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宪宏访谈蔡陆军:台湾政治庇护后见闻与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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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1月28日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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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 持 人:杨宪宏
资料来源:台湾中央广播电台
录音整理:天网义工
访谈时间:2008年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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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收听由杨宪宏主持的杨宪宏时间,为人民服务杨宪宏时间。

杨宪宏:我要访问的是现在在台湾寻求政治庇护并且获得接纳暂时居留的中国异议人士蔡陆军先生。蔡陆军先生因为在网络上写文章公开呼吁民主,在2003年2月被中国国家安全局带走,用”煽动国家政权罪”的有期徒刑3年判的。2006年3月刑满出狱以后仍然常常受到当局的骚扰,而且也取消护照,所以想到台湾来寻求免于恐惧的生活。蔡陆军先生7月底到台湾,经过四个多月的调查,12月17日重新获得自由。

现在在台湾已经生活将近一个月了,1月8号行政院大陆委员会组委成员陈明通先生表示下个届法院开支后尽快推动完成难民法的立法工作。今天节目当中我要邀请蔡陆军先生来跟我们谈一谈他在中国大陆民主故事以及他到台湾来这一段的见闻,以及他对台湾政府推动政府庇护相关立法活动的看法,稍后进行焦点访谈。

杨宪宏:我要访问的是现在在台湾寻求政治庇护并且获得暂接纳居住的中国异议人士蔡陆军先生,蔡陆军先生欢迎你到节目来。

蔡陆军:听众朋友们好!主持人好!

杨宪宏:是,谢谢你。我现在介绍一下你的情况给我们的听友。蔡陆军先生今年39岁,河北石家庄人。蔡陆军先生出生在一个普通中国家庭,就在成长之后逐渐形成自己的独立思想。1989年之后彻底对中共失望,后来在网络上发表论政的文章。2003年北京女大学生刘荻因为网络言论被捕,蔡陆军公开声援随后就被逮捕,并且”煽动颠覆国家政权罪”,有期徒刑3年。2006年3月出狱以后。又受到中共警察持续骚扰,又被永久取消了护照,经过很长时间的考虑,终于决定到台湾来寻求免于恐惧的自由。首先我要请蔡陆军先生为谈一谈你对台湾的印象,你来了四个月比较不自由,一个月自由。

台湾印象——人的社会

蔡陆军:我就说两件很简单的小事情感觉,我来了以后需要发一封信,你知道我们那边是简体字,这边是正体字,所以我在写信封的时候会有点麻烦。我就在邮局柜台前拿一个纸去练习写那几个正体字,旁边就有人过来:嗳,先生需要帮忙吗?哦,谢谢!还有我这些天经常带着地图到台北各个地方去晃,刚出来那几天也没有太阳,也分不清东南西北,拿地图也找不到。经常到了路口看着地图在那儿发呆,东张西望,经常就有人上来问:哎,先生需要帮忙吗?虽然这些事情是很细微的生活小事,它让人感觉那种暖暖的那种感觉,这就是我二十多天我对台湾最初步的印象。

杨宪宏:还有人问你先生需要帮忙吗?哈哈哈~~~~~~

蔡陆军:对,因为在一个很陌生初来乍到的地方,这种很细微的,这反映一种普通百姓发自内心的那种善意,我只能用心里那种很暖的感觉来表达。

杨宪宏:很有意思哟,那对这种都市印象,你觉得跟你过去在中国所看到的哪些同哪些不同呢?

蔡陆军:对这方面没太想太多,只是觉得接触到的,这些天经常看报纸呀,去跟一些人去聊天,跟当地人接触,当然我说这种话,很多人嘛,最起码有相当多一部分大陆人没办法去认可我的这种观念,我有一个很简单的说法,这是一个人的社会。

杨宪宏:这是一个人的社会。

蔡陆军:这是一个人的社会,这跟大陆在共产党那种专制下的状态下有着本质的区别,从媒体上、从报纸上、从周围人跟人的接触上觉得这是一个人的社会。

杨宪宏:其实对你来说这是个很值得,走这趟觉得值得吗?

