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麟:也談「如何做公正的媒體」 再評何頻講話

——答海壁先生 再評何頻講話

常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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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11月16日訊】海壁先生乃多維網站著名左派寫手,常某久聞大名。這次拋磚,不想引來海先生這塊碩「璧」。《詩》云:「我有嘉賓,鼓瑟吹笙」。有海先生襄助,何頻先生如今雖一言不發,我相信其心中必然是欣慰的了。   

如何做公正的媒體?說實話,這真是一個大而寬泛的題目。常某不似海壁先生般大手筆,亦不慾為天下媒體訂立行為規範。為了和先生討論這個問題,不得不把這個大命題細化為一些具體原則。美國著名報紙《華盛頓郵報》前東主邁爾(Eugene I. Meyer)為該報制定的辦報方針頗得我心,特摘錄於此,試譯如下:

  1.That the first mission of a newspaper is to tell the truth as nearly as the truth may be ascertained;
  一份報紙的首要使命,便是報導儘可能接近已確認事實的真相;

  2.That the newspaper shall tell ALL the truth so far as it can learn it, concerning important affairs of America and the world;
  報紙要報導所能夠瞭解到的有關美國和國際重要事務的全部真相;

  3.That as a disseminator of news, the paper shall observe the decencies that are obligatory upon a private gentleman;
  作為新聞傳播者,報紙要如紳士般莊重;

  4. That what it prints shall be fit reading for the young as well as for the old;
  報紙的內容應老少皆宜;

  5. That the newspaper’s duty is to its readers and to the public at large, and not to the private interests of its owner;
  報紙要對其讀者和普羅大眾負責,而不是對報社老闆的私利負責;

  6. That pursuit of truth, the newspaper shall be prepared to make sacrifice of its material fortunes, if such course be necessary for the public good;
  若對公眾有益,報紙要準備為追求真實報導而犧牲自身利益;

  7.That the newspaper shall not be the ally of any special interest, but shall be fair and free and wholesome in its outlook on public affairs and public men;

  報紙不能與任何特殊利益集團結盟。在報導公共事務和公眾人物時,要做到公平、自由和健康。

  這些原則是邁爾在1935年3月5日在一次公共講話中提出的。邁爾及其女兒格雷漢姆(Katherine Graham)始終如一地貫徹了這些原則,《華盛頓郵報》也終於成長為在世界範圍內有公信力的美國主流媒體。我把這些原則總結成一句話,就是「天下公器,秉持真理」。「天下公器」者,是指一份報紙保持獨立姿態,不能被包括報紙老闆及員工在內的任何利益集團所左右和竊取,否則就無法保證報導的真實性;「秉持真理」者,是指報紙應該致力於報導真相,即使面對任何壓力也應當如此。

這就是我對海壁先生「如何做公正的媒體?」一問的回答。   

  如果拿這些標準去評價何頻先生的多維網是否是一個公正的媒體,恐怕得全線掛紅(多維網是否「老少咸宜」暫且存疑,按下不表)。首先,何頻在《沒有能壓住多維的政治壓力》(下簡稱何文)一文中明火執仗的篡改與會者發言記錄,這是對「秉持真理」原則的公開違反和公然藐視。也許同人民網和新華網對比起來,海壁先生認為這是小菜一碟,並說「事後作者修改自己的文章並沒有甚麼大錯」。可是問題在於,何文若只是「修改」、「補充」了何本人的思想也就罷了,竟然把發問者的「思想」也一併修改,便不能原諒了。此外,修改之精彫細刻,字斟句酌足見修改者用心之良苦。海壁先生認為,何文在「不友好」的環境中已經作了最小幅度的修改,「很不容易」,當屬難能可貴。這個說法其實很難理解。眾所周知,人在「不友好」環境中面對對手時,會非常謹慎,不會輕易留破綻與口實給對方。可是何頻先生卻在「不友好」環境中「頂風作案」,在明知道眾目睽睽下大演「乾坤大挪移」戲法,並搶在其他媒體之前發佈。其用意難道還不清楚嗎?為了維護自身的利益而犧牲報導的真實性,怎麼能讓人相信多維的公信力?海壁先生難道是在暗示,如果在「友好」的環境中,何頻先生是不是會更肆無忌憚,在篡改方面彪炳千秋?

