訪盧雪松:背對泡沫春晚 直面真實生活

春晚和趙本山互為利用 中共徹底顛覆中國傳統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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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2月2日訊】(大紀元記者辛菲採訪報導) 伴隨著中國新年的來臨,央視「春晚」成為中國民眾討論的一個焦點話題。從各大論壇上網民的心聲可以看到,民眾對「春晚」的評價越來越差。

有網友說,「不管好看還是不好看,反正主流頻道全是歌舞昇平、色彩斑斕的央視春晚節目,人們的觀感也從剛剛改革開放時的少見多怪式的興奮漸漸到了後來的年年看年年怨。這是一種非常搞笑的特殊的情結,而且是由央視利用其電視壟斷地位一手培養出來的、灌輸出來的特有現象。」也有不少網友呼籲:「狂熱的春晚情結,可以休矣」;「驅逐春晚,過百姓自己的年」;擯棄新年晚會,還我熱鬧除夕……

大紀元1月31日特此專訪了中國作家、前吉林省藝術學院戲劇系教師盧雪松女士。盧雪松系國際筆會獨立中文筆會會員。1973年9月出生於吉林省長春市。1992年考入吉林大學中文系就讀,1996年畢業獲文學學士學位。同年進入吉林省藝術學院戲劇系任教,主講中國電影史與傳播學。1999年,就讀於吉林大學文學院中國現當代文學在職研究生班,2001年畢業。個人研究興趣還包括中國上古文獻《詩經》及中國近現代史。

2005年5月,盧雪松無故被所在學院剝奪授課權。其申辯文章被網友熱烈討論,中國知識界許多著名人士紛紛聲援,成為2005年文化熱點之一。同年9月,盧雪松被當局以莫須有的罪名勞動教養(所外執行)一年。2006年9月,被學院調至圖書館工作至今。

以下是訪談內容:

有明確政治宣傳目的的「視覺刺激」

記者:最近很多論壇上對央視「春晚」的評論很多,不知您怎麼看「春晚」?

盧雪松:很高興有機會談一下我對央視「春晚」的看法。我在2006年9月被學校正式剝奪教職、另行分配工作,此前,我的專業就是大眾傳播的研究與教學。雖然我已經有兩、三年沒有看過「春晚」了,但有時其中的各種節目,電視上有一些回放,我看到過。作為普通觀眾,央視「春晚」是一場盛大的慶典,是一些人在歡慶他們的勝利。以我自己的遭遇和經歷,我的真實感受,我覺得自己是在被侮辱和被損害的人群裡,歡慶勝利的那些人裡沒有我。所以我選擇不收看它,我寧肯自己靜一靜。作為從事文化研究的學者,我覺得自己應該思考像央視「春晚」這樣的文化現象,並作出客觀理性的評價。

從大陸總體的民聲反應來看,對「春晚」的評價越來越差。「春晚」的失敗不光是一個藝術上的問題,而是涉及到整個在春晚運作的機制、體制方面,也和大陸整個文化心理的低糜有關,文化的底蘊在流失。

包括一些大牌明星的表演,跟他們早期的作品相比,檔次相差得非常懸殊。假如我們暫且同意「春晚」節目組對「春晚」的定位──一種不以高雅取勝,而靠迎合大眾欣賞水準來獲得收視率的策略的話。即使同意這一點,我們也仍然得出這樣的結論,那就是它的藝術檔次在不斷的降低,它越來越脫離真實的大眾生活,越來越缺少平民關懷,以「塗脂抹粉」為目的的節目比例越來越高。粉飾的東西太多了,歌頌的東西已經變成了一種「為歌頌而歌頌」的東西。我非常憂慮:其實這樣的「春晚」只能帶觀眾走一個藝術上的、欣賞水平上的下坡路。

早些年的「春晚」,我們多多少少能看到些亮點。比如對假冒偽劣問題、對官僚作風等問題,多多少少會對一些普遍存在的社會問題有所涉及,有時候還偶爾有一些諷刺性較強的相聲作品。但現在這類作品已經絕跡。相聲的比例越來越少,小品的比例在加大,這本身就說明問題。因為「相聲」這種藝術有一個特點,它是以諷刺見長的,不讓他諷刺,相聲就只好下場了。

總之,我對「春晚」的總體感覺是:一場虛張聲勢、浮躁輕佻、淡而無味、卻有著明確的政治宣傳目的的「視覺刺激」。

有些人對真實懷有一種恐懼

記者:您覺得是什麼原因導致的呢?

