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甸的番红花僧侣革命

【大纪元10月29日讯】二十年前缅甸大学生为主导的民主抗议，遭到缅甸军政府的镇压，当时约有三千人在镇压行动中遇害。这一次，数十万僧侣走上街头，成为民主抗议的先导。是什么促使这些穿着红色袈裟的僧侣走上街头发起了一场“番红花革命”？又是什么因素把他们在游行抗议中推向领导地位？ 有人认为这次的抗议在大规模血腥镇压后基本告一段落，只是一九八八年民主抗议的重复。有人认为这次抗议会导致历史性的转变，甚至包括政权更替。国际社会是如何看待缅甸的局势，准备采取什么样的行动？缅甸人有何期待？中共在缅甸局势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请看《新纪元周刊》第四十期封面故事《缅甸的番红花僧侣革命》，全文共三篇文章，转载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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缅甸的番红花僧侣革命

文 ◎ 吴芮芮

公元前三世纪，缅甸南部受到印度文化洗礼的孟人，把锡当河河口地区变成了上座部系小乘佛教的中心地，佛教由此渗透到缅甸内地，后经由蒲甘王朝的极力推行，缅甸成为一个佛教国家。在缅甸的5,540万人口中，佛教徒大约有四千三百万到四千五百万。

仰光，在缅甸语中为“战争终结地”之意，因此仰光也被称为“和平之城”。缅甸到处都有佛教寺院，街头也随处可见身穿黄色和橙红袈裟的和尚及尼姑，佛教在缅甸人生活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到缅甸旅游的游人，对缅甸佛塔的金碧辉煌、高大壮观和数量之多最为惊叹。在缅甸六十七万多平方公里的国土上，佛塔如林，寺庙如星，这正是缅甸灿烂佛教文化之魂，因此缅甸亦被称为佛塔之国。

缅甸最著名的佛塔，是仰光的瑞达高大金塔，这是仰光最具代表性的景点和城市的标志，至今已有两千多年的历史。它与印尼的婆罗浮屠塔、柬埔寨吴哥寺并称为东南亚三大佛塔之一。塔高一百一十米，是市内最高点。经千百年来佛教徒的捐献，塔表面涂有超过三十吨的黄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塔下寺庙门前有缅式狮身人面像，别具一格，这是缅甸佛塔的代表之作。

二零零七年九月，缅甸佛国和平之城内的这座大金塔，一时竟成全球焦点。

在这里聚集了成千上万的参加抗议的佛教僧侣，清一色的光头和深红色僧侣服，形成了一条笔直的红线，从市中心一直延伸到大金塔。而僧侣的两边站满了喝采和保护他们的仰光市民。有数据说，缅甸参加示威的僧人有约四十万人，这和缅甸军政府拥有士兵的人数差不多。

在缅甸已经执政超过四十年的军政府，拥有数十万装备到牙齿的武装部队，而且绝不禁忌使用这些张牙舞爪的暴力，而僧人们有的，却是和平的意志和缅甸全社会精神权威的威望。

人们不禁要问，是什么惊动了寺庙中离世静修的僧人？

佛教僧侣呼唤“民主”

缅甸位于中南半岛的西部，在西藏高原和马来半岛之间。西北与印度和孟加拉接壤，东北与中国为邻，东南与老挝、泰国毗邻，西南濒临孟加拉湾和安达曼海。自一九八八年九月以来，这个国家一直被目前的军政府统治。

今年八月中开始的零星和小型的抗议，直接导火线是官方宣布燃料价格上涨200％以上，许多普通缅甸人的生活陷入困境。抗议由一九八八年的学生运动领袖组织，规模较小。军政府当局逮捕了很多学生领袖，并派出便衣殴打示威者。九月五日，军队因为向一群在木谷具（Pakkoku，离曼德勒很近的一个中部城市）的中心城区朝进行抗议活动的僧侣们开枪，招致了佛教僧侣们的愤怒。

僧侣们要求当局道歉，并给出九月十八日的截止时间。当局在截止日期前没有道歉，僧人们走上街头抗议，并宣布不再接受国家和平与发展委员会（State Peace and Development Council, SPDC）成员及他们家人的布施。国家和平与发展委员会是缅甸军政府的领导组织。

开始的时候，抗议的僧侣们诵读的是经书中的米塔（Metta，爱和良善的意思），并且不鼓励非僧侣加入他们。然而从九月二十二日开始，缅甸和尚联盟（All Burma Monks Alliance）号召人们“与邪恶军队独裁和平抗争”。僧人们的口号也从祷念变成了呼唤政治改革：“民主！民主！”

同一天，僧人和居士来到被软禁的昂山素姬（Aung San Suu Kyi，又译翁山苏姬）住所门口。她是缅甸人为民主抗争的标志性人物，是缅甸最大的反对党全国民主联盟（National League for Democracy）的领袖。虽然昂山素姬不能出门，但她含泪向示威者们问候。

