特權壟斷 一場不公平的遊戲

【大紀元11月27日訊】【編者按】本系列專題將邀請專家選評台商投資糾紛的典型案例與影響台商經營的重大事件，歡迎讀者與我們一同來關注台商在中國投資的種種問題。

案例介紹

世界成功經驗在中國碰壁

燦坤實業自設立以來在全世界的各個自由經濟市場獲利頗豐，早在1988年燦坤就進入中國，在廈門成立燦坤事業公司。在中國經營摸索十幾年之後，燦坤身兼製造、零售以及代理經銷三職，挾著在世界各地的成功經驗，以「世界工廠」和「世界通路」作為經營目標，企圖把在台灣經營成功的模式移植中國。2003年下半年燦坤開始布局在中國的3C賣場通路，創辦人吳燦坤並且發下豪語：「中國市場太大了，5年內將開設1千家，營業額達1千億元人民幣。」

言猶在耳，連續開設51家燦坤聯鎖店之後，不到2年，燦坤在中國所有3C連鎖店就被中國家電商永樂集團和國美集團以低價全部接收。燦坤在中國投資慘敗，最後連財務報表都說不清楚。2006年5月5日，燦坤遭台灣證交所打入全額交割股。這是台灣第一家因為在中國投資的財報透明度不足，導致會計師出具保留意見而被打入全額交割的上市公司。之後燦坤緊急補救，重新申請之後又再恢復上市。

客觀事實：燦坤不是第一天進入中國這個市場，那麼燦坤的投資為何最後會輿論一致評為「盲目」投資？燦坤絕對做過事前嚴密的評估，但他漏算了什麼致命的因素？在燦坤投入中國3C賣場這2年內中國市場有什麼改變？

「土匪強盜式」的特殊經營手法

一位前燦坤派駐中國的高階主管私下表示，燦坤之所以失敗是敗在對手「土匪強盜式」的特殊經營手法。燦坤的對手有哪些廠商，這些廠商又為何能使出燦坤意料之外的招術，讓燦坤的幹部稱之為「土匪強盜」呢？

燦坤在中國主要競爭對手是附表1的各類3C產品的製造商，因為燦坤又兼開賣場，因此還要和跨足房地產投資的中國家電零售商國美、蘇寧、永樂（2006年被國美購併）等家電通路商展開競爭。

除最後兩家通路商之外都是廣義的國企。（表格製作：大紀元）

附表1的製造商全部是廣義的中國國企（國有或是集體所有），長年來只須繳稅不必向「股東」（即中共）分配紅利，同時又有中共給予的種種補貼照顧，無論是政府採購或廠房用地的價格條件還有資金的補充，全都凌駕在燦坤之上；至於國美與蘇寧這些私營的家電零售商，則因同時跨足房地產而使其負責人成為中國十大首富（附件2《胡潤百富》編制的2007年中國富豪榜的第4與第9名）。

這些家電零售商利用低毛利甚至是負毛利的價格來攻占市場，獲利則放在供應商的上架費，以及利用應收帳款票期3~6個月，獲得無息週轉的大量現金，並拿這些資金去炒作房地產與經營高利貸。

在中國，炒地皮炒作房地產以及高利放貸，只有與特權掛勾的中國企業能做，台商與外資企業不能也不敢做。因此燦坤在成本比對手高，資金又比對手少的情況下，如同上了賭桌卻無足夠籌碼一樣，在中國國企聯手包圍下只有認賠殺出。

案例分析

要分析燦坤在中國失敗的原因，首先要分析中國的企業結構以及燦坤的對手是何許人也。

中國企業500強 私企只占18%

2007年9月，由中國企業聯合會以及中國企業家協會聯合公佈的「2007中國企業500強年度排行榜」上，中國石油化工集團公司、中國石油天然氣集團公司、國家電網公司、中國工商銀行、中國移動、中國銀行、中國南方電網、中國人壽保、中國電信以及中國農業銀行占據了這個榜單的前10名，這些企業清一色都是國營企業（或集體企業）。

在這500家企業裡，私營及私營控股企業只有89家。能夠擠進入前100名的私營及私營控股企業，只有國美電器、蘇寧電器等6家。能夠進入前200名的私營及私營控股企業也不過13家。
台大經濟系教授張清溪表示：「這個500大企業排行榜已經說明了一切，1990年代中共以『抓大放小』的方式，保留並保護了大型的國企，到今天為止，中國的整個經濟結構根本沒有改變，私營企業沒有發展的空間。」

國企享有特權壟斷

這些國企並不是因為本業獲力能力強或經營能力高，而是透過壟斷資源、壟斷市場的方法，取得優勢競爭地位。但壟斷條件下所産生的價格是扭曲的，與同類企業間的競爭地位並不平等。