盧雪松:體制問題是一個很主要的問題。比如審查制。大陸向來對文化傳播的審查就非常嚴格。「春晚」要受到中宣部的嚴格審查,這是公開的事實,大陸人對此都習以為常。但是很多人都沒有仔細想過,政府帶著政治眼光來審查藝術,而且是這麼嚴格的審查,對於導演、演員和任何一個作品來說,要想出精品,這幾乎就是不可能的。

這讓我想起了最近的禁書事件,中宣部和國家新聞出版總署的一些主政的官員,他們已經達到了一種「過敏」的程度。那些被禁的書,有幾本我讀過,我完全找不出這些書會被查禁的理由。而且,事實上這些書在實體書店和網絡書店都還在繼續出售,有的地方甚至會出現「熱賣」的現象。當然,讓「春晚」節目組對中宣部有這麼大的周旋空間就不太可能了。

從我個人來說,我很看重「自由」,也很珍惜「自由」。無論如何,「自由」都應該是一個藝術品的靈魂。而「真實」又是自由的最重要因素。背棄真實的藝術,就不可能是創作者的自由的表達。那麼,這個藝術創作就失去了靈魂,沒有了根基,也就很難打動人。現在當局的審查制度如此嚴密苛刻,說明了有些人對真實懷有一種恐懼。

談到體制問題,也就涉及到了藝術之外的更重要的、更大的問題。我真心希望,當權者,尤其是高層,能不能把自己的私利放在「天下」之下、「百姓」之後,以對中華民族負責任的態度,秉持社會關懷,扭轉腐敗沉苛。如果掌握權力的人真能這樣去做,那他才真是不愧於他的職位他的權力的賢明之人。大陸的藝術也必然會因此呈現一派新面貌。不過從現實情況來看,前景並不容樂觀。但我不放棄希望。

藝術品是有生命的 真實才能打動人心

記者:人們常說,「文如其人」,那麼一台晚會、一個作品也應該是反映人的心理狀態、反映人心。您覺得,春晚的質量差是否跟參與者的道德素質有關?

盧雪松:肯定是有關係的。前幾年「春晚」導演趙安由央視大腕一損成了階下囚,就暴露出春晚的整個製作過程中存在的嚴重的腐敗問題。還有些明星,尤其是以「主旋律」為其招牌的明星,街頭巷尾卻都在流傳著他(她)的緋聞和醜聞。這種種現象必然會使觀眾對「春晚」的認可大打折扣。

奢迷、腐敗和「偽真實」的風氣的盛行,不僅是在文藝界,而是整個大陸的精神現實。缺少責任感、缺少良知、缺少真誠、缺少關愛,缺少對公正的尋求,沒有程序意識、人權觀念淡泊,由此又造成了種種嚴重的道德和體制問題。很多造假的現象、侵犯人權的現象,以及違反基本道德底線的事情,已經被人們見怪不怪,看成是常態了。這也就形成了人們價值觀念的扭曲,文學藝術的創作也難免受此影響。

記者:您認為一個好的藝術作品應該具備什麼樣的特點呢?

盧雪松:肯定少不了技法上的要求,這是一個比較基本的條件,但它並不是藝術的實質和靈魂。我相信一件藝術品是有生命的。我所說的「生命」就是指它有表面的光鮮以外,更有其實質的內容。藝術品的生命不能用科技手段去印證,卻可能被欣賞者的審美眼光所發掘。藝術作品就好比人一樣,風格各異,情趣不同,但好的作品必有「真實」這一點才可能打動別人。這就好比人們都喜歡交真誠的朋友,沒人喜歡和虛偽者交朋友一樣。人們都喜歡小孩,喜歡小孩子寫的文字、跳的舞蹈、畫的畫。雖然在技法上,也許孩子的東西不夠成熟,但是我們還是因為能感受到它的純潔、善良和真實而喜歡它們。所以我覺得,一個藝術家只有真實地面對自己、面對世界,才能創造出有內涵的藝術珍品。當然就像我上面談到的,「真實」這種品德在大陸已經是很缺乏的了。

還有,我想創作者還應該具有很好的人文素質,有良知,有品格,我想這些恐怕是大陸大多數的藝術從業們缺少的。而「春晚」在整體上看,也正是缺乏這些才走的下坡路。

盧雪松女士 (盧雪松提供)

春晚和趙本山互為利用

記者:很多網友對趙本山及其小品頗有詬病,也有人把趙本山和春晚緊密的聯繫在一起,認為其小品是春晚的「拳頭產品」,甚至提出「離開趙本山,春晚行不行?」這樣的命題。不知您對此怎麼看?