  其次,何文稱:多維網不能刊登「不是事實的報導,不講道理的文章」。在被問及其判據是甚麼的時候,何知道茲事體大,不能輕言之,於是退卻一步,稱多維「兼容並包」。他說,多維不但是「中共的傳聲筒」,並且是各種政治勢力的傳聲筒。言下之意,中共作為政治勢力之一支,多維無法將其排除在外。按照何先生這樣的邏輯,1930年代的德國納粹黨也是「各種政治勢力」之一種,希特勒是帝國「元首」;當時若有多維網,何先生也要對納粹理論「兼容並包」,「充分瞭解」了?我相信,這個「兼容並包」的理由在紐倫堡法庭上是決不會被法官認可的。何頻還在其演講中大吐苦水,稱自己有「50名員工」需要養活,並把當「中共的傳聲筒」歸結到經濟利益上去。是的,這個理由聽上去有充分的道理。我的公司要存在,要發展,沒有這個大主顧,我活不下去呀!生存第一,你得給我時間!美國許多中文媒體沒有中共撐腰就活不下去的確是事實,「64」後紐約的中文報紙就曾發生過雪崩式倒閉。但是,我要提醒何先生的是,追求經濟利益,維持公司的運營同樣不是法理和道義上為多維倒向某利益集團辯護的合理理由。一個媒體,若喪失了獨立立場和批判者的姿態,就必然淪為某些政治勢力的工具。但何頻辯稱,多維並未和某一個利益集團建立聯盟,原因是多維其實和「多家利益集團」建立了聯盟,因此是一個「公共平台」。這個「多家利益集團」的組成如何呢?何頻舉例說,包括中共,民運和法輪功等。那麼這「多家利益集團」中影響力的組成又怎樣?中共是一個大國,而民運和法輪功只是民間團體,如何能夠和一個國家的影響力相比較?誰是多維的真正大股東,還不一目瞭然嗎?

  寫到這裡,我想起一個法國笑話。有一個人在街上叫賣雲雀醬。一個主婦買了一瓶嚐了嚐,發現有馬肉的味道,於是報警。警察問那個小販雲雀醬中到底含甚麼成分。小販說,馬肉和雲雀肉是一比一。主婦還是不相信。警察繼續審問,小販最終招供說,他的雲雀醬是由一匹馬和一只雲雀做成的,千真萬確是一比一。

  何頻先生就如同那個小販。他在販賣給我們由一匹馬和一只雲雀做成的「多維牌」雲雀醬時,還向我們提供了品質保證:多維是公共平台,在這裡大家是對等的!

  再次,我還想說一說法輪功的問題。何文中有一句話我是同意的,即我也認為法輪功可以批評。但是,我的前提卻和何頻不同。我認為,這種批評要建立在了解法輪功真相並尊重法輪功學員人格的基礎上,並且需要是理性的。如果一個人還深信仇恨宣傳,認為法輪功就是青面獠牙,殺人放火的話,我不認為此人有批評的資格,因為他們出言必定是侮辱和謾罵。比如,海外某「反偽」鬥士動輒引用名言「辱罵和恐嚇決不是戰鬥」,可天天卻在行辱罵和恐嚇之實。我生活在海外,接觸了許多法輪功學員,我從我的親身體會中認識到,他們決不像中共宣傳的那樣。可是多維網在做甚麼?何頻先生在打著「兼容並包」的旗號向海外中文世界灌輸「法輪功就是青面獠牙,殺人放火」的那一套,甚至何頻自己也承認,某些新華社的報導「對法輪功是非常低級下流的」(在何文中被改為「有一些用語非常低級」)。這種在利益動機下,幫助抹黑一個族群的努力讓我不寒而慄。

  許多人可能注意到,多維對法輪功事件的報導在態度上有一個很大的轉彎。開始時,多維對法輪功的報導是較中立和客觀的,後來卻和新華社變成了完全同一種口徑。對此,何頻解釋說,原因之一是法輪功及網絡其它媒體的崛起。他的意思是,既然已經有人替他們說話,多維就沒有必要再浪費人力物力。這個解釋聽上簡直天衣無縫。但是,我卻從其中嗅出另外一種味道來-正是由於《大紀元》等網媒的崛起,多維面臨越來越大的財務壓力,後來發生內訌(請參看多維原CTO趙小麟的回憶錄)以至四分五裂。大量轉貼新華社宣傳文章,正是這個時候開始的。對我來說,這個解釋比何頻的理論更有說服力。

  海壁先生作為多維網的熱心網友,對何文以上的問題皆不見,並在《如何做公正的媒體》(以下簡稱海文)一文中為何頻多有辯解。我願意相信海壁先生對多維的真摯情感,但海文中確有一些邏輯不清甚至混亂之處。我想在此指出,並願意同海先生探討這些問題。

