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徒步环岛 夜行台东

Day 15 夜行路上随遇而安

鲁文学、萧丽吉、鲁适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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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东东河便利店 → 台东巿富冈国小 / 7月27日(五)晴天半夜下雷雨

出发半个月了。第十五天,是在夜行军的跨步中展开的。

维维带着轻微的脚痛和我走在凉爽的夜路上,我们的脚步较白天轻盈许多,快满盈的月亮高高地挂着,照得公路亮亮地泛着银光。此刻天空无云,但由于明月太亮,星辰也就显得稀疏。

随着时间流逝,维维开始边走边忍不住打呵欠了。凌晨零点三十分,我们走到了隧道口附近,一个已熄灯打烊的加油站,在建筑物门前的台阶上,放下背包稍做休息。

看到维维困了,我说:“维,你先睡一下,我帮你看着。”才坐在加油站前的阶上,脱了鞋子靠着背包,他就呼呼地睡着了。我坐在维维的身旁,脱下厚重的防水鞋,陪着他。和我半醒着的,是不远处的一只黄狗,也蜷卧在地上像是守候着我们。

公路上不时有汽车飞快地呼啸而过,我看着他,睡得这么地放心,这么地信任,不像先前刚开始环岛时,总是带着些许不安和紧张。蒙矇眬眬中,我也打起瞌睡了。

凌晨三点半,被几辆停在加油站的砂石大卡车发出的车声和人声吵醒,我叫醒维维,继续上路。

这时月亮已经西沉,满天的繁星开始闪烁,夏夜的银河在暗黑中闪烁地划过天空。没有路灯的公路,漆黑不见五指,我们点着两盏手电筒,照着不见尽头的黑夜公路,一直聊着天步行前进。

天色即将泛白,我们走到了台东东河还亮着灯火的7-11,走进店里落脚休息。

黎明的天色渐渐亮了起来。“维,我想到海边拍照,放你一个人在这里,会不会害怕?早餐要不要一起吃东河包子?”

他头也没抬,眼睛直盯着书本,应了一声说:“好!你去。我不想吃包子。”便让我独自到海岸边拍照。

太平洋上的云层在晨光的投射下,相当美丽。

我拍了晨曦中的海洋和云天,拍了远处的孤船和波光,拍了勾勒着金光的黑胆石海岸,也拍了晨光下的田野风景和植物……今天的早晨很美,也是一路以来,拍照最快乐、最没有负担的一天。

我们八点多又开始出发,走在台11线的海岸公路上,向南方的富岗国小挺进。路上遇到了百来人的自行车队,受到很多人鼓舞的维维,高兴地和他们打招呼,一直大喊着“加油!加油!”为他们打气。

一个多小时后,维维说:“爸,我的脚越来越痛了!”我们在没有遮荫的公路旁坐下,脱下了他的鞋袜帮他检查,昨夜已帮他贴上OK绷避免摩擦的脚趾,水泡更为严重,其他脚趾也多出了几个起水泡的痕迹。

“你还能走吗?”我看着已经满头大汗,又皱着眉头的他。

他说:“试试看!”

维维忍着痛继续上路,太阳越来越毒辣,天气也越来越热了,他的脚步越来越蹒跚,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痛苦。我们决定放弃步行,在公路旁顶着烈日就地休息,我拿出搭便车牌拎在手上,等着是否会有救援的车辆搭载。

一辆暗红色的铃木轿车错身而过,又开回来停在我们身旁,好心的潘先生载我们到富冈国小的门口,我们今天就在这里落脚扎营,不再走了。

在学校里,我们将两天没有洗澡的自己好好地洗干净。看见腿上和脚上,一黑一白两种不同的肤色,都觉得好好笑。维维说:“爸,来比比看谁比较黑?”我们便各自伸出一只脚,靠在一起拍照存证。

换掉了酸臭得受不了快积汗盐的衣服,在和风徐徐的树荫下,我们凉快地写笔记,悠闲地度过一个下午。

傍晚,我们一起在小小的富岗渔港随心地散步。昨天被一路上陌生人的加油、祝福和鼓励所灌满,维维很感动地说:“爸,我觉得台湾的人都很好噢。”“也遇到很多好警察,做警察也很棒,可以帮助很多人。”维维说着,将自己未来的志愿中,又加入了警察一项。

 散步回来后,我们一起将教室前走廊的磨石子地板拖得干干净净、没有一粒砂子,将睡垫并排放下,在这有点破旧的学校中,不搭帐篷,就放心地露天睡了。

夜里突然下了一阵大雷雨,雨下得很急,将靠走廊外侧的我溅湿了,我赶快将睡垫和装备移到墙角和维维形成一排,然后,望着十五天来的第一场雨。

维维和我都开始完全地信任了旅行,真正能随遇而安了。

维维的悄悄话
今天从7-11出发,路上有一只野狗跟着我们。它好可爱,总是走在我旁边,走一下,再停下来“做记号”,不过它在半路就回去了。

除了有一只狗跟着,今天蛮平凡的。不过,我发现自己跟出发前有很大的不同。我以前在黑暗的学校中会感到万分害怕,但自从夜行军后就不再害怕。以前的我会很挑剔住宿环境,不过当我在加油站睡过之后,我就变得对住宿比较没有要求。

我发现,只要你在极差的环境待过,你就不会对原本觉得差的地方感到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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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程时间 08:30~11:00=2h30′
行程距离 约28km
今日花费 912元
消耗饮水 未统计
要感谢的人
‧搭载我们送到富岗国小的潘先生。
‧富岗国小的校工王先生,好心将他的小绵羊机车借我们外出用餐。我载着维维,小绵羊不胜我们两人的重量,慢速时不断摇晃着,还轧到了维维的脚,惹得维维不断说:“爸,你的骑车技术比我还烂耶!”。

--摘自 木马文化《说走就走!父子徒步环岛51天》@(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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