九月二十五日，军方宣布宵禁，晚九点至早晨五点间不允许居民外出。九月二十六日晚，军政府袭击了全国的寺庙，包括仰光和曼德勒两个最大的城市，并导致更多僧人死伤。

僧侣从参与到主导

按照华人世界的一般理解，佛教僧人离世修炼，大多是不问世事的。然而是什么因素把缅甸的佛教僧侣们推入了政治抗议的核心，而且成为领头的群体？

美国缅甸运动（US Campaign for Burma）的发起人之一缅甸人安定（Aung Din）告诉《新纪元周刊》记者，在缅甸，佛教僧侣人数很多，全靠缅甸民众布施，所以出于对施主的回报，缅甸僧侣一直都不同程度地参与世间之事。

一九八八年的大规模民主抗议也是开始于人们对经济的不满。当时军政府突然取消了大面值钞票。对经济的不满发展为一场政治运动，其中学生们和僧侣们扮演了主要的角色。

安定认为，一九八八年的民主示威中，学生们组织得很好。出于僧侣在社会的威望的考虑和学生们的优秀表现，僧人只是扮演主要角色，但没有领头。一九八八年后，军政府解体了很多大学，把大学办到了偏僻地点。同时，当局大幅提高学费，导致学生们为凑够学费而辛劳，没有精力顾及其他方面。

安定介绍，对缅甸僧侣来说，维护佛教的尊严一直是很重要的原则。九月五日当局向僧人开枪而且拒绝道歉，使得僧侣们除回报施主，希望帮助他们减轻痛苦外，又多了维护尊严的诉求。他们认为政治改革是达成以上两个诉求的唯一途径。

军政府分裂？

有舆论猜测，这一次缅甸军政府没有在示威开始后立刻开枪，而是有几天保持沉默，是否显示缅甸军政府相比二十年前相对克制的态度。对此，美国缅甸运动的发起人之一杰瑞米‧伍卓姆（Jeremy Woodrum）向本刊记者表示，其实丹瑞政府（丹瑞是军政府的首脑）这次表现和上次没有什么不同。一九八八年他们也是等了几天才动手的。伍卓姆认为，等待几天是因为军方要统一意见。

他说，这次的不同点有两个。一个是由于技术的发展，手机、英特网等使缅甸血腥镇压的消息迅速传遍世界各地。另一个是，二十年前，国际社会没有像今天这样关注亚洲事态。

他透露，近期该组织得到的消息甚至包括军方火化尚未完全死亡的示威民众，以及军方袭击寺庙后地板上有血迹的图片。美国有线电视台CNN也于近期播放从缅甸偷送出来的警察殴打示威民众的录像。

伍卓姆本人是一九九七年在华盛顿DC与昂山素姬已故的丈夫麦克‧埃利斯（Michael Aris）见面后，开始关注缅甸问题的。

一名拒绝透露姓名的前陆军上校在曼谷接受采访时说，由于他无法接受向僧侣开枪的命令，所以逃亡到了泰国。泰国的媒体报导说，这位已经在军政府中服役二十一年的军官表示，其他士兵也表达了不得不向僧人施加暴力的悔恨之情。

这位前陆军上校表示，大多数缅甸的士兵是佛教徒，他们对毒打和逮捕僧人感到极为不满。他说，士兵们必须为是否执行命令作出自己的选择。

在缅甸，僧侣被视为代表最高道德权威的人，受到民众的广泛尊敬。为抗议燃油价格急剧上涨，僧侣在各地举行了小规模游行示威。上周初，成千上万的普通民众加入了有着数千僧侣的示威行列，使得抗议活动声势浩大。

有消息报导说，缅甸军政府高层就开枪镇压佛教僧侣的问题出现了分裂。

美国乔治城大学（Georgetown University）教授、前任国家安全委员会（National Security Council）顾问麦克‧格林（Michael Green）在采访中表示，大部分缅甸人口都是信佛教的，包括很多军方的人。目前的僧侣革命不能说没有影响。而且丹瑞（缅甸军政府首脑）正显示出非理性的个性，如给女儿办超豪华婚礼，两年前一夜之间把政府从缅甸仰光迁到仰光以北两百五十英哩的印马纳（Pyinmana）等。这些都令年轻军人难以信服丹瑞领导缅甸是天意。

但是，缅甸军方中下层大多没有受过教育，除了参军使他们觉得可以在社会中有权力外，他们没有其他的途径。所以年轻一代虽然没有一九八八年的经历，因而没有军方资深一代那么强硬，但是他们还是忠于他们的领导。而且如果他们不听命令，也可能会遭到伤害。

