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明政论集 加拿大 蒙特利尔 2004年8月

我为什么写政论文 ——《辛明政论集》代序

辛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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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1月11日讯】我为什么写政论文 ——《辛明政论集》代序

许多关心我的朋友好奇地问我,“你是一个科学家,为什么还如此热心于写作政论文呢?”我想,原因很多。例如,我爱读书、爱思考、爱好文学、喜欢写作,等等等等。但是,如果要我用一句话来概括,那么我要说:最根本的原因就是中国共产党在逼我写。

一、怪异的家庭、荒唐的社会

我出身于一个非常奇怪的家庭。父亲是一个颇有名气的物理学教授。也许是家学渊源,我从小就想当科学家。从懂事起,我的各科成绩就一直名列前茅。但是,请千万不要以为我生活得很幸福。我有一个十分自私凶悍的后母。她把她的全部爱心都给了她自己的孩子(包括她和前夫所生的孩子),对我却非打即骂、厌恶以极。三年大饥荒的时候,我在读初中。正是长身体、要吃饭的当口,但是我却失去了在餐桌上吃饭的资格。为了在粮食定量不足的形势下保障她自己、她的丈夫(即我的父亲)和她的几个孩子吃饱喝足,她把我赶下了餐桌,每顿只给我一小碗饭、一小碟菜,叫我蹲在厨房的水缸盖子上吃。当年,我形容憔悴、骨瘦如柴。在寒冷的初冬,我还光着脚丫子走在冷冰冰的道路上去上学。我的衣服千疮百孔,上面满是我自己粗制滥造的奇形怪状、杂色斑斓的补丁。新补丁盖在旧补丁上,使衣服的厚处比薄处厚好几倍……

邻居们看到这种情况,议论纷纷、愤愤不平。倒是父亲却对此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好象把这一切都当作了正常现象,从来没有表示过反对。当后母对我大发雌威的时候,他连一句公道话都不敢说,有时侯甚至还助纣为虐,在一旁帮着后母教训我。这不是因为他老糊涂了,而是因为他象迷信(也许应该读作害怕)中国共产党一样,真诚地迷信(请读作害怕)他的老婆。

虽然穷困潦倒到如此地步,在我内心深处却仍然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使我自以为高人一等、对前途充满了希望:我为我出身于书香门第而自豪,我为我的学习成绩出类拔萃而骄傲。1964年夏,高中毕业。许多品学兼优的同学由于家庭出身不好而被大学拒之于门外,在当年的9月18日(多么具有讽刺意义的日子:日本鬼子在1931年9月18日进攻沈阳北大营,用大炮轰响了全面侵华的序曲)“自愿”去湖南最边远的县——江永县农村去当知识青年。在八年以后(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中国人民赢得了伟大的抗日战争的胜利),他们才陆续返回城市。

我很走运,由于父亲一直积极靠拢党组织,是省里有名的统战物件,所以有幸进入一所名牌大学的物理系。由于父亲属于高薪阶层,我没有资格申请助学金,而家里寄给我的钱在缴完伙食费以后只剩下五毛,所以我还象读中学时一样不名一文。任何贫下中农和工人阶级家庭出身的同学都比我宽裕得多。而且,我那纯属子虚乌有的优越感也被共产党彻底“改造”掉了。首先是用“自觉革命”逼我象所有其他同学一样“自宫”;接着在阶级教育中,我又充当了班级的反面教员,因为在全班同学中只有我一个人的父亲在解放前上过大学。你穷得象丧家之犬吗?那无关紧要,这改变不了你的剥削阶级本质!

二、迷梦的破灭、顽强的拼搏

在大学唯读了两年书,“史无前例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就爆发了,我这条一贫如洗的丧家之犬又被人骂为“资产阶级狗崽子”……在五年制大学里苦熬了六年(毛主席、党中央忙着搞“革命”,顾不上给熬到了年头的“大不学生”搞毕业分配),终于熬到了毕业。由于出身不好,学校根本没有征求我对毕业分配的个人意见,就把我象货物一样分发到一个蒙古族自治县当公社中学教师……

我与生俱有的科学家梦彻底破灭了。你不可能设想,在蒙古族自治县的公社中学还能搞什么科学研究。哪怕是纯数学研究,也需要图书和资料啊!但是,我不甘心,我还是想发挥我的创造力。不能搞科学研究了,我就搞文学创作。这也是创造性劳动,而且要求很低,只要一纸一笔足矣!于是,我开始偷偷摸摸地搞文学创作。之所以要偷偷摸摸,是因为文化大革命还在大张旗鼓地搞,出身不好的人在这种关头搞文学创作,那无异于自钻文字狱的陷阱。但是,在蒙古族自治县的公社中学,你就是想“偷偷摸摸”也“偷偷摸摸”不成。还没有通电,入夜以后,办公室里一团漆黑。家里呢?没有家!我、另一个家在外地的老师、还有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工友,睡在同一张土炕上,大家合用一盏煤油灯,连桌椅板凳都没有。

所以说,搞文学创作也成了梦想。就这么一天一天地熬着,以为自己会这样一事无成地了此一生。好不容易熬到毛泽东见了阎王。文化大革命终于结束了。恢复了研究生考试。虽然只在大学念了两年书,勉强把基础课学完,我居然考取了研究生。毕业以后,到一家大学任教,最后居然又当上了兼职主编和专职教授。然后,又居然成功地移民到加拿大,在一家小科技公司找到一份工作。工作合同书上给我定的头衔是“研究与开发科学家(R & D scientist)”——天哪,我真的当上科学家了,哪怕是一个极不称职的蹩脚科学家!

