偉大領袖打倒馬寅初,是冤假錯案嗎?

李元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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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8月11日訊】1979年夏季,主持平反冤假錯案工作,時任中共中央組織部長的胡耀邦在審閱有關馬寅初的材料後,曾經說:「當年毛主席要是肯聽馬寅初一句話,中國今天的人口何至於會突破十億大關啊!批錯一個人,增加幾億人。我們再也不要犯這樣的錯誤了。」

面對這番話,以及類似這樣的話,我總是疑竇叢生:打倒馬寅初,批臭新人口論等等,真的如他們所說,是冤假錯案嗎?

根據資料記載,早在50年代初,馬寅初就注意並開始研究中國人口增長過快的實際問題,在《新人口論》中,提出了「我國人口增長過快」的命題,認為1953 —1957年,中國人口很可能已超過1953年人口普查得出的年增殖率為20□的結果。如果按1953年統計的20□的增殖率估算,「三十年後同實際的人口數字一比,就會差之毫釐而失之千里了」。

我注意到,馬寅初的新人口論,要說有多複雜,就有多複雜,因為,它是有關國計民生,有關人口,有關社會等的大學問,需要大量紮實的調查、分析等,才能得出相對正確結論的大學問。但是,許多的高深學問,往往能夠用簡單、明瞭的語句說清楚其要義。

新人口論亦然。1957年春季,在最高國務會議上,馬寅初當著毛澤東,說:「人口太多是我們的致命傷。1953年普查已經超過了6億,如果按淨增率千分之二十計算,15年後將達到8億,50年後將達到15億。」「全國人均不到三畝耕地,大面積墾荒短期內又做不到,就糧食而論, 亦非控制人口不可」。這就使得複雜問題簡單化,學術問題常識化了。

2007年,馬寅初《新人口論》發表50週年,全國各界隆重紀念馬寅初有人發表紀念文章說,「最近,我們又重讀《新人口論》和馬老一系列關於人口問題的論述,越發感到《新人口論》不是晦澀難懂、遠離群眾的思辨理論,而是通俗易懂、貼近群眾的大眾理論。」

毛澤東何許人也?偉大的導師,偉大的統帥,偉大的領袖。聰明如彼,對於已被馬寅初闡述得如此淺顯易懂的問題,就像1+1=2那樣簡單。

以有限的土地承載無限的人口,早晚必定人滿為患。正因為這個問題並非高深莫測的學問,早在1000來年前,有人就認識到中國人口可能帶來的問題了。初唐有一個鮮為人知的怪異詩人王梵志,恐怕他是人世間第一個以筆墨提出「新人口論」和「計劃生育」的人。他寫過一些「現代味」非常濃厚的詩:生兒不用多,了事一個足;人人覓長命,沒地可種穀。

100多年前,來到中國,來到雲南的英國傳教士哈茲佩斯(中文名王樹德)和柏格理也發現了中國人口過多的問題。王樹德在1937年倫敦版的《石門坎與花苗》中描述了他上個世紀初期在中國昆明等地鄉村看到的中國人口現狀:與歐洲的現代旅館相比,這些客店既不舒適,也不那麼清潔,並且總是過度擁擠。這些年中國人口增加太多了。羅馬皇帝朱利安曾誇口:臣民就像我的鬍鬚一樣多。在中國這些邊遠地帶的客店裡,人的確像鬍鬚一樣多。柏格理在《在未知的中國》裡更進一步為中國人擔心:人口的無節制繁殖,使得漢人已經把廣佈於他們自己山上的樹林砍伐殆盡,他們只好以高昂的價格,向諾蘇人(筆者註:彝族人)購買生長於揚子江北岸的木材。我不知道,當揚子江北岸的樹木也被砍伐完了之後,漢人到什麼地方去搞到他們做飯,建房等都離不開的木材。

一個上千年前的「封建文人」也覺悟的道理,一個進入中國沒多久的「番邦」人也一眼看穿的事實,連說話也「句句是真理,一句頂一萬句」的開國之君,一個叱吒風雲、日理萬機的統帥,他在這件事情上怎麼下智上愚了?

是的,偉大領袖不是白癡,不是智商底下的人,他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呢。我在一個資料裡還真找到了支持我的觀點的證據:毛澤東早在1920年開始探索中國革命和中華振興之路時,就針對生育上的無政府狀態和盲目性,指出人口如不控制,「其結局必至於人滿為患」。

由此可見,所謂「新人口論」,不論它是今天中國的馬寅初,甚至是更早些的英國的馬爾撒斯提出的,與我上述前一個例子一比較,都成了「舊人口論」了。

那麼,這個聰明人加明白人的偉大領袖,他何以要置常識於不顧,非要批倒批臭馬寅初?

我認為,主要有如下三方面的原因。

毛澤東當年「解放全人類」,將紅旗插遍全球,也即稱霸世界的野心還沒有死。要幹這樣的前無古人的千秋霸業,沒有成千成萬成億的「先烈」去填平、堵住「前進道路」上的溝壑,槍眼,那怎麼成。但這是偉大領袖在肚子裡盤算的,嘴巴,可不能把小九九口訣念出來,而要找冠冕堂皇的說法,比如「中國人口眾多是一件極大的好事」,「人多議論多,熱氣高,幹勁大」,「人口問題,目前還不嚴重」,「現在看來,搞十幾億人口也不要緊」。還有那個年代的人們耳熟能詳的「人多力量大」,「在共產黨領導下,只要有了人,什麼人間奇蹟也可以造出來」等等。此其一。

