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駝行
父親的電報攪亂了我的思想﹐那天晚上我沒能睡好覺。一大早就起了床匆匆趕到學校去。那是一個初冬的清晨﹐街上行人稀少﹐這麼早去上學的只有我一個。走進蕪關校門﹐校園裡靜得可怕。我看見枯黃的樹葉默默地落下來。
上面這首短歌是1947年在中國大陸流行的歌曲。它的內容和曲調都極簡單﹐但它是輕鬆的﹐明快的﹐熱情而有力。它唱出了人們的心情﹐唱出了人們的願望。這支歌極容易學﹐只要聽一遍就可以跟著唱起來。而且一唱起來就要情不自禁地一遍一遍地反復唱下去。
我父親所屬的那支國民黨部隊---新一軍憑著它的現代化武器裝備和優勢兵力在東北作戰節節勝利﹐勢不可擋地從南往北推進﹐直到攻佔了東北重鎮長春市。在華北﹐也是國民黨軍隊節節勝利﹐一舉佔領了共產黨的首府延安。共產黨的領袖們已經化整為零﹐不知躲到哪裡去了。這是1947年春天的局勢。
日本投降後﹐國民黨領袖蔣介石聲稱為了結束內戰﹐解救人民于倒懸﹐邀請共產黨領袖毛澤東去重慶談和。毛澤東應邀前往並且在當年十月十日簽訂了停戰協定。這便是著名的“雙十協定”。報紙﹑雜誌上還刊登了這兩位首領舉杯慶賀的照片。全國人民歡欣鼓舞﹐以為從此可以過上和平日子了。可是事實上﹐國共兩方的軍事鬥爭絲毫未減﹐各戰場的鬥爭反而日益劇烈。三個月後﹐蔣介石公開譴責共產黨單方...
一天早上﹐胡大海又來找我﹐他一進門就說﹕“駱駝﹐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1945年的夏天﹐學校放暑假後﹐我背著極簡單的行李回到良村。那天中午﹐我一走進村莊﹐有些村民就圍著我笑。我看得出﹐那是一種譏笑﹐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麼。有的人就問我﹕“駱駝﹐你又添了個弟弟﹐還是妹妹﹖”我被問得莫名其妙。另外的人就制止問話的人﹕“你別問他﹐他長期住在敬安﹐不在家﹐不知道家裡的事。”我默默地思前想後﹐也就明白個七八分﹐肯定是繼母出了問題。
抗戰期間﹐在我的家鄉﹐有兩所中學。一所是國民黨游擊隊辦的游擊中學﹐學校培養學生樹立兩種思想﹕一個是“抗日”﹐另一個是“剿匪”﹐即打共產黨。這個游擊中學是沒有固定校址的﹐經常打游擊﹐走到哪裡﹐就在哪裡上課。師生們住老百姓的房子﹐有時住牛屋馬房﹐上課在樹林裡﹐黑板掛在樹上﹐學生用便鞋墊底﹐席地而坐﹐每人膝蓋上放一塊木板作課桌。當時有個學生編了這樣一首打油詩﹕“肩...
我們的學校在擴大。現在已經擁有三十多個學生了﹐分別在兩個教室上課。自然﹐一個教師是不夠了﹐因此又聘請了一位新教師。他專門教歷史﹐地理和音樂。可是我們學校沒有任何樂器﹐因此音樂課就只是教唱歌。
俗話說﹐沒有不透風的牆。就是說﹐沒有永遠的秘密。彩霞姑姑和胡林私奔的事很快就被人發覺並且迅速傳開了。祖父母為此大傷腦筋﹐覺得很難堪。
胡村的胡家二老急于把女兒嫁到我家的主要原因是﹐自從日本人佔領了我的家鄉後﹐社會一片混亂﹐二鬼子常常在日本鬼子的陪同下到鄉下搶劫、殺人、奸淫婦女。許多男人參加了抗日游擊隊﹐小規模的交火時常發生。因此﹐為防萬一﹐已訂了婚的青年男女都盡早地完婚。
父親來信的第二年﹐和父親一同投筆從戎的小叔也來信了。聲明要解除父母包辦的婚約。祖父母很生氣﹐自然不答應﹐而且說﹐為了避免夜長夢多﹐趕快把胡家女兒娶過來。
孫勝的“政府”在效忠“皇軍”﹑欺壓百姓的同時﹐為了抵銷他的罪行﹐畢竟還做了一點好事﹐那就是在敬安鎮辦起了學校﹐准許鎮民開店﹑行醫﹐這都是一些利民措施。
我出生于1931年冬天。其時日本侵略軍已攻佔了我國東北的沈陽城﹐並且很快佔領了東北三省。這是我們民族災難的開始。父親曾說﹐我出生那天﹐他正在為東北的淪陷而流淚。祖父卻說﹕“這孩子伴隨著祖國的災難而降生﹐說明他肩負有救國的重任。他將承受嚴峻的磨難﹐任重而道遠。”
七歲那年我被送進村裡的“學屋”念書。這是一所為村童傳授孔孟之道的私塾。我的一位舅舅充當學屋的教師。
時間在前進﹐我已經七歲了﹐到這時還沒人告訴我關於我的親娘死亡的事。我也不知道現在的母親是繼母。親鄰們這樣對我保密﹐為的是不使我和繼母產生感情上的隔閡。
五姨是繼母的最小妹妹﹐她的名字叫愛蓮﹐長得又漂亮又聰明。
母親死後﹐不斷有人來我家為父親提親﹐以便我能有個繼母。
為了喂養我﹐祖父母找到一位貧苦的村婦給我喂奶。她沒有名字﹐但她的女兒叫“蜜”﹐因此﹐大家都喊她﹕“蜜的娘”。她的一個剛剛六個月的女兒死了。所以她的奶水很旺。祖母說這是老天爺給我安排的生路。
母親在二十歲那年嫁到我家了。
我的故鄉在中國的中原地帶。我們那個村庄名叫“良村”。我的家庭是書香門第。我的祖父是受過孔孟之道教育的知識分子。
相傳中國唐朝末年﹐後主李昱理政無能﹐卻迷戀聲色﹐擅長詩詞。一天傍晚﹐他在橫貫京城的秦淮河上﹐乘船賞荷﹐忽聽岸上傳來美妙的歌聲。他便遣人把那歌手找來。這是一個年方九歲的小女孩﹐身材瘦小﹐卻很漂亮﹐活潑可愛。她不但會唱歌﹐還會跳舞。李昱十分歡喜。當游船從荷葉中划過時﹐陣陣荷香扑鼻而來。李昱指著含苞欲放的花蕾對姑娘說﹕“你要是有一雙像花蕾一樣的小腳﹐在荷葉上跳舞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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