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央:「李南央狀告海關案」跟進報導(63)

——我與香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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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2019年11月01日訊】10月20日國內的一位朋友轉來在微信中傳出的「關於立即制止拆除香堂文化新村,迅速採取措施安定人心的緊急報告」。這份「緊急」對我別有一番滋味。

香堂村中,住著一位我曾經的好友,她的母親是我父母延安時的熟人。她在我們一家三口被父親的第二任妻子逼出家門找不到落腳處時,騰出了自己的一間居室,借給我們安頓下來。半年多,兩家人同在一個蜂窩煤爐子上煮食,擠在小小的九吋黑白電視機前觀看女排第一次奪取世界冠軍的鏖戰,還有容志行領軍的中國足球衝出亞洲,中國冰球隊晉級B組……兩家人共同沉浸在中國人從十年文革浩劫中走出後振興、奮起的激情中。那種溫暖我永遠不會忘記。

大約十年前,我突然感到好友對我的冷淡,她不再回復我新年寄給她的賀卡,後來聽到共同的熟人傳話,說她覺得我的思想變得太反動。在北京最後一次同三線工廠的朋友們聚會時,這位好友突然隔著飯桌對我發問:你們美國看到中國同自己的距離越縮越短,再有五十年中國就要趕上美國了,就受不了了,想盡辦法壓制中國。為什麼美國看不得中國的強大,一定要滅掉中國?!我當時真是被她問懵了。我告訴她我生活在美國,感受到的是大多數美國人對中國的善意和友好。顯然地,她根本就不相信。後來,我在網上看到她貼出了一張照片,手裡捧著母親的遺像,背景是抗戰勝利七十周年閱兵,習近平站立在敞篷車上從天安門城樓的門洞裡駛出的畫面。我對著照片裡的她說:哪一天我們父母所獻身的這個政黨欺壓到你的頭上,你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的時候,你也許就會明白我為什麼不認同咱們父輩所獻身的那個黨,要與它頑強地對抗了。我篤定會有這麼一天。因為我們親身經歷過的文化大革命,在九百六十萬平方公里遼闊的國土上,無一家庭倖免於被折騰,只是七葷八素和鹹淡的不同。

10月23日,一位美國東岸的老朋友發來了一個鏈接,是一段香堂村的業主們激憤地與鎮黨支書和鎮長對話的視頻,我看到曾經的好友就站在人群之中。領頭向兩位鎮首長發出質問的男士的最後兩句話令我百感交集:「……我們都是黨員幹部……我們也給別人做工作,我們都懂……」他一定同我的那位好友一樣,退休前曾是黨的一級幹部,如今卻成了曾經為之效力的政權砧板上的一塊肉——政府缺錢了,得把你們趕走賣地。

10月25日,又在網上看到「北京昌平崔村鎮村民:就香堂強拆事件致社會各界的公開信」,內中有這樣的話:

原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宋平、國務院祕書長陳俊生等中央領導和多名部委負責同志曾蒞臨指導,給予高度評價……《人民日報》曾以《燕山之麓翠華山一峰獨秀——北京市昌平區崔村鎮香堂村致富之路》為題,用一個整版的篇幅予以報導、推廣……

應當按照中央要求,實事求是,區別對待,依法依規,分類處置……實事求是是我們黨的思想路線,調查研究是我們黨的工作方法,為人民服務是我們黨的根本宗旨,不忘初心、牢記使命是我們黨的力量所在……

而且即便政府強拆得逞,也將信譽無存,民心盡失,法律蒙羞,給黨和政府的威信造成無可彌補的損害,從根本上動搖黨的執政之基。這是我們萬萬不願看到的……

危難之際,向社會求救。懇請各界人士伸出援手,協助籲請中央立即下令停止強拆,並派出巡視組到香堂調查研究,了解實情。我們完全相信,在社會各界人士的聲援下,在黨中央的堅強領導下,香堂強拆事件一定能夠迅速平息……

我狀告首都機場海關扣留《李銳口述往事》一案已經六年之久。應該說,我和香堂村業主們保衛的東西是共同的:公民的個人利益。但是我們的訴求南轅北轍。我依據「行政訴訟法」狀告違法的公權;香堂村的業主依據黨的前領導人的評價、黨媒的報導、黨中央的要求、黨的思想路線、黨的根本宗旨,要求黨中央派出巡視組調查。我將海關告到法院,是我篤信法比黨大;香堂村業主將中共基層組織告到最高一級組織黨中央,是為了萬萬不願看到黨和政府的威信受到損害,萬萬不願看到黨的執政基礎因之動搖——說透了,信的是黨天下,靠的是黨天下。

我的走法律程序已經被事實證明是「此路不通」,因為北京第三中級法院是黨的一級政法機構;香堂村業主走組織路線「籲請中央立即下令停止強拆」,也會是毫無結果。只要看看崔村鎮黨支書韓軍在憤怒的眾業主面前的那份成竹在胸,身著紅衣的女鎮長李桂美那般的鎮定自若,你就應該知道他們心裡明鏡兒似的:別以為你們原來的地位比我顯赫,出身背景說出來更是了得,可你們是過了氣兒的遺老遺少,我的靠山是蔡奇,他的後面是「當今」——你們鬧吧,鬧下大天,最後都得給我老老實實地滾蛋。

儘管我和香堂村的業主們一樣都結結實實地撞在了共產黨的銅牆鐵壁上,但是我自信前行的道路十分寬廣,因為我跟香港人唱的是同一首歌:「昂首、拒默沉吶喊聲響透,盼自由歸於這裡!」而香堂村的業主們除非走出「黨中央的堅強領導」,「懇請各界人士伸出援手」不會得到太多的回應。那些在十冬臘月的寒風中被逐出北京的「低端人口」,那些身陷囹圄的維權律師們對你們只會側目而視。香堂村的朋友,請融入爭取一個為人民服務的政府與統治人民的政權抗爭的行列!如此,別人我不知道,我必定會聲援你!

再進一步說,當開發商的推土機隆隆地開進香堂村時,最大的受害者是這片小產權土地的使用者——持有農業戶口的村民。隨著業主們被逐出家門,他們在這片小產權土地上可持續的紅利也就消失了。鎮支書和鎮長會是將土地轉讓給與北京市政府勾兌好的開發商的最大受益者,農民們也許會同時分得小小的一杯羹,但那是一次性的。不要說養活你三代,那一點點的土地轉讓費能為你們這一代養老送終,就算燒了高香。香堂村的業主們放下身段,特別是那些父輩靠著農民的支持打下天下的「紅二代們」走進農民的家,跟他們說:「我們彼此的利益息息相關,讓我們一起來保衛香堂」,才是一種有希望的抗爭。

最後要說的是,《李銳口述往事》的口述人李銳今年走了,轉眼2020年就要到了。請朋友們像往年那樣為我的「跟進」寫幾句話吧,我將編入歲末、年初的「跟進——感言集錦」。

責任編輯:趙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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