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4月2日訊】在區政府、市政府、省政府、中央的一些部門門前，我們經常可以看到上訪的群眾，記得前年我在陝西省政府一家雜誌社工作時，隔三岔五就發現有上訪的群眾，大概是門難進的緣故吧，這些人常常被堵在門前，有的靜坐，有的哭鬧，可憐樣一言難盡。有一次，一個40多歲一個十來歲的小孩，頭纏白布，跪在省政府的西大門口，號啕大哭，信訪辦的人立馬趕了過來，一人扭住該婦女的胳膊，一人說道，你何不先到你們當地政府去？該婦女淚流滿面說道：人家不管啊。
今天，我到城裏去辦事，上午11點路過省政府門前時，發現東門又圍了許多群眾，打著“請願”的橫幅，坐在門前，足有30來人，大部分都上了年齡。我擠過去看他們的“請願書”，知道他們是因為企業改制的事情。原來這些人是陝西生物製品研究所的退休職工，前年因為省政府有關部門把他們作為改制的75個單位之一，結果企業改制了，而他們的退休金卻沒有了著落。無奈之下走上了上訪之路。
對於上訪，我並不陌生。我在新聞媒體工作，接觸過許多上訪事件，十多年前上訪主要是農村的農民，他們一般是因為當地官僚的欺壓，處理事情不公；或者鄉統籌、村提留惡意攤派，強盜式的徵收；或者是屬於冤案；或者因為事故比如工傷醫療等事故卻得不到賠償。在北京，我曾對中央電視臺門前的上訪群眾做過調查，發現許多人都是在當地的不到解決，而多次來北京的。他們的上訪生活十分辛苦，即要忍饑挨餓，還要遭受白眼，時不時地還被高貴的人趕來趕去。其中一個來自河南安陽的農民給我留下的印象非常深，他是因為醫療事故而上訪的。他跑遍了北京各有關部門，後來乾脆一直呆在中央電視臺門口，卻進不了門。他一共來北京六趟，每次卻都失望而歸。一般他只帶100元多元，餓了就胡亂吃上一頓，渴了就喝自己打來的水，睡呢？冬天因為天冷就睡在候車室裏，夏天，便在馬路邊草地上或者立交橋下睡上幾天。我採訪他時，看到他似乎幾天沒吃飯，便把他帶到一個小飯店裏，要了幾個菜，讓他吃，他不吃，一定讓我先吃，我就象徵性地吃了幾口，藉口有事出去了，沒想到還不到五分鐘，當我回來時，便發現所有的菜被他吃得乾乾淨淨，大概他餓壞了。臨分手時，他恭恭敬敬的脫下帽子，給我敬了一個禮。而我的心卻十分酸痛，因為我不但無法解決他的事情，採訪反而給這個可憐的農民增加一點希望，但這希望最終是要破滅的。這對他，對我都是一個傷害。
所以到了後來，對於這樣的上訪題材，我也不大採訪了。由過去的激情萬丈，變得十分冷漠，視而不見。再說，即使我採訪後，寫出了一篇新聞稿，也不見得能發表，即使發表了，也不見得真能解決問題，有時反而對我帶來不利。
在2000年時，我曾經採訪過西安電爐廠改制的問題，電爐廠也是因為改制被賣，卻沒有徵求廣大職工意見，基本是瞞著大家的，從而引起了職工的強烈不滿，員工們到處上訪。他們聽說我們雜誌關注此事，立馬就有30多人趕到雜誌社。結果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採訪的相當辛苦，寫出了一篇6,000字的稿子。我們的總編只看了一眼，便說到：“象此類敏感題材，不宜發表”，便槍斃了。後來，職工們多次打電話問稿件的情況，我一邊推拖著，心裏卻非常不好受。
隨著中國社會矛盾不斷加劇，這些年來城市上訪也越來越多，有退伍軍人為了討回公正待遇，堵隴海鐵路的；有下崗職工要飯吃，堵馬路的；還有各種拆遷事件到市政府省政府上訪的。
說實話，象堵馬路、上電杆、堵隴海鐵路，其實都是迫於無奈，尤其是到省政府門前上訪，更是冒著危險。他們是一級一級走下來的啊，是一次又一次失望換來的啊。看看這些人，白髮蒼蒼，一臉憤恨，一臉茫然，就這樣坐上一天，又有多大的痛苦？看著他們，我的心裏在流淚，可又沒有任何辦法。我不可能擠進去問個究竟，因為旁邊就是便衣，在監視著人們的一舉一動。
我只能默默地走開。同時腦子裏思索著這樣的問題：企業改制，按道理來說應該是好事，但為什麼卻遭到職工們的反對呢？
看來，“改制”並不象那些決策者所說的那樣利國利民，發展經濟，增強活力。我接觸過許多企業改制，發現普遍存在這樣的問題，一是不要原來的老職工，來個一刀切。或者雇用，卻不想承擔三金等福利待遇。許多職工辛辛苦苦幹了一輩子，卻最後掃地出門，生活無依靠，他們怎麼能滿意呢？八年前我就碰到陝西化工機械廠改制，就是因為不要原來的職工，強行要職工買斷工齡，卻出極少的錢，引起了職工的不滿，從而走上了上訪之路。二是，被改制的企業，並不見得是不行的企業，有些還是效益非常好的企業。比如，大前年西安市政府決定拍賣60多家中小企業，以便“國退民進”，“搞活生產”。其中許多企業如標縫等就是效益比較好的企業，這當然引起了職工的反對。因為大家都知道，這種拍賣意味著職工們的資產變為私有，意味著大家辛辛苦苦多年來積累的剩餘價值中飽私囊。這當然會引起人們的質疑，最終不了了之。
百姓們心中都有一桿秤，他們明白什麼事情合適，什麼事不合適。合適的他們會接受，不合適的當然會不接受，會走向上訪之路。
我祝福這些上訪者成功。
轉自《民主論壇》(http://www.dajiyu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