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夫:白蘭翠竹

冰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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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1月3日訊】年初遷入新居,家人對美化環境有了進一步的要求。女婿想在門口種點竹子,並引用蘇東坡的話:「無竹不雅。」

在悉尼這樣的花園城市裡,遍地綠樹成蔭,鮮花盛開,但卻少看到誰家花園裡有竹子。我們也曾找過幾家花園,每次都失望而歸。誰知道這事讓女兒的好友伊達知道了,這位出生在上海,成長於北京的女士,具有北方人的爽朗性格,熱情大方,樂於助人,是我女兒家務疑難事的參謀。一天深夜,她來電話說,第二天上午他家李先生領我們去他山東老鄉家挖竹子。

汽車在高速公路上奔馳,女婿心情好,汽車開得又快又穩。行程一個半小時,終於駛進一座郊區別墅,主人王元耆先生早已禮貌性地在門口相迎。

王先生今年80歲,山東蓬萊人,六十年前來澳洲,是位事業有成子孫滿堂的老華僑。他夫人婁女士是棲霞人。他們都是李先生的好朋友,也是山東同鄉會的中堅。老兩口住在別墅裡蒔花種樹,頤養天年,王先生指著路邊一部拖邊拉機說:「年歲大了,體力差了,割草非用它不可,就這樣,得每天割一片,六七天才能割完。」

花園真大,那面積該有五六十華畝(有一半租給別人作了養馬場),李先生開玩笑說:「再蓋些房子可以作個小莊園。」

花園是中西合壁式的,既有澳洲獨特的花樹,也有中國的茂竹修篁,芳草繁花,林木蔥蘢。那粗壯虯勁的老橡樹,那豔如火焰的三角梅,那果實纍纍的橘子柳丁樹,均顯示出蓬勃的生機,而檸檬和無花果樹也向人們炫耀豐收的喜悅。

陣陣微風吹來,一種親切而高雅的芳香,誘惑著我們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去。沒想到,矗立眼前的竟是一株又高又大的白蘭花樹,那厚重深沉的綠葉宛如翡翠,那枝柯上綴滿數千朵花蕾,深者如象牙,淺者如乳白,細膩柔潤,散發出沁人肺腑的清芬。

這是我來到澳洲第一次看到如此迷人的白蘭花,真有如遇故友似的興奮。回想少年時代,在上海在蘇州,每逢春末夏初,或熱鬧街頭,或公園門口,皆有少女提籃叫賣:「白蘭花,茉莉花。」特別是蘇州姑娘的吳儂軟語,甜而不膩,媚而不穀,令聽者心曠神怡,恰如清幽淡雅的白蘭花和馥鬱芳香的茉莉花一般「醉鼻饜心」。我曾寫過一首俳句(漢俳)

《蘇州賣花女》
軟風飄吳音
竹籃幽步送芳馨
雨巷傘如菌

這首俳句參加日本第五屆國民文化節愛媛90國際俳句大賽,獲得中文類大獎並應邀訪問日本(此次大獎賽共設中文、英文、法文、義大利文四項,每項一個大獎,獲獎者由日方資助赴日本領獎)。

詩人余光中曾說:白蘭茉莉「這兩種香草雖不得列於離騷狂吟的芳譜,它們細膩而幽邃的芬芳,卻是我無力抵抗的。」白蘭茉莉既為女性喜愛的飾件,也是贈送賓客親友的禮品。

1993年歲末,我隨中國作家代表團訪問緬甸時,在仰光,在曼得勒,在東枝等城市,每到一處,熱情好客的緬甸人民,總要將茉莉花和白蘭花編織的花環纏繞在中國作家的頭上。

我端詳白蘭花的癡迷神情,大概被女主人看到了,就在王先生領我們去挖竹子的時候,她已采好了一袋白蘭花(約近百朵),裝在塑膠袋中,鄭重地遞給我:「帶給你太太和女兒,你們上海人稀罕這花。從前,我在上海看到過,太太小姐們都綴在衣襟上,現在還時興嗎?」

「時興。」我點頭應道:「前年,兩朵花賣五角,這一袋我能賺不少錢呢。」

說得眾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剛才我們走進那一片竹園,尋找易於挖掘的小竹子時,忽然下起霏霏細雨,但天空並不迷迷濛濛,遠處似乎還有陽光。這時微風吹拂,千竿翠竹輕搖,帶著雨水光亮的枝葉,顯得明淨悅目。

這時我不由想起杜甫的詩句:「風含翠竹涓涓淨,雨邑紅蕖冉冉香…欲填溝壑唯疏放,自笑狂夫老更狂。」當年杜甫飽經喪亂之後,在成都南門外修建草堂,總算有了一個安身立命之地。但吃飯仍需依靠友人接濟。即使如此,詩人對大自然的美麗風光依舊一往情深。如今,我們這些新移民,在雪梨這花園般城市裡居住,自然更應該注意環境的美化吧。

雖說星轉鬥移,時光更迭,杜甫的時代已經一千多年過去了,但精神素質文化血脈總是有著貫通的紐帶吧?不過,我仍然暗笑自己的癡愚。

1997,11,7悉尼2007,11,16,修改

轉自《天益》(http://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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