蔡陆军:当然当然。

杨宪宏:我觉得做对的决定。

出逃的最后决定

蔡陆军:其实我觉得做这种决定也是蛮难的,那是在去年十月份罗长福从上海跑来厦门游泳到金门,他半路被抓回去了。他那时候就一直在鼓动我,哎,老蔡咱们一起走吧,路上还可以做个伴呢。那个时候还没决定,过新年回到河北,我想这么烦,我用那么长的时间在想是走还是留,一直也决定不下来,回家后想干脆出去旅旅行,散散心好了。去领旅行护照,结果不给。

杨宪宏:不给?

蔡陆军:不给,我只好找他们高一级部门去问,他们说,小蔡你这种情况呀,大家心知肚明,什么原因不给你发护照,你应该理解。我说好,咱们不废话了,你限制我多长时间,半年?一年或者是两年?根据接到的命令,对你的限制是无限期。

杨宪宏:无限期?

蔡陆军:我当时说,神经病!我说你限制我好了,我说我走,我自己找办法。那领导讲话,说你不要做傻事哟。我说你都已经一辈子想限制我了,我当然自己要想办法解决,我不可能让你一辈子困死我。那是3月8号的事情,然后,3月15号就跑去厦门到处看呀到处转呀。厦门呀,福州呀,周围这些沿海地方,中间有四个多月。

杨宪宏:四个多月?

蔡陆军:是呀,观察各种各样的渠道呀,其实是想看看自己怎么样能够更安全一些。

杨宪宏:四个多月,你怎么过日子,也找个事情做吗?就是到处走走?

蔡陆军:没有呀,就是一直到处跑,到福州去观察观察。怎么讲,因为在河北那种去台湾这种话题根本没有人会去讨论。但是一进入福建省福州也好,福清也好,泉州也好,还有厦门,随便问几个人都会很详细的知道这个事情。觉得台湾很近,很普遍,尤其后来呆了两三个月以后,哇,我感觉到沿海的县市哟,我不敢说每个村都一定有,但每个县都有大把人。所以说我在这边知道了,了解了很多的信息,所以最终还算得以安全的抵达台湾。

杨宪宏:所以你这个选择、选择的路径你最后是怎么样定的?

蔡陆军:中间有过一次有人建议说偷渡形式的,因为偷渡形式的,婚姻形式的,再一个说做工形式的,还有旅行形式的,好几种。当然对于我来说,凡需要证件的、需要护照的,需要这种东西的我都没办法。所以最后人家说你能选的只能是偷渡或者是打工形式的办法。我说打工形式的也可能有麻烦的。你要在通过正常渠道申办的话,万一被你们福建的警方发觉,哦,蔡陆军,他们会有人注意的话,也许就有人把我送回河北了。

后来考虑来考虑去,偷渡的,当地的朋友也觉得不行。他讲那个很危险,去年刚刚有一条船怕被警方查获,把人都推到海里去,淹死很多人。他说你不要冒生命危险吧,我说如果没办法,也要闯呀。先来试试打工的形式。最后,我是在去年五月份曾经上过一条基隆的去南海捕虾的船。半路这个捕虾的船发动机两台坏了一台,还要回大陆的基地去修整。当地的朋友说,我们福建人讲这个不吉利,你还是下来吧。下来了,又回去了,后来安排这个宜兰县的渔船上打工去,只有是这样过来的,这是7月25号出来的。

杨宪宏:我们那个时候从外面听到就是说个打工,就是一个渔工,然后中间有人自称是听到蔡陆军,就赶快查证蔡陆军是谁?蔡陆军的确被关过三年,”煽动颠覆国家政权罪”。所以呢就开始进行相当长时间的查证,我们的国家安全当然要查证,他一定要知道,因为两岸这个讯息尤其在过去不是那么通,但真正能查证清楚的不是那么容易的。这个你可以讲一下,方便吗?讲一下你跟台湾码头去表示你的身份呢?

蔡陆军:哦,是这样的,首先就是上面一条,在大陆类似像我这种思想作斗争挣扎的人,因为既然在这个圈子里就会接触很多这样的人,知道也有人有这样想法,只是各人有各种各样的原因,家庭原因,各种各样的情况。就像我用一年时间作决定,有些人或许用更长的时间,所以我也是在这种有意识去多接触各种各样的人。

上宜兰县港口以后,我也是想再到处观察观察看,并且想能跟外界的朋友联系联系,看看怎么样会更方便一些,包括一些在国内的朋友呀。因为在这之前没有透过官方去接触,只通过一些朋友私下里去了解呀,去沟通。所以呆了几天,我在港口呆了十天,这个时间跟各种各样的朋友去核实,看看怎么样会更好些。