三、牢记我祖国、难忘我人民

但是,我忘不了在中国度过的艰难岁月。我忘不了灾难深重的中国人民。我觉得我有义务为中国和中国人民做一点事情。我要告诉中国人民他们为什么生活得那么贫困、那么压抑。我要对他们说,这全是虚伪、卑鄙、残暴的中国共产党造的蘖。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是邪教、是麻醉他们的精神鸦片。而阶级斗争则是挑拨他们互相仇恨、争斗不息的万恶之源!

人类所追求的共同目标从原则上讲都是公平和正义。不同阶级的人在总体上本来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所谓的阶级仇恨是共产党大搞阶级教育、大搞忆苦思甜而人为地煽动起来和挑拨出来的。所谓的阶级本质则纯粹是无稽之谈。贫下中农中间固然有勤劳节俭、忠厚老实的人;但是也有游手好闲、好吃懒做的人。地主富农中间固然有奸乍残忍、横行霸道的人;但是也有诚恳朴实、助人为乐的人。这与任何国家、任何民族,都有美女、也都有丑鬼是一个道理.

共产党为什么长期地把“以阶级斗争为纲”当作它制定一切政策的出发点呢?首先,这是他们进行权力斗争的需要。把政敌称为阶级敌人的代理人,以对付敌人的手段把他们斩尽杀绝,既理直气壮,又方便易行。其次,这是它统治全国人民的需要。它把不到百分之五的老百姓打成“阶级敌人”,使他们变成生活在地狱中的贱民,有利于它对另外那百分之九十五的贫民进行绝对统治。它可以使那百分之九十五的贫民产生自己是统治者的幻觉,从而忘却自己正在遭受着最严厉的统治和最残酷的剥削。它还可以从两个方面来恐吓中国人民:第一,妄称如果资本主义复辟,广大劳动人民就会重吃二遍苦,再受二茬罪,从而用数千年积累形成的传统政治经济不平等,来掩盖目前人为造成的政治压迫和经济贫困。第二,使广大劳动人民既庆幸自己属于这百分之九十五,又惟恐自己坠入那百分之五,从而在诚惶诚恐的状态中达到心理平衡,进而缓解他们对极度的物质匮乏和致命的精神窒息所产生的切肤之痛。

我觉得有必要把这些根本认识告诉中国人民,以便让中国人民认清他们的共同敌人。于是,在有了安定的工作和生活之后,我就趁着自己还有时间和精力,重新开始了三十年前就想搞的文学创作,以便把我对生活的观察、体验和感受都告诉我的同胞。在整整四年的时间里,我利用早晨、晚上、周末、假日的每一分钟可以利用的时间伏案笔耕,先后五易其稿,终于完成了近五十万字的长篇小说《弱者》的创作。该书已由成家出版社出版,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在网上购买,网址是www.beauthor.com。作者署名是文思。这是我发表文学创作和翻译作品的笔名。

四、长篇是枪炮、政论是匕首

但是,用文学创作来表达自己的体会、感受、思想和观点毕竟不够直接、不够爽快。在含泪写作长篇小说《弱者》的过程中,我觉得有越来越多的话积压在心头,除非一吐为快,我迟早会窒息而死。于是,我开始通过政论文以简洁明了的方式直接表达我的心声。长篇小说是我的机枪大炮,政论小品则是我的匕首投枪。这些短小精悍的政论和评论的某些核心思想甚至直接取自长篇小说《弱者》中的政论部分。

但是,请不要因此就推测这些政论文是我轻而易举地信手拈来的。我的每一篇政论和评论都是呕心沥血之作。在动笔之前,我往往要酝酿好几天。在酝酿成熟之后,哪怕是千字小文,我也要写上三、四个钟头。写完以后,我总要通读三、四遍。如果有所改动,哪怕只改一个字,我也会重新从头读起,惟恐由于这一改动而引起前后矛盾或语意失调。文章写完的当晚,我往往兴奋得夜不能寐。我从头至尾回味着每一字句。若发现什么地方可以改得更好,我不惜从床上爬起来,记在纸头上,以备第二天开机改正。稿子写好以后,我从不伧促地往外发,而是把它留在手头好几天。在这些日子里,我在脑子里反复回味着这篇稿子,连晚上睡觉也不例外。每天开机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这篇稿子重新调出来,再读一遍,再改一改。直到稿子发出之前,我还在做最后的改动。所以,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我发出去的每一篇稿子都是我刚刚完成的作品,哪怕它在几天以前就已经完成了初稿。

老伴见我写得太辛苦,又怕遭受共产党的打击迫害,唠唠叨叨地不许我写。但是,推翻共产党的一党专制、争取民主自由,这是一项公益事业。尽管它也许会给参与者带来麻烦困扰、甚至招来杀身之祸,但是它对全国人民都有好处。我苦一点、累一点算什么,有多少国内的人仅仅为了写几篇文章、甚至说几句话,就被逮捕入狱、科以重刑啊!所以,我继续写着,不停地写着,只要没有写到江郎才尽的地步,我就会继续写下去。由于我在这些小稿上倾注了这么多的心血,所以我不愿意任其散失。好在现在自费出书已经不是难事,在经济上也不是负担不起。所以我决定把它们结成集子,自费出版。按照常规,凡出集子,都应该有序。年近花甲始涉足政论,自感作品稚嫩浅薄,无胆无颜请名家赐墨,故写了以上这些话,用以代序。

《民主论坛》2004年2月6日(http://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观点和陈述﹐不代表大纪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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