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雅鲁藏布江﹙一﹚

邱显德 撰文、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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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日喀则往西走,经拉孜到昂仁县的桑桑乡,从此便进入了雅鲁藏布江流域,走向阿里地区,此路段将会发生什么事?我们不得而知,其中有一段长达百余公里的流沙,车子很容易陷车,我们小心翼翼行驶其中,过程紧张刺激,从今日起我们将以野炊露营的方式,逐日地深入西藏,其中险境重重,难怪来此探险的人,都必须填妥切结书,危险情况一旦发生,后果自行负责,提到探险,必定是少数人敢去的地方,因此景色肯定原始而纯粹,同时可预期未来探险的日子里,美丽的惊奇必将不断涌现。

动人心魄的滔声

我们随着雅鲁藏布江的河谷前进,进入长长的峡谷,两边尽是险峰,中间是条大河,道路已被冲得只剩一截一截的,车行驶在残缺不全的泥路上,一会儿冲进河里,驶过宽广的激流,一会儿爬上高高的悬崖,底下是滔滔的浑浊江水,路与江面相差百余米,几近垂直,凭窗悬空望去,令人惊心动魄。沿路上大弯大拐,蛇行于苍山穷水之间,每过一个惊险的山弯,我们的心总是跟着惊呼起来,在此艰险的山崖上行驶,全车的命运,脆弱地寄托在司机和不可控制的自然力量中,一刹那的失控,就是令人产生一种红尘滚滚的宿命感。

我们的小命,在赫赫逼人的险境中死去活来,如此紧绷的情绪,穿行整个上午,最后好不容易才抛开拥挤的群山峻岭,来到一个宽广的峡谷,视线一时豁然开朗,咆哮累了的激流,终于流出了高山峭壁的束缚,河流又重新找回了庸懒的节奏,在辽阔的河床上,放松身躯舒展开来。河谷中住有简单的几户人家,自从离开桑桑乡后,一路上再也寻不到任何人烟,此时村落的出现,让我们感觉在这荒山大野中,还保有那么一点人气,不至于一路荒凉到底。当两岸的山峰再次靠拢,峭壁又一次的紧逼江河,被挤压的江水,发出阵阵的怒吼声,声势吓人。

我们整路都在它吼叫的范围内行驶,刚开始时,感觉还蛮好的,后来听久了,就变得有点吵,它在此喧闹几千、几万年,奔嚎的个性始终未改,还是那般张牙舞爪的狰狞模样,望了令人怯步。它沿路强制性俘虏了我全部的听觉,此时,唯一能做的,就是强睁双眼,紧盯窗外寂寞的大山。一整天,江河两旁的景色,依然没有一点改变,所幸这是个薄云的好天气,非常适合赶路,我们越过一个又一个河谷,偶经僻静的山谷村落,全村的狗都叫了起来,狗儿们清脆的吠声,一时间弄得山鸣谷应。

走了一路不毛的山,听了一路雅鲁藏布江的牢骚,光秃秃的群山,一览无遗。一大片的穷山秃岭,远远望去,所有的山都在显现它们的苍老和漠然,它们与世无争,自有一种超然浩大的气势,赤裸的大山大水压得我们沿途喘不过气来,费去了几天的行程,还走不出满眼的荒凉,这是生态的悲哀呢?还是上天特有的旨意?

车行整日,阳光已落入山的那一边,黄昏慢慢降临到山间,寂静悄悄出现,江水轻轻拍打着暮色的四野,夜晚将至,我们停在一个山谷村落,在一座废弃的寺院边扎营。断断续续的寺院废墟,东一片墙,西一片石,使整个山谷倍感苍凉景象。

废弃的古寺院,就像一个被人冷落的昔日明星一样,更令人在默默的瞩目中,忍不住的为它掬一把苍凉的眼泪,留下的断垣残壁,在夕阳的余辉下,逶迤一条长长的影子,陪伴江水进入暮色里,深入破寺院,险暗的角落还可看到几尊遭遗弃的佛像,被雨水和泥浆淋洒的脸庞,似乎向人间诉说世纪的沧桑。

晚上睡觉,外面一直刮着大风,闪电不时划破苍空,雨水不断地敲打着帐篷,失眠的我,在夜中思索飘游。昨夜的雨停了,早晨的河谷山野,在薄薄的清寒中,一片寂静,远方河畔的牛羊,白白点点,好似是天上的繁星撒落人间。

我坐在寺院旁的一根巨大残柱上,看着地上四散于蔓草中的彩绘壁画残片,回想着藏族的历史沧桑,静默中,忽然嗅到一股奇异的清香,往飘香处望去,河谷那片斜坡长满了粉紫的野花,鲜艳缤纷,直抵天际。

起身走向河谷,偌大的一片河谷草原,就只有我一个人独自漫步,看着天上的浮云,天怎么那么蓝,云怎么这么白,恍惚中,就像到了世外桃源,一片的鸟语花香,风轻轻吹,鸟儿在叫,我盘坐在河谷的一块大石上,一面写生,一面沉思自己的人生。

有一段时期,一直过着空虚而心不在焉的日子,如今,绘画的视野,从台湾狭小的乡间,走向西藏莽莽苍苍的大地,在大山大水的雄阔中,伟大了绘画的遐想空间,同时也扩张了创作的无限领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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