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評退黨徵文 】黑夜(九)

我的二十年奴隸經歷

金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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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安徽省公安廳第一勞改支隊——白湖農場

我們這一批人員被遣送去勞改農場的都是所謂的就業工人,被船運到廬江縣後就開始徒步行軍,半天時間到達該地,經過一條小街叫塘川河,街二邊有些零落的小商店,都是些低矮的茅草屋,還有一個長途汽車站,再走一段路,就進入了農場範圍了。那裡有一望無邊的一圈很高的大堤,就象一堵長城,堤外圍著一條人工開挖的很寬的護監河,河這邊是一條不很寬的路到達場部,一座牌樓當路橫攔,上寫著“ 安徽省公安廳第一勞改支隊——白湖農場”

氣勢森嚴,令人有一種恐怖和不祥的感覺。靠路另一邊高坡上有很多的房子,臨高俯下,君臨農場,那是場部辦公和他們的家屬住宅區,也是警衛部隊的駐紮地。我們在場部和堤牆間行進,很快見到一座大橋橫跨在河上,橋盡頭一個崗亭,有兵站哨,越過哨崗可以見到哨站西面離堤約數百公尺處有一丁字形的建築物,建築物頂上有崗亭,並有荷槍的士兵來回走動,這是蘇聯專家幫助建造的看守所,是關押從各大隊抓來的被農場判了死刑的和待判決的犯人,後來的黨史的反復以及隨之而變化的政策,證明這些被關被殺的犯人其實都是無辜的冤鬼,想不到數年後,我也有幸在這高級賓館住了年余,成為他們中的一員,與死犯們朝夕相處,通過這一年多的親身體驗,我深深地體驗到共產黨玩復人命遊戲的殘酷及獸性。

我們通過了哨崗在大堤上行走,算真正的進入了這中國安徽省的第一大苦役集中營。

白湖本是廬江縣的一個大湖,它調節長江水流和灌溉周圍數百公里的良田,這是一塊肥沃富饒的魚米之鄉,幾千年來,她養育著這裡的一切,百姓豐衣足食,民風諄厚。自從共產黨把這湖圍成使用無償勞奴的農場後,因為失去了湖泊對水的調節作用,周圍數縣差不多年年水澇旱災不斷,我在白湖十多年,單是因洪水太大,周圍將被淹沒的地區過大而奉旨破堤放進洪水的就有二次。農場中央還有一條大堤通貫南北,據說填這條大堤時活埋了許多人,原因是當時要把整個湖抽乾較為費時,而公安廳高層為了早出糧食向上邀功而作出的罔顧人命的作法,即先在中央填一條堤,然後把東一半的水抽到西一半,東一半先種,這樣就能當年出糧食,而不是抽乾了全湖的水再築堤,當然這一來省了時間,但卻是在水中填土的,勞動強度和危險性都很高,不過共產黨的公安幹部是不在乎人命的,象他們的頭頭毛澤東所說是把人作肥料的,何況這種肥料在中國很多。當時成千上萬的奴工即所謂的犯人挑著土往湖中去倒,一條長龍似象傳送帶樣往前跑,堤一點點地伸向湖心,去的時候腳下是一條木板,回來時是另一條木板,挑著挑著腳下的板就陷下去了,後面的挑子根本無處可躲,也不允許停工來救,於是後面的挑子只能將土往前面呼救的人頭上到下去,因為這種急功近利的做法而被葬送的生命不知道有多少,我後來去西大圍辦事時,一面走一面在想,這腳下不知道有多少的冤魂在哭叫啊。

種 植 棉 花

工棚處在離大堤不遠,周圍是一片旱地,主要是種植棉花和花生的,這是一大隊十中隊,好象離堤不遠的大隊都是就業隊,勞教隊和強勞隊則要靠裡一圈,勞改大隊在最中心地帶。因為是較永久的住宿地,所以房子比以前住的A字工棚要高點,裡面則建了水泥的統坑,我們的睡覺終於離開地面了,只是我們每個鋪仍只分到四十公分寬,睡覺仍是很擠,特別是夏秋天,每人一頂四十公分寬的紗布帳,一頭靠牆,二邊是帳子擠帳子,唯一能和外界流通空氣的是通過蚊帳靠狹狹的走廊那一面,睡是人需要從這一面爬進去,半夜出去小便,可看到這一抹象牆的蚊帳外黑呼呼的停滿一層蚊子,白湖的牛虻、蒼蠅和蚊子多得很驚人,簡直可以把人吃掉。我又在這樣的統鋪裡度過多少年。