格林认为，说缅甸军方内部有间隙，应该是人们的希望，但目前仍然缺乏确实的证据。

军政府彻底丧失民意基础

僧侣革命可能带来缅甸政权交替吗？还是会像一九八八年的示威一样，虽持续很久，但最终被消音？

曾在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National Security Council）任职的格林表示，近代历史表明，如果集权政权把人们逼上街头了，这种情况可能导致政权更替。他认为，这不代表美国行政部门扶持政权更替，但此时国际压力扮演着重要角色，甚至会决定目前缅甸军方政权的未来。

安定表示，他相信这次的示威最终会导致缅甸军政府的崩溃。因为在佛教国家中，杀害佛教僧侣是不可饶恕的，军政府犯下这样的罪行，已经彻底失去了缅甸的民意。至于军政府倒台的时间，他表示很难说。他认为，缅甸人已经做了所有能做的。下一步是国际社会应该采取行动的时候了。

伍卓姆则认为：“很多缅甸人希望美国入侵缅甸。这就代表他们愤怒和绝望的程度。他们对中国很愤怒，对印度很愤怒，对东南亚国家协会（ASEAN）很愤怒。这些政府和政府组织帮助缅甸军政府镇压缅甸人。”

军政府背后的阴影

美国乔治城大学（Georgetown University）教授、前任国家安全委员会（National Security Council）顾问麦克‧格林（Michael Green）在采访中提到，他一九九六年去过缅甸第二大城市曼德勒（Mandalay）。当时曼德勒就被称为中国城。主要的投资、漂亮的房子和设施等都是中国人开的，中国人拥有的。在十一年后的今天，情况更是如此。从缅甸到中国的石油管道帮中国减少海上能源传输线可能受到伤害的风险。

自一九八八年九月起，国家法律秩序委员会（State Law and Order Restoration Council, SLORC）（缅甸军政府的旧名字）就把反对党全国民主联盟领袖昂山素姬软禁起来。尽管一九九零年缅甸进行了选举，全国民主联盟赢得了新议会超过80％的席位，军政府无视选举结果，通过镇压依然维持其统治。

国际社会没有在政策上达成一致。西方国家政府和组织主张制裁缅甸，但缅甸的邻居们却想通过“建设性的合作”来推动军政府改革。美国限制美国官员与缅甸军政府的来往，并启用强制性贸易和投资限制。欧洲也主张缅甸实行政治改革。但大多数亚洲国家扩大了对缅甸的贸易和外交合作，特别是一九九七年授予缅甸东南亚国家联盟（ASEAN）的完整会员资格。

十多年过去了，欧美对缅甸的制裁没有起作用。相反，制裁带来的空白被东南亚国家、中国和印度积极填补。

在九月二十七日大规模血腥镇压在缅甸开始后不久，流亡北美的缅甸人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去中国大使馆和领事馆。在美国三藩市、华盛顿等大城市和加拿大的中使馆或中领馆前，都有缅甸的非政府组织的抗议活动。

他们认为，中共在缅甸当今局势中要负相当的责任。在历史上，中共曾经通过支持缅甸共产党来影响缅甸，八零年代缅共基本解体，中共又通过支持丹瑞集权军政府来帮助军政府镇压缅甸人，同时获取廉价资源。

不健康的中印竞争

西方专家普遍认为，在与缅甸的关系方面，中国和印度开展了不健康的竞争。印度是民主国家，本来应该帮助推进缅甸民主。但九零年代初期开始，因为担忧中国在缅甸的影响以及通过缅甸影响印度洋和印度安全，印度转变了对缅政策，开始和缅甸军方交易。

中共对缅甸的精神上和财政上的支持一直是缅甸独裁军政府生存的关键。由于中共站在缅甸军政府背后，使缅甸问题复杂化。因而缅甸可以对国际社会实施经典的分裂然后瓦解的策略。

印度发现北京在缅甸填补了国际社会制裁带来的空白后，开始在与缅甸军政府经济和军事合作方面，一步步效仿中共。现在印度是缅甸的第四大贸易伙伴。同时，美国也发现缅甸与北韩正在加强武器方面的合作，这令美国很不安。

中共对颜色革命过敏

外界开始把这次缅甸的僧侣抗议行动称为“番红花革命（Saffron Revolution）”。

番红花是一种暗红带橘的高级香料，东南亚地区的僧袍传统上都用这种颜色。这也是继乌克兰“橙色革命”（Orange Revolution）和吉尔吉斯“郁金香革命”（Tulip Revolution）之后，国际间又一个“花果革命”。

格林认为，北京一向不愿干涉他国内政，从而在联合国安理会上不同意对缅甸采取行动。这和北京阻挡国际社会干预苏丹达尔富尔地区屠杀的情形类似。实际上，中共对颜色革命过敏，它憎恨在中亚和前苏联发生的事。

