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著能睡著 內地導演個個是拼命三郎

標籤:

【大紀元4月18日訊】(中華網4月18日報導)中國導演是最特殊的一個群體,雖然他們總處于聚光燈下,可很少有人來真正關心他們的生存狀況,他們永遠處于耀眼的明星光環之下或者風光的影片宣傳中,只有當他們累倒、病發,我們或許才會去看他們工作的強度、艱辛和困擾的問題。今天,我們展開調查,研究方法未必系統,權當一次提醒,希望,從今天起,導演們的真實生存狀況能引起社會的關注。

  被訪者NO.1:楊亞洲

  49歲

  作品包括《沒事偷著樂》、《美麗的大腳》、《空鏡子》

  “為了不睡著,我只能走著路看片”

  楊亞洲自從憑《美麗的大腳》拿了“金雞獎”最佳導演,排著隊來找他拍片的人就絡繹不絕,但他表示:“為了我心愛的事業,還是得愛惜自己的身體,不能一年接太多的片子。”

  對于陳逸飛的驟然去世,楊亞洲震惊又惋惜。陳逸飛在電影《理發師》中用了兩個人,一個是演員劉冠軍,一個是攝影師王曉明。這兩人都与楊亞洲有關,因為他們都是楊亞洲在拍戲時用過的得力干將。去年牛振華過世,我就特別受触動,也給我提了個醒,我們只是因為愛這行才這么拼命,但如果是因為愛,應該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
  
  楊亞洲其實也是個拼命三郎,雖然這种累并不以意志為轉移。“導演最缺睡覺,通宵不睡是常事。他向記者講述了在拍攝《美麗的大腳》時的一個故事。

  那是拍攝的最后一天,他早上4點起床,花兩個小時車程赶到拍攝地,拍到晚上10點再回到駐地,收拾行李物件,連夜赶到80公里外另一個縣的影院(因為他們所在的縣沒有影院)看樣片。凌晨1點開始看,這時,他和工作組的成員已經目困得不行了。其他人紛紛趴在椅子上睡著了,他為了不讓自己睡著,不敢坐著看就站著看。“我父親是軍人,小時候他常給我講戰士們站崗時太累可以站著就睡著,我不相信。可那次,我信了,人在極度疲倦的情況下站著真能睡著。最后,我只好走來走去看片,順著走,再倒著走,就這樣看了5個小時樣片直到清晨。為了赶回北京的飛机,我們又立即出發往銀川赶,結果路上,我們另一輛車還發生車禍,傷了兩人,我是導演,我不能不管啊,送他們去醫院,确認沒事后,已是中午12點,這時飛机已經延誤,只好改乘火車回北京。就這樣連軸轉。”

  楊亞洲說自己身體底子其實挺好,因為以前堅持打籃球,而且不喝酒,五六年前煙也戒了,也不靠喝咖啡苦撐,但現在做導演,真是沒時間繼續鍛煉身體,“不是懶,有時間只想補覺。我老說,現在發胖,是因為累,一天十几個小時的工作量,得靠飯來補,而且老吃盒飯,能不胖嘛!”

  被訪者NO.2:路學長

  41歲

  作品包括《長大成人》、《非常夏日》、《卡拉是條狗》

  “中暑后休息一會繼續拍攝”

  路學長的作息在圈子里算正常的:3點睡覺,10點起床。當然,如果碰到工作就沒法預計了———拍戲的時候,本身拼的就是體力和腦力,整天超負荷工作,曾經連續5天只睡2-3小時,在40攝氏度高溫下一拍就是一天。

  他表示無奈:“沒辦法,導演白天要拍戲,只能利用晚上的休息時間來想第二天的戲。既然選擇了導演這個辛苦的職業,就得認真做下去。”

  拍戲的時候,由于神經高度緊張,從來不會想到自己的身體問題。于是,當拍攝《非常夏日》的時候,他中暑了:“當時我們正在高速公路上拍,拍攝車上沒有遮陽棚,溫度高達40攝氏度,我中暑昏過去了。”可是,為了怕耽誤拍攝,路學長沒有去醫院,只是取了一些解暑藥吞下,休息了一會后繼續拍攝。