盧雪松:我認為,春晚劇組和趙本山存在著一種互為利用的關係。這種關係已表現得越來越明顯。

趙本山這個人的創作心態在變化。他正在和他早些年的草根情結相脫節。我覺得,人有的時候真是非常難以擺脫名和利的誘惑。當他覺得他是一張大牌時,當他覺得他是既得利益者的一員時,這種互為利用的心態左右了他以及他的藝術創作。他創作中本來就有的比較消極的那一部分:一種比較庸俗的取樂心理,迎合了劇組的目標。那麼他就專門誇大這一點,他的作品也就因之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如果按照這樣一種趨勢走的話,這個藝術之路不會走很長。

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趙本山和節目組的關係既是一種互為利用,又是一種互為限制。如果審查不像現在這樣畸形的緊張的話,情形也許會有所改變。我想他也是被強迫的喪失藝術水準,弄出那些變得像白開水一樣的東西。所以這種利用其實是一個惡性循環。其實我看,趙本山和「春晚」就是在互相拆台,在不得已的被權力限制和束縛之下為權力服務而已。

有品格的人與春晚保持距離

記者:據報導,陳配斯、朱時茂拒絕再上春晚,朱時茂更直指該節目獨攬,扼殺個性。陳佩斯說:春晚笑聲都是「托兒」,他回憶起上春晚的那幾年,一到過年就像過關一樣,現在都不想提,「一提就發冷,讓我渾身緊張」。這是否說明藝人對春晚的態度也有改變呢?

盧雪松:是的,態度有所變化。如果「春晚」的牌子不那麼亮了,不那麼被觀眾認可了,那麼它的身價自然就會降低。再加上文藝市場的放開,很人藝人已經不再把春晚作為衡量他們身價的唯一的尺度。再加之還要把自己的珍愛的藝術作品擺在不懂行的審查者面前任其宰割,有品格的人自然會有意識的與春晚保持距離,失去參與的熱情了。

春晚作假心態深入骨髓

記者:很多網友批駁說,春晚裡很多假唱。崔健的真唱運動進行了好長時間了,但也未對春晚的假唱現象有所改變。

盧雪松:這就說明,它有一種到骨子裡的作假心態。已經習慣了,這是和大陸的整體文化有關。我印象中,像樣的港台歌手是從來不假唱的。

因為他沒有一種在正常的市場環境、公平環境下的表演。表演在一個自由社會是要論價值的,但大陸不是這樣,確定了一個人的地位和身份之後,就要把他樹立起來,如果他的嗓子不行,那麼就要通過其它方式、各種方式讓他行。「說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

春晚衝擊下觀眾的分化

記者:有網友指春晚一直是中共造謠欺騙的有力工具,借娛樂進行精神洗腦。您怎麼看呢?

盧雪松:大陸是不這樣使用「洗腦」這個詞的。我們這邊官方的詞彙是「教育」。依靠文藝進行「黨」的文化的教育,這是1949年以來官方從未間斷過的手段。在上世紀90年代中後期開始,在這方面又進入了一個新的亢奮階段。

這種所謂「教育」,對於人的意識,深層的也好,淺層的也好,都有很大的、很密集的衝擊力,這個影響是非常大的。你剛才說到「造謠欺騙」,其實我覺得,假如有「造謠欺騙」,那也不是最可怕的。真正可怕的是這種「教育」本身,哪怕它在一些問題上沒「造謠」、沒「欺騙」,也很可怕。我很懷疑,在一個健康的社會,國家是否有這種權力去「教育」老百姓,而且是以控制文藝的手段,它是否有權力控制文藝應當去做什麼?這很可怕。這樣還能有真正的藝術嗎?有也不會是在晚會裡、鏡頭下,而是在民間,在市井當中。