他表示，缅甸军政府把国民生产总值的40％花在购买武器上。这些武器交易大多来自中共。这些武器被直接用来镇压缅甸人。从这个角度上看，中共是在干预缅甸的内政。

美国华盛顿智库战略和国际研究中心（Center for Strategic and International Studies）亚洲策略德瑞克‧米切尔（Derek Mitchell）回答本刊记者问题时表示，做各国之间的调和经纪人是可以的，也是正面的，但北京必须做更多。听说中共私下对缅甸政府施压。但是是希望缅甸官方完成缅甸的宪法和改革进程，这些辞令不能代表什么实质的变化，更多的是寻找不用再管这个议题的借口。

英国《泰晤士报》报导指出，缅甸军政权的镇压计划是依据中共的模式执行，采取秘密行动、威逼、心理战术、以及选择性的使用致命的暴力。

该报导说，缅甸的镇压方法直接来自中共的教科书。在仰光的外交官说，这个政治教训在于：中共对缅甸军政权的镇压难脱干系，其相关程度远比它的公开姿态更密切。

国际社会需要美国主导行动

格林和米歇尔都主张解决当前的缅甸议题，国际社会需要有美国主导的一致行动。过去二十年来，缅甸军政府一直可以逃避国际上对其人权迫害的惩罚，是因为国际社会采取不同的回应，使其有机可乘。

格林举例说，这个情况有点像醉汉在街上被邻居围住，不得不听邻居在讲什么。

两位专家在十一、十二月期的《外交事务》双月刊将发表文章，推荐美国做主导，推动五方会谈，美、中、印、日、东南亚国家协会一起讨论缅甸问题。但是白宫是否真会采取这样的行动呢？

格林表示，在缅甸这次血腥镇压开始后，第一夫人劳拉‧布什（Laura Bush）召集一些亚洲国家第一夫人商谈缅甸问题。国务院目前虽然被中东问题缚住手脚，但国务院管理国际事务的次国务卿波拉‧杜波利安斯基（Paula Dobriansky）也打电话给政府外专家咨询意见。今年六月，国务院负责东南亚方面的官员在北京与缅甸军政府代表和中国代表会晤。这不是偶然的。他认为，这显示白宫已经想在缅甸问题中，把北京放在聚光灯下。

他表示，二零零四年，在他就任国家安全委员会顾问期间，白宫曾经考虑过就缅甸问题作出一些努力，当时也和不同的国家进行过初步的会谈。后来这个计划因故没有进行下去。美国国会在缅甸议题上一直有跨党派的共识。不少议员的资深助理都去过缅甸，对支持昂山素姬和缅甸民主人权有很强的个人承诺。

两位专家表示，推动五方会谈的方式，需要各方实现在一些基本的架构方面达成共识。中、印可能不易争取。但日本和东南亚国家协会可能会比较容易达成合作。中国和印度都不希望相比东南亚国家协会失去地区性的影响力，所以在东南亚国家协会与美国合作后，可能会有所松动。

推动缅甸民主化

他们建议，第一步是释放昂山素姬，第二步是确保缅甸宪法真正得以改善和实施，这方面可以通过昂山素姬领导的全国民主联盟了解到。中缅印边境的少数族裔是缅甸除政治改革外，另一个长期挑战。两位专家表示，美国刚开始可能不会直接和这些少数族裔来往，而是希望通过在宪法中保证他们的权益，并通过昂山素姬的全国民主联盟的领导来与少数民族沟通。第三步是适当的制裁。但单纯的制裁或合作都不能解决问题。目前比较实际的方法是寻求与缅甸临近国家达成一致。

武器禁运是一个可取的手段。米切尔认为，针对缅甸统治层的经济制裁也可达到好的效果。他说，他发现美国冻结账户等可以把一个国家的银行系统都造成堵塞。在新加坡、泰国等实施与对北韩在澳门的账户那样的制裁，可以迫使这些国家与美国合作制裁缅甸。

经济制裁是维持国际注意力的一个有效手段。两位专家表示，不期待北京能帮助把缅甸军政府解体。但是缅甸议题的表现将是又一次对中国名誉的挑战。缅甸运动人士纷纷将缅甸问题与北京奥运挂钩，表示如果北京继续支持缅甸军政府，他们将致力于发动对北京奥运的大型抵制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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缅甸局势仍然不确定

文 ◎ 韩如 (泰国)

近日缅甸爆发的大规模反政府示威抗议，从九月二十六日起再度遭到军政府的镇压，缅甸局势成为国际关注的一个焦点。自一九八八年缅甸军政府血洗民主运动之后，为了促使专制的军政府垮台，以美国、欧盟为主的西方国家对其采取政治经济制裁的强硬措施，然而，腐败的军政权至今不倒，究竟原因何在？

