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颖:杂文越来越不好看

曾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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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12月13日讯】在我给“中华杂文网”留的专栏签名上,我写了这样一句话:“好的杂文必须是以思想为馅,以好看的故事或文本为皮包成的饺子。”这句话本是登不得大雅之堂的,但其中所包含的道理,却是我十多年写文一直坚持着的。我认为,一篇好的杂文的前提,应该是好看。
  
杂文作为一种生命力极强的大众文体,它之所以受到比小说、诗歌、散文等文体更多读者的青睐,在我看来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的原因。
  
首先是它的爱恨分明。杂文的作者和读者们,大多是对社会充满了关注激情的。他们每天都在思考着“如何让世界变美”这一重大使命性课题。正因为如此,他们对妨碍这一理念实现的一切“假、恶、丑”现象,都寄予了很深的痛恨之感,必是充满激情地进行针贬与挞伐。写者往往高屋建瓴粪土万户侯;读者则从中得到答疑解惑,并大呼过瘾。这是别的文体无法完全做到的,特别是在一个思想与文明相对落后,文艺创作的自由度还很局促的社会中,尤其如此。
  
其次,杂文受欢迎的原因,就在于它的思想性。往往一篇小杂文,能从云山雾罩纷繁复杂的社会现象中,抽出潜藏很深的现象,让其从暗线变为明线,使多数心有所感但一时说不出来的人产生共鸣。杂文的魅力,也就在于此。令许多读者困惑已久的问题,也许在某个偶然的时间被偶尔遇到的一篇小杂文解答。许多思想和观念性的东西,会在一次次无声的阅读中被悄然传递,并在人们的意识深处起到作用,支配其行为,并最终改变社会现实和状态。
  
除此之外,杂文受欢迎的原因还在于它的篇幅短小,形式生动。近年来,由于社会经济水准的发展,人们的生产与生活活动可供选择的东西越来越多,社会变得愈加奔忙和纷繁,人们用于单纯阅读的时间越来越少。书刊和杂文开始提倡“读图”、“浅阅读”,一些大部头的著作逐渐被排除于大众的日常生活之外。人们对阅读也并不是不需求,一些短小的经典文字,网路美文和手机短信,仍以不低的传播率在人群中流行。而多数杂文的篇幅都在千字左右,具备“浅阅读”的一切外部特征,但又具备“重阅读”的思想和知识的传播功能,因而受到欢迎。
  
但是,我们应该看到,近年来,随着杂文和具有杂文议事特征的时事评论的热度提升,在杂文界出现了一股让人担忧的现象。某些作者,对杂文的题材选择非常重视,每天思考得最多的是“写什么?”而忽略了“怎么写”的问题,一些人甚至忽视杂文作为一种文学门类应该具有的基本特性,一味主张“去文学化”,而将杂文搞得像一块块没有技术含量,只会硬头叫骂说事的应用文;而有的人,则盲目崇尚泥古说理,将一篇好端端的文章,搞成贴满古今中外名人语录膏药的学术拼盘。
  
这些无趣的文字,已开始影响到杂文在青少年当中的传播。很多孩子甚至认为,所谓杂文,就是老爷爷们写给老爷爷们用放大镜看的骂人文章,比语文教科书上那些文章更枯燥绕牙,比历史教科书上的文字更让人头痛,比政治教科书更面目可憎。
  
一种文体,如果被帖上了这样的标签,跟一个只剩下老年观众的地方戏又有多大区别,除了悲情地守候,我们还能做什么?而守候的结局,也许就是消亡。
  
回望从古到今的众多脍炙人口的杂文,让人满口生香过目不忘的,都是思想性与艺术性结合得相当好的。它们既具备超越时代的思考,同时也有引领时代审美趣味的艺术性。杂文大家们,不仅天天思考“写什么”,同时也非常在意“怎么写”。在这一点上,庄子和鲁迅都做得时常好。庄子的每一篇充满机趣的小故事背后,都藏着一本大书都讲不完的道理;而鲁迅先生的每一篇小说,其形而上的思考与形而下的具体描述的完美结合,绝对让人不敢只当成小说来读。
  
正是基于这种原因,我才坚持认定,好的杂文的前提必是“好读”,如果连这一点都谈不上,其余的则根本无从谈起。就如同一男一女相亲,双方的第一印象糟得吓死人,彼此间没有一丝的认同基础,还要继续谈婚论嫁甚至进洞房生娃娃,那岂不是荒唐透顶?
──转自《曾颖眼中的世界》(http://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观点和陈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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