因为每个人的意见都不同,所以我只好通过,我是天网的义工,天网的黄琦介绍说你还是透过台湾人权促进会,来跟政府接触会比较方便些。我们终归是大陆人,刚到这里,什么也不熟悉,还是透过这个人权民间的组织。然后就这样跟他们联络,跟他们打电话,透过陆委会取得联系之后,请海警署的官员把我从大陆渔工岸置中心里接出来,大概就是这个样子接出来了。

杨宪宏:接出来了。

蔡陆军:然后接出来之后做了一些笔录,8月6号~~~~~~~~

有人冒充蔡陆军

杨宪宏:哎,我记得,天网有消息出来说你已经到台湾了?

蔡陆军:对,当时就是中间联系黄琦,打电话联系他说喂你到底是哪一个蔡陆军,我被问糊涂了,因我跟黄琦虽然没见过面,但是电话呀、网邮件呀,经常都在联系,应该算是很熟悉的才对,但这个熟悉就是没有见过面。他突然那样问搞得我好糊涂。我说黄大哥你怎么会这样问?黄大哥说:我现在不知道你的身份,我跟你明直讲。现在有一个在电话上以蔡陆军的名义讲:说我现在不在台湾,我在山东济南什么地方。我说咱俩通话这么多次,不是声音也可以听出来吗?他说这样嘛,通过讲这么多句,好像有点清楚了。

杨宪宏:所以看到网络这么说你在济南,你说在台湾,哈哈。

蔡陆军:因为在这之前,我单独跟他联系,除了家人以外,没任何敢和任何人去探讨商量请教类似这样的问题。黄琦因为这是以前有过接触,对黄琦个人呀,秉性呀,各方面还算蛮了解、还算蛮信任,就跟他探讨过。他突然问我是谁,把我问傻了,因为在打这个电话之前一直跟他有联系呀。哎,为什么突然这样问,哦,才知道这样,我说这样,你干脆就在电话里你多听听我的讲话,因为终归我们讲话的次数很多,陌生人模仿总不会那么像吧。

杨宪宏:有人也挺无聊的,有一个乱打电话去跟黄琦说:我在山东,这不是挺无聊吗?

蔡陆军:黄大哥为了慎重起见,那天聊天超过半小时,现在才可以确定你这个就是蔡陆军。

杨宪宏:你在哪里?你在宜兰?

蔡陆军:我现在在宜兰港港口的岸子中心,那个人具体什么情况我就不知道,也许是无聊者,也许故意捣蛋,也有可能。我说你现在可以确定我就是蔡陆军就好。然后他就赶紧,我好像是2号还是3号这样子,赶紧把这个消息发出去,不要让大家认为,哦,蔡陆军到底在哪里?一个说是在山东济南,一个说是在台湾宜兰,一个后来又说是失踪了。我印象当中应该是8月2号还是3号,这也是个小插曲。蛮有意思的小插曲。

网路对中国大陆的影响

杨宪宏:这个非常有意思,我觉得奇怪了,这个对方动手也很快,非常快就处理这样的事情,所以这一段我想也分享给我们的听友。很多人其实很关心你,都说蔡陆军到底哪里去了?终于出现了。当然我想请教就是说,之所以当时候你被以”煽动颠覆国家政权罪”被判三年,主要是网路上的言论,能不能谈一下这个网路,你看我们刚刚还是三句不离网路,网络其实蛮重要的,你认为中国思想在网络上控制能够充分发挥突破这个控制吗?

蔡陆军:当然这个说要回到2000年左右,实际上在98年、99年2000年之前吧,我觉得大陆互联网蓬勃发展的一个阶段。当时中共安全部门对于这个东西可能由于它自己也不至于太多的接触,不管怎么讲,他对这个网路,当时并不是很在意。因为它控制着所有传统的媒体,报纸呀广播呀,电台呀,所以它呀对新兴的东西反映的并不是很快。所以在99年呀2000年前后这是一个很迅速发展的一个阶段。

