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連載﹕《四面牆正卷》(七十二)

麥冬
font print 人氣: 6
【字號】    
   標籤: tags:

【大紀元9月2日訊】(11)笑裏藏刀

接見後不幾日,新一撥的新收就分了下來。

這撥新收來的蹊蹺,只有一個人。但當天就看出門道來了,那老兄是二龍的哥們兒,肯定是二龍跟老樸一句話,要過來的。也住進二龍的屋裏。

來的叫崔明達,人稱達哥,膀大腰圓的,只是稍微有點兒虛胖。面相端正,和善裏似乎還隱隱帶些陰冷的殺機。

崔明達和鄧廣瀾一樣,也下線兒幹活,也擺樣子,上面的一干人等,也照樣裝糊塗仙兒。不同的是,崔明達沒有鄧廣瀾嘴那麽碎,也不好交遊,在工區不怎麽言語,回了號筒,就紮屋裏不露面兒了。

出乎意料的是,二龍把蔣順治從我們這裏要過去了,只讓他料理屋裏的事,幹些衛生、打水什麽的雜活,貼身使喚的,依舊是趙兵、藍偉。

豆子時期的庫管“湖北”開放了,幾乎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絕大多數人的生活都沒有波瀾壯闊的改變,平時耍威的照舊耍,經常挨欺負的照舊挨欺負,不顯山不露水的那些,也依舊沈默,老老實實幹活,收提工和吃飯睡覺,遠離是非紛爭,偶爾做做看客,自己的名字反而被大家忽略到幾乎忘記。

唯一感覺事態大易並驚悚不安的是王老三。居然是王老三。

王老三身邊突然多了一顆炸彈,不定時的,滴答響著,讓他寢食不寧起來。這顆炸彈就叫龔小可。

龔小可把一條流水線幹了一遭過來,冷不丁就被安排到檢驗臺上,說是給王老三當助手,朴主任看老三“一個人太忙”,擔心他“受不了”。

龔小可意氣風發,跟老三周圍轉,忙得歡天喜地、不得要領。

我依稀明白是怎麽回事,龔小可發展的門子大概是五大另一位大隊長——主抓生産的劉大隊,老家是我們C區的。龔小可調到“新一中”來,就是要給他安排一個“位置”的,朴主任自然一手操作,一步步把他培養起來。

王老三不安了,他知道檢驗這個位置上,有一個人足夠。而他又是沒有靠山的,尤其將來林子一走,就更不好說。

在鋪上坐著,老三跟我憤慨而壓抑地嘀咕:“老樸這是要卸磨殺驢呀,看現在大家的手法都練熟了,質量問題少了,就把官兒的門子塞過來啦。”

我歎了口氣,表示無奈。

老三突然慷慨起來:“老師看三哥的吧,要真把我陽光給遮了,咋辦?跟大夥一樣去線兒上業死業活地熬?門兒也沒有啊!”

我說順其自然吧。

老三馬上說:“你這思想不對頭,消極,什麽都是自己爭取來的,福是,禍也是,都是爭取來的,賭出來的。打心眼裏,誰都是奔著光明去的,沒玩好,摔了砸了,咱認輸認倒楣。奮鬥了,就不後悔。聽天由命,倒楣以後再怨天尤人,太窩囊——所以,三哥說你這思想不對頭——不能‘順其自然’,得拼,就是眼看著完了,也得朝空氣裏抓一把。”

我笑道:“咱倆說的好像不是一回事兒吧?”

老三不接我的話,繼續順著自己思路說:“……不過,真想把我陰下來,也沒那麽容易,先過幾招看,誰哭誰笑還不一定,我不信我會讓一個小毛孩兒踩下去。甭看他門子多牛逼,檢驗這一關,老樸肯定不敢亂用人,質量出了屁他就直眼兒啦。”老三沖我一伸指頭:“一禮拜,一禮拜我讓他出效果。”

在工區,龔小可還是忙得歡,老三也“弟弟弟弟”叫得熱鬧。老三在那裏驗活,網籠裏面都塞了條,驗出一個不合格的,就叫龔小可按名字打回去,現場改。

龔小可告訴人家哪里的毛病,完了補充一句:“三哥說的。”

老三喊道:“弟弟,不用拿我唬他們,現在你也是檢驗,自信點兒!”