东盟的“建设性接触”政策

东盟国家长期以来坚持“不干涉”成员国内政的原则，缅甸军政府掌权以后，对其采取“建设性接触”政策，希望通过多边合作使其融入国际社会，以贸易发展的方式推动缅甸的政治改革，这与西方国家所采取的强硬政策大相径庭。

缅甸丰富的自然资源吸引着邻国，尽管在经济封锁政策下，东南亚一些国家仍开拓与缅甸的贸易渠道。泰国从缅甸的进口量在二零零五年的头十个月里上升了 50％，成为缅甸最大的出口市场。涉足缅甸贸易交易的，还包括泰国前总理他信，他信家族的秦那越集团向缅甸政府的电话公司提供了卫星设备、电信仪器，帮助他们获得国际电话服务和电视转播能力。

大多数大型石油公司被禁止对缅甸的能源业投资，但中国、印度、马来西亚、韩国的石油公司仍然争相到缅甸开采和投资。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估算，在一九八八年时，缅甸的硬货币储量八千九百万美元，到二零零四年时，他们已经持有六亿八千五百万美元。

东盟愿意跟缅甸保持“建设性接触”，东南亚国家许多官员认为，贸易往来比经济封锁更有可能推动缅甸的政治改革，这种想法促使东盟于一九九七年接纳缅甸加入。美国认为，这种只顾眼前利益而姑息缅甸军政府的短视政策，会导致危机越演越烈，无助于地区安全的改善和长期稳定发展。

缅甸加入东盟以后，军政府曾希望通过加强与东盟各国的经济合作，缓解因西方制裁遭受的经济压力。但由于东盟受到一九九七年亚洲金融危机的打击，主要成员国力不从心，在经济上对缅甸的支持和援助有限。

东盟无力化解缅甸危机

九月二十六日，缅甸军政府对上街僧侣的暴力镇压，使一向奉行互不干涉政策的东盟，于九月二十八日发表了措辞严厉的谴责，称缅甸军方开枪杀害至少十名示威者的行为令人“厌恶”，呼吁军政府停止暴力，释放政治犯。

马来西亚外长赛义德对传媒说，“缅甸军方对示威者采取暴力镇压或强硬手段，只会产生反效果，虽然只是缅甸内部事务，但已经令东盟处于尴尬的局面，而且影响东盟区域的稳定。”

泰国总理素拉育九月二十八日在联合国大会发表演讲时说：“同样笃信佛教的泰缅两国，崇尚非暴力与宽容。泰国认为，仰光僧侣和其他示威者受到暴力对待以及伤害，是不能令人接受的。”

泰国反独裁民主联盟、反九一九军事政变网络等民主团体，九月二十六日在缅甸驻泰国大使馆前抗议缅甸军政府的暴力手段。反独裁民主联盟等共同发表声明，要求缅甸军政府保障缅甸示威僧侣与民众的人权、自由，同时要求军政府立即释放昂山素姬以及政治犯，让缅甸走上民主之路。

随着缅甸国内局势的紧张，将会出现大批缅甸难民涌入泰国境内，泰国特别作战部司令蓬萨说，泰国军方已经做好准备，一旦缅甸局势失控，特别作战部会立即采取措施，并疏散泰国侨民。缅甸局势恶化也使不少泰国企业受到影响，许多旅行团取消了缅甸的行程。

然而，尽管东盟对缅甸军政府的血腥镇压感到愤怒，但由于价值取向的不同，大多东盟国家并不主张对缅甸采取强硬措施。对美国实施新的制裁，马来西亚外长赛义德认为：“这不但不会奏效，受害的反而是平民百姓，马来西亚不会对缅甸采取经济制裁。”

泰国总理素拉育在会晤联合国秘书长谈及缅甸问题时说：“泰国与缅甸是邻国，泰国政府没有权力干预缅甸政府的所作所为，只是希望缅甸政府能以和平的手段来解决问题。”泰国军人领袖颂提在接受泰国一家电视台访谈时称：“缅甸军人政府近期不可能推行改革。缅甸军人领袖有他们自己的立场，不可能改变。任何试图使民主在缅甸出现的压力皆难以成功。”

东盟各国政府的态度决定了东盟难以对缅甸军政权起到制约作用。泰国《民族报》报导说，素拉育总理承认东盟在缅甸民主化进程上，已几乎用尽所有资源及方法，敦促缅甸政府释放昂山素姬的努力亦告失败。素拉育称：“缅甸军政府镇压示威者的行动不断升级，对东盟确实带来不小担忧，东盟为化解当前紧张局势，几乎用尽了所有方法。需要邻近缅甸一些大国的协助，中国和印度对解决缅甸危机可发挥重要作用。”

