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評退黨徵文】血淚控訴

——用我家的遭遇見證《九評》

黃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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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9月9日訊】《九評》橫空出世﹐中共暴行在全世界曝光﹐善良的人們歡欣鼓舞﹐中共氣急敗壞,卻無可奈何,因為《九評》字字句句真實如鐵,無可反駮。在此﹐我要用我家的切身遭遇﹐見証《九評》。

我家出身書香門第,中共建政之初,我的父母在一縣城一中教書﹐他們道德高尚﹐知識淵博﹐書教得好,受人尊重,在縣城小有名氣。我弟兄姐妹四人﹐我是大姐,當時十歲,一家六口,請了一位媬姆幫忙﹐全家親親熱熱﹐生活得安祥﹑快樂。

可是好景不長﹐大禍從天而降。那是一九五七年,一天爸媽遲遲不回家,飯菜都涼了,媬姆忍不住,到鄰居老師家去打聽﹐才知他們被打成右派份子,正在學校挨批鬥。一聲晴天霹靂,我忍不住大聲哭了起來,弟妹們不懂這些﹐但看我哭也都哭了,媬姆大罵﹕「這是甚麼世道,這麼好的人遭殃!」

第二天晚上﹐爸媽終於回家了,我不由吃了一驚﹐僅僅兩天﹐他們像老了二十年﹗我們撲向爸媽﹐放聲痛哭。過了兩天﹐來了兩個人﹐氣勢洶洶﹐要我們趕快離開這裡﹐說是要「掃地出門」。兩天後﹐我們送走了媬姆﹐全家匆匆坐火車南下。

到了淮北老家﹐兩個幹部把我們帶到一個又破又小的房子裡﹐並說﹕「你們是來勞動改造的﹐不是來享福的﹐從明天開始﹐你們每天四點鐘要起床﹐把全村的大街小巷要掃得乾乾淨淨﹗要記住﹐只准老老實實,不准亂說亂動﹗」看到一向受人尊重的父母遭到如此的訓斥﹐我心如刀絞。這時只看到四歲的弟弟,兩手叉腰﹐跺著小腳﹐憤怒地瞪著那個幹部﹐那人見狀﹐狠狠地打了弟弟一個耳光﹐弟弟白嫩的小臉上頓時紅腫了起來﹐我憤怒至極﹐大聲喊:「不准打人﹗」那人大喊﹕「反了﹗反了﹗你這右派小崽子,我……」揚起巴掌要打我﹐爸爸忙用身子擋住﹐說﹕「他們都是孩子。」兩人恨恨而去。

不久﹐大飢荒來了﹐人們已經半個月沒糧食吃了﹐每天吃幾個胡蘿蔔充飢。冬天到了﹐說是要興修水利,每家要派青壯年去挖河﹐我的爸媽雖不是青壯年﹐但名字排在前面。每天光著腳淌在結了冰的爛泥地裡,挑著沈重的泥巴,走慢了,還要遭到辱罵﹑喝斥……飢餓﹑勞累﹑冤屈……爸媽病倒了。

飢荒像猛獸般撲來。家家挨餓﹐每天都有人餓死。野菜吃光了﹔樹葉吃光了﹔能吃的樹皮也扒光了,我們家更是貧病交加,飢寒交迫。

一天來了一位大嬸,她說﹕「公社的馬主任三個閨女,想要個兒子,早看上你們家的小弟,在家餓死,不如讓他收養。他家是公社幹部,有吃的,你們想好了,給我回個話。」她走後,爸媽沉默良久,媽媽抱著小弟,終於說話了﹕「小弟,給你找個新家好嗎﹖」「我不去﹗我不去﹗我要和爸﹑媽﹑姐姐哥哥在一起。」「那裡有很多好吃的東西。」「有白麵饅頭嗎﹖」小弟問,媽媽點點頭,小弟睜大稚氣的眼睛在思索。一天小弟在睡覺,別人把他抱走了。不久另一對夫妻﹐說是不能生育﹐把大弟弟也抱走了。

一天半夜﹐有敲門聲,還有低微的哭聲,打開門﹐原來是小弟﹗滿臉淚水﹐滿身泥巴﹐我們趕快把他抱進屋,「誰送你來的﹖」「我自己偷偷跑來的。」「啊﹗」六﹑七里路﹐一個兩歲多的孩子﹐從漆黑的田野摸到家﹗我們都驚呆了。他邊抽泣邊說「我跑﹑跑﹐摔跤了﹐腳好疼﹐我爬﹑爬……」。我們連忙看他的手﹐手指全破了﹐滿手血和泥巴。媽媽緊緊地抱著小弟﹐失聲痛哭﹐「我們再也不分開﹐死也死在一起。」

飢餓死死地糾纏著我們。一天我們乾活回來﹐推開門﹐看見小弟躺在地上﹐我跑過去﹐想把小弟抱到床上,小弟渾身冰涼﹐好重好重﹐我感到不對勁﹐快喊爸媽﹐全家都圍了過來﹐只見他嘴裡咬著一根小草,小手裡攥著一棵青草。媽媽抱著小弟﹐默默地拿掉了小草﹐輕輕地理平小弟的衣服﹐我們急忙問「小弟怎麼了﹖」媽媽一語不發﹐只見爸爸蹲在地上,痛苦地抱著頭,眼淚直流,我知道了:小弟死了。