龔小可找了找感覺,下次就不提老三了,直接告訴人家什麽毛病:“改。”

趕上小毛病,有不服氣的老“職工”,就利落地修兩下,不屑地說:“這也叫毛病?順手一弄就過關了,都驗這麽嚴,一天甭出活兒啦。”

龔小可也算個機靈的,立刻說:“我剛上手,把關的還是三哥,有話你直接跟他說。”

小傑在旁聽了,咋呼道:“跟他們哪那麽多廢話,讓他修,修不好就撂著,我看他晚上交差?!”還是一個中隊過來的,多少肯給老隊友壯壯腰。

老三也在遠處喊他:“弟弟,腰板挺起來!”

吃飯的時候,龔小可湊在我們邊上來。叨咕這些人太花哨:“還真不能跟他們心軟。”

老三語重心長地給他施加壓力:“檢驗這個活兒不好幹啊,一不留神,兩頭得罪人,犯人罵你,官兒還得說你笨蛋,說你不把他交代的事兒當事兒幹。最後,受苦受累落埋怨不說,出了質量問題,耽誤了生産,就懸乎把減刑票給飛了。”

龔小可謙虛地笑道:“有三哥帶著我上路呢,我再用點兒心,不成問題。”

老三恨恨地說:“那就好,我就喜歡這年輕人有上進心,一看困難就縮頭的,沒出息。”

過了兩天,準備走貨了,老三跟龔小可說:“我看你這些天也挺上路的,自己驗活兒沒什麽困難吧?”

龔小可不以爲然地笑道:“這種活兒,會幹就能驗。”

老三大悅,放手讓他驗活。

龔小可本來早就對跟著老三屁股轉感到厭倦,聽老三一捧,自我感覺更加良好起來。

老三跟小傑在旁邊聊著天,看龔小可象模像樣地在檢驗臺上忙活,狠勁朝腳下吐了口唾沫。小傑未必看穿老三算計龔小可的陰謀,但也理解龔小可上來後對老三的威脅,所以也表情似同情似無奈地在一旁跟老三咂巴嘴。

龔小可驗過的活兒漸漸堆起大垛來,偶爾發現次品,他也扮老練地喊事主:“誰誰,花線松!”“誰誰,這個整型網口翹腦瓜,你的上線兒是誰?叫他過來改!”

以前老三爲收買人心,經常順手給那些“前途”的犯人改些小毛病,培養了幾個有感情的。龔小可也懂這一套,可是跟老三的人選就難免發生衝突,能讓龔小可高擡貴手的,都是那些跟他自己私人感情不錯的小朋友。矛盾自然有,不少人罵他“小人得志”,龔小可也不軟弱,把小傑的話搬了出來:“我就管驗活兒,你愛修不修,修不好我就不收,看你晚上交得了差!”

晚上臨收工時,朴主任進來轉轉,準備過一會拉隊伍回去。老三先在流水線上指點了一通江山,又風風火火地趕到龔小可碼起來的成品垛下,抓了倆網籠下來,仔細看幾眼,嚴厲地跟龔小可喊:“小可,這不合格呀!給他打回去修!你再認真點啊,別馬大哈,檢驗就得比大姑娘心還細。”

朴主任說:“老三你得多教教他,新人得要求嚴格點兒——龔小可你也認真點啊。”

老三和龔小可一起稱是,老三讚揚龔小可說:“主任,我看龔小可已經相當認真學了,再加油的話,小可這腦袋就得炸啦。”

龔小可畢竟太年輕,聽不出老三陰謀的弦外之音,還順著老三的話往上爬竿哪:“就是,主任我沒敢偷懶,一直跟三哥鉚勁學哪。”

“這個,以後這樣的也給他們打回去啊。”老三又挑出一個活兒來,沒等龔小可看清楚是什麽毛病,老三已經利落地鼓搗了兩下,說:“其實就差一點勁兒。”然後沖流水線上喊:“整型的,完活以後自己先拿眼標標再交過來,外行看著你那活兒挺好,廠家的師傅眼毒,差一點兒就給咱打回來!”