但是現實的種種衝突和矛盾也越來越尖銳,因此可能在底層老百姓中也會出現一種分化。有的人可能會越來越麻木,他會在「春晚」節目裡找到樂子,哈哈大笑幾場,通過這種辦法暫時忘掉痛苦。然後感到國家形勢很好,一派和諧繁榮景象。這樣來安慰自己。顯然,這是一種懶惰和脆弱的臣民心理在做怪的結果。這種惰性和自欺欺人的社會心理其實非常值得憂慮。

當然在現實的苦難面前,也必然會有一些人會越來越拒絕、反感「春晚」這樣的虛假藝術,會有這樣一種分化。

我當然希望人們能夠在現實面前,這種比較尖銳、甚至是很尖銳的、很明朗的現實面前,能夠承擔自己的命運,能夠清醒。

中共徹底顛覆中國傳統文化

記者:春晚中有的節目可能打著傳統文化的招牌。您認為黨文化和中國傳統文化有關係嗎?

盧雪松:我覺得應該沒有什麼關係。中國文化在1949年後歷經多次運動。所謂「去其糟粕」,「批判繼承」,完全是對中國文化的一次徹底改造,有強烈的顛覆性。

我最近看一些書,也在思考這方面問題。我覺得,1949年以後的主流思維方式和文化,是在中華文明走到了一個最低谷的時候,「以俄為師」,橫移過來的。自己的東西不行了,外來的東西才能夠借此機會在這兒站穩。

從明末開始,中國的傳統文化就已經走了下坡路,他的負面意義逐漸顯露。到了晚清,在西洋文明船堅炮利的威脅下,人們已經不知道怎麼從傳統文化中去找到解救之路。在這種巨大的衝擊下,鬥爭精神越來越強,革命情緒肆意瀰漫,這其實是很多人沒有了傳統文化支撐之後的一個被動的選擇。

我看章詒和先生的《伶人往事》,才知道民國時的那些戲曲大家,那都是有非常深厚的國學領悟,有非常深邃的精神境界的。唱功也是現在的表演者無法相比的。現在有人論「文革」時的樣板戲,試圖找到其在藝術上的可取之處。我卻覺得,樣板戲無論是舞台表演,還是唱腔、唱詞,充溢著一種革命倫理和近乎歇斯底里的神經質狀態,都是真正的藝術所拒斥的那種表現手法。而且也是對傳統京劇藝術的一次嚴重破壞。中國傳統藝術經由「文革」,以及其它的各種政治運動,其實也已是神韻不再了。

中國傳統文化有一種內省、內修、內證的精神

記者:您剛才提到「神韻」,那麼您如何理解中國傳統文化藝術的神韻呢?

盧雪松:人們把不同類型的文明進行區分,我想每一種文明,或說文化,在其創生的源頭都是非常好的,有終極的追求,有維繫社會的道德規範,從上到下,面面俱到,形成嚴密的體系。中國傳統文化維繫中華民族近萬年的歷史,相當深刻。我對中華文明非常崇敬,裡面的很多哲學範疇都非常智慧,包容性極強。中國元典博大精深。我今後願意在中國傳統文化方面做一些較深入的研究,希望能有一點收穫。

我現在有點粗淺的理解:每一種文化都追求完美,而中國傳統的道路應該是一條更通達的道路。中國傳統文化中有一種內省、內修、內證的精神,儒家也好,佛家也好,道家也好,都是通過自我德行的修養,來追求一種完美的境界的實現,中國人相信自己能夠見識到宇宙和人生的更廣闊的真相。因為他們認為,在更深的層面,自我和宇宙是貫通的。

神追廣宇長曠遠 身共蒼松自挺直

以我個人來說,這兩年身處逆境,能夠堅持一種比較平和的、開放的、建設性的心態,能夠不以仇恨來面對那些傷害過我(其實是在自我傷害)的力量,在一定程度上,這也是和我對於中國傳統文化的長期學習和研究有關的。新年將至,我將自撰的一副對聯與你共勉:「神追廣宇長曠遠;身共蒼松自挺直。」對聯寫的不好,但表達了我的心願。我真心希望,所有中國人能夠早日回到真實中來,能夠有一個光明的未來。

新年的時候,我覺得,我們不妨把電視關上,做一點更有意義的事情,比方說,讀讀好書,或者讀讀古書,或者乾脆安靜一下,回憶一下,自己和整個中國這一年的經歷,有所反省。在新年的時候,對中國人和中國文化的未來,也可以有一個真誠的祈禱。謝謝!
(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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