僅中石油、中石化、中海油、寶鋼集團、中國移動、中國聯通、中國電信等7家公司，在2006年獲取的利潤，就佔了全部中國國企利潤的78%。這除了證明了這些國企的獨佔地位之外，還突顯另一個問題：享有特權資源的中國國企，包括銀行在內，大部份並不賺錢，不只貪腐問題嚴重而且營運效能不佳。

張清溪教授舉例表示：「最近中國各地出現人為的『油荒』，加油站大排長龍還是加不到油，就是因為中石化與中石油公司要漲價，但是控制物價的中共國家發改會不准，結果兩邊僵持的結果中石化與中石油公司就使市場油品『缺貨』，最後逼得中共的國家發改委低頭准予漲價。」

因為這些國企稅收來源佔中共財政收入的90%以上，這筆錢是中共維持政權穩定的關鍵。為了保障稅源，中共一貫以「做大做多」國企為目標，不停的在資源配置上優先為國有大型壟斷企業輸血，並且允許國企利用獨佔的地位隨意漲價。

所以多年來這張500大名單一直鮮少變動，私營民企難以擠進這張排行表，除非這些民企有特別的生財之道──比如說房地產。

附表2：由胡潤百富編制的2007年中國富豪榜1-10名：

民企富翁，脫離不了房地產

從附表2所示2007年英國《胡潤》公布的「中國百富榜」前10名的民企富豪中，涉及房地產行業的就有6人，前100名富豪中因房地產而發家的則有43人；對比美國《福布斯》2007年發布的中國富豪榜，前10名富豪中涉及房地產行業的高達8人，前40名富豪中有16位涉足房地產。兩者之間差異不大。

而且不論是《胡潤》或者是《福布斯》，2007年中國首富之位，全部給了同一個年輕女子──只有26歲的楊惠妍，她的財富也來自於房地產。從附表2最右邊的數字可知，2006年她的財富總額還只有12億人民幣（下同），排名第281，今年她的財富則是1300億！

「不論從總體經濟或個體經濟來看，都顯示出中國的經濟被特權所壟斷；而且這些因為房地產而在短短2、3年內財富暴增的中國富豪，他們財富攀升的曲線與中國各地因為民房被強拆、城鄉土地被盜賣而產生的維權事件，有著正比的關係。這張中國百富榜，顯現的正是中國底層民眾的苦難。」張清溪教授說。「很多人對中共有一個迷思，以為『改革開放』之後中共改變了，不再是殘暴的共產黨了，但是以上的事實已經證明了中共從沒改變過。」

高所得卻不納稅

房地產成為中國最大的暴利行業，因為土地是中共運用公權力，向中國人強取而來的。可是創造了這些巨富之後，卻沒有同時產生納稅大戶。從2002年之後中國的房地產業就連續入選中國十大暴利行業，這些年來中國的百富榜，房地產商一直在四成以上，但中國納稅的前500強中，房地產企業數僅占0.6%，納稅額僅占0.3%。

根據中國《法制晚報》2006年9月6日的一項報導指出，中共國稅總局調查之後判斷，房地產業有高達90%涉及逃漏稅，北京欠稅企業所欠稅金有80%是房地產企業所欠。在房地產的「開發」中，中共是無本萬利者，房地產商是一本萬利者，還可以拿房地產向銀行套取鉅額資金。

雄厚的資金實力哪裡來的？

2006年底《財經》雜誌指出，因為貸款弊案，中共當局對國美電器集團黃氏兄弟旗下的兩家地產公司「新恆基」和「鵬潤系」展開調查。該報導指稱，黃氏兄弟曾經以不正手段在1997年由黃俊欽（黃光裕之兄）偽造簽字，以「靜安中心大廈」向北京中國銀行行貸款5筆，合計2億元；接著又在1998年把沒建成的「靜安中心大廈」部份樓層「出租」給中國銀行北京分行，但中國銀行竟然能夠把高達1.17億元的「租金」先行給付黃氏兄弟（直到2003年該分行靜安支行的人員才真的搬入落成後的大樓）。

不僅如此，之後黃氏兄弟還向中國銀行北京分行以虛假房貸及車貸，先後取得總計高達13億元貸款。究竟這對年輕的黃氏兄弟涉及多少特權掛勾，恐怕是外人想都想不到的。

至於名列富豪榜第9名的蘇寧電器張近東，曾任中共第十屆全國政協委員，就是所謂的「官商」。張近東同時也是南京的地產商。據南京的地產界人士向媒體透露，蘇寧電器開發的「威尼斯水城」、「天潤城」建案都是南京有名的大建案，一共近萬畝的土地都是在2003年之前以協議方式拿到的，當時一畝地蘇寧只花了10多萬元，但現在保守估計每畝已漲到200萬元。拿手中土地庫存量計算，蘇寧環球名列南京房企第一名。目前蘇寧電器旗下在南京有一個在紫金山腳下的中山高爾夫別墅，每棟別墅標價至少1000萬元。

