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中华民族最后的血性

陈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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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7月1日讯】泪如雨下,心如刀割,悲愤填胸。几乎每一个观看了记录片《寻找林昭的灵魂》的人,都有如是的感受。那惨烈,惊心动魄;那悲壮,撼鬼摇神。

在一个以血写书的女子面前,我们无言,“惟有泪千行”。曾以为,历经数十年的剿杀,中国人的良心、勇气、锐气、骨气、连同人格,都早已经灭绝,或者,几近灭绝。在“共产主义”的滚滚车轮下,屈膝称臣,背叛与出卖,已然司空见惯。策略性地认错,忍受“胯下之辱”,留得青山,伺机反击,已经是难能可贵的坚持。然而,林昭,她走得更远。走得彻底,走得纯粹,走得决绝。

如果说彭德怀有勇气,那还只是中共党内一股不同的声音,况且,坚硬如彭德怀,也被迫认错,违心地承认强加于他身上的大部分“罪名”;如果说张志新有骨气,她反对的只是一个人(林彪);遇罗克、王申酉为真理而献身,却没有超出“马克思主义”的思维局限。

而林昭,则是彻底的。她彻底否定那个制度,那个主义,那个党,那个“万岁万万岁”的最高领袖,凛然大义,义无反顾。她以“极权主义”、“暴政”、“一个发疯的党”、“伪法院”直呼那不可一世的政权;以“中世纪的遗址”、“奴隶社会”定义那疯狂年代的疯狂国度;以“披着羊袍的‘真命天子’”直指那高高在上的暴君;以“公义”、“自由”、“民主”,昭告人类的未来。难以想像,那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林昭使用的那些名词,相对彼时的大众而言,还十分陌生。而这些名词,今天,已经蔚然流行。于是,我们看到,民主,自由,权利,并非1989或者1979的专利,早在1957年,“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年轮,一个弱女子,就已经发出了时代的最强音。当然,这一声音,还可以追溯到1919年,1911年,甚或更早。

暴君不曾料到,他那“引蛇出洞”的“阳谋”,被一个多才多艺的小女子识破,曾经虔诚以事的小女子由此彻底反叛。为了自由的信念,这个当年以江苏省第一名的优异成绩,考入北京大学的一代才女,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当林昭发出她一声强似一声的宣告的时候,她已经被没收了所有的纸和笔。在比地狱还地狱的上海提蓝桥监狱里,她以发夹或竹签,千百次地,刺穿自己的如雪肌肤,用淋漓的青春的血,在纸上、衣服上、被单上、墙壁上,一字一句地书写,整整写下二十多万字。二十多万血字!上下五千年,还有比这更悲壮的殉道者吗?“人血不是水,滔滔流成河。”林昭的自语,刀绞着每一个还称得上是“人”的人的心。

长年交叉于她身上的背铐,是不折不扣的十字架。受难的林昭,分明是为整个民族赎罪(在狱中,林昭重新拾回幼年时在教会学校浸染的基督信仰)。然而,以她惨烈的付出,又如何能赎尽,这个堕落民族深重的罪孽?

仿佛真正的男儿都死绝了,才需这柔弱的女子,来顶起一个民族倾塌的脊梁,她以花木兰的无畏,走向的,不仅仅是战场,而是刑场!“这个大义所在一往无前的青年反抗者偏偏是个女子!在林昭自己则更已不止一次地在如焚如炽的悲愤之中痛切自伤道:已不幸青衫热血误此身,更不幸教生为女儿身。”(狱中林昭“致《人民日报》编辑部”的信)。以血写书的林昭,书写的,岂止是真理?她书写的,是血性,中华民族最后的血性。

林昭,本出自“红色”家庭,舅舅、父亲、母亲、连同她自己,都曾经是共产党的虔诚信徒和热情参与者。当毛泽东破坏了古今中外所有道义与行为底线,甚至连同“逆我者亡,顺我者昌”的封建行为底线(成为“逆我者亡,顺我者亦亡”)的时候

,林昭等人的下场,就几乎是铁定的了。说到底,林昭的悲剧,仅仅是二十世纪下半叶至今,整个中华民族悲剧的缩影。

令人痛切的是,中国的脚步,总是比外界晚一步,晚几步,甚至反其道而行。且看一百多年前,中国戊戌变法之失败,对比日本明治维新之成功;上世纪初中华民国之挫折,对比世界诸国宪政民主之巩固。1949年以降,中华民族的这一悲剧命运更形同注定。

1956年,赫鲁晓夫做了批判斯大林的秘密报告,多数“社会主义”国家的政治气候,得到相对宽松,统治者的专制相对减缓,人民的苦难相对减轻。然而,在中国,事情却朝着相反的方向发展。斯大林遭否定,对毛泽东而言,乃物伤其类,竟先后策动“反右”和“文化大革命”,大规模清算知识份子和党内外异己势力,手段之卑污与血腥,举世仅见。整个中国,陷入长达二十年的红色恐怖,不仅与文明世界的方向背道而驰,也与“社会主义”阵营的轨迹大相径庭。

1989年,因戈尔巴乔夫的“新思维”,苏联已经迈向“透明度”与“公开化”,东欧各国亦酝酿民主巨变。然而,是年中,中国规模空前的民主运动,却遭到坦克与机枪的血洗。镇压毕,邓小平放话:“这场风波迟早会到来,是由国际大气候和国内小气候决定的。”这等于公然承认,他偏要逆世界历史潮流而动,明知故犯。半年后,东欧诸国解放,先后建立民主;两年后,苏联解体,分解出的俄罗斯等15国,纷纷跨入民主行列。而中国,却经历着可耻的停滞与倒退,一拖就是15年。

中国之大不幸,仅仅因为一个人。仅仅因为,他,要开历史倒车。又仅仅因为,这个独裁者的寿命还有若干年,大权独揽,他做得到他想要做的事。1956年,这个人是毛泽东;1989年,这个人是邓小平。

恰如林昭所言,这仍然是一个“奴隶社会”。二十世纪、乃至二十一世纪的中国人,无一例外的继续当作“奴隶”。区别只是,有人自觉,有人不自觉。大多数中国人依然处于鲁迅定义的那种“当了奴隶而不自知”的麻木状态。这固然令人遗憾。然而,这只是历史,没有终结的历史。有朝一日,当圣女林昭的陵园在神州大地庄严落成的时候,将有多少国人,会问心自愧,会自惭形秽,会无地自容?

(原载《开放》2004年第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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