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陵元:毛澤東把人變成鬼

重讀凌耿《天仇──一個中國青年的自述》

葛陵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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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6月5日訊】在文革40週年之際,重讀凌耿的《天仇──一個中國青年的自述》,熱淚盈眶、夜不能寐。

1966年文革爆發時,凌耿才16歲,在學校是學習優異的好學生,在家裡是溫訓聽話的好孩子。像許多青年學子一樣,他的願望是當一個造福人類的科學家。毛澤東發動的「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徹底改變了他的命運。他響應毛主席的號召,成了他所就讀的學校廈門八中的第一批紅衛兵中的一員,開始了他鬥老師、鬥走資派的生涯,變成廈門和福建的造反派頭頭。接著,他又進行了大串聯、被毛主席「接見」、奪權、武鬥、搶軍火、打派仗,越陷越深、不能自拔。

最後,凌耿溫柔嬌嫩的女友梅梅以18歲的花齡在武鬥中死於非命。作者悲痛欲絕、心灰意冷,終於徹底認識到紅衛兵和全國人民都是毛澤東玩弄於股掌的權力鬥爭工具。他毅然決然地於1968年7月19日與他因反蘇而一度入獄的二哥一起由廈門游泳逃到金門大膽島,來到另一世界。作者將他的親身經歷寫成了《天仇──一個中國青年的自述》,於1972年由香港新境傳播公司正式出版。

《天仇──一個中國青年的自述》一書所披露出的中國人民的貧窮、共產黨視人民如草芥、群眾組織之間武鬥的殘忍和冷血……令人發髮指。在文革40週年之際,重讀這本在文革高潮中出版的重要當事人的自傳體小說,對於認識毛澤東把天真爛漫的青年學子煽動成殘酷的奪權工具、把純潔無邪的年輕一代轉變成面目猙獰的利鬼的過程,具有重要的歷史意義,也具有不容忽視的現實意義。

在揪鬥福建省委第一書記葉飛、帶隊進行三個月全國大串聯、接受毛澤東在11月26日在西苑機場對200萬紅衛兵的接見、大鬧北京使館區和參加王光美鬥爭會以後,凌耿回到廈門,先後擔任廈門造反派組織廈門公社的後勤部部長、生產總指揮部總指揮和外事部部長等重要職務,參加過多次大規模武鬥。在這些武鬥中,群眾組織頭頭所表現出的殘酷和冷血使人無法相信他們在不久以前還是普普通通的學生,而被他們殘殺和姦淫的人在幾個月前還是他們的同學、甚至是朋友。請看以下場面:

1967年8月2日,廈門大學一萬名促聯分子包圍了廈門大學的革聯總部300人據守的最後據點。在小口徑步槍和手槍的一陣激烈射擊後,革聯自知寡不敵眾,接受了促聯提出的無條件投降的要求。促聯的作戰部長「沙玉亭和幾個部屬慢慢移向大樓。到了台階邊沿,沙玉亭舉起手槍向裡瞄準。一記槍響,戰爭突然結束了。舉白旗的人走下台階,嘴裡嚷著:『不要開槍!』後面跟著其他的革聯頭頭……沙玉亭吹一吹還在冒煙的槍口,輕蔑地笑著說:『清掃戰場……』一個擔架抬出了革聯的第一號頭頭。他受傷很重,生命垂危。擔架一放在台階上,作戰部的幾個人又立刻動手打他。『促聯的第一號頭頭』何為民趕來制止毆打,說要留個活口好問話。沙玉亭拍拍他的肩頭:『老何,我是他的同班同學都不可憐他,你幹嘛要保護他?現在不把他打死,以後有的是麻煩,說不定我們有一天還會腦袋搬家呢!』」

就這樣,促聯的作戰部長沙玉亭在革聯已經無條件投降以後,冷酷地槍斃了革聯的第一號頭頭──他的同班同學。這是在敵我戰場上也絕對不容許的謀殺!同窗好友有什麼根本利益衝突?怎麼會成為勢不兩立的仇人?這是毛澤東挑動群眾鬥群眾的結果!毛澤東命令中國人民解放軍支持「革命左派」,但是對「革命左派」卻沒有明確的定義和標準,各人有各人的理解。福州軍區支持促聯、廈門軍分區支持革聯。他們各自給自己認定的「革命左派」提供武器和彈藥,使兩派群眾組織之間的武鬥越演越烈,最後演變成了勢不兩立的仇敵。

請接著往下看:凌耿在俘虜中發現了和他一起進行過三個月全國大串聯的女同學牆頭草。

「俘虜經過仔細搜身、問話和刮耳光後,一個個被放了出來,其中有幾個廈八中的女生都是革聯頭頭們的秘書。突然間,我看到了牆頭草。她一身是傷、蓬頭垢面,我還是一眼認出了她。我叫她,她抬起頭來瞪著我,好像不認識我了。現在距一同串聯的日子才不過幾個月的光景……我搜她的挎包,拿出幾件很古怪的東西,原來是衛生套。在場的人一個個睜大了眼睛。她經不起我一再追問,才承認自己已經變成了革聯頭頭們的玩物。」

