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东南随笔】忆杜鹃花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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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微寒的二月底,参加了一年一度美国东南区台大校友会举办的年会晚宴,一方面庆祝农历新年和元宵节,一方面是新旧会长交接,还有台大校园的回顾。当校园里的景色出现在投影银幕上时,我的思绪快速回到了那个当时年少春衫薄的花城岁月。

甫入台大校园,迎面而来的就是一条长长的椰林大道,201棵大王椰子树,笔直如卫兵般地站立在大道两旁。阳光透过那摇曳的树影,伴随着叶片沙沙地响声,不论是走路或骑单车,不论是只身一人或是成群结伙, 这是所有台大学子进出校园每日所见的第一个景色。

从椰林大道右转,在总图的正对面就是女生第五宿舍。大学4年我都住在女五宿舍,那是一栋三层楼的老旧建筑。当年大一刚住进去时,就看到了当时已是知名民歌手的齐豫,她的“橄榄树”在大街小巷红火地传唱着。初见她时,真是讶异竟然可以看到她本人。当时尚未成名的雷倩,住在我的隔壁寝室,日日在走廊上见她数回,多年以后在电视上再看到她时,已是名人了。现在文坛知名的散文作家简媜,那时也三不五时的到女五宿舍来串门子。小小的女五宿舍,竟是当年卧虎藏龙之地。

沿着椰林大道旁平行的柏油路,被学生们称为情人道。情人道两旁种满了各色的杜鹃花,每当淡淡的三月来临时,姹紫嫣红的杜鹃花怒放在春风里,有纯白如雪的白色,粉嫩娇柔的粉红色和艳丽抢眼的大红色。在初春的暖阳中迎风报春信,是台大校园里最美的景色之一,也是台大被称为“杜鹃花城”的原由。

犹记得大一那年,有位失恋的学长,花了一整夜的时间,摘下无数的的杜鹃花,在女五宿舍前的路上,排出了一个巨大的心形图案,企图挽回移情的女友。第二天一早,轰动了整个宿舍,人人驻足欣赏也议论纷纷。

我虽非黛玉,当年看了这满地怵目惊心的落花,也十分难过。除了惋惜这些离枝的杜鹃花,未能绽放到春末,也替我这位痴心的学长难过,毕竟他也没有能挽回这位已离缘女友的心。“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这段杜鹃花的往事,多年后仍鲜活的留在我的记忆里。

沿着情人道慢慢地往前走,就会碰到知名的“傅钟”。在那个没有手机的年代里,它不论晨昏晴雨,总是准时尽责的敲响它的钟声,让所有校园内的学子按着钟声来作息。刚上台大的那年夏末,学校尚未开学前,在冷清的校园中,学长带我半夜去偷敲傅钟。敲完后,两人拔腿狂奔,深怕被骑脚踏车的校警逮住,当时狼狈却又开心的景象,至今仍记忆犹新。

接着,该去看看台大校园内最浪漫、最多传说的醉月湖了。醉月湖是个面积不大的人工湖,在湖中心矗立了一座小小但无路可通达的湖心亭。湖里种满了荷花,在夏日的艳阳下,婷婷的荷花和田田的荷叶,美不胜收。每当华灯初上、月上柳梢头的傍晚,湖边便有许多或坐着或散步的情侣们,享受着这一片美丽的湖景、夜景和清纯年少的感情,所以这里也流传着许多凄美的爱情传说。

偷敲完傅钟的那晚,学长接着带我到醉月湖,他居然准备了一只独木舟,带我泛舟湖上,并登上了那座无路可通达的湖心亭。他还从湖里摘了一朵好大的荷花给我,那晚的月色极美,在凉凉的夜风中,荷花淡淡的幽香,让我难忘。

“却顾所来径,苍苍横翠微”,年少轻狂的四年,转眼即逝,而花城中点点滴滴的美丽往事,却一直收藏在我心底一方小小的角落里。

责任编辑:泽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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