老三說的貼情合理,其實我覺得呀——他剛才那個網籠不定有沒有毛病哪。至於那番話,也是給主任聽呢,做樣子唄。

轉天上午,廠家的三位女師傅都來了,直接就去成品垛驗收。老三還是讓龔小可檢驗我們新出的産品,自己過去跟藍小姐神秘地聊著什麽,藍小姐只是笑。

過一會,朴主任來了,藍小姐就顯得有些煩躁似的:“這驗完的成品裏毛病太多啦,怎麽搞的?”

朴主任抱歉地解釋:“這不新培養一檢驗的嘛,還不熟練。”

藍小姐說:“檢驗可不是隨便抓個人就幹的,朴主任,這質量問題您可一定要放在第一位重視啊。”

老三忙說:“藍師傅你也別著急,我馬上返工,這小兄弟其實已經用了吃奶勁兒了,真沒偷懶。”

朴主任皺著眉埋怨老三:“王老三你這把關的也不是沒責任,不要覺得來了幫手,你就大撒把了,你要這樣,我還就把龔小可換下來,讓你一個人接著忙全套活。”

老三一邊熟練地驗活、返工,一邊憨直地笑著:“主任,這事兒怨我,我看小可這麽認真學,以爲他掌握了哪——我當初沒覺得怎麽費勁呀。”

“都象你那麽巧不就好了嗎?”藍小姐笑道。

小佬邊打包邊笑道:“藍師傅,我這幹粗活的就不好了?”

朴主任虎起臉倒:“別跟師傅貧嘴,有段時間沒給你們上套兒了是吧?”

(12)改朝換代

晚上回去,我說老三:“三哥你跟龔小可玩這手兒夠絕的。”

老三詭譎地一笑:“這叫自我保護。”

“現在,老朴看龔小可不頂氣,不敢把你替下來了,只能讓他給你打個下手,你還落些清閒。”

老三反對地“咿”了一聲:“想得美,檢驗這裏一個門子也不能養,你想啦,到時候門子怎麽也得弄張積極吧?這一個崗上,不能百分百都積極啊,到時候也就給我一表揚,扯臊哪?糊弄別人行,糊弄我可不行——必須把身邊這個定時炸彈起掉。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我笑道:“不過好像不太好玩,龔小可這個人,主任是肯定要給他安排個位置的,這哥們兒的門子好歹也是個大隊長呢。”

“那是主任的事了,從我這裏他混不舒坦,我擠兌他也把他擠兌死。”

“也不好辦,你這樣做,最後沒擠兌跑炸彈,倒把主任給擠兌翻臉了咋辦?”

老三輕蔑地一笑:“生産上的事兒,主任也就浮皮蹭癢地知道個表面文章,這骨子裏的竅門兒他不懂。在這裏,跟在外面單位一樣,你要想呆得穩定,就得想法成爲一方面的尖子,把住一兩招絕活兒,新詞那叫技術壟斷啊,得叫頭頭們覺得你是不可替代的,那怕那些雞巴絕活根本就是泡泡也沒關係,要的是那個效應。不僅我這樣玩,你以爲宮景那糜爛玩意整天在庫房幹什麽?琢磨他那本混天帳啊,他那帳,連主任都得蒙,一條條細著哪,誰接了誰倒楣,也是他媽一絕活兒。這絕活啊,你不徹底離開那裏都不能外傳,那就是飯碗,就是你的價值,哼,就是他媽走了,看那幫人不夠意思,也他媽不傳,讓他們慢慢懷念你去吧,嘿嘿,你三哥是不是太毒了?沒辦法,這叫生存,掙扎著生存。我要是有你那樣的門子給擡氣,我至於這麽算計嗎?象你這樣幹活我都覺得冤枉,弄個小組長一當,等著混票兒減刑了,咱家裏花錢圖的什麽?不就是買一舒服,買一快樂改造麽?”

我笑道:“不是你毒,形勢所迫啊,假如當初老樸把我安排龔小可這位置上,你是不是也這麽黑我呀?說實話?”