中隊最大的官是梁厚昌指導員,管勞動的是羅隊長,還有管教幹事和生產幹事各一人。就這四人掌我們二百多人的命運,農業活的勞動時間特別長,每天基本是天黑到天黑 頭頂太陽面向黃土 十多個小時,收工後除了洗腳吃飯外,就是圍坐在坑上學習,直到息燈睡覺,然後再起來開始新一天的苦役。所謂學習就是你批我、我鬥你,組長有權說誰乾得不好和好,到月底就要評工分,反正是這麼一口飯,有的人多分一點,有人就少一點,以此來製造人與人只間的矛盾和促進勞動工效。有時可以讀讀政府的報紙,看看黨有多麼偉大,國家多麼興旺,人民的覺悟多高,說明到處是天羅地網,我們只有老老實實待在這裡受宰割,除此是無處可逃的。以後在文化大革命的時期,讀報就變成了讀毛主席語錄了,象南京政府往何處去啊,人民民主專政啊,反正目的是一樣的。這種所謂的學習還起到一種重要作用,它剝奪了每個人自我思考的時間。

從天一亮起來,洗臉和吃飯都象打仗衝鋒,然後一天的勞動都是有指標的,動作慢一點或身體不好的人還完不成指標要加班,小組裡的人主要是二個組長的相互監督,一天下來基本上人人都精疲力盡了,洗腳吃飯,然後上坑圍坐學習,不管是評價一天的勞動或是評工分,人人的腦子都很緊張,下學習時間到了,然後就是息燈鑽進帳子去,很快就會入睡,在勞改單位的日子裡,我好象從來也沒聽到過有人訴說失眠的。人們就象機器一樣的活著,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直到生命燈盡油竭,所以在共產黨中國有數不清的勞改勞動集中營遍布各地,包括所謂的就業人員在內,很少有聽到鬧事的。 就這樣,勞改當局還是要時不時的搞些運動,開鬥爭會,酷刑體罰,抓捕一點人,為每年一次的奬懲大會準備材料,一些人被宣佈減刑,一些人被宣佈加刑,還必須判幾個死刑拿來當場槍斃。被判死刑後就關在白湖農場的看守所裡,被判得早點的人要戴著腳鐐手銬關在那裡等待被宰那一天,有關一年二年的,如果被判死刑的人多了,超過了需要,就會一直關下去,直到需要的那一天。我見到的一個被判死刑的人竟戴著鐐銬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在那裡關了三、四年,他是萬松軒。共產黨這一套殘酷的方法是維護他們的政權的基本手段。

無論如何,這旱地的活比做水田要輕多了,至少在累得很的時候可以直直腰擦把汗,這是春季,準備種花生,先要整地,挖了幾天土,把地挖成一畦畦的,有幾天是剝花生,梁指導員安排一人剝一麻袋,並慎重說明花生拌過農藥不能吃。我剝了一會後,深深感覺這花生的新鮮和誘惑,只好拚死吃河豚了,一會後別人也跟上了,看來中國人在吃的方面還是不怕死的多。花生在下種前真的又拌了一次農藥,這是防蟲的。種完花生種棉花,挖地整畦下種,下種前晚上我們要加夜班,燙籽拌藥上堆,一個晚上棉籽就發熱膨脹了,棉籽出芽前就去鋤地清草,棉苗出土後要補種和移苗,苗齊後,每天一早人人都貓著腰在地裡抓一種黑色地蠶,農民叫地老虎。棉花長到半尺高就要打農藥了,專門成立一個施藥組,都挑年輕的,我也成了施藥組員了,每天背著幾十公斤的藥水桶在地裡噴藥,組裡的藥水都歸我配,這些農藥都很毒的。以後又是整枝打杈剪公枝,到秋天就是採花,挖花生,拔棉秸,挑運等等。

