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雪慧:風景這邊獨好(上)

——別處官員道歉忙

肖雪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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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外官員因失言招致嚴重後果的事,時時發生。令知識界印象深刻的,是幾年前哈佛大學校長薩默斯惹出的那場風波。這位美國前財長是在擊敗包括克林頓在內的眾多強有力競爭者後競得哈佛大學校長一職的,卻因一番男人比女人更適宜於在科學和數學方面發展的言論起波瀾,抗議、教師不信任案接踵而至,最後不得不辭職,成了哈佛大學晚近一百多年來任職時間最短的校長。對此,我國大學不少教師相當感慨。

不過,比起近日英國首相布朗禍從口出、累及他領導的執政黨選情,薩默斯因言辭不當而去職的後果算不得嚴重。4月28日,布朗為工黨拉選票時邂逅66歲的女選民達菲,當街交談後,回車上私下向助手抱怨達菲「頑固」,這番對選民的大不敬悄悄話被忘記關閉的麥克風給播出了。達菲自然很惱怒:「他是個受過教育的人,怎麼會說出那種話?他還要領導整個國家……我很失望,很沮喪,我不想和他說任何話了。」

布朗當天極力補救,一日三道歉:電話致歉、電視道歉,之後登門道歉。他自稱「悔過的罪人」,跟達菲閉門談了四十多分鐘。第二天多個場合繼續道歉,但大錯已經鑄成。雖說達菲接受了道歉,卻表示不會去投票了,而她的態度還將在多大程度上影響選情,現在難以估量。可以說,這位多年來一直支持工黨的普通婦女成了工黨的政治災難。難怪布朗的同僚要說,「這是一個可怕的錯誤。」

布朗脾氣暴躁,但處在首相位置上,火氣只能朝自家物件上撒,面對公眾,他倒隔三岔五頻頻道歉,儼然一道歉首相。去年年底一個月內就道歉不斷。11月,他寫給一位陣亡士兵家屬的信拼錯了士兵名字,家屬認為他對死者不尊重,要求道歉。雖然寫錯字很可能是視力太差所致,布朗卻不能以此諉過,他當然道歉了。沒過幾天,他和保守黨領袖戴維· 卡梅倫休戰日擅自在威斯敏斯特教堂拍照,二人的發言人都遭教堂公共事務主管詢問,結果是,布朗和戴維·卡梅倫一起向英國公眾道歉。又沒過多少天,布朗寫給一位陣亡士兵家屬的慰問信被延誤,兩年後才送達士兵家屬手裡。不用說,他得為此道歉,在向家屬道歉時,表示慰問信未及時送達是一個令人「無法接受的錯誤」。

就在這回抱怨選民達菲的災難性事件之前,布朗剛為一件舊事向一位士兵道歉。4月4日,一等兵、維多利亞十字勛章獲得者約翰遜·比哈利向媒體披露,去年11月國殤紀念日默哀儀式上,布朗表現得不耐煩,他憤怒得想揍布朗一頓,儀式結束時拒絕了布朗向他伸出的手,憤然轉身。這段往事一曝光,當晚(4月4日)布朗就給比哈利寫了一封私人信件,致歉的同時對士兵為國家的付出表示敬意。

民主社會,政治人物的權力來自選民授予。這從根本上決定了他們與公眾的關係,也決定了他們言行上必須謹守的尺度,否則將為此付出代價。海峽對岸不例外。

電視屏幕上,馬英九率馬團隊向台灣民眾鞠躬道歉的場面已屢見不鮮。其他政府官員也一樣,說話做事稍不得體就挨轟、道歉。

去年8·8水災發生後,行政院長劉兆玄8月11日例行性理髮,被指不知民間疾苦。為平息由此引起的軒然大波,他主動請辭,但決定「先救災安置、再談下台」,承諾無論如何,在災區百廢待舉的情勢下,都將迅速帶領「部會首長」進駐災區,積極做好災民安置、慰助金發放等工作。9月10日救災告一段落,他帶領「內閣」成員總辭。

今年4月25日台灣山體滑坡,四車被埋,政府反應很及時,但災害現場,交通部長毛治國在電視台追問他「政府有沒有最壞的準備」時,表示「準備充分,冰櫃都準備好了」。這一下,「冰櫃準備好了」的說法引起憤怒,被指不體諒家屬心情。為那句話,毛治國晚間當眾表示:「我感到抱歉」。

28日,挖出四具遺體。雖說山體滑坡導致車被埋並非人禍,據專家分析,是順向坡加上最近累積雨量達到岩層可以承受的極限,但事關用路人的安全,政府沒有及時發現不安全跡象,為此,行政副院長朱立倫說,對罹難者家屬,「我們表達最大最深的一個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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