老三笑起來:“沒有假如,也沒有實話,呵呵呵,這裏面就是遇事兒說事兒,不用假如,也沒有假如的空間。”

其實龔小可也不傻,精靈的很呢,只是沒有老三那樣老道,也沒有老三那樣的危機感,所以很輕易地就被老三給上了一道,不過可能也明白自己讓人給喂錯藥兒了,悔之晚矣。

抓了個空兒,龔小可跟我套話:“老師,這三哥也忒狠點了,他擠兌我幹嗎?大家都混票兒嘛,我又不想搶他的位置,就是在他身邊浮擱著,他幹他的,我忙我的,至於拿我當眼中釘?”

“人皆爲己嘛,他擔心你幹不好,影響他的成績唄,你是穩當拿票兒了,他心裏沒根啊,出點屁就麻爪。”我好歹對付他,還得裝出挺知心的樣子。

“嘁,我就給他打打下手,驗網子的事兒全他辦理,他還擔心什麽?這話我不好直接跟他說,你當閒聊天,把話傳給老三行不?”

我說舉手之牢。心想龔小可啊龔小可,你真不會換個角度想想老三怎麽看你扎眼麽?

龔小可的話我當然沒必要傳個老三,他們兩個還是各懷心事地攪在一個小小檢驗台前,龔小可還真是說到做到,檢驗的事讓老三一手把持,自己只幫他監督改活兒和碼垛。老三時不時就嚇唬他兩句,說他這裏不行,那裏不對的,暗示得流水線上的勞動犯也不給龔小可好臉色,龔小可嗓子眼裏每天堵著一疙瘩東西,上也不是,下也不得。

老三的心思,熟悉改造生活的雜役和老犯兒們都能看出來。林子他們也不說話,只是旁觀,看熱鬧。

老三找了林子一次,肯談了好久,回來對我說,是想讓林子跟主任吹吹風,趕緊把龔小可扒拉開。林子表示,當初把老三拉上來,已經費了不小力,現在他快走了,也不願意多摻乎上面的事兒,怕二龍心裏不爽,雖然二龍現在整天除了睡覺就是琢磨吃,其實對監區裏的事還是暗暗在意的。

“我現在越給你們使勁兒,等我一走,在二龍手裏你們越不好混。看胖子了麽,我都不明著拉他,將來你們幾個還得多親近,跟二龍那裏,也活份點兒,別頂這牛兒。”林子開導老三。

老三回來跟我說:“林子也是難,恨不得早點走。”

***

林子走前,還得跟主任一塊忙活完一件大事兒,就是每年一屆的春季運動會,簡稱“犯運會”,今年是第19屆。監獄領導對此一直很重視,因爲這是體現犯人豐富多彩的改造生活的一個亮點。

和參見中國新年文藝演出一樣,參加犯運會並獲得名次的犯人是可以加分的,所以報名的事並不困難,林子膩得難受,自己也報了項鉛球。

主任進來喊大家出去,說要練隊形,運動會有佇列比賽的專案,大隊要求網子中隊參加。

“隊部那幫蛋子,辦公樓裏一坐,整天就琢磨犯人玩,一個個累得賊死,練雞巴毛隊啊。”二龍嚷嚷道。

朴主任正色批評他:“別從你大雜役開頭就不起好作用啊,人家林子多天也沒唱過反調。”

林子在旁笑道:“人家龍哥是反政府武裝。”

朴主任罵道:“我就是太慣著你們,什麽都胡唚——快,都出去站隊,順便宣佈點事。”

站好隊,朴主任先簡單講了幾句,說林光耀近期開完減刑大會,再有兩個月就開放了,在他協助政府工作期間,表現一向良好,受到全隊管教的一致好評,最後兩個月就讓他歇了,但是沒有特殊情況還是要到工區來,繼續協助下一任大雜役——杭天龍同學搞好過渡管理的工作。

林子表像得很活躍,說感謝政府照顧啊,二龍罵道:“你騰輕了,給我載入哦。”

幾天後的運動會開得很成功,,林子的鉛球扔了個第一,得了兩聽沙丁魚罐頭。運動會一結束,林子就感慨地宣佈:身體大不如以前了,剩下兩個月,要加緊鍛煉。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出去還得靠大坯子大塊兒打天下哪!”

