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銀波:「維權者」是這樣一種人

楊銀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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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9月26日訊】網路時代的開放,為資訊──而且是有品質的資訊──之開放奠定了先機。維權的要素之一,就是資訊。例如:提供一般的資料,回答和解、調解、仲裁、訴訟的問題,提供法律及程式的資料,提供適當文書格式的資料,向歷史與世界尋求經驗資訊、探索資訊和案例、事件。這些都是維權的基本儲備。《中國維權網》和其他相似網站,就是這樣做起來的。前段時間,有一則新聞,是針對一個官員的維權,由號稱“中國網路第一舉報人”的姜煥文完成,很成功。這個案例,與李新德類似。這些是零散的個人,比較專業,尤其是取證與報導這兩點,又加之在體制內人脈寬廣,做起來很順手,沒有我們想像中那麼危險。但是另一批人就不同了,他們從關注弱勢群體,到以行動來啟蒙和聚集民眾,最終走向群體維權,這種努力又有了更深一層的意義。

那麼,他們的資訊何來呢?打開我們的電子郵件──我們這些總讓人感到“特殊”的人的電子郵件──,猛然發現:又來了一個冤案,或者又來了一個事件!這是求助者在發出呐喊,你無法回避。而我,幾乎每一天都能看到這些資訊,這是與只求安定地過生活或者到網上尋求一點刺激的人很不相同的地方。然後我們走出家門,剛走出去,就有幾個人給你遞上一支香煙,然後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求你:“幫幫我們!”然後打道回府,看證據,一點一點地核查,形成文本,遞交政府、媒體或者其他。當你已經完成了這最簡單的行動,電話突然響了,一個女人在電話裏哭訴著他的丈夫受工傷20多天了,公司卻一分錢也不解決,讓他們滾。你又拿起筆,詳細記錄,並讓他們發傳真過來,“其餘的事情你就不要擔憂了”。快要入睡了,看到某個朋友在網上發出一則消息:某地出現大問題,局勢不妙。不知是為什麼,這時你總要緊皺著眉頭,尋找通訊方法,欲把事情搞清楚。

這就是我們這類人的日常生活,最一般意義上的維權。天南地北,認識的,不認識的,都是你的視力範圍之內。每當你感到勢單力薄、精疲力竭之時,一個聲音在你旁邊呼喊:“良心啊!良心!”各種資訊撲面而來,有限的認識、有限的能力,面對著無限的災難、無限的壓力,但你必須這樣去做。這個職業,在中國沒有登記,無法形容,它被形容為“維權者”。其含義極廣:為民請命,啟蒙民眾,傳播思想,推動意識,反抗強權,建立團隊,推動進程……。其相似職業太多:記者、作家、律師、法學家、民主運動者、社會活動者,甚至在必要時,居然是“導演”和“演員”……。其要做的行動太雜:調查、採訪、組織、宣傳、演講、寫作、對話、談判、辯護、號召……。其要面對的困境太多:孤獨寂寞、壓力太大、民眾愚昧、內部爭鬥、本領恐慌、經濟拮据……。這就是一般意義上的中國維權者。

這樣一種人,需要在大量書籍、網路中尋找這個國家每一天所發生的大量事件,需要吸收太多太雜的思想資源,需要對某一類或幾類本領學到近乎行家的水準。他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語言、文字、思想,還有行動力以及更為崇高的信念與追求。他們要面對生存,面對這個貧富分化嚴重、侵害民眾利益肆虐的國家,面對呈幾何級上升膨脹的威脅和恐嚇,當然還有利誘,還有拼死拼活的掙扎。憤怒已經讓他們憤怒到不再憤怒的程度,他們已經看透過太多,太知道國家機器的厲害和民眾自身的劣根,但是他們義無反顧,就象無法形容的另一層含義的“忠誠”,他們至死不渝。他們的孤獨,往往與歷史上所有的憂患者一樣,就算是一千張嘴也說不清、道不明。但是他們仍然在呼喊,以崇高偉岸的道義,以鐵證如山的證據,以毫不含糊的事實,把一切真相與危機道述得那樣不厭其煩,把一切無力者幫撫得手腳全軟。他們沒有放棄過這個說不清是什麼職業的職業,沒有逃避過那一點點堆積如山的維權信息。