  “雖然知道要在适當的時候保重身體,閑下來還應鍛煉一下,但真的工作起來根本由不得自己,平時也沒有恒心好好保養身體,這种作息時間是改不掉了。”他說。

  如果純粹做導演,只對電影的藝術質量負責的話,這么壓力就沒有現在這么大,也不會這么忙了。但現在導演要親自找資金,碰到劇本不好還得改劇本,有時還難免會遇到一些人事上的糾紛。好在現在制片主任會幫助導演處理掉一些資金方面的瑣碎事情,這總算省下了不少心。老導演就好多了,他們不用考慮太多資金的問題,壓力會比我們小很多。”路學長大倒苦水,談起剛剛過世的陳逸飛他說:“其實他比一般導演更累,因為除了導演,他還是投資方与制片方,不僅要考慮到投資的壓力,還會在資金運轉等方面糾纏掉不少精力,這樣很容易過度勞累。”

  被訪者NO.3:周曉文

  “導演更多是心累而不是身累”

  50歲

  作品包括《最后的瘋狂》、《瘋狂的代价》、《秦頌》、《天龍八部》

  周曉文与別的導演不同,不屑于多談導演工作在身體上的勞累,他說:“導演這一職業毫無疑問很累,但身體再累也累不過煤礦工人或地質隊員吧?我一向認為導演的累更主要是心累,尤其是現在拍片子,壓力太大了。現在不比以前國家投資拍片,那時候,只要國家定了這個項目,一切都很單純簡單,各司其職,劇組按部就班,該吃飯吃飯,該睡覺睡覺。導演除了導好戲,一切后勤的事都有人幫助打理。現在呢,是私人或企業投資拍片,投資方會有要求,制片人有要求,發行方也有要求,他們意見還不一定一致,全壓給導演來負責、協調。導演還被要求用最少的時間辦最多的事,你說導演們能不心累嗎?身心俱疲就是這樣的,長此以往,誰能撐得住?全是在拼,拼誰精力足。”

  周曉文說自己也有几乎所有導演都習以為常的生活習慣:抽煙、喝咖啡、吃安眠藥。“懶得鍛煉,沒人監督,不自覺,也從不主動去體檢,有病才去看。不過,這次陳逸飛的事,給我敲響了警鐘,真是想不到,去年10月碰見他還活蹦亂跳、紅光滿面的,說走就走了。這么玩命干嘛?簡直成‘亡命徒’了,唉……”

  被訪者NO.4:徐靜蕾

  “胃痛到被救護車救走”

  作品包括《我和爸爸》、《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

  徐靜蕾演而优則導,才拍了兩部影片,還算個新人導演,但她一部接一部的頻率已算高產,目前她又在准備她個人的第三部長片。當她還在電影中扮演“青春玉女”時,真沒覺得身體有多不好。“胃病一直有,可說實話,當導演后,工作更辛苦、壓力更大,吃飯、休息更不規律,病情加重了。”有時候,她會看著鏡子對自己說:“你看你老得這么快,臉色這么差,還非要做導演,圖什么?”但她說她的一個朋友笑她:“其實只是到年紀了,而且你從小就臉色不好。”于是她也就不自怜了。

  拍攝《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時,她有一次胃痛到被救護車接走,“真是這輩子第一次乘救護車。前一天就開始疼,忍著,胡亂吃一些胃藥,繼續工作,但到第二天也沒見好,實在撐不住了,才去醫院。”后來,一向怕去醫院的徐靜蕾經朋友介紹到上海某醫院做了個徹底的檢查,查出胃潰瘍、胃粘膜萎縮、胃竇炎。所以,這次听聞陳逸飛的噩耗,她緊接著就接到媽媽打來的電話:“你也要當心啊,你看導演當得累成這樣……”

  不過徐靜蕾倒是認為沒有一項工作是不累的,但干什么都不值得去拼命,“沒了身體什么都沒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要是怎有什么事情,自己沒什么,家里人多傷心啊。”