我和妹妹趴在小弟身上大哭。媽媽抱著小弟﹐筆直地坐著﹐無聲﹑無淚﹐兩個大眼睛直勾勾地望著前方,坐了一天一夜絲紋不動﹐爸爸說﹕「把小弟埋了吧。」她死活不放﹐就這樣﹐她像一尊石塑的雕像抱著冰冷的小弟﹐坐了整整兩天兩夜﹐最後終於倒了下去。再也喚不回。

一個月後﹐抱走我大弟的嬸嬸到了我家﹐進門就哭﹕「對不起啊﹐多好的孩子啊﹗我沒有本事養活他﹐他走了﹐我婆婆﹐我丈夫都餓死了……」這時﹐只見爸爸搖搖晃晃﹐忽然倒在地上﹐我和妹妹忙撲了過去,只見爸雙眼緊閉﹐我哭著去找鄰居王嬸﹑王叔﹐他們摸摸爸的胸口﹐急忙把把爸爸抬到床上﹐又用面湯灌進嘴裡﹐我和妹妹哭著喊爸爸﹐爸爸終於睜開了眼睛﹐他拉著我們的手一字一喘地說:「我沒盡到爸爸的責任﹐讓你們受苦了﹐爸爸也要去了﹐咱家就你們兩個了﹐要好好地活著……」吃力地說完這些話﹐他閉上了雙眼。

我和妹妹眼淚也流乾了﹐我們牢牢地記住爸爸的話﹕要好好的活著﹐於是我們咬著牙﹐過著艱難的歲月。但災難總是不放過我們﹐一天公社幹部通知我們﹕要離開這個房子﹐公社要改成俱樂部。我跑到王嬸家,告訴她:「我們要去討飯去了。」王嬸一驚﹐問:「出了甚麼事﹖」聽了我的敘述後﹐王嬸對王叔說:「讓兩個孩子住咱們家吧。」王叔說:「我也這樣想過﹐可咱們要挨批鬥﹐說咱們劃不清界限﹐結果孩子留不成﹐還害了孩子。」「那你說怎麼辦﹖」王嬸焦急地問。沉默了好久﹐王叔忽然說:「有了﹗咱們家和隔壁的李家﹐兩房之間是個巷子﹐把一邊堵住﹐一邊安個門﹐就讓兩個孩子將就著住吧﹐離咱近﹐也好照應。」兩家連夜搭了個草棚子﹐我們總算有了個「家」。

一天半夜有敲門聲﹐並喊著我的小名﹐我透過門縫往外瞧﹐月光下站著一個年輕人﹐我遲疑地開了門﹐他提了一個口袋進來了﹐他說:「我上中學時﹐是你爸﹑媽的學生﹐那時你才這麼高。我現在在省城的一所大學讀書﹐我把你家的遭遇講給同宿舍的人聽﹐他們都哭了﹐大家說:『我們一定要救兩個小妹妹!』於是我們八人湊了糧票和錢﹐買了二十斤大米﹐趁現在放寒假﹐讓我送來。」我和妹妹眼睛濕潤了。他又叮囑﹐這個事千萬不要告訴別人。他望瞭望我們的棚子﹐還想說甚麼﹐但一扭頭﹐擦著眼淚沖出去了。我和妹妹當天晚上摟抱著這一袋大米﹐興奮得無法入睡﹐我對妹妹說:「王嬸家的奶奶餓死了,李媽家的爺爺和姐姐餓死了﹐他們也很餓﹐咱們也分給他們一點大米好不好?」「妹妹連聲說:「好﹗好!」第二天﹐我們到兩家去送米﹐王嬸說:「這二十斤米一下就吃完了﹐為了吃長遠些﹐你們明天燒一大鍋稀飯到集鎮上去賣﹐再去買點雜糧。」第二天稀飯很快賣光﹐我們竟得了二元一角五分錢﹗我們用五分錢買了一小包鹽﹐要知道﹐我們已經幾個月沒嚐到鹹味了﹔用一角錢在舊書攤上買了三本小學課本﹔用二元錢買了二十斤蕃薯。回去後﹐我們把鍋底裡的稀飯加上一大鍋水把紅薯切成塊﹐煮了一大鍋,痛痛快快吃了個飽,真香甜啊!又用筷子頭蘸著一點鹽水,啊,真鮮美﹗

冬天又來了,今夜北風呼嘯,大雪飛揚﹐我們的小草棚在風雪中飄搖,雪花從草席中﹑門縫裡卷進來,落在臉上﹑身上。一個被子冷似鐵﹐我們凍得發抖﹐幸好昨天王叔送來兩捆麥草,否則今晚真要凍死。我們把乾草蓋在身上,姐妹倆擁抱著,四隻眼睛痴痴地望著夜空,好漫長的夜啊﹗甚麼時候能天亮啊?!

附﹕後來我弄清了他們的「滔天罪行」﹕我媽說,上級領導來檢查工作,讓學生停課打掃衛生,影響學業﹔我爸說,為了繼承傳統文化,中學語文課本應多選些古文。 (http://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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