其二,殺一儆百,整肅知識份子的需要。馬寅初最初提出新人口論,是在1955年。1957年7月5日《人民日報》全文發表了他的《新人口論》時,馬寅初都還在是北大校長,全國人大常委會委員。眾所周知,毛髮動反右,也正好是在這個時候。1957年10月4日,《人民日報》在毛授意下,發表《不許右派利用人口問題進行政治陰謀》的文章,不點名地批判了馬寅初,拉開了打倒馬寅初的序幕。接下來,便爆發了席捲全國知識份子的「反右」運動。

馬寅初接下來表現出的「又臭又硬」,進一步觸犯了帝王的大忌。馬當年在公開發表的文章裡如是說:「我雖年近八十,明知寡不敵眾,自當單身匹馬出來應戰,直至戰死為止,決不向以力壓服、不以理說服的那種批判者們投降。因為我對我的理論有相當把握,不能不堅持,學術的尊嚴,不能不維護」。聽任這種自以為是而又不識時務的臭老九一天指手畫腳,國不國,君不君,臣不臣,成何體統?人人都像你姓馬的一樣,有張嘴的都站出來對我發號司令,左右我的言行,天下人見我如此好欺負,且不人人都起來學你的樣子,早晚,我的主席帽子,還不知會戴到誰的頭上去呢。

正因為如此,氣急敗壞,惱羞成怒的偉大領袖派人放出話來:「馬寅初先生不服輸,不投降,可以繼續寫文章,向我們作戰嘛!他是個很好的反面教員嘛!」

馬寅初7月在《人民日報》上「倒豆子」,10月《人民日報》就以此為「七寸」,批判新人口論。顯然,馬寅初鑽進了偉大領袖引蛇出洞的,穩操勝券的「陽謀」圈套裡了。

其三,飛揚跋扈,頤指氣使的帝王性格使然。這一點,有林副統帥寫在「毛選」上的眉批為證:這個人,你說東,他就說西;你說西,他就說東。只有等他先開口了,你再順了他的桿子爬,你才可能「正確」。還有偉大領袖的兩個凡是為證:凡是敵人反對的,我們就要擁護;凡是敵人擁護的,我們就要反對。

還是副統帥加接班人最能搔著偉大領袖的癢處:大海航行靠舵手,萬物生長靠太陽,干革命靠的是毛澤東思想。郭文豪與副統帥各有千秋,偉大領袖寫了錯別字,他如此「幫忙」:主席並無心成為詩家或詞家,但他的詩詞卻成了詩詞的頂峰。主席更無心成為書家,但他的墨跡卻成了書法的頂峰。例如這首《清平樂》的墨跡而論,「黃粱」寫作「黃梁」,無心中把粱字簡化了。「龍巖」多寫一個龍字,「分田分地真忙」下沒有句點。這就是隨意揮灑的證據。

既然身為臣民,理當如是,只能如是。

大丈夫當如是:是鹿是馬、是白是黑,要左要右、要走要停,是成是敗、是死是活,天底下所有的事情只能由霸王一個人說了算。「毛主席指示我照辦,毛主席揮手我前進」,還得點頭哈腰地照辦,只能埋頭拉車、別回頭看路地前進。這才顯現得出我的偉大,這才能證明普天之下,只有我一個人配當、能當主席。也惟其如此,才能當出這不叫皇帝、勝似皇帝的主席應有的滋味,感覺。啊,你出個鎪主意,我連連點頭稱是,你是主席,還是我是主席?你比我聰明,比我更能夠齊家治國平天下,是不是?搞錯沒有,完蛋去吧,你!

顯而易見,偉大領袖的打倒馬寅初,批臭新人口論,並非他不懂新人口論,也即他不是不想、不能控制人口,而是別有用心,老奸巨滑,故意不為。

可見,馬寅初的被打倒,根本不是什麼冤假錯案。冤假錯案,是因為證據、事實的收集、認定等司法環節出了差錯,使得案件的判定也跟著出了差錯。馬寅初案冤什麼冤,錯什麼錯啊?事前,人家早都有了既定目標,既定對象,早都胸有成竹,人家要打倒,要以警傚尤的,就是他這樣的人和事。

錯誤是可以改正的,犯罪則不可以改正。所以,這不是錯案,不是錯誤,而是犯罪,故意犯罪。將故意犯罪輕描淡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地說成無心的「錯誤」,只能表明說話者人性和現代法制意識的嚴重缺失,甚至陽謀、是既往之罪的繼續,是對故意犯罪客體的進一步戕害,是對真理和正義的蔑視。

從王實味,劉少奇,彭德懷,林昭,章伯鈞,沈從文,張志新,遇羅克,到羅永忠,楊建利,杜導斌,李元龍,楊天水,師濤,呂耿松,胡佳;從三反五反,反右,文革,到六四,法輪功等等,等等,哪一個人,哪一樁案件,是符合冤假錯案的構成要件的?沒有,幾乎從來沒有。人家要批要判,要抓要關,要絞要殺,要消滅在盟約狀態的,就是你們這些不安分守己的人,就是這樣的不利穩定的事。

為此,我得替偉大的領袖和偉光正的黨說一句公道話:人家幾乎沒有搞過陰謀詭計,辦過冤假錯案,人家根本就不屑搞,也根本用不著搞什麼陰謀詭計,辦什麼冤假錯案,人家從來搞的多是陽謀妙計,辦的多是不冤不假不錯的,巴望將階級敵人、異己分子「打入十八層地獄,再踏上一隻腳,叫他永世不得翻身」的鐵案!(http://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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