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紀元】旅人手札:海邊的污油

文‧攝影 ◎ 禹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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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6月30日訊】春耕夏種,秋收冬藏向來也是人與自然的相處諧和之道,倘若一味放肆的捕殺獵捉,無異就如殺雞取卵式的戕傷未來生機……

風打從我耳際溯溯而過。

從東清部落經朗島到椰油,現在我要往前方的漁人部落騎去。

我的眼睛不時望向海邊,看這些部落的海岸可有任何污油蛛跡。

打從南方工作室的友人告訴我蘭嶼發生油污染時,我的油門就未停息地一地踩過一地,內心的掛慮也是一處掛過一處。

油污染對海域的斲害,不是肉眼可視,也非金錢所能量衡,二零零一年希臘油輪阿瑪斯號所肇釀成的漏油事件,即然後來海牙國際法庭有所裁決,然而對墾丁海域及海底生態已造成了無能彌補的傷害, 原是美麗的珊瑚礁也因此加乘外因而逐第轉劣白化。

這次我聽到的消息是昨天清晨早起的達悟族漁人到海邊時,駭然發現海岸竟然呈現一片墨黑,後來據測,事件是起於前天晚上。當時夜黑風高加以雨勢湍急,幾可言無人外出,而油污所在是燈光與雷達未能探及到的礁岩岸角。


油污處理的現場。

問題是無從知悉污油從何而來,也不悉罪魁禍首是誰?

當前所能做的是趕緊阻止油污面的擴散以及影響。

部落的海岸

萬事莫如搶救急,聽說油污有些已飄向青青草原了。

青青草原位於紅頭部落與野銀部落之間,是蘭嶼最大亦是著名的觀賞落日去處,翠綠草坡上設有人行步道,我印象裏尚有白色的百合迎風搖曳。

我的車和心抵到了漁人部落。

極目望去,但見數點白色身影在海岸游移。停好車,我一步步向岸邊行去,心底不由忖想,此次污油事件不知是否與流傳中的蘭嶼捕魚海域延展有關?

農稼與魚捕向來是蘭嶼當地達悟族人重要的生活依憑,然而近時來蘭嶼的漁獲量一直減第,探究其因,有一原因是外地的船隻以更大更先進的漁網來此捕魚,其間包括了使用流刺網,這種魚網連小魚也不錯過,不似一般原住民族群有不補獵小動物的觀念。

春耕夏種,秋收冬藏向來也是人與自然的相處諧和之道,倘若一味放肆的補殺獵捉,無異就如殺雞取卵式的戕傷未來生機。

白衣染污油

眼前所見是三個臨時搭起的藍色棚子,沿邊書著「海岸巡防署」字樣,帳下有十幾位著白色套裝製衣的達悟族人休息,他們的白衣褲或多或少都沾染了工作後的黑色污油,旁邊的四個大綠色蓋桶和兩個紅色圓形垃圾筒都被油污的處理物塞滿,黑色的污油也溢散外沿。由之再過,是堆積得如小山高般大型黑色塑膠袋。

遠水救不了近火,為了避免污油擴散和傷害加深,有關當局除了趕緊送來除污設施與技術人員外,另還急刻徵召蘭嶼當地村民協助該項除油工作。因為清除油污有其時效性,所以工作人員也是馬不停蹄的實施輪班制,眼前帳下休息人員就是換班的人,他們的工資一天是九百元。


以刮及擦或拭除褪污油。


 


臨時徵調的村人採輪班方式處理油污。

當我信步前行,只見兩旁草地中的紅泥地上都鋪著褐黃色的粗麻袋子,兩個達悟族男子肩上扛著裹物走在我的前面,他們和我前後的方向就是污油的海岸,那紮捆的裹物想來都是與除油有關的用具。

走過草地,眼前是各種礁岩,一群身著白衣褲工作服頭戴各式遮護帽子的達悟族人就在岩壁間作業,他們使用各種器具戮力的或刮或吸或拭或撈浮沿於岸邊的污油。午後日光斜照,映著白衣上的黧黑臉龐與染污手套,斗笠或帽沿下的神態已是幾分疲憊。

