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柏年:台灣的苦難文學

──座談會外一章

陳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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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4月16日訊】近日,採訪了在台灣政治大學,所舉辦的「2008年『中國苦難文學』暨『戒嚴臺灣文學』國際研討會」第三場研討會。步入會場,有儒雅的唐裝學者,也有著英挺西服的研究專家。有白髮蒼蒼的莊嚴紳士,亦有剃盡頭髮或長髮一束,任真率性之徒。他們來自世界各地,研究的領域也各不相同。他們都致力追求中國自由文化,或為此奮戰多年。相較於台灣的一般民眾來說,曾在中國歷經滄桑,從事文藝學家與自由鬥士的的氣質是那麼敏銳又獨特,以致於初入會場時,感覺彷彿走入了另一個時空錯置的場域。

當天發表的論文主題,大多與中國流亡文學有關。台灣所發表關於戒嚴文學的論文,僅有一篇,那就是來自清華大學謝靜國的「昨日再會——朱天心小說的創傷記憶」一枝獨秀,自然備受矚目。

朱天心生於台灣,從小便受到大陸來台的父親朱西甯──來自大陸山東家鄉,軍人出身的著名反共文學家,以及父執輩舊式才子──張愛玲前夫──胡蘭成的影響。初期以擁抱禮樂中國、恢復傳統文化為文章主要內容與走向,其後卻因為台灣解嚴之後,本土文學勢力崛起,朱天心以及所謂外省籍第二代作家,便成為第二波鄉土文學論戰中,備受攻擊的主要目標。而在這樣的過程中形成了她的迷失、創傷與怨意,並陶鑄了她的文學。在朱天心的作品主人翁,會以各種年齡、各種身份出現,而作品中的每一個主角,幾乎都走向了舊有理想的崩解與失落。此篇論文便在探討其在斷瓦殘垣的價值觀中,另一種流亡狀態的意義。

論文內容涵蓋廣闊,引起我深思的有兩點,僅此與讀者分享。

當日謝靜國提到:「1977到1979年的台灣鄉土文學論戰,與中國大陸的文化大革命很類似」時,立即引起會場人士不同的意見與想法。

文學家張成覺以為,兩者程度相較之下,一輕微,一悲烈,簡直不可比擬。袁紅冰也以親身經歷,述說在文革期間,自己熱愛文學的哥哥,是如何嘔心瀝血、曠日費時創作的一部小說,竟被懼怕抄家的父親,連同塑料包投入烈火,付之一炬。袁紅冰眼看他遭受重大打擊,整整一個星期不喝、不吃、不眠,之後就從一個藝術家成為了「庸人」……。當時不知有多少懷著良心與才華的藝術家因此受害,暴政斲傷才華之毒之甚,難以想像。相較之下,台灣作家朱天心的文學生命,在歷經文學論戰後的反思與改向情況,獲得文壇青睞與屢屢得獎的發展,似乎難以比擬。

此外,從整個大局勢來看,台灣的「鄉土文學論戰」,象徵本土人民文學力量的崛起,反撲與批判當時執政國民黨所喜的「御用作家」,不論觀點是對是錯,可稱其為戒嚴時期自由開放的前聲。其後的「美麗島事件」審判過程全台震盪,引發追求民主政府的訴求,促使民進黨終能完成政黨輪替的理想,可謂一大勝利。

反觀中國大陸的文化大革命,卻是執政黨濫用國家權力,以仇恨鬥爭消弭歧異人士,以種種方式踐踏扼殺藝術家的人性與靈魂自由,一次一次的荼害創作自由,至今中國仍是言論箝制最嚴重的國家,兩者怎能相提並論呢?

即使如此,任何一個人創作生命中,最微小的不公待遇,以及惡意的打擊,應該都是要正視的。我想這是有其意義之處。

另外引起我深思的是,謝靜國說到他的論文投稿一篇學報時,「激怒」了兩位評審教授,以致於無法通過。由於評審的政治立場高於文學立場,致使論文遭受貶抑,使他難以釋懷。因此,此篇論文也帶有他的「傷痕」記憶,近似於朱天心身為外省第二代作家,文人抑鬱的情懷。

雖然我不了解教授們會被「激怒」的理由。但是我只明白每一個憤怒之後,必有其原因。正如學者謝靜國基於與作家朱天心同樣的生長環境,使他感同身受,並選擇這個題目為研究方向。而那些教授們,會不會也背負了一個龐大記憶的傷痕與包袱,致使他們做出了如此的選擇?

想到這裡,不禁默然。就如同朱天心錯綜複雜的成長歷程:父親來自大中國的山東人,母親劉慕沙為客家人,並為著名日文翻譯小說家,其丈夫又是福佬系……。每一個生長在台灣的人,又何嘗不是如此?符應了一位與會者對台灣街頭的印象:「好像剛走出日本,又走進廈門。」在這樣盤根錯結的各方勢力環伺影響下,台灣能有今天的發展,除了上天厚愛,我想不出更好的解釋。

生長在台灣的人,要追尋一個認同的方向,的確不易。然而如此深厚的歷程也增加了我們的理解與信心。經過戒嚴、解嚴、和平的政黨二次輪替……我們已經走了這麼長一段路了,相信眼前只會是越來越光明,不會再有更多的傾軋與苦難!(http://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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