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徐曼沅
莊荷（Dealer），又稱荷官，是指在賭場內負責發牌、收賠玩家籌碼的一種職業。來自中國東北的金先生夫妻兩人移民至洛杉磯已十幾年，初來乍到，他們選擇了「莊荷」為業，在賭場擔任發牌員，至今仍以此為業。
賭場的莊荷採輪班制，一天24小時，分3班，早班（DAY SHIFT）、晚班（SWING SHIFT）和大夜班（GRAVEYARD），每一個班次工作8個小時。平均而言，工作2小時，可休息40分鐘，一般可休兩、三次。一周上班五天，沒有節假日。
金先生表示，賭場不會讓發牌員連續工作太長時間，因為荷莊要計算籌碼保持專注，賭場荷莊的休息室很舒服，可以在裏頭聊天、吃飯。儘管反覆機械的發牌工作很容易造成職業傷害，但賭場提供了醫療保險，每年還有一定休假時間，相對其他華人在餐廳打工或是從事勞力密集付出的工作，莊荷是一份不錯的職業。
金太太在中國大陸時是一名數學老師，她回憶自己當初選擇在賭場工作是因自己沒有語言優勢，又缺乏其他技術。金太太說：「工作為了生存。」她認為這個工作也沒什麼成就感，賭場薪資並不高，莊荷收入的主要來自「小費」，也就是賭場玩家在玩遊戲時，根據心情、手氣好壞，以及對莊和服務的態度給予的額外賞金，小費全歸莊荷所有。
目前在夏威夷花園大賭場(HAWAIIAN GARDENS CASINO)工作的金先生職晚班，平均一天下來，可獲得一兩百元的小費。而金太太服務於吉祥俱樂部(COMMERCE CASINO) 的大夜班，她的小費平均收入也差不多，但若遇到出手闊綽、大方的客人，一局獲得一兩百元小費也是可能的。
莊荷職業培訓所——自費培訓當莊荷
金先生表示，要成為一名莊荷，必須自費去參加專門的博弈培訓中心訓練，費用和時間是根據學習遊戲的種類來決定。通常完成所有課程，達到可以到當地賭場應聘的程度，需要花費一個多月的上課時間。大部分的學員會學習兩個以上的博奕遊戲，這樣找起工作來比較容易。當學員學得差不多的時候，培訓中心就會進行現場模擬考試，除了發牌技能以外，和對客人應對、服務品質也很重要，職業培訓所還會模擬現場的狀況，如遇到了自己算錯籌碼、發錯牌時要如何應變處理。通過專業的學習後，就可到賭場找工作應聘了。
據金氏夫婦所說，洛杉磯當地有五間比較具規模的當地賭場，需要不少數量的莊荷。儘管年輕漂亮、充滿活力的青年比較受賭場青睞，容易獲得工作，但技術熟練、經驗豐富的中年莊荷也是賭場不可缺少的工作人員。
亞裔賭客遊戲——亞裔賭客面面觀
洛杉磯當地的賭場分大致上為兩區，一種是亞裔人的賭博遊戲(Asian Games)，例如21點（BLACK JACK）、百家樂（BACCARAT）、中國牌九（PAI GOW TILES），金先生表示，因為這些遊戲的輸贏比較快，相對而言中國人特別喜歡玩，而美國人則喜歡玩撲克(Poker)遊戲，慢慢消磨一整晚。
賭場為了招攬顧客，炒熱氣氛，因而產生了「跑票」的賭場客，這群人並不是真正的賭場玩家，而是「跑票」旅行社在華人集中居住區分設數個大巴上車點，如丁胖子廣場、Valley國際廣場對面等地方設站，每天都有好幾輛大巴士載人到賭場遊玩。
賭場發放籌碼給這些「跑票」客入場，但籌碼不能立刻兌換成現金，一定得在裡頭玩。不過金先生表示，其實沒有絕對的界線，一人發15至20元，不少華裔老人把籌碼交給會玩的人，最後獲得淨利，許多退休的老人都以此賺點小錢。
金太太表示，這些「跑票客」偶爾也有玩的時候，而且賭場需要熱鬧人氣，儘管這些人玩牌的時候都不給小費，相對而言，華人給的小費還是比較少。
下午工作的金先生發現賭場70％左右都是老人，而在午夜值班的金太太卻多是服務年輕的賭客，她看到的玩家80％都是年輕人。不同的時間段，在賭場有不同的年齡層玩家。金先生說：「不少華人都是熟面孔，幾乎每天都在賭場玩，大部分都是退休以後的人，晚上就回去睡覺了。」金太太看到的則多是下班後尋找娛樂的年輕人。
十賭九輸 常玩賭場脾氣暴躁
有十年莊荷經驗的金先生表示，整體而言，華人輸了比較容易抱怨。但美國賭場有明確的規範，要求不能爭執，通常賭客挑釁、鬧事時，莊荷會請保安經理處理。對於不可理喻的玩家，就算委屈、自尊受損，莊荷也不能隨之起舞，要忍住脾氣，玩家發脾氣的情况普遍存在，只是程度輕重不一。但美國法律保障，在賭場中並不會出現華人電影裡那種翻桌、打鬧的場面。
如果玩家素質太差，如氣起來亂罵人就會被禮貌地請出賭場。金氏夫婦認為，普遍而言亞美尼亞人(Armenians)的賭客素質最差，特別容易發脾氣；華人因語言溝通等問題，也常發脾氣；白人比較不容易發脾氣。
金太太表示，在賭場工作多年，發現不少玩家一開始態度挺友好的，但是在賭場玩久了，整個人的狀態都變了。事實上，十賭九輸，很少有玩家是到賭場贏錢的。
金先生說：「去一次輸一次，性格再好的人都會變。越想贏越贏不到。玩久了就暴躁，但人就是這麼奇怪，贏一次記一輩子，我什麼、什麼時候拿了好牌，但輸了十幾次都記不得。」(待續)
責任編輯：吳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