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國湧:魂兮歸來,司徒雷登

傅國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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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11月25日訊】因為毛澤東的那篇《別了,司徒雷登》,司徒雷登這個美國人曾經在中國家喻戶曉。1949年8月2日,他黯然離開南京,告別這片生活了50年的國土。2008年11月17日,在他離世將近半個世紀之後他的骨灰終於在杭州下葬,這是他的出生地,他生命的第二故鄉,他在這個城市度過了幼年和青年的14年時光。快60年了,時間改變了一切,時間又改變不了一切。司徒雷登這個名字連同他創造的事業,仍在歷史的深處。我們這才可以理解此次的下葬之舉,以及由此在新聞界引起的反應,連日來我本人就接到了不少記者的有關電話。

司徒雷登曾說自己是「中國人多於美國人」,決不是一句嘴上的空話,他用行動一次次證明過對中國的至愛。1926年,就在著名的「三一八」慘案發生前夕,因為停泊在天津大沽口的日本軍艦拒絕中國軍隊檢查,引起交火,包括美國駐華公使在內的八國向段祺瑞政府發出最後通牒。他和18位在華的傳教士、教授聯名寫信給美國公使麥克默理,認為中國軍隊並非故意襲擊外國軍艦,向中國發出最後通牒只會激發中國的排外情緒,美國參與這樣的行動是不明智的,只會損害中美關係。他甚至親臨美國使館抗議,當面指責並告誡美國公使。當時幾乎所有北京的英文報紙都站在了另一邊,但他沒有因此改變自己的立場。

他辦燕京大學也完全是為了中國人,燕大的成功在很大程度上建立在他的個人努力之上,在這所大學,他把中國化和世界化奇妙地結合起來了,「因真理得自由而服務」的校訓激勵了所有燕大學子,成為他們生命的動力。他一生的事業主要也是通過這所大學體現出來,那是他「實現了的夢想」。他在燕大的成就要遠超過美國駐華大使這個職位。燕大在大地上的消失,並不意味著它的死亡,它永存在歷史溫暖而感傷的記憶中。難怪聞一多在《最後一次講演》中要深情地讚美他是中國人民的朋友,是真正知道中國人民的要求的。可惜這段話在收入中學課本時恰好被刪節了,所以並不廣為人知。

此刻,當司徒雷登魂兮歸來,我感到,比他的教育家、宗教家身份以及作為中美友好的象徵更重要的是,他是一個世界公民,一個具有人類情懷的人,一個終生信仰並追求自由的人,他在回憶錄中說:「我強烈地認為,人身自由是每個人的基本權利和生存的條件,沒有這一條,我們所追求的絕大部分利益——即便不是全部的——就毫無意義。……與人們一起同具一種信仰,堅持自由是一切人的權利,相信一切人可以通過自由而得到發展,這個原則是神聖不可侵犯的。」他創辦的燕京大學就很好地顯示了他的精神追求,其中的核心就是自由,思想自由、學術自由,他認為大學就是給學生以選擇自由。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做到了什麼,他明確地說,「保持中國的民族自由及其優秀的民族文化與實現太平洋的和平及全人類的進步事業是絕對分不開的。」他為自己能把一生獻給這一事業而驕傲。直到晚年晃蕩在他腦際的還是燕大校園裡的柳絲,他留下的遺願,就是希望有一天把他的骨灰葬在燕園未名湖畔,與他的妻子一起。因20世紀後半葉政治風雲的變幻,他的這個遺願一直未了。

對於司徒雷登來說,最終能魂歸杭州也許是一種小小的安慰,雖然與他的遺願並不吻合。此外,他父母、弟弟的墓都在杭州西湖邊的九里松,而他被葬在杭州北郊工業區附近的一處公墓,也不是沒有遺憾。歷史的有些頁碼翻過去就翻過去了,有些頁碼卻是永遠翻不過去的,他無疑是屬於後一種頁碼的,歷史的深處自有他的位置。同時,他也不是屬於某一個國度的,他屬於世界。從這兩層意義來看,在地理上,他的骨灰安葬在哪裡,美國還是中國,杭州還是北京,西湖還是半山,真的一點也不重要了。作為中國人,我只知道內心對他懷抱深深的敬意。@(http://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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