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2月7日訊】平時很少看電視，前些日晚間偶然看到一位多年未見的棋友上了本地新聞，才知道他現在是一所小學的校長。他面對一位伸開腿腳斜仰在沙發上，抹眼淚己全然顧不上形象的女士，背向電視觀眾，兩臂貼膝，彎腰90度作賠罪狀。據報道，這位女士的孩子被老師打了，於是，就有了這一幕。次日，這一新聞又「圖文並茂」地上了本地最有影響的報紙。乍一看到這個鏡頭，「示眾」二個字猛然間冒上我的腦際，這不是文革中司空見慣，批鬥牛鬼蛇神的場面嗎？所不同的，那時被批鬥者頸上掛著一塊黑字上打紅叉的木牌，而身後往往有兩個彪形大漢捉臂摁背放飛機。如今，我這位棋友卻是西裝革履，不用人扶自己來。兩側的彪形大漢也換成了虎視眈眈的攝像機和伶牙俐齒的麥克風。
對「打」學生，教師中有自嘲的：「循循善誘，時間不夠。嚇唬嚇唬，撞到豆腐。」有怨天尤人的：「紙人是怎樣煉成的？」有感到委屈的：「教不嚴，師之惰」。一個「打」字若先定了性，校紀云云便純屬多餘。對此問題，早有不少教育專家見仁見智發表過闊論，不約而同地歸之為「師道尊嚴」惹的禍。有的學者甚至提出是否應該有師道尊嚴？其荒謬甚至比討論巴士上是否應該給老、弱、病、殘、孕婦讓座還要可笑。教師和學生的尊嚴一而二、二而一，是一枚硬幣的正反面。師道倘無尊嚴，學生的尊嚴也就無從談起。將其對立或分而論之都是荒謬的。所以，是否應該有師道尊嚴，這是一個偽問題。
那麼，問題的癥結究竟在哪裡？
經過十年浩劫，臭老九斯文掃地，魂飛魄散。到「撥亂反正」，教師雖被重新奉為「人類靈魂的工程師」，其實仍不過是靈魂裝配線上的「卓別林」而己。至今猶以此高帽沾沾自喜兼自詡者，只能說明其內存配置之低，猶沉溺於《同一首歌》。
到了教育產業化興起，教育被整體推向市場。ＧＤＰ放下「重建社會主義文明」的包袱，拉動房價、藥價、學費、醫療費輕身上揚。本來，經文革浩劫，傳統的文明道德幾乎喪失殆盡，人性正有待恢復，卻未料又被市場「儈」化，「人」的素質雪上加霜。即以占西安市中小學數量近一半的企業所屬中小學來說，國家不給這些「靈魂生產線」上的「卓別林」劃撥經費，只給「政策」。即允許向每個學生多收數百元，以代經費。每學期相差數百元，生源自然是按市場規律流動，企業學校大多墮入自生自滅每況愈下的惡性循環。杯水車薪，遠不敷出。萬般無奈，學校只好掛靠另覓婆家，或出租教室埸地，或賣地、賣校，飲鴆止渴。從被逼良「偎」娼，到被逼賣「身」，為人師表活到完全不顧「嗟，來食！」的境地，「人」的尊嚴岌岌可危，還有什麼「師道尊嚴」可言？
企業辦學「師道尊嚴」隨風飄零，有國家劃撥經費保證的「公辦」學校其「師道尊嚴」是否可以維持？
除了中國等幾個屈指可數的國家，目前，在全世界實行法定義務教育的170多個國家中，有160多個都是免交一切學雜費的。我們有錢造得起神五、神六；蓋得起不倫不類的國家歌劇院；捨得大把大把銀子一擲數十億，一批幾十架、一批幾十架地大買並不急需的波音飛機（機票都打二折、三折了還招徠不到乘客）！不惜民脂民膏，不斷修建如黃帝陵一樣空空如也的假文物，卻讓「義務教育」如此名不符實！不但對義務教育階段的中小學生收了不該收的費用，還巧立名目大收「擇校」費、「建校」費、「贊助」費、「借讀」費、「電腦」費、「琴室」費、「補課」費……，還美其名曰「創收」。難怪有學者撰文怒問：「義務教育」倒底是誰的義務？師「道」乎？司「盜」乎？
據《青年時訊》2004年調查報告，中國十大暴利行業排行，中小學教育收費名列第二，僅次於官商勾結圈地，大興土木的房地產！師道乎？斯盜乎？
另據報道，2003年9月聯合國代表托馬謝夫斯基應中國政府的邀請，考察了中國的教育狀況。她毫不客氣地指出：「中國財政性教育經費僅佔ＧＤＰ的2%，遠低於聯合國所規定的6%」。與古巴的6.7%、利比亞的4.9%、安果拉的4.4%、坦桑尼亞的3.7%、印度的3.3%、烏干達的2.4%相比，真令人歎為「觀止」！果如中國官方宣稱的「教育經費占ＧＤＰ的比例已達到了3.41% 」，甘肅農村的代課教師還會為每月僅40～50元的代課費而競爭嗎（《鳳凰衛視。鏘鏘三人行》）？斯道乎？師道乎？
教育產業化的後果，使教育徹底淪為罪惡的淵藪。評「重點」、定「文明」、選「十佳」、辦花樣百出的「班」，邪門歪道層出不窮，各層教育機構乘「勢」搜刮以飽私囊。社會合力導致的惡果是，奇重的書包和繁重的作業使中國的中小學生成了全世界負擔最重、精神壓力最巨、勞動強度最大、體力消耗極辛苦的一群。常年天天應付考試「達標」，沒有遊戲、玩耍、放鬆的時間，沒有童年，失去了想像力。不論是身體素質，還是精神承受力，一代不如一代。舉世無雙的近視一族和弱不禁風的「紙人」就是這樣煉成的。
至此，教師這個本該受人尊重的職業理所當然地成了全社會怨恨的對象。哪裡談得到「師道尊嚴」？！
看到我的棋友在眾目睽睽之下被「示眾」，被以這種與現代文明格格不入的野蠻方式「示眾」，我相信所有教師都會和我一樣，感到自己也蒙受了羞辱。電視台從籌劃、拍攝到曝光，雖不無殺雞費了牛力之嫌，能為家長出口惡氣，也算難得。至於那些對學生從未停止過欺騙、盤剝、施暴直至虐殺的真正罪犯，此舉能否起到以儆傚尤的效果，怕是隔靴搔癢，風馬牛不相及。
（2006-01-21）
轉自《民主論壇》(http://www.dajiyu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