  海壁先生提出,因無法親自參與該會議,所以猜測錄音聽不清實有可能;另外,凌峰先生沒有站出來辯解,故此何文中對凌峰話語的更改並沒有違背其原意,等於是受到了凌峰先生的默許。

  我以為不然。現在已經是信息時代,有時坐在家裏上上網絡,得到的信息量可能就是過去呆在圖書館裡幾天所得到的信息總和。因此,現在的問題是先生你想不想瞭解,而不是能不能瞭解的問題。該研討會之後,希望之聲廣播電台立刻把當天的錄音製作成節目並上網(http://media.soundofhope.org/2004/11/10/criticism-on-duowei-new.rm)。海壁先生不用親臨會場,也立刻可以發現真相。您既然可以訪問多維網,當然可以向何頻索要當天錄音;想必訪問希望之聲廣播電台網站也易如反掌,為甚麼說「無從知道事實真相」呢?若先生實在有困難,只消申請一個容量夠大的免費電子郵箱(>4MB),常某可以把那段錄音郵寄給先生。收聽之後你就會發現,多維記者所謂的「笑聲」干擾根本就不存在。因此,那段滑稽的記者注是故意並且是惡意的。這個小把戲,在信息時代是非常拙劣的。海先生關於凌峰先生的邏輯就更不能接受了。設想一下,如果一個大陸民眾的住宅被強行拆遷,但他(她)卻因為對官府的恐懼而未曾上訪。那麼在海先生看來,這拆遷並未違反這位民眾的原意啦?非常荒謬,對不對?這例子不一定準確,但是它確實說明了海先生邏輯的大問題。

  何頻自知有些話不能說,海先生卻自告奮勇,說出了讓我大跌眼鏡的話:「在最近一、二十年,新華社、中新社所發表的『新聞』,絕大部份都是真實的。」我不知道海先生說的話有沒有任何事實依據和統計數據作支撐,海先生也沒有給出任何例子。我想問,海先生如何知道「絕大部份都是真實的」?絕大部份是否真實姑且不論,但假新聞,甚至誹謗和捏造新聞在新華網和中新社卻從來沒有絕跡過。在「假大空」的程度和範圍上,現在的新華社記者也許沒有他們的前輩那樣豪氣干雲,動輒「放衛星」;但在謊言的精緻程度上,卻達到了一個他們前輩根本不能望其項背的高度,可謂登峰造極。

  海先生一定會迫不及待地向我要證據。我可以告訴你,例子比比皆是。遠一點的,有「64」時新華社報導解放軍「一槍未放」,並保證當局「決不秋後算帳」。結果怎樣?不用我詳敘了吧。近一點的,有「撒謊部長」張文康在記者會上信誓旦旦地是表示,「到北京旅遊是安全的」。SARS肆虐期間,《人民日報》2003年2月15日發表新華社消息《廣東非典型肺炎已得到有效控制,大部份病人痊癒出院》;新華社4月4日發佈《衛生部長張文康在國務院新聞發佈會上表示非典型肺炎在局部地區已得到有效控制》。在SARS時期,新華社和中新社的記者們掀起了一個小小的撒謊高潮,以至於沒有一條關於SARS的新聞是可靠的!這難道就是海壁先生說的「絕大部份都是真實的」? 海先生能不能告訴我們,你本人在SARS時期是相信了新華社的報導,北上北京,南下廣交會了呢,還是聽信了海外中文媒體的「不實報導」,老老實實呆在家裏呢?

  新華社還有一個眾所周知的壞毛病,就是喜歡發「通稿」。為甚麼要發「通稿」?為甚麼不允許各地記者大顯神通,深入挖掘深層內幕?發「通稿」的目的,就是要篡改,掩蓋和隱藏!芳林小學大爆炸,新華社發「通稿」;石家莊大爆炸,新華社發「通稿」;最近的鄭州煤礦大爆炸,新華社又發「通稿」!在這些「通稿」的面前,我想請問海先生,你如何能保證「在最近一、二十年,新華社、中新社所發表的『新聞』,絕大部份都是真實的」? 至於新華社、中新社對許多重大事件隱匿不報,或者完全反報,更是層出不窮。請問海先生,前些日子河南中牟回漢衝突新華社可報導了嗎?重慶萬州暴動新華社可報導了嗎?漢源萬人抗暴,「留置」省委書記一事新華社報導了嗎?如果報導了,又是怎樣報導的?你又是否對照過海外報導的版本?