中共的影响及输血

为了制止缅甸局势的进一步恶化，联合国特使甘巴瑞九月二十九日抵达缅甸，会晤了民主派领袖昂山素姬，外界认为这是在国际社会的压力下，军政府独裁者作出的让步。前美国驻联合国大使波顿则表示，中国才是促使缅甸政治改变的关键所在，“缅甸问题端视中共的态度而定，主要是中共到底打算对缅甸军事政权以及它在缅甸境内的压制容忍多久。”

在过去的几年里，中国是缅甸的最大援助国、主要贸易伙伴和投资者，中共在缅甸的石油和天然气投资，以及对军政府的军援引人注目。在缅甸的民主示威被军政府镇压之际，西方国家呼吁中国施加影响，促使缅甸军政府停止暴力镇压。

九月二十五日，中国外交部发言人姜瑜称，中国一贯奉行“不干涉别国内政”的政策，缅甸政府和人民有能力处理目前的问题。认为缅甸的抗议示威是本国的事情，要求各方克制和平解决，反对各国干涉缅甸，否决了联合国安理会对缅甸军政府进行谴责。

中共实际上是缅甸军政府的最大支持者，缅甸军队的武器装备大部分都是“中国制造”，中南海的幽灵与缅甸军政府如影随形，却以不干涉别国内政的方式，阻止国际社会对人权迫害的制裁。评论家伍凡认为：“中共执行‘不干预政策’还有更深层的原因，那就是一九八八年有了缅甸的民主革命；第二年就有了天安门“六四”大屠杀；第三年，一九九零年之后，有了苏共、东欧等共产主义集团的垮台。也就是说那场民主风波是由缅甸吹起来的，所以现在中共政权非常害怕这次缅甸的‘僧侣革命’将再一次把民主革命的风吹向中国，在中国掀起一场新的民主革命。

西方国家期望中共对缅甸的镇压进行干预近乎梦想，在东南亚保持一个独裁的军事政权，符合中共的政治利益。

美国称缅甸为世界六个“暴政前哨国”之一，一直呼吁对缅甸采取经济封锁，禁止与缅甸的进出口贸易和投资，停止对缅甸的经济技术援助，阻止国际机构向缅甸提供贷款，以迫使军政府向民主让位。欧盟同时决定维持对缅甸进行经济制裁，禁止给予缅甸国营公司提供融资等。一九九零年以后，大多数西方援助国冻结了对缅甸的援助和贷款。

然而此时，中共却源源不断的援助缅甸军政府，供应军火，投资石油、天然气，交易宝石和木材。仅二零零五年，中国就从缅甸进口了三亿五千万美元以上的木材，中缅边境宝贵的原始森林几乎被砍伐光。中国官方的报导说，二零零六年中缅双边贸易额十四亿六千万美元，比上年增长 20.7％。

在民主国家对缅甸进行经济制裁之后，中国事实上成为缅甸最大的经济和军事援助国。美国乔治城大学外交学院大卫．史坦恩堡（David Steinberg）教授说：“中国在向缅甸提供基本的支援方面当然是绝对关键的。在现任军政权一九八八年执政以来，中国不仅向他们提供了大量的军事装备，据说价值超过二十亿美元，而且提供了几十亿美元的经济援助，包括基础设施和培训方面的支持。在所有国家中，中国对缅甸社会的影响是最主要的。”

纽约国际危机组织的官员指出：“军政府主要关心的是保住他们的政权，现在，他们有足够的金钱来做到这一点。”中共对缅甸军政府的“输血”，使西方对缅甸进行的经济封锁显得微不足道，使缅甸军政府得以摆脱国际社会施加的实行民主的压力，成为缅甸军政府仍能大权在握并镇压民主力量的关键。

缅甸政局仍存在变数

一九八八年缅甸军方通过政变上台以来，一直牢牢控制着国家政权。由于背后有中共靠山，在这次镇压僧侣之后，对国际社会的呼吁和谴责，缅甸军政府一概置之不理。据悉在这次大示威以后，中共为了能长远掌控缅甸，已开始和缅甸反对党接触，预做一旦局势翻转即抛弃军政府的准备。缅甸军内的强硬势力为了保住政权，逃避最终的国际制裁，决不会轻易与反对党和解。

缅甸国家电台十月四日晚报导，缅甸“国家和平与发展委员会”主席丹瑞，在会见来访的联合国秘书长特使甘巴瑞时表示，只要昂山素姬放弃她的四项行动（与政府对抗；全面破坏；呼吁外国中断与缅甸的经济联系；要求外部全面制裁缅甸）即愿意与其对话。显然，缅甸军政府已选择了对民主力量镇压到底。