当时我也在关注这些,那时主要是看得多,说得会少一些,但是逐渐逐渐的接触以后,因为互联网真是无国界,无省界,无地界,接触很多各种各样的学术呀、流派呀等等,逐渐逐渐在找自己想找思想比较接近的理念相近的人,逐渐逐渐地跟大家能凑在一起。但是实际上也是在那一段蓬勃发展的时间,实际上被中共安全部门呀、公安部门呀、注意到这一些。这个东西很可怕,哇,这个比它原来,它不重视的情况下,应该是在02年前后吧,当时北京的大学生刘荻的事件, 02年发生的。它就是意识到,99年2000年利用这两年时间发展,互联网已经真是以几何速度的发展,就是这个扑天盖地的发展,它突然要重视了。

我在我印象中2000年不敢说是第一批,在网络中大肆去抓捕这些网络的速度,应该大概是。因为当时我觉得,因为之前跟刘荻也没有见过面,只是看过她的一些文章。

在我印象中她就是20啷当岁有一定自己的观念,有一定自己思想的这么一个大学生。她写写一些自己观念观点,并且还不不像我,我这个喜欢直来直去,她还是采取一些比较诙谐的,讽刺挖苦的这种,还不是很直接的。这样的人写这样的文章都要被抓捕,怎么会这样?当时就感到很疑惑很气愤。实际上对大陆共产党这种管控的现状也还不是很了解。虽然以前也听说过因为写文章被抓捕坐牢,但是终归不是身边很贴近的人被抓去,好像还不完全相信这样的事情会发生。

后来一直在考虑,现在终归是到了21世纪了,中共的所谓宪法中写有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公民有言论自由呀什么基本权利。我想就不应该这样,很想不通,就跟一些人讨论这个问题。当时呢,我就觉得应该站出来说话。如果她煽动大家暴力煽动恐怖活动,你抓她可以。但是,你看看她的文字,完全是推崇和平的呀宪政呀民主呀的。这样的人都要去抓,简直不可思议。

所以,我是在2003年的元旦,我特意挑了这个日子。以前,我是用笔名盼民主争民主来写。那天,我觉得要用真名字!那天我写的《是被杀一儆百吓死?还是勇敢的站起来?》,那是我第一篇用真名字写文章。针对刘狄时间做点评论和表达已经到达21世纪,中国大陆不应该被宪政民主浪潮所甩掉。后来,在刘狄事件发生之后,经过了一段时间,终于要写出来。安全局的人讲,你写就写嘛,还要用真名字。反正你已经在我们控制下,跟你说说也无所谓。在我们专业的感觉中,你用假名字随便你写,我们也不太在意,但是你用真名字就性质不同了。你敢不低头?

被捕经过及威逼利诱过程

杨宪宏:用真名字就不同,敢不低头,伸头就杀过来了。

蔡陆军:你不低头,就先抓你。

杨宪宏:那个法庭程序呢?

蔡陆军:他们是2003年2月21日抓我的,他们没有把我直接送到看守所里,政治犯呢,他们有一个威逼利诱的过程,而是把我送到他们的一个专门用来威逼利诱人的地方,是一个别墅。当然呢,要比审讯中心看守所等地方要好很多。他们的最终目的就是让我写悔过书。不要再写文章啦,不要再接触这类人啦,不要再参与这类活动啦。

杨宪宏:客客气气的?

蔡陆军:应该算是比较客气。

杨宪宏:那很长时间吗?

蔡陆军:我在那待了十几天的时间。

杨宪宏:十几天?

蔡陆军:对呀,用十几天来做我的工作。

杨宪宏:他们几个人在那搞你呀?

蔡陆军:不下20个人。

杨宪宏:不下20个人?

蔡陆军:他们是轮班。他们是屋外2个人,屋内2个人,4小时一班。

杨宪宏:一直不停的跟你聊天吗?

蔡陆军:就是休息他们也在房间里24小时看着我。一个是怕我跑,另一个也可能怕我想不开。主要的目的就是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找我聊天。

杨宪宏:有谈什么条件吗?

蔡陆军:他们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想法,目的就是让我写悔过书。

杨宪宏:哦,写悔过书。

蔡陆军:目的就是写悔过书,答应三不条件:不再写文章,不再接触这类人,不再参与这类活动。当时我真的很犹豫呢,当然他有利诱的也有威逼。他们说,你要小心哟,这个罪名可大可小,这就是以前的反革命罪,如果早20年,早就把你蔡陆军拉出去枪毙了,还跟你废话。

杨宪宏:杀头哟!

蔡陆军:他说,现在讲究法制。

杨宪宏:讲究法制?