正處在十七、八歲花季的中學生,懷著「誓死保衛毛主席的革命路線」的崇高革命理想加入了群眾組織,在努力工作當上革聯頭頭們的秘書的同時,也淪為了革聯頭頭們的玩物,這是多麼深刻的諷刺啊!在瘋狂的武鬥中,兩派群眾組織的頭面人物都時刻面臨著生命危險,得過且過、即時行樂是他們一致的生活哲學。他們誘姦自己的女部下、強姦敵對組織的女俘虜、甚至以攻下敵對組織的據點就可以肆意姦淫敵對組織的女戰士來鼓勵士氣。由於各群眾組織沒有軍服,缺乏明顯的外觀標誌,在肆意姦淫敵對組織的女戰士的過程中,自己組織的女革命戰友也往往被誤奸!毛澤東所培養出的這些紅衛兵難道還算得上人嗎?不,他們是十足的衣冠禽獸!

不僅對敵對組織成員狠,對自己人也一樣凶悍。在頭頭開會的時候,由於意見不合,潑口大罵司空見慣,老拳相向習以為常,在最激烈的情況下甚至動用干戈。請看:「沙玉亭在一次首腦會議中說我這樣做是故意令他難堪。爭吵間,他竟拔出了手槍。梅梅趕緊衝過來,用身體擋住我……儘管有命令嚴禁攜帶武器進會議室,開會過程中拔手槍、扔刀子卻是司空見慣的事。直到後來,工總司屬下的手工業系統司令部的一個頭頭在會議桌上被打死後(這件事使何為明大為震怒),大家才稍稍克制了一些。」

在會議桌上拔槍打死與會者,張學良被老蔣軟禁後在東北軍高級將領討論對策的會議上發生過這種事情;伊拉克的獨裁者薩達姆.侯賽因也這麼做過。但是,我們不要忘記,在毛澤東親自發動、親自領導的史無前例的「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中,在無產階級專政的中華大地上,各地群眾組織中也多次發生過這種事情!

1966年8月18日,毛澤東在天安門城樓第一次接見紅衛兵時,他對給他戴上紅衛兵袖章的宋彬彬(政治局委員、東北局第一書記宋任窮的女兒)說:「不要文質彬彬、要武嘛。」這一「最高指示」就已經埋下了「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中派系武鬥、全國內戰的種子。「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的旗手」、毛澤東的夫人江青號召「文攻武衛」,進一步使武鬥在全國範圍內合法化。(攻和衛本來就沒有嚴格的界線,人人都可以說自己在搞「武衛」,誰也不會承認自己搞的是「武攻」。)江青在接見紅衛兵的時候公然說過,「不要害怕死人,死幾個人沒有關係。」

江青的狂言表達了中國共產黨對生命的一貫漠視(反正死的人不會是他們自己)。共產黨殺人手段的凶狠和殘忍是古往今來的任何專制政權所無法比擬的。為了把他們的組織擴展到農村,凌耿曾進率眾深入閩西山區。那裡的農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懂。請看:「我問她中國有多大?她搖頭。我問她除了中國還有沒有別的國家?她又搖頭。我再問她知不知道地球是圓的?她還是搖頭。」但是,即使是這些一無所知的群氓,他們殺人的花招卻也是花樣翻新、聞所未聞的。「嚮導學生興致勃勃地說起過去村裡鬥地主的往事。他說凡是有蕃薯粥吃的都被看成地主。然後,看著路旁的竹筍,他突然顯得很激動,問道:『你們曉不曉得竹筍也能當作殺人的凶器?』我不懂他的意思。只見他的眼淚滾滾,開始敘說他的祖父的遭遇。他的祖父被村民以地主的名義鬥了一天一夜後,被判了死刑。他被綁在竹筍上,經過一夜春雨,竹筍迅速長高,穿破了他的肛門。」

嗚呼,看到這裡,我合書長歎,整整一夜也無法入睡。在延安魯迅藝術學院集體創作了大型歌劇《白毛女》(賀敬之、丁毅執筆)後,周揚曾經得意地總結它的主題:「舊社會把人變成鬼、新社會把鬼變成人。」我們現在已經知道,白毛女並無其事,而是共產黨文藝工作者的虛構。但是,《天仇──一個中國青年的自述》卻是凌耿的自傳體小說,是以自己的親身經歷為依據寫出的。筆者不禁要套用周揚為《白毛女》總結的主題的前半句話總結此書的主題:「毛澤東把人變成鬼」。

凌耿,本名為郭坤仁,在1968年7月19日和他的二哥郭坤中一起由廈門游泳逃到金門大膽島。1968年8月23日被救總作為「反共義士」安排來到台灣本土。後入台中一中就學,然後考入台大電機系,1975年畢業。《天仇──一個中國青年的自述》曾得到蔣經國的極力推崇。郭坤仁曾在台灣電視台作過有關此書的「講座」。後來,此書一度被當時的台灣當局禁止。但是,在許多圖書館仍可以找到這本很值得一讀的書。

轉自《民主論壇》(http://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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