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候变迁下的世界经济改造计划(4)

尼古拉.史登(Nicholas Ste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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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潜在原因,让我们给予未来累积的所得或消费较少权重是“纯时间的折现”。这个概念与第一个“持续成长的消费”的折现论点,是很不一样的。这个概念是说,我们之所以应该将未来世代的利益折现,就只是因为这些利益都是在未来才会发生。

根据这个原理,为了形成社会决策的优先顺序,较晚出生的人应该比较早出生的人,被“评价”为价值较低,但是他们在其他所有的部分是完全相同的(例如,他们的所得源流和消费途径):一个出生较晚的人,在20 岁时增加的消费,会比另一个出生较早的人,同样在20 岁时增加的消费,有较少的社会权重。

在这样的概念下,如果纯时间折现率是2%,那么一个2010 年出生的人,其被认定的社会价值,大约会是一个2045 年出生的人的两倍。假若我们要在不同时间一直适用这个价值,那么一个1970 年出生的人的价值,会一直是一个2005 年出生的人的两倍。换句话说,愈晚出生的人的价值愈低。这造成了因出生日期不同,而被歧视的效果。大多数的人都会发现很难为其辩护。

在我所认为非常少数,貌似合理支持纯时间折现的论点之中,有一个考量到未来世代与当前世代之间的“距离”。有些人像是David Hume 就认为,相对于社会其他成员的福利,人类会较为重视自己家人的福利,而且这些人也主张这样的观点是相当正确的。

可以想见也会有人主张,如果人们与群体行事都以这样的方式的话,我们的社会可能会运作得更好。Wilfred Beckerman 和Cameron Hepburn 就曾讨论,运用这样的想法,合理化气候变迁冲击模型中的纯时间折现,因为我们的后代子孙与我们的距离,要比我们的小孩或同胞与我们的距离“更远”。

但是,对于身为地球上的人类,关于我们留给后代子孙的世界的生存力,所要做的集体决策,Hume 所提出的“家庭距离”论点究竟有多少相关? Hume 对“家庭距离”途径所做的演化解释和“功能的”解释都强调,能够与同个地球上的其他人,竞相生存的行为与生理状态。这种途径与关于整个世界未来的集体决策,似乎只有有限的关联性。

纯时间折现的其中一个原理,《史登报告》也有采纳,来自于我们对未来世代是否将存在的不确定。假若有一个危险,例如有陨石与地球相撞,并且毁灭整个世界,那么我们可能会少“算”一些未来数十年的福利增加量,以说明他们有低于100% 的概率将会经历到这个危险。

我们必须要注意到,在这个例子中,人类灭亡的概率,是在我们能够检验的决策与策略,控制之外的。如果这些策略(而且这是在气候变迁的脉络下,无可避免的问题),对许多人而言是生死攸关的,那么这些议题就有所不同了。

当加总社会中所有成员的社会效用,背后的单纯功利架构“最大多数人的最大幸福”,被用来处理生与死的议题时,就更加有问题了,换句话说,这些决策对于谁会存活下来有深远地影响。

这样的议题会因为人口控制、健康政策、战争,以及交通事故风险而出现,当然也会因为气候变迁而出现。我们要给予保护一个开朗的人生命更多的权重,因为他能够比一个悲伤的人带来更多的“社会效用”吗?或者我们应该给年轻人较多的权重,因为他们提供“社会效用”的期间比老年人更长吗?

这些议题都不能透过严谨的论述与证据来解决,但是绝对没有逃避它们的理由,因为它们在形成气候变迁政策的挑战上,是非常重要的。开放和清晰的讨论是很重要的,同时假若经济学家不去面对这些问题,他们只会替自己和他们的专业帮倒忙。

的的确确,我们可以用“有助于决定”、“哪些对社会决策是适当价值”的方式,讨论这些议题。一个道德与政治哲学家,经常使用的方式就是“假想实验”,几个有关假想实验的简单例子,已经在数页之前,讨论所得移转和纯时间折现率时提过。如果我们利用我们能够了解的简单情况,并且交叉询问我们自己和彼此,那么我们对于这些议题的阐明就会有所进展。

我们也可以从真实情境中寻找此类社会、社区、或私人的决定,使我们能够从较不抽象的环境中,获得“隐含的”社会价值的更进一步证据。然而,此途径的问题在于,你所得到的答案,取决于你对决策过程及对世界实际运作的观点,所做的假设。

因此,举例来说,如果你想透过观察所得税结构,研究出人们如何看待所得重分配的问题,你应该要先问这个结构是如何被订定出来的,以及抑制因素的假设是什么。

当你想从社会决定中“取消”或推论其社会偏好,答案其实随处可得。举例而言,在一个特定的国家和特定的时期内,有些税收与所得移转的安排,显示其并不是太厌恶不平等,但是其他的安排却显示,其对于不平等的强烈厌恶。

政府有时会在人类健康的相关议题上,显得异常地小心,但在其他方面则不然,例如政府花费大量资源,试图降低狂牛症的概率,而且是要把概率从很低降到极度低,但就其所造成危害的比例而言,政府对抗酗酒的投资,则相对很少。或者政府可能严格规范以防止退休金损失(也许这样做是对的),但是却鼓励房价投机。

这类的例子不胜枚举,但这里的重点是,现实生活中的社会决策,对于气候变迁的长期集体决策,其所需社会价值的发现,可能是一个非常令人困惑,并且缺乏资讯的途径。

基于我与哲学家、政策制订者、经济学家和其他许多专家,数十年来的频繁互动,以及我个人从社会决策中,进行社会价值的实证推论的研究,都使我强烈地倾向于认为,假想实验是试图掌握社会价值,最简单也最透明的方式。

这也是道德哲学家们一直持续引用的途径,其中最著名的就是约翰罗斯(John Rawls)的正义论(1971)。当然,它也是一种工具,能够超越我们在前面的哲学讨论中,所提及较狭隘的功利概念。

在离开经济学的标准途径及其逻辑问题之前,我应该注意到,一个主张在对抗气候变迁行动中,只需要薄弱道德假设的重要论点。这个与市场失灵的无效率,是因为人们及公司,都不需要为自己排放的温室气体,所造成的损害负责有关。

这里的关联是,透过留给下一代更好的生活环境与较少的其他资源,他们自己也很可能宁可做此选择,而非一个被严重破坏的环境和一时较高的其他资源,我们可以在无须牺牲我们自己处境的情形下,让下一代的处境更好。未经政策调整的市场,会扭曲我们的决定而远离环境财货与劳务;如果失灵的情况能够被小心地修正,所有的世代都可以过得更好。

这个论点是很重要的,但是在市场普遍不完美,资讯和租税工具的受限等等的情况下,我们不应该认为,世代之间和同一世代内的比较与价值判断,是可以被避免的。它们没有办法被避免。@(待续)

摘编自 《全球新政:气候变迁下的世界经济改造计划》 如果出版社 提供 (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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