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南瑣記 武士

林渡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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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早上我們來到香格里拉旅行者俱樂部,在那兒呆了一整天不想動彈,不過去縣城逛逛一大圈就回來了。酒吧白天人非常的少,大多數人都去遊玩了。偶爾的遊人來了,也是在那兒的留言板上征尋遊伴。一個個都是酷斃的驢友裝束。我們買了一大堆零食,就坐在酒吧的窗戶下,曬太陽,看書,聽音樂,逗貓兒玩。

傍晚的時候,太陽一點點冷了下去,天真的好冷,如果沒有陽光的地方。和酒吧相連的是一個不大的餐廳,桌子旁邊有個火爐,鐵製的,方方正正的很結實的樣子,一根長長的管子和天花板相連。(我在街上的小店舖見到有賣的,真恨不得買一個回去浪漫)上面放著一個大大的水壺,水不停的滾著。卓瑪和另一個女孩坐在火爐旁說著閒碎的話語。我們很自然的坐在那兒和他們淡淡的聊天。卓瑪是個純粹的藏人。黑紅健康的臉蛋,大大的眼睛很是單純。他們也在聊那小女生的情感話題。愛情似乎永遠是個不老的話題。細細,哪裡都一樣?

我一邊用手輕輕的壓開那小核桃津津有味的吃著,一邊看著爐膛裡的炭火。慢慢的我的臉頰被火烤的熱乎乎的,那音樂又低低沉沉的,我幾乎昏睡了。

吃過簡單而豐富的晚餐,酒吧的人一下多了起來。很多都是探險回來的,還有許多住在別處的人來這兒尋找遊伴或者租車。有個壯實的藏人來了,坐在火爐旁,黝黑的臉龐,穿著一身黑衣如同日本的武士,很風趣可信賴的感覺。一下就跟我們聊上了。他給我們叫了啤酒,非要請我們跟他喝,不然就是不夠意思。給我們說許多有趣的旅途見聞,原來他剛從亞丁稻城(那是很多驢友的雲南之行的終極目標,可惜我們時間不過,裝備也不行,只好放棄了)回來,德欽一線倒是他經常走的。很多人進來都跟他打個招呼開個玩笑。好樂觀,豪爽的一個人。他叫武士,這個名字倒和他的裝束挺像的呢!

當時我就決定要包他的車,因為要湊齊四個人。所以等那廣東人小高在張羅他的玩伴。可是小高的司機來搶生意,說他出350元/天,小高就執意非要坐他的車了,我的朋友無所謂,還有一個首長(曾經當過兵的老闆,我們這麼稱呼他)也同意。本來藏人是很講義氣的,那兒是很少人會這樣去搶別人的生意,讓人看不起。而且他又沒有去過梅裡那條路線。我的感覺是那麼的強烈最後還是屈服了。我們一直在等早上那兩個留言的同伴一起去包武士的車。遲遲等到11點多等不到,也只好定下來了。喝了人家的酒,明明說好了,到頭來又反悔了。這種事對我們來說真的很不好意思。我的女性的直覺告訴我,有武士這樣的司機兼導遊旅途一定很有趣的。很遲了,我們打電話告訴他,等不到那兩個人,只好和他們一起包那個司機的車了。實在抱歉。可他根本不放在心上似的,不過說了那個司機對那路不熟。還說明天早上還可以跟他聯繫。

結果第二天我們四人一早上車像德欽出發,後來回到中甸得知那兩個人和另一個人那天早上也同包了武士的車出發了。

我在此不厭其煩的說了這麼多出發前的瑣事,確實是想說明一句,有個好的司機和導遊是多麼的重要。那次德欽之行,因著這個司機,我們有許多不盡人意的地方,但是梅裡雪山的神秘和明永冰川的壯觀還是讓我們終生難忘。

等我們風塵僕僕的從梅裡回來。武士還沒有回來。第二天我們在俱樂部又休息了一天,因為決定不去稻城,所以時間一下多了出來,我們也不急著回麗江。那時真的是矛盾得很,去亞丁稻城,從香格里拉走是最近的,路也最好走。想想那個如秋天童話般一樣美妙的地方,我的心就痛。只好安慰自己下次從四川走,一定認真遊玩。畢竟這次準備太不充裕了。

那天和小曲在那兒聊天,小曲(大老闆犛牛的女朋友)說好要請我們吃晚飯的,他買了犛牛肉來燉湯。傍晚的時候,武士回來了,他說要帶他的遊客去小中甸,問我們兩個去不去。我一直對他有點歉意,不想他居然這麼大方。小中甸據說是中甸最美的風景區,那兒人跡比較少,更有種原始的味道。我一聽就樂了,六個人擠在他那越野吉普車上,滿心都是要瀉出來的快樂!才突然想起忘記跟小曲說一聲,完了,怕她一直等我們。

小中甸確實好美,武士說包他的車,只要在規定的時間內,他可以帶我們去任何地方,讓我們玩個夠,只要我們有精力。想想我們那個司機(很抱歉我根本忘了他叫啥?),我們跟他商量再去一些地方時,他堅決不肯,要去就要加錢。真的是很掃興。

經過一條小河時,武士應我們的要求,車子從河灘衝過溪水,然後再開回來,「咚」的一下把我們彈得老高,大家都又叫又笑的。車子在一片空曠的草場上停下。一條溪水緩緩流過,水波鱗鱗,岸邊開滿了不知名的野花,紅的,紫的,黃的,如五彩的琉璃沐浴著太陽的餘暉;一座廢棄的小木屋似乎守候千年,等待著人世的笑聲。不遠處一座山峰,沒有什麼樹木,孤寂極了。「這是小中甸最美的時候,喜歡吧!」武士不無得意的說道。

我們來得正是時候,夕陽染紅了天邊的晚霞,照在峰頂上,如一條金色的玉帶。極是宏偉,美不勝收。我獨愛那天邊的雲彩,如火烈鳥一般飛舞著,飛滿天。映襯著遠方山上的樹木,伶仃的樹木在黃昏的光裡,剪成一個個金色的輪廓,渺小而又傲然屹立。震撼著心田。大夥兒盡在那兒瘋狂的拍照,似乎想抓住那份極美於永恆的瞬間。不多久,太陽就慢慢沉到山的後頭,天一點點的暗了下來,卻還是紅彤彤的。如火燒山後的余灰,在燃盡最後的熱和光。

風就突然從哪個方向吹來,大家坐在草地上,點起了煙,大聲說笑,唱著歌……

今年五月,武士打來電話說已經組織了車隊準備去西藏,行程大概是一個月。憑他的經驗和性格,我相信那一定是個非常刺激有趣的旅行。去年秋天,在中甸他已告訴我們他西藏之旅的打算,便得知我們非常的想去。而今面對這麼好的機會,我們不得不再割捨,畢竟我們不僅僅為了旅行而活。可是可是如果可以,那麼就讓我做一個真正的浪子,永遠去追尋你的背影吧…… @(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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