  海先生還說,與新華社、中新社的新聞相比,「《大紀元》、《博訊》、《看中國》等發表過許多很難稽考其真實性的新聞。」我承認,由於海外條件有限,加之大陸當局決不會給上述海外媒體的記者開採訪之綠燈,海外中文網站報導的一些新聞可能會有一些局限性。我這裡要反問一句,海先生是否花過時間和精力去考察一下新華社、中新社的新聞?新華社、中新社乃嫡系,絕不會遇到《大紀元》等網站遇到的麻煩。核實起來,應當相對容易。網上曾經流傳過一組照片,照片中電視台的一位男士在攝像,一位女士則手持著話筒訪問過路行人。話筒之上還有一張紙片,由電視台的另一人高高舉著,上方寫好了台詞,那些「願意」接受採訪的人,需得照提供的紙上的話來念。紙片清晰可見地寫道:「今天下午,我們看了電視台現場直播的市政府新一屆領導班子記者招待會,非常受鼓舞,非常激動人心。我們充分相信,在新一(屆)當選的市領導(們)的正確領導下,一定會把我們的家園建設得更加美麗。」對海先生而言,這種新聞的真實性如何?每逢年關,新華社總要發出一些某地領導下鄉慰問老少邊窮地區百姓的新聞。這種新聞每年都出,千篇一律,被中國大陸的網友們稱為「月經」新聞。名稱雖不雅,但確實形象。能否勞動海壁先生調查一下,領導們應發給貧困戶多少錢,實發又是多少?他們到底是在裝樣子,還是在關心弱勢群體?能否請海壁先生研究一下,為甚麼在沒有記者同志陪同的時候,沒有或很很少有領導去「關心弱勢群體」?

  誠然,在國內拆遷征地過程中,不可避免地會出現一些像海壁先生描寫的真正的「釘子戶」和黑幕。但是我認為,相對於不受限制的政府權力和行政暴力,這些釘子戶的個人行為畢竟不可能有甚麼大影響。而政府一個拆遷或征地的行政命令卻關係到很多人的切身利益。海外一些中文網站致力於揭露國內拆遷征地過程中政府濫用權力和黑金行為,正是要說明限制政府無邊權力的重要性。這才是主流,否則還會有更多的人在拆遷,圈地等政府行為中被侮辱,損害,甚至被吞噬。難道有了海壁先生所舉出的「釘子戶」的存在,我們就要因噎廢食,停止呼籲和抗爭嗎?這不又落入了海壁先生所稱的「片面性」巢窠了嗎?

  海壁先生對「對等」的認識,我亦不能苟同。還拿納粹做例子。不能不承認,納粹理論在各個方面都有很強的迷惑性和欺騙性。其空洞口號背後,隱藏著巨大的毫無理性的裹挾力量。如果海先生對此瞭解不多,我要向你推薦蘇珊桑塔格的文章《迷人的法西斯》(1975年)。希特勒正是通過其宣傳,在德國煽動起了瘋狂的民族主義和反猶情緒,最後把整個世界都拖入了恐怖的深淵。中共宣傳和納粹宣傳其實別無二致。二者都告訴人們前景光明,讓他們期待一個烏托邦的實現,並為之奮鬥;他們還告訴人們,在實現這一理想的過程中,殺人和流血是必要的手段。共產主義宣傳因其手段較為隱晦,口號更加動聽,危害性更大。中國古代的宋襄公因為迂腐的秉持「公平對等」原則,拒絕在楚軍半渡時發起攻擊,結果不僅霸業不成,還險些死於亂箭之中。我認為,講對等,要講究對象。對於文明人,當然要講對等,大家公平遊戲;對於不遵守遊戲規則的人,對於那些奉「超限戰」原則為至寶的人,講公平對等,只能給自己造成損害。東郭先生與狼,農夫與蛇的故事一再地上演,原因就是他們在錯誤的時間和錯誤的地點使用了錯誤的原則。這樣的教訓,該引起我們的重視了。

  海壁先生自詡為「右派」,可是在我看來,簡直就是極左派,有講究「兩個凡是」的味道。不但處處為中共辯護,言語也很驚人。在這一點上,先生與多維另一左派大內高手洗巖不相上下。但是,我以為,不管立場如何,辯論雙方總是要以事實為基礎。衷心希望先生能夠先坐下來研究真相。常某亦等待再次與海壁先生論劍。

(新世紀)(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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