因抗议油价物价飙涨演变成的这场全国性的抗争，虽然在军政府的弹压下流产，但导致的民怨沸腾和军政府内部的裂痕，已使独裁政权雪上加霜。

据英国《观察家报》报导，缅甸军事指挥系统已首度出现裂痕，一些军官针对镇压令的“道德性”提出质疑，不执行开枪命令。军政府第二号人物貌艾反对武力对待僧侣，与军头丹瑞出现分歧。丹瑞把独裁利益集中于一身，也引起了官僚阶层的不满。如果军方内部出现权斗，则更将加重军政府的危机。

一九八八年民运镇压后流亡泰国的缅甸问题专家威明表示：“示威者不会被武力吓倒，军警殴打僧侣，只会激发更多示威。”“如果当前的镇压行动导致更多的流血事件，缅甸四十万大军的内部出现哗变是有可能的。”

统治缅甸长达四十多年的军方，正面临一九八八年血腥镇压以来的最大挑战。由于执政以来缅甸军政府几乎没有为人民做什么，缅甸的人均收入为亚洲最低，人民贫困潦倒，城市的主要市场充满中国的廉价商品，而军政府的将领们却奢侈豪华，引起了国内的巨大不满和民愤。军方镇压之后，更多的反政府组织和民运人士在结集，据报导，一个新出现的“全缅甸僧侣联盟”，正号召民众通过和平斗争，将军事独裁政权赶出这片土地。

分析认为，推翻军政权的号召已深入民心，缅甸极度恶劣的人权纪录，无数严重的暴力虐待及对民主人士的迫害，都会随时导致危机爆发，军政府采取的铁腕手段，只能获得暂时的喘息机会，并不能改变缅甸政局发展存在的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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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山素姬缅甸人的希望
专访缅甸流亡政府发言人包和廷

文 ◎ 吴芮芮

昂山素姬（Aung San Suu Kyi，又译翁山苏姬）曾经说过：“恐惧是一种习惯。”当缅甸僧侣和民众克服害怕，走上街头抗议军政府独裁时，他们想到了昂山素姬。九月二十二日，僧侣冒雨来到昂山素姬被软禁的住所门外，昂山素姬也向他们含泪致意。这是九月份“番红花革命”的一个历史性片断。

昂山素姬目前的现状如何？她是怎样的一个领袖人物，给予缅甸人这么大的力量？带着以上问题，本刊记者采访了现居美国马里兰州的缅甸流亡政府的发言人包和廷先生（Bo Hla-Tint）。以下是记者整理的访谈记录。

记者：现在昂山素姬女士的现状如何？

包和廷：十二年来，我们和我们的领袖昂山素姬没有联系。但是等她被释放时，我们可以向她汇报国际上的反应和我们在国外的策略工作。据我们所知，目前她的健康状况良好。她说自己健康没问题时，她总是说，“我像战斗状态一样健康（fighting fit）。”她现在也这么说。她每天早上四点起床，打坐一小时左右，然后听广播、读写。我们相信她现在健康状况应该不错。

但是她的行动受到很大的限制。她不能和她的党派全国民主联盟的其他领袖沟通。更荒谬的是，如果没有军政府的许可，她连打印机都不能用。她必须每六个月延续她的“打印机许可。”她的医生也只有在军政府同意的情况下才可以与她见面。她长期被监视，并被军政府威胁，不能向外界透露任何情况。

但我们相信她总是很乐观、很坚强。在与联合国特使甘巴瑞会面时，丹瑞（军政府首脑）表示愿意和昂山素姬见面。条件是，昂山素姬放弃号召对缅甸的经济制裁，放弃与缅甸军政府的对抗。我们觉得很荒谬。她总是呼吁和平的手段。

记者：缅甸人为什么尊敬昂山素姬？

包和廷：如果回顾一九八八年，刚开始，人们因为她是昂山将军的女儿。因为她的父亲昂山将军为了缅甸的独立，牺牲了自己的生命，被别人暗杀，她的家庭在缅甸是一个传奇。人们喜欢她是因为她是昂山将军聪明的女儿。

一九四七年，她两岁时，她的父亲被暗杀了。她一直跟随母亲在国外生活，在英国牛津大学拿到学位。但是她的缅甸语仍然很流利。这一点，人们马上意识到了。她的缅甸话甚至比长期生活在缅甸的缅甸人还好。她思路清晰，反应敏捷。

另外一点是她的勇敢。她说，恐惧是我们最大的危险。她鼓励人们，不要害怕说正确的话，做正确的事。我们应该害怕做错事。这是和佛教的教义相符的。人们与她站在一起，热爱真相。

她也是自由的象征。她总是教育人们不要用暴力手段。当学生们进入丛林时，她理解是形势所逼，学生们不得不进入丛林，进行武装斗争。但是同时，她清楚地说明，这不是缅甸的出路。暴力不能解决问题。只有所有种族、党派间互相谅解和尊重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这是为什么人们爱她的原因。

