綦彥臣:沒人出來為「錯殺」道歉

綦彥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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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2月25日訊】歷史之真實,存在於小人物們的經歷中,而小人物卻往往被主流歷史所淹沒。這是個奇怪的悖論。

我在與鄉間老者偶然的閒談中,聽到了兩個「土改案例」,順勢寫成文章,以期為歷史存檔一些細節真實。

一、 兩個死刑判決

第一個故事,發生在離我出生地(村子)北面2公里處,那個村子叫侯莊。土改時,有一個被定為富農的戶主,叫趙連甲。1948年秋末的某一天,他與貧農某人發生了衝突,由於他身體健壯(稱為「車軸漢子」),痛打了對方。並且,事後貧協會調查的結果也證明該次衝突系趙連甲主動挑釁所致。

貧協會的問他為什麼打人,他直白地說:「他分了我的地,我就打他。天下哪有白給的東西?」貧協會的人召開全村大會,讓群眾決定如何處理趙連甲,結果多數意見為「殺」。

死刑定了下來,沒有辯駁的機會。

幾乎與此同時,東辛店村(在我出生地東南面8公里處)發生了一起斗奸商事件。小店主董雙雲平時經營苛刻,概不賒帳,為了多賺錢還往白酒裡摻水。結果,與買酒的人發生了衝突,他也把對方給打了。雖然,該事與破壞土改成果無關,但也被列入抓典型的範圍。

貧協會發動群眾的結果仍然是「殺」。

二、 殺了就殺了吧!

趙連甲與董雙雲在初冬被押往黑龍港河(滹沱河的支流)河岸執行槍決。為了使公開槍決能產生震懾力,附近幾個鄉的小學生被組織起來,前往觀刑。與我談話的老者當年8虛歲,與同學們一起徒步8公里到達行刑場。喊口號,聽判詞,看槍決,自然是一系列的儀式。當行刑完後,一匹從縣城(離行刑場5公里)跑來的快馬上馱著一個滿頭熱氣的通訊員。通訊員拿來了一紙暫緩槍決的命令。當主持行刑人員告訴通訊員行刑已畢時,通訊員無奈地說:「殺了就殺了吧,下不為例。」

兩條人命就在「殺了就殺了吧」的說詞中,隨歷史而去。究竟從1948年到1988年有多少這樣的以一個「吧」而喪命的冤魂,已經無法統計。但是1989年,中國又發生了一場大規模的「殺了就殺了吧」的事件,多少趙連甲、多少董雙雲的生命隨著衝鋒鎗的子彈、隨著坦克履帶的吱咯,成為歷史不可追述的細節了呢?!

改變「殺了就殺了吧」的習慣,才有望實現一個社會的和諧。

因為那些錯判、錯殺永遠是經歷過那些事件的人們心中的痛,除了被害者的親人,還有事件的「觀刑者」們。事件,總會給經歷它的人留下一生的心靈創傷,否則就沒有「老者講古」了!

三、 廣泛的傷害,誰來察知?

在聽完「老者講古」的兩周後,我攜太太與小女兒再次返回鄉下休閒。時間已過中午,為了不讓老母親再生火做飯,我們在村邊小店點了兩個鄉間小菜,簡單吃了些。飯畢,為體驗徹底地田園趣味,三口人從店後的田裡穿行。

太太一彎腰,捉住一隻叫「大丹」的螞蚱(腿長,善跳)。她拿住大丹腿的後部,讓它磕頭(其實是一種掙扎)。玩在興頭兒上,她突然掉下了眼淚。

她由這隻大丹聯想到了她少年時代在姥姥家的時光。她姥姥常給她捉大丹,烤著吃,但是她姥姥也常被人捆起來,去參加批鬥會。

老太太年輕時參加過一貫道,「解放」後被劃成壞人一類。當初,她參加一貫道,從來就沒想到它是什麼反動組織,只為找到一種信仰。因為她丈夫年輕時遭到日本人的殺害,她一生都在力圖消除那時留下的恐懼。他丈夫不是抗日英雄,只是由於那個村莊經歷了一場衝突而喪命:游擊隊打仗,讓村民做掩護,日本人報復村民。

一個中年婦女被捆起來並強迫下跪的恐怖情形,對一個4歲的小女孩的心理傷害可想而知。她要麼躲在人群裡,在大人們大腿的縫隙裡觀看批鬥現場,要麼一個人躲在屋裡一秒一秒地盼姥姥回來。

我太太常常提起的一樁仇恨,也與她姥姥的挨打有關,老人的繼長子素與其關係不洽。在一次批鬥會上,這位繼子當眾給了她姥姥一頓耳光……在中國社會中還有多少把私怨當公仇來報的細節,已無從得知。但,它所遺留的傷害,還遠未熨平。

四、 一個需要全面道德反省的社會

土改殺人、文革批鬥,遠離了人們,但它卻是政治道德虧欠的一部分,值得歷史學家們去反省、去記述。這種反省、記述不是為了仇恨,而是為避免,避免悲劇的重演。

1989年的天安門血災需要政治精英去反省,反省不是為了迴避道德追問,而是為了道德重建。中國再也不能在「殺了就殺了吧」的政治習慣中往下滑落了。

今天,我們已經面臨著另一種「非典」,一種非典型意義上的人道主義災難。不要以為紅色高棉的大屠殺、盧旺達的種族滅絕才是人道主義災難,要知道:計劃生育打人如河南中牟周軍牛事件、維權受抑如律師高智晟之經歷,等等,都表明我們這個社會出現了非典型性人道主義災難!

──轉自《民主中國》(http://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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