  被訪者NO.5:李少紅

  “27小時連續工作心臟病發”

  作品包括《尋槍》、《可可西里》

  李少紅最新影片就是去年上映的《戀愛中的寶貝》,回憶起拍攝這部電影時的情景,她還心有余悸。

  當時已是深夜2時許,她在山東煙台的外景地工作室,體力不支頭暈目眩,身邊無人的她掙扎著爬出房門,被值班的服務員發現送往煙台市人民醫院,診斷為心臟病。《戀愛中的寶貝》的拍戲進程也一度擱淺。主要原因在于《戀愛中的寶貝》開机后,就一直在赶戲,平均一天拍戲16個小時,李少紅每天堅持在片場,有一天在北京拍攝時連續工作27小時沒有睡上一會儿。當時又逢夏天,連續緊張的拍攝和持續的高溫,讓李少紅終于體力不支,累倒在片場。不過病還沒好,李少紅又繼續帶病執導大場面。

  她表示,導演的工作性質就是這樣,拍攝進度不會因為你個人的因素而放慢,自己在那么多的工作實踐中,早已習慣了。她在工作中,更不會因為自己是女流之輩而降低難度。

  被訪者NO.6:陸川

  “因為《可可西里》35歲開始謝頂”

  作品包括《尋槍》、《可可西里》

  拍完了《可可西里》,陸川經常說這么一句話:沒進可可西里之前,我還是個熱血青年,現在已經變成中年禿頭了。為了拍攝這部挑戰生命極限的電影,他几乎把命都搭進去了。

  陸川想起,當時進入可可西里、五道梁周邊地區拍攝重頭戲,海拔達4500米-5000米,天气惡劣多變,气候异常,劇組大多演職人員包括陸川在內高原反應強烈,身體不适,頭疼、頭暈嘔吐、缺氧、感冒發燒,晚上缺氧睡不著覺,甚至有的人出現肺部感染、心臟病等疾病。劇組在11月轉場來到冷湖之后,已經是嚴冬季節,大隊深入當地雪山無人區,在零下20攝氏度的風雪中拍攝,劇組成員上上下下至此早已身心疲憊,陸川當時也已經撐不下去,但作為導演,他想自己不能倒下,所以他不管多苦、多累都堅持著。

  陸川說過一段很感人的話:“我沒法告訴你那時候拍攝有多么絕望,計划每天列出來都完成不了,天災人禍每天不斷。你越拍越絕望,人的體力極度透支。現在看片子,我都在想,天啊,怎么拍的?!那种暴風雪,人站在那儿,上半身若隱若現,下半身根本看不到。如果說拉一條船靠100個纖夫的話,位置上我可能排第一個,但我考慮更多的是方向,而不是這個船的重量。在我當時的位置,只是先關注如何把這個團隊帶到最后,哪還有時間想自己?”

  最后當這條船最終駛向胜利時,他才發現自己已經謝頂,患上了心臟病,“導演就是這樣,辛苦的時候從不會想到要付出身體的代价什么,但到一部戲完了,可以休整一下,卻發現已經傷痕累累。但就看你怎么看待生命,認為什么是最值得的。”

  “以前接受采訪的時候,經常有人問我,從小就想做電影導演了吧?我說,沒那回事。為什么?因為我小時候看過我爸拍電影,覺得很可怕,我在攝影棚里坐了半天,什么事也沒發生。用我們的行話說,就是四五個小時過去,一個鏡頭也沒拍。不瞞各位說,我做了導演以后有過14個小時一個鏡頭也沒拍成的經歷,最近拍《無極》就有,而且不止一次。可見做電影導演真是個苦活儿。但是,看我爸爸拍電影的時候,所有人又都是興高采烈瘋瘋癲癲的樣子,那時我真不懂為什么,后來我懂了,你迷上了電影,你這個人就完了。有時候,我覺得電影導演很像舞台上大幅度做著無實物動作的現代舞演員,我們仿佛在苦苦鑄造什么,鑄造的東西卻看不見,那其實是一個夢想,一個可以裝進膠片盒子的夢想……