沒幾天,一大的熟人就給林子鑄了兩套啞鈴過來,號裏藏一套,工區放一套,林子開始鍛煉身體,除此一項,林子回了監教樓也經常不在號筒裏呆著,一眨眼工夫就溜別的隊裏去了,不外乎找老友們聊天喝酒一類,一副寬起心來、整裝待發的樣子,基本不問“政事”了。

二龍卻沒有登堂入室的倡狂,還是老樣子,對身邊的一切愛搭不理的,小道消息說,二龍又進了台微型VCD機,回了號兒,就紮在屋裏,一副大隱于市的超然。

只是歡了小傑,整天在工區裏咋呼得起勁,似乎一切呼風喚雨的把戲,都要由他操練了。就是這些犯人,都不把他當棵菜,任他脖子上青筋暴露,也不如林子以前咳嗽一聲來得療效顯著。
(待續)
(http://www.dajiyuan.com)

如果您有新聞線索或資料給大紀元,請進入安全投稿爆料平台。
related article
  • 終於可以購物啦!!

    那天上午,華子帶我們幾個到管教室撕單子,就是會計給開一張“支票”,必須一次消費的購物票。趙兵和霍來清豪爽地說:“有多少開多少!”

  • 曹雪芹師傅說:事事洞明皆學問。這話就象一泡尿,放之四海而皆準。勞改隊裏的事兒,學問也是大了去了,單說搭夥計吃飯這一項,那裏面潛藏的道理,就夠一般人琢磨半學期的。
  • 整治了一頓湖北,當晚二龍和林子被方頭請去別的大隊聚會了,說是瘦子明天開放,在號房裏大擺宴席呢。
  • 收工以後,晚上大多寂寞,如果沒有串門的,華子和二龍的話都不多,似乎交流的願望也不強烈,偶爾把傻柱子拉來調戲一把解解悶,然後就都慵懶地仰在鋪上抽煙,耗得倦了,就吩咐小不點打水,洗漱放倒睡了。留下我們盤板兒。
  • 聽華子說,這撥新收一共來了19個,10個花案,最大刑期是12年。

    現在五大一的號筒裏,已經沒有空房了,只有一間沒住人的,是“嚴管室”,也叫學習班。我們來了將近一個多月,還沒聽說有人進去過。

  • (3)雙雄鎩羽

    撿完豆子,我們真的歇了號兒,林子又風風火火地聯繫起酒源,炊廠的車進來時,酒菜油肉的也就齊了,人頭們就是手眼通天。晚上二龍被叫去聚餐,趙兵拿了些水果和即食罐頭,跟去伺候著了。

    二龍一走,疤瘌五就跳下鋪,就著鋪邊撅腚做了幾個俯臥撐,起來擴著胸說:“可他媽解放啦,看看電視。”

  • (5)水深火熱

    一周以後,網籠加工的全套工序都學完了,系小線、整型、縫花線,齊了。

    這幾天干得吃勁,我在系小線的工序上總打不好扣兒,忽正忽反的,再加上要不斷地給給他們登記領料,進度只上個中游偏上,好在將就著沒帶網子回去。

  • 轉天上午雜役班組長們在庫房開會,把我們幾個“在線”的帶頭人也叫了去,朴主任分析了一下目前的嚴峻形式,說照這樣下去,漁簍的業務非黃了不可,我心裏說:快點黃吧!
  • 8點鍾一過,流水線上已經有過半的人開始休息了,林子過來抓了兩個壞典型,我們這邊是傻柱子,整型那邊是疤瘌五。

  • 第二章:圈地運動

    (1)地下黨

    在監教樓裏,除了偶爾的喝酒、打牌、串號筒,二龍基本上不出屋,回來就躺著,抽煙看電視,倒是經常有來串門的,一般都是二龍以前的弟兄。

    我們不能大聲聊天,一喧嘩,二龍就煩,冷眼看誰一眼,准讓誰心裏咯噔一下,好幾天加著小心。大夥都摸不清二龍的脈,他口口聲聲讓我們隨便,可我們誰也不敢亂放羊,寬鬆得壓抑。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