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巢隨筆 (43):兩 個 女 人 的 雨 夜

黃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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啞默不在的時候,他的女友張靖單獨來訪。我們三個人在啞默的房間裏呆了整整一天。傍晚的時候,起了暴風雨,張靖決定不回去了。我們好高興,反正隔壁啞默的小床空著,按慣例,就讓她今夜睡在啞默的小床上。

夜裏,張靖沒有睡意。屋外風雨大作,屋裏關了燈。我疲倦地躺在啞默床上,張靖和秋瀟雨蘭在黑暗中談話。秋瀟雨蘭是學中文的,張靖是學哲學的,兩個聰明的女孩談話的範圍很廣。我聽見她們談生活、友誼、愛情、親人的生離死別、對死去親人的懷念,談死亡的感受,談神秘主義,談大自然中不可解的東西。屋外風雨越下越大,人在屋裏倍覺溫馨。閃電不時照入房間,像一抹銀粉,把坐著的秋瀟雨蘭和張靖兩人的身形刹那鍍亮。秋瀟雨蘭穿著一件淡綠的長袍,閃電鍍亮她的刹那,充滿神秘感,仿佛古代傳說中雷雨交加中出現的野狐化成的美女。張靖穿著一件佈滿苗族古老圖騰的寬鬆的蠟染衣,仿佛從深山野林飄然而至的小女巫。

一會兒她們的話題又轉到啞默身上,這是她們最感興趣的話題,兩人永遠也談不完。她倆談興這樣濃,通宵不睡,這種生活中的氛圍美令人終生難忘;這種氣氛祗有啞默冬日來訪時,我、秋瀟雨蘭同他三人圍爐日語或圍爐夜話的情景足以媲美。

半夜的時候,秋瀟雨蘭感覺肚子餓了,點著蠟燭去做了幾碗湯圓,把我從瞌睡朦朧中叫醒。正吃著,燭熄了。黑暗中忽然聞到一陣酒香。感覺啞默的女友張靖獨自立在黑暗中,閃電照亮的刹那,我發現她一臉微笑,雙手在背後藏著什麼。待她出奇不意地遞給我時,原來是瓶酒,並且是茅臺。這是她白天帶來一直對我保密的,不到最高興的時候她不拿出來。為了我們今生今世的雨夜長談,張靖說,我好高興。秋瀟雨蘭從我手裏奪過酒瓶說,祗喝一小盃。你們呢?我問。張靖搖搖頭,這酒是我特意送來給你潤潤筆的,你平日慢慢喝,祝你寫出一部夢巢隨筆,像屠格涅夫的《獵人筆記》,或者像希梅內斯的《小銀和我》。她回過頭來向著秋瀟雨蘭,來,我們今夜的長談就是酒,讓我們繼續「飲」。她指的是興致勃勃的夜談。看來,她們已準備一付徹夜長談的架勢,今天晚上大家都別想睡覺了。

我睡意已消。入神地聽著兩個女人的談話。暴風雨。黑暗。夜談。直讓人有一種「醉」的感覺。

次日清晨,拉開窗簾一看雨過天青。朝霞從打開的門中湧入屋內。我們三個人一點困意也沒有,晨風一吹,精神為之一振。忽然發現窗外野櫻桃結果了。紅紅的小小的。像一些紅點點佈滿一樹。張靖摘了一顆含在嘴裏說,有一點酸,她伸出舌頭一看,舌頭染成紫色。

唐山出版社2001年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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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tsbooks.com.tw
ISBN 957-8221-59-2
(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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