  電影是什么?對我們這些電影導演來說,是我們心中一點永遠的惦念,是眼中酸酸的淚,有時是一塊永遠也搔不到的痒痒肉,是我們煩惱和歡喜的全部……

  有一首歌的名字叫《孤獨地与你結伴同行》,我想這就是我們同電影之間關系的寫照,讓我們繼續孤獨地与電影結伴同行,找尋夢和渴望。”

  (有部分刪節)

  困擾中國導演的四大問題

  問題一:沒有相關電影攝制法規

  在中國,沒有相關的電影電視攝制法令法規,導致攝制人員無法可依。當電影拍攝也從計划經濟轉變到商品經濟,其實并沒有完成成功跨越,一切尚處于初級階段。有太多外界因素干擾導演,給他們形成藝術以外的壓力。周曉文說:“在國外,比如美國,就有電影法,各崗位權責分明,一開始,投資人、制片人會和導演一起商量,拍不拍這部片子由出錢的人說了算,一旦定了,導演就負責到底,其它方面不會有太多干預。但中國就不行,導演要兼顧各方利益要求,而且提意見的人還特別多,許多時候,在藝術創作中,違反創作規律的事頻頻發生。如果拍不好,最后全怪在導演一人頭上,你說導演壓力能不大嗎?現在,誰來全面負藝術上的責任,是模糊的。我也不知道中國這方面相關的法律什么時候出台,能不能出台,但我個人認為,如果不出台,中國導演的生存狀況就無法根本改變。”

  問題二:中國還是導演中心制

  按理說,現在的中國電影應該進入制片人制時代,但楊亞洲認為,制片人制离中國還有一段距离,由于舊的體制不能一下子改變,中國仍處于導演中心制時代,導演成了個大家長,事無巨細,樣樣都要管,服裝、化妝、燈光、攝像、道具……都得操心。由于分工不明細,導演承擔了太多本職以外的冗務,集壓力于一人之身。拍攝時,導演又要想著觀眾,又要想著投資方,還得兼顧讓政府喜歡,最后還得通過審查。可謂勞心又勞力。那么,中國導演到底有無必要這么賣命呢?楊亞洲說得實在:“不得不玩命啊,因為不這樣付出,你就出不來,這是一個惡性循環。在中國當導演,必須有一副好身板儿。”

  問題三:投資方總想少花成本多辦事

  導演樣樣都要管,但最終是出錢的人說了算,因此大多數導演心情并不舒暢。因為很多投資人都從商業的角度考慮問題,甚至總是功利地希望花小錢辦大事,用最短的時間拍最好的片子。這對導演其實是最大的傷害,既剝奪了他們充分的藝術創作時間,也對他們构成了強烈的壓力。

  問題四:中國導演酬金沒有保障

  周曉文和楊亞洲都提到,中國導演是攝制組里相對掙得最少的,他們的投入產出比最低,付出最多,卻一定不是劇組中拿得最多的人。“甚至有時候還會遭遇拖欠,我認識一個還算拍過不少戲的導演,他說他拍戲拍到今天,就沒拿過一回完整的酬金,總是被克扣一些。”周曉文說:“因為導演不像演員,演員是拍攝前拿錢,而導演因為總要等到制作完后期才拿錢,有的老板就會覺得都把你用完了,也就沒必要多給你錢了。”楊亞洲非常羡慕國外按小時給導演算酬金,他也感嘆中國導演的回報太低,与知名演員沒得比。付出那么多,還得不到相應的回報,也會造成導演族群心理失衡,給他們的心理健康罩上陰影。(http://www.dajiyuan.com)

相關新聞
李家同:祈禱的應驗
爾冬升的《早熟》誤導學生早戀?
《快樂電信街》熱拍中 英達攛掇房斌當導演
《飛行家》導演開玩《無間道》 美國版本月開拍
如果您有新聞線索或資料給大紀元,請進入安全投稿爆料平台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