她后来为缅甸人做出的牺牲和她的勇气、聪明才智，这一切，使她成为缅甸人对未来的希望。自从缅甸一九四八年独立以来，缅甸人一直没有找到很好的领袖人物。很不幸，在独立的六个月前，昂山将军和他整个的内阁都被暗杀了。自那以后，我们没有很强有力的、很有承诺的领导力量。正由于如此，军政府才可能掌权。

我们需要很坚强又很慈悲的领袖。昂山素姬是这样的人。这也是为什么缅甸人热爱她。

一九八九年后期，在她被软禁之前，她来到我的家乡莫谷地区。我的家乡是著名缅甸红宝石产地。那个时候，军政府正限制全国媒体不能刊登任何关于全国民主联盟的新闻。她想建立自己的媒体。她在各地走访，想筹集资金办媒体。

她来到莫谷后，我和她私下见面半小时。除此之外，在她母亲的葬礼上，一九八九年十二月，我又一次与她见面。

当她来到莫谷地区时，整个城市的人都出来迎接她。我告诉她，作为一个国家的领袖，你应该知道，这些人中只有25％的人是真正你可以依靠的力量。其他的人可能是因为你是昂山将军的女儿而来看你，或者是因为别人都出来迎接你，所以他们也出来。她很快表示同意，并说：“我同意你的观点。”

我告诉她，当时保护她的学生力量，我们叫“三色学生力量”的，因为热爱她，所以要保护她。但是这些学生有时的行为方式会令公众觉得不舒服。她马上就召来警卫力量的头目，并让学生们不要再那么做了。

我的印象是，如果她有一个很好的队伍，缅甸会走上正轨，因为她有很高的威望，也很有能力。我希望她能更强硬。我们理解她是母亲，是温柔的女儿。但缅甸的局势很具挑战性。我们希望她能更加强硬。

记者：僧侣不接受军政府成员的布施，这样做的效果有多大？

包和廷：这么做有很大的影响，这也是为什么军政府这次会针对和尚镇压。这么做意味着被社会放逐，死后无人会照料你，没有法事。这是被自己的文化、社会和宗教放逐。这是很有效的。

但是，军政府拥有的年轻士兵通常只有十几岁。他们根本没有一九八八年的记忆。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对错。军政府告诉他们，缅共在掌握仰光，他们假装成和尚或学生。就跟天安门屠杀学生一样。每当缅甸军政府要动作时，他们就给士兵洗脑。这些士兵生活与世隔绝，他们大多都是年轻人，没有受过教育，没有什么生活经历，但是被洗脑，而且被训练成杀人工具。

而军政府里面资深的成员，如果真的担心自己的来生，首先就不会去屠杀僧侣。我觉得他们不在乎。他们没有真正的信仰。

昂山素姬简介

昂山素姬一九四五年生。两岁时，父亲被暗杀。她的父亲昂山将军和英国谈判，争取了缅甸的自由。昂山素姬在仰光长大，她在天主教英语教学的学校接受教育。后来在母亲作为缅甸驻印度大使时，在印度学习。她本科在牛津毕业，并在伦敦大学得到博士学位。

她的已故丈夫麦克‧埃利斯（Michael Aris）是一位英国学者和西藏问题专家。一九八八年，她回到缅甸照顾病重的母亲，她的民主事业就此开始。

她帮助组织了全国民主联盟，并深受印度甘地的非暴力抗争影响。一九九零年，全国民主联盟在缅甸大选中获胜，但军政府无视选举结果，继续掌权。此举令昂山素姬和她的诉求在国际上得到关注。

一九九一年她获得诺贝尔和平奖。一九九五年，军方释放了她，但表明，如果她离开缅甸，就不能再回来。一九九七年，她丈夫得了癌症，但她最终决定留在缅甸，而没有去英国看望丈夫。而缅甸军方不给她丈夫核发签证进入缅甸。到一九九九年麦克‧埃利斯死亡，夫妻没有能再见一面。

包和廷简介

包先生于一九五七年出生，一九八一年从仰光理工学院毕业。他参与了一九八八年民主示威，并在家乡莫谷（Mogok）地区起到领导作用。一九八八年九月十九日，在缅甸军政府更名为国家和平与发展委员会（State Peace and Development Council）的第二天，他被捕入狱。两个月后，他被释放。

之后，他加入了昂山素姬领导的全国民主联盟，并在一九九零年的选举中被选为家乡地区的议员。缅甸军政府尽管选举失败，仍然选择维持强权，无视选举结果。全国民主联盟核心小组在缅甸的两大城市仰光和曼德勒召开了几次秘密会议，决定派一些议员到海外成立流亡政府，并将它的主要任务定为在缅甸恢复民主和人权。

包和廷就是其中的一位议员。他目前是流亡政府首相办公室的部长，也是流亡政府金融委员会主席。流亡政府由首相盛温（Sein Win）领导。(http://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