有一天,我組在一塊棉田勞動,這塊田就在大堤下,我抬頭想息一下,忽然遠處順著田埂跑過來一個人,到近處看清了是個男的,這人身上一絲不掛,左手提條短褲,右手握一把鐵銑直往大堤跑去,後邊又遠遠地跟著一群人,象是追兵,只見他爬上大堤,又往堤外一邊下滾下去,我們這一組人一都發現了此事,出於好奇心也都放下活趕了上去,這季節河水很淺,那人就涉水過河,水只淹到他的胸口,我們也就跟著下水過河,那人過了河就爬上對面的山坡,上了山坡是一個老百姓的村莊,那時白湖是有通告的,老百姓如果抓住了逃犯可以奬勵錢的,何況此人身上沒穿衣褲,當即有幾個農民過來,幾把鋤頭把他頂到屋邊,這時他後面追的人也已趕到,一擁而上將此人用細麻繩綁得個嚴嚴實實,將他拖回堤岸,過了河這邊,那群追人中一個為首的從堤傍放牛的手中拿過一條打牛的皮鞭,啪啪的就向這人身上抽去,隨著唰唰的風聲,只見那人身子一抖身上馬上出現一條條的紅痕,血水隨著從破皮處滲出來,這時我受不了了,我大喝一聲住手,我說如果他有罪,當有國法處置,你憑甚麼打他。那個為首的停止了抽打,便一窩風地將那人拖走了。我為叫了這一聲還真有點後怕呢,不知道會不會給自己帶來後果,但我並不後悔,因為我的天性從來受不了任何生物受折磨的慘景的,為了我這種天性,我在那裡前後得罪過很多人,直至把自己關進了看守所,差一點被槍斃。

後來通過瞭解,知道被抓的那人和抓人的那些人都是七中隊的,那是強勞隊,那逃的人被吊在梁上和挨棍揍已半天,可能是受不了了,趁解小便機會逃出來的,這樣我又多了一樣見識,原來所謂強勞,實際上都是農村來的老實巴交的農民,在毛澤東搞人民公社,畝產萬斤糧大豐收的年代裡,村裡餓死了很多人,有人還換孩子吃,許多年青點的農民開始向外逃去要飯,安徽歷來有這習慣在災荒年逃荒的,那年代統治安徽的是黑霸王曾希聖,曾又是毛澤東的親信,給毛當秘書時救過毛的命,所以他當安徽第一把手時可以在自己的地盤上為所欲為的,據說他在安徽省會合肥建造皇宮式的賓館,內養三百多各地挑來的美貌姑娘,是專供他一人享用的,甚至北京中央部隊文工團來安徽作慰問演出,該團領隊是一個空軍少將的老婆,長得非常漂亮,竟然被他扣住不放,而少將從北京飛來竟也被關進監獄,後來是劉少奇出面解的圍。在1960年時合肥消遙井公園的一頭東北虎據說就是毛為這件事而從北京調來送他作撫慰用的。可是他為了報復將比他低一點的一個高幹好象叫劉曉山的用胸銬銬在監獄牆上一年多這是人人皆知的。曾在安徽各地設立了收容站,凡是逃荒的農民一律抓住送強勞隊,勞改營裡的強勞和我們勞教勞改們無任何區別的,甚至更慘,因為他們一無文化二無背景三太老實,他們是中國最弱勢的階層,在毛澤東的共產中國,農民本來就是被壓在最底層的賤民麼。在我後來的醫療生涯中,我曾交過一些強勞的朋友和逃荒出來偷了東西被判了刑的農民,我問他們逃出來被關進來合算嗎,可是他們都說總比在家餓死好。

一年以後我又被一大隊衛生所借調去,重新開始了我的醫務工作。當時我在衛生所的病房工作,我特別喜歡作夜班,因為在夜裡我可以離開一些人的歧視和人與人之間的摩擦,除了巡視病房外,我能靜靜的看書,進入到知識的世界中去。當時所長是張家德醫生,就業醫生有龔謙禮,薛華四,範旭平和王群偉等人,我始終不明白薛和範老是和我過不去,其實我並沒有得罪過他們,可能他們自以為在衛生所的時間長資格老,也可能他們把我當成他們的一種威脅而容不了我,其實我根本就是與世無爭,只想得到一個安靜的世界,其它一切與我無關,就這樣後來我也未能逃過他們的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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