然而,任憑你如何努力,每天只有24小時讓你利用,一生只有幾十個春秋可以供你奮鬥。熟讀歷史的這樣一種人,以“一轉眼幾百年就過去了”的氣魄,來審視當代的微渺,重尋那些其實已經被流傳了幾千年的價值。在如此短暫的瞬間,整個人已經沒有更多的時間來考慮榮辱、得失,甚至居然連自己一生的幸福都只可建立於民眾的覺醒與國家的進步。多少年過去了,我們猛然發現我們就是那一個又一個歷史中的“舊人”的替身,相似得幾乎一點也沒變。只是走出門,我們看到自己穿著西服或牛仔,有了那麼多高樓大廈和工廠鐵路,但沒有變的是何其相似的專制時代!這樣一種人,行走在人前,人們以“找得你好苦”的話語作為開場白,又以“一定要幫我”的話語作為結束語,沒有太多私人的空間,沒有什麼觀念能夠促使這樣一種人放棄掉目前的生存方式和職業道德,不可能再有什麼理由去逃避世事。愛之太重,念之太甚,忘之不卻!

這樣一種人,在全世界受到謳歌,從來如此。即使是最糟糕的時代,最惡劣的處境,最悲慘的命運,但歷史都把這些人“搬正”得過來。有位老先生在送給我其力作時,在書的背後放上了這樣一段話:“那些在社會風氣敗壞時,仍能不為所動,堅守道德信條的人,是我們民族的脊樑!”這位老先生就是著名經濟學家茅于軾。這一點,讓這樣一種人倍受鼓舞,而且越走越自然,越走越釋然。他們的內心確實是悲觀的,就象佛教的源起一樣,絕望到極,也就有了佛。但其外在則不然,他們必須以高昂的姿態來俯視這個世界,俯視一切所能給予他們障礙的東西,不管是強大而冰冷的國家機器還是陳腐而恐怖的社會制度,抑或突然的大悲大難。他們必須給人民以信心,則首先必須給自己以信心。所有的意識,不過都是一個過程;所有的苦難,也不過都是一點陣痛。只有把眼光拉得無限遠,遠到幾乎就是另一個時代,然後再來回望今世當道,亦感“不過爾爾”。

我們就是這樣一種人,是應該被更多人理解、支持和尊重的人。我們必須成為這樣一種人,是因為我們身上流淌的傳統,我們大腦接受的訊息,我們自年少到至今所追求的最光輝燦爛的文明,都註定了我們必須在這樣一個黑暗的時代作出最傑出的選擇,這個選擇就是“維權者”。當“我們”中的每一個“我”,站在更高的歷史和使命之高度,環視四周,悲憫天下,“我”不能簡簡單單地一聲歎息,而是必須拿出“我”的力量來!當初我的恩師說:“文章要用血來寫!”我不知這種深刻,現在我已明瞭,那是不得已而為之啊,時勢所逼啊。在那烽火連天的歲月,曾有一些人沒有跪下去;在這個萬馬齊喑的時代,我們也必須有夠硬的骨頭。歷史就是這樣寫成的,時代就是這樣鑄就的,太多的文明必須以灑血的姿態來淋漓盡致地書寫,太多的人民之權利必須乙太多的犧牲來完成。這是一種“大”人,可以站起來說“無愧”的人。這樣一種人,在這個民族是不可能滅亡的!

我們就是這樣一種人,不需要眼淚,不需要計較,不需要太多無所謂的外在。在此,我想念著“這樣一種人”中的其中一人,他就是我的恩師之一──鄭貽春。想念著這樣一個人,我是如此之傷痛,他那過人的天才般的睿智和勇氣,還沒有劃過時代的長空就已消失。我想到他一生之命運,想到這個民族最不可歧視的為整個歷史負責的維權者,居然被國家埋葬得這樣不留情,這樣不客氣!鄭貽春對我說:“銀波啊,你一定要記住我說的兩個字:堅持!”當我感到力不從心,當我感到出離的憤怒已經沒有任何意義,我總能想起恩師的這兩個字。很多年以後,還有更多更專業、更地道的“這樣一種人”,他們不但維己之權、維他之權、維民眾之權,直至為整個歷史和人類尋求更高層次的精神和信仰,從而獲得完全無法以言語可以形容的巨大之權、巨大之利,而且他們還將衝破黑暗的夜空、虛無的時代,走向以今人之思所不可構想的另一種時代:在文明史的長河,不再是殺戮的宣戰、謊言的宣揚、罪惡的宣判,而是生命的高歌、自由的高峰、博愛的高昂。

轉自《民主論壇》(http://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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