蔡陆军:我说,这也叫法制?他说,现在你面前有两条路可选。你要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正在走向犯罪的深渊的边缘。你应该反省反省,你应该想想自己的父母,想想自己的兄弟,想想妻子朋友。你这样做值不值得?你如果相通了,随时告诉写,我随时向上级汇报。你的命运的决定权完全在你自己,回家!我说,真的?他说,这种事情有开玩笑的吗?但是,假如你不写的话,那就一定要坐牢了。也许十年八年,也许三年五年。我说:有没有搞错?

我这个人呢还不至于被他们吓破胆,所以,跟他们说话还算轻松。他说,这种罪名本身就是可大可小,你有没有看过,我来跟你念念。最轻是管制,那就是回家,交给当地派出所管理,定期报到。最重,就是无期徒刑。

杨宪宏:无期徒刑?哈哈哈。。。

蔡陆军:我说,从零到无期徒刑,有没有搞错有这样的规定?他说,对呀,跟你讲了,可轻,回家,重,搞不了你无期,搞你个十年八年没问题。这确实是这样,因为我之前也经常在网络中看到,什么人”煽动颠覆政权罪”被判十年的,十二年的,八年的。那段时间,他们的攻心战术还真的算蛮成功的,那段时间,还真的蛮犹豫。回家,无期,无期,回家。后来,他们还有意识的安排让我看到我的父母,但我父母看不到我。

杨宪宏:哦,他们还安排这个?

蔡陆军:他说,我们有规定,你不能见,但我算照顾你可以让你远远的见见。哦,真的蛮恐怖!

杨宪宏:恐怖哦!这些共产党,真的是狠呀,太狠了呀!

蔡陆军:也许他这个人有任务,也许他是善心,我在这里不讲他的目的。当时让我看,真的很心痛。我父母都七十了,看到他们哭着要见儿子,我真的头大。后来,让我看到我前妻。我说,你们真神经,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不要再让我见到。你们真厉害!

他们看到我犹豫了,也就不再给我施加压力了。让我轻松一下让我想想。我想,零,回家,严重,无期!最终,我不敢说跟别人比,这是伟大的信仰。从我开始关注这类的事情,从逐渐有自己的思想和观念之后。

我在大陆这些年几乎是独来独往,没有跟大家熟悉的国内国外的民运组织有来往。我就是要写写自己的看法,实际上当初就是这样简单的行为,没有太多的别的。我想,就这样写写就搞成这样!幸亏没有跟这些国内外的组织有联系,如果真有联系,还不知道成什么样呢。因为在他们审问的时候,总是不厌其烦的问有没有跟那些组织有联系。

我这个人,自小就是那种宁折不弯的人,按照俗话讲就是反骨的那种。在学校的时候,可以跟教导主任跟校长去理论,在单位,可以跟单位的书记因为单位的不公的事情去闹。我决定不写悔过书,完全是性格的事情,我不去吹嘘自己有什么崇高的信仰什么的。我是那种宁折不弯的人,我倒是不怕别人说蔡陆军胆小写了自白书,我怕我自己后半生不能原谅自己。我自己怎么会干了这样有辱人格和尊严的事情来?当然,也在比较回家和无期的利害关系。

最终,我找到那个人说:谢谢你给我这么多天的教育和开导,不过我真的写不下去。我只有一个理由,我怕我后半生不能原谅我自己。人呢,退一万步讲,可以做让别人谴责的事,那样虽然难受,但是总有侥幸得到益处了,但是,要做自己谴责自己一辈子,那真的很恐怖!

杨宪宏:说的好,真的很恐怖!

蔡陆军:比别人谴责要恐怖!我说,抱歉,往下进行吧,这段时间结束了。我说,这里不是我长期待的地方,进行下一步吧。那人说,经过这么多天的努力,你这样决定,那只能往下进行了,你不要怨我哟。他们几乎每个人都跟我解释,他们有任务是拿了薪水的,不要对我们个人有抱怨。我说呢,我知道,我说你们是迫不得已吧,你们也不承认。但是,你们也生活在这个世界也生活在国内这个环境,每一个人对这个社会对做人资格做人尊严的理解,应该不会相差太远吧?我说,那,你往下进行吧。第二天就把我送到看守所去了。

杨宪宏:三年监狱?关了三年?。

蔡陆军:三年!大陆呢,是先送看守所等待检察官是否起诉。不过,我这样的,当然是百分之百的起诉的啦。在这段时间期间,也想了很多。但是真正见到监察院的起诉书的时候,没有后悔痛苦,我有一种很凄凉的感觉,很迷茫凄凉。没什么可后悔的,也不会痛哭流涕。只是在想,怎么会这样?真的这样了?那种感觉真的很糟糕。

准备揭露宜兰县收容中心虐待事件

杨宪宏:那你这一回在台湾四个月,在我看来你很不自由,终归要接受调查,那个感觉是什么?