北京理工大學教授胡星斗表示，房地產是老百姓最不滿意中共的原因之一，房地產商出資非常少，他的資金不到10%，用土地做抵押獲得80%的銀行貸款。而房價的10%可能是屬於行賄成本。英國《金融時報》專欄作家吳曉波稱這個充滿土地開發商的富豪榜是頗具嘲諷意味的富豪榜。因為房地產的放縱和暴富景象，已成為中國社會病態的一個重要體現。

中國市場的商機掌握在特權手中

燦坤是一家在台灣掛牌上市的公司，每年有盈利分紅的壓力。雖然在自由經濟市場裡，燦坤以生產到行銷一條龍的經營模式，擅長限時削價促銷，同時以低價保證與售後服務取得了競爭的優勢，但這樣的體質卻無法在中國的市場裡存活。

「進入中國國內市場的台商，罕見什麼成功的例子。一個經營模式被摸透的行業，很快就會被取代或強佔，《無名子》清粥小菜就是個很清楚的例子。而且燦坤在對手派員來店面偷學師的時候並沒有多加防範，很快的就被學走那套限時促銷以及管理的手法。而且在一個不講究誠信的地區經商，除了仿冒的困擾之外收帳更是一大問題，台商選錯了市場，從一開始就註定要失敗了。」張清溪教授說。

因為體質不同，燦坤手上可用資金比不過那些不用上繳盈餘的中國國企；其次，燦坤進入中國市場的種種成本，從土地、廠房、店面、融資槓桿等等，不僅比不過有中共做靠山的中國國企，連國美與蘇寧這種與特權掛勾的民企都比不過，因此燦坤根本沒有長期與之削價競爭的本錢。所以燦坤最後選擇壯士斷腕是正確的判斷，再堅持下去也只是將資金丟入無底深淵。

燦坤的本業是3C產品銷售，在中國，燦坤無法像國美或蘇寧一樣，利用賣場現金的流動結合不動產的炒作，創造本業外的收入同時支撐本業的不正常競爭。這正是燦坤最初並未評估到的部份。燦坤派駐中國的高階主管說燦坤是敗在對手「土匪強盜式」的特殊經營手法，完全說中了問題的根本。因為燦坤在2003投入中國開設賣場時，國美和蘇寧電器尚在北方布局，在上海的零星店面遠不及燦坤的規模；而在浦東發跡後來被國美購併的永樂電器則只擁有30多家店面。燦坤最初的市場評估並沒有做錯。

可是隨後兩年間，國美與蘇寧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與2003年的18億資產相比，2004年國美黃光裕先是透過在香港上市，以股權「左手倒右手」的方式，讓自己的帳面財富一下子增加了87億元。同時又通過公開配售募集到12億的港元。在2004年的《胡潤百富榜》中，黃光裕以105億元的身家成為中國首富。在此同時，蘇寧張家也走了相同的家電、地產、上市的發家模式。

燦坤的失利與中國暴力拆遷的進程同時發生

「在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是習習相關的。在台灣，經常有人覺得發生在中國的暴力拆遷事件雖然違法殘暴、中共的官商勾結問題雖然嚴重，但是與我們距離太遠沒什麼關聯。不過，至少對台灣的燦坤股東來說，這些拆遷事件與燦坤的中國投資失利有著切不開的關係。」童文薰律師分析這兩者之間的牽連性。

「在國美與蘇寧的發家史裡，除了前述隱藏的貸款弊案外，議價取得城市土地的開發權，經常涉及暴力強拆強遷的事件；那些快速倍增的異常暴利，根本是中共從一般民眾掠奪來轉移給開發商的。失地失房的民眾不僅得不到合理補償或根本拿不到補償，而且必須拿出更高的代價來買得更小面積的棲身之所，成為貸款房奴。」

中國的民生疾苦與台商的成敗習習相關

「國美與蘇寧都是以家電零售業的現金流，買到了資金需求巨大的地產投資入門票，然後再以地產投資與股票上市的轉手利益，回過頭來支撐與擴張家電業這個能夠繼續提供現金流的小金庫，所以國美與蘇寧才都能夠經得起長期的削價競爭。2003~2005年國美與蘇寧的『成功』，與中國暴力拆遷民房日趨嚴重的進程同步，也與燦坤3C賣場的失敗之路同步。燦坤是剛好搭上了這波浪潮，將自己的投資白白送入了國美的口中。」

「說句公道話，燦坤上游的生產線被獨佔的國企包圍，下游的銷售點又被特權的私企夾殺。燦坤之敗，非戰之罪，只是選錯了戰場。孔夫子的智慧格言『危邦不入，亂邦不居』實在說的沒錯並且經得起歷史的考驗，到今天都還適用。」童文薰律師表示。「台商必須比一般人更加倍關注中國的民生疾苦，台商不應該對這個問題冷漠，因為發生在中國人民身上的苦難都是給台商的清楚警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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