一條粗長的攔油索以橢圓形向漫浮海面,油索內外的海水是幾層截然不同的顏色。

在索纜繩的阻隔與當地族人的共同努力下,表面的污油似可說已能控制了。

海面污油就像一頭怪獸的唾液散涎四處,把原屬美麗好看的礁石及淺灘污染得齷齪不堪,於公於私,在地的蘭嶼村民自然亦有責無旁貸清理守護家園意識。

大海的眼淚

黑色的污油和白色的工作服在日光照耀下形成了尖銳的對比,而棕褐色的礁岩彷彿就是緩衝對立的中間色調,我看著看著,忽覺仿如看到了大海的眼淚。

遠方的大海紋浪一陣又一陣,像為她這受創的孩子嗚咽不平。

我時而佇立,時而足移的望著眼前景象,錯亂的步伐,連帶讓呼吸都顯得有些失衡。

由遠而近,由近而遠,我的雙眼在潮間帶、礁岩、灣岸之間來回穿梭,每次眺望都是焦慮,每回注視盡是關切,焦慮與關切就如蹺蹺板般在腦海裏起起伏伏無能停息。


綠意廣裘的青青草原。


層色分明的海域與礁岩。

之前我在這個岸角見過飛魚祭後,當地村人以魚鰭接串而成再以竹竿豎起的標旗於空中搖曳,飄逸出言訴不盡的風情。

那竿旗表徵一個季節的餘韻,也藏含感恩與期冀明春的際會,它無語卻又像有聲似地向藍天碧海及世人傾露這個海嵎特有的美麗故事。


藍天碧海中的蘭嶼。

蘭嶼四面皆海,每一村落都有旖旎景光,宛若是顆海上明珠,只是如今這顆明珠卻受塵埃,眼前的海岸彷彿是受了委屈的孩子在角落裏嗚咽哭泣。當大地受了創傷時,誰能撫慰它?誰又能補償、還原它?

人們的短利及漠視,到頭來終將也會危殆到自身。

先賢曾如斯記述「逆其根,則伐其本,壞其真矣。」人若壞了原則,就會失去自己的根本,乃而毀壞人的本性。

山川與大地

多年前有一外國人告訴我,在他國家的地圖上看不到台灣。我猶記乍聞此語時的驚駭。

鼓喉的蛙兒總以為自己是最亮最大最好,在島國久住的人,也常易無視外面世界景狀,而致輕忽地產生了夜郎自大及自以為是心態。

蘭嶼的油污事件,若因乃捕魚海域事故而波及,肇端此一干人之行徑除了破壞海岸景觀,也使海面下生物遭受莫名的殘害,原油或污油無論是沉入海裏或隨風飄散,都會因海潮流動而加深其之危害,從而影響禍延之食物鏈當又不知凡幾。

於搶救油污海岸後的某日,我再臨此地時,忽見一達悟長者下海,未久之後但見他提著兩尾魚上來,依其口語是「很想吃魚」,然後據友人轉述,這位長輩連洗了兩個星期的頭都還未能將油污氣味洗盡。

山川大地,日月星辰,皆有其自然韻律,炙之受益,違之遭損。台灣地形殊異,於狹長的土地裏,山多水湍,人口集密,迴思數載來之土石流所以橫溢,其出莫不有因:人謀不臧者,肇有盜伐濫墾浚挖,次為官商合流同污,再者彼際策政無方,力有未逮,致使土地流離,百姓失所。以一己或結黨之私利,危及芸芸眾生,遂是乃有天地不仁之象。

近歲地球有逐第暖化以及氣候異常之象,共同維護所生存的環境,實已刻不容緩,而此或可即由自身自地做起。環境倫理或環境意識不分你我,亦無論地域家國,端賴眾人共力相扶相持相護,方能至臻達善。

沾了污油的工作服可棄,但是油污的礁岩與海岸卻無能棄,只能靠依時間的洗滌拭痕。

祈願大海能以它的深情撫慰如斯創傷,也願世人能摒掉、減少不必要的怨懟,審思所行所為,也願那岸角的標旗再次迎風旌起,美麗於天地。◇

本文轉載自新紀元週刊第126期【旅人手札】欄目(2009/06/18刊)

本文連結: http://mag.epochtimes.com/128/6529.htm

(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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