蔡陆军:这个有个其他话题,以后再讲。虽然行政部门调查核实是应该的。前三个人,有一年的,有八个月,有半年,我最短,四个半月135天。我觉得有的部门把我们当外星人来调查了。四个半月耶,蛮恐怖了!

杨宪宏:四个半月

蔡陆军:在那个地方,物质条件要比大陆强太多了,但有些地方,很难讲。有的地方甚至比我在那个看守所还糟糕。这是另外的话题,以后有机会再来说。

杨宪宏:刚好你两边的牢都做过,有的比较,以后我们相约再来谈两岸关人的不同。不过,总的来说,就我的观察,你还蛮愉快的。

蔡陆军:我从12月17日,从陆委会和移民署的官员把我从宜兰县收容中心接出来那一刻,的确是一种很轻松很轻松的感觉。这种感觉恐怕是台湾的年轻人是无法理解的,只有那些老一辈的经历过白色恐怖专制统治的人才能理解。从共产党无所不在的专制统治下,终于踏上了中华民国的土地,这是一个宪政民主法制的社会。

这20多天以来,我跟一些台湾的年轻人有过接触,他们对大陆这些方面知道的很少,只有那些三十大几四十多岁的人才知道一些,他们才能理解我们这种,终于自由了!很多大陆人实际上都不理解。

杨宪宏:因为没有经历过,不需要担心这担心那,人与人之间可以很迅速角建立很相信的关系。

蔡陆军:黄琦大哥跟我开玩笑,小蔡呀,你厉害了!最起码不会因为说话写文章害怕被人抓去坐牢啦!

杨宪宏:那你继续写文章吗?

蔡陆军:最近在考虑,关注两个话题,一个是写写在宜兰县收容中心的经历。

杨宪宏:差不多准备好了,我来访问你。

蔡陆军:谢谢!

杨宪宏:我们好好谈一谈两岸坐牢的经验。

蔡陆军:先透露一点,蛮恐怖的。

杨宪宏:很恐怖哟

蔡陆军:另一个关注的话题,我的观念哟,在台湾可能被贴上蓝色的标签呢。我是在和平、民主走向统一的观念。

杨宪宏:统一的观念还是在你的主张中?

蔡陆军:有前提,在和平民主的基础上来谈统一。所以,还可能会被叫做统派。但是呢,我的观察角度,跟其他人的角度不同,所谓蓝方和绿方的定义很模糊。因为我家里兄弟比较多,兄弟5个。我们也会出现矛盾吵呀打呀,我是从这样一种观念来看两岸,不要过多的考虑政治的东西,就是以两岸普通百姓的角度家庭的心态去慢慢体会怎么去相处,这样可能会好些。

我希望两岸的政党多站在两岸百姓的福祉来看。无论是蓝方绿方还是中共,我觉得,还没有一个政党可以站在百姓的福祉来看待问题,都是以政党之私来看。

杨宪宏:你以后也会看多了台湾的情况,写一写评论的文章。

蔡陆军:我跟一些人说,我要观察,我不能简单的定义我为蓝或者绿,我要观察台湾的蓝是怎么个蓝法,绿是怎样的绿。我也接触了不少台湾人,总的让我印象,蓝的诡异,绿的也很诡异,可能他们听到我说都不高兴。

杨宪宏:很好呀,台湾就是可以让人讲话呀!这一点倒是不错的,黄琦说的没错。我们也在这里跟黄琦打个招呼。黄琦可以听到我们的节目,黄琦一定很高兴,蔡陆军先生来上了我们的节目,也有一些谈话。今天非常感谢蔡陆军先生上我们的节目,我们约好,你整理好的时候,我们再上节目再谈一谈。你一定有很多感想,差不多一个月而已嘛,还没有机会到台湾各地去走一走,走完了以后,我们再来谈论。谢谢你,蔡先生。

蔡陆军:谢谢听众,谢谢主持人!

──原载《中央广播电台》(http://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观点和陈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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