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培瑞:中共重启政改 非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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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3月19日讯】“天安门文件”英文版的推出,在海外掀起议论高潮,在中共高层内部也激起阵阵涟漪,未来是否引爆中共新的政治变革正受各界瞩目。

中国时报20日报道,为“天安门文件”中文版的推出,英文版编辑之一的普林斯顿大学教授林培瑞(Perry Link)昨(十九)日专程赴台为出版热身,并接受中国时报专访。他说,他原先相当怀疑编者寄望于六四平反,但经过对今年二月北京政局的观察,他改变看法,并认为中共重启政治改革“不是不可能”。以下是亓乐义专访纪要:

问:“天安门文件”中文版的内容是英文版的三倍,为什么两种文版差距这么大?英文版的取材标准是什么?中文版是否披露更多内幕?

答:提供文件的编者给我的中文资料有五百十六页,若全部译成英文会有二千多页,出版商很难出书。因此我们删去一些内容,包括中南海搜集外电有关六四的报导,因为这部分外国并不感兴趣。其次我们删去大陆各省市有关六四事件的资料,因为内容重复性高,我们就集中在北京高层对六四民运的处理。不过地方上的资料给我的收获很大,我原先没有想到六四在各省市都有发生,包括军警介入。因此中文版呈现的资料会更全。

问:外传“天安门文件”揭露赵紫阳是被中共元老干政罢黜掉的,将对江泽民当年继承大统的合法性构成威胁?你认为“文件”对江泽民乃至于中共高层会有多大冲击?

答:提供文件的编者在序言中并未直接点到江泽民和李鹏的名字。当年决定镇压民运的高层除李鹏仍在位外,江泽民也未参与,但江是镇压民运的最大受益者,文件曝光自然有损及江的形象。

至于其他几位现任政治局常委,当年都未参与镇压决策,我想他们可能连六四的机密材料也未必看过,更不用说年轻一辈的领导如胡锦涛、曾庆红等。六四文件曝光将对中共高层造成何种影响?现在谈还言之过早,但我认为文件曝光已起了作用,而且已经在中共高层中间成为议论的话题。

据我了解,今年二月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谈到六四的问题。二月中,中共召开中央工作会议,还把十一年前拍摄的六四事件影片,重新拿出来给中央和地方官员看,并摘要一些“天安门文件”英文版的内容作为反面教材。依我看,江泽民和李鹏对文件曝光的心情是紧张的,所以才要藉上述会议统一口径,以确保党内不提六四平反的事。

问:编者出书的目的是什么?你作为一个外国学者目的又是什么?你认为编者透过出书能达到目的吗?

答:编者出书的目的是要透过六四平反,把大陆中止已久由胡耀邦推动的政治改革搞活。该书中文版将于今年四月十五日出版,正逢胡耀邦逝世周年纪念,选择这一天出书是有很强的针对性。起初我很怀疑编者的目的能否达成,经过对今年二月的观察,我发现形势的发展不是不可能。

作为一名学者,我的目的是要呈现历史真实。当我第一次拿到编者提供的材料时,我第一个念头是内容真实吗?事后我知道是真实的,而且是宝贵的历史材料,即使是清朝公开的档案,也没有像文件般栩栩如生描述出领导人的对话。另外,作为一个人权主义者,我关注六四民运不仅是历史事件,更是人权事件。我拿到材料时就和编者讲明,我不懂中共高层的内斗,我只要历史真实的呈现,这也是我和编者合作的基础。

问:你认为六四平反的现实意义在哪里?是谁放出材料 各方揣测众多

答:从宏观角度说,世界上早已同情六四民运的学生,平反不平反没有多大关系,但对中共党内的意义很大,代表中共要如何看待民主问题和反思未来改革方向,尤其会影响中共日后对官员的选拔,如果六四平反,意味中共能接受那些更具有开放、改革、民主和自由思想的人出来;六四若不平反,意味官员选拔仍将倾向思想保守的人。因此我认为六四平反的意义是在中共制度之内。

问:有分析认为天安门文件的出炉涉及当前中共高层内斗,有人要整江泽民,而此人外传是政治局常委李瑞环。这样下去是否影响二○○二年中共十六大的人事布局?

答:拿到材料后,我最初研判是杨家(杨尚昆)提供的材料,因为内容对杨尚昆在处理六四民运态度的记载比较理性。后来我又发现种种推测,包括有说是朱ड基、李瑞环等人提供的,还有人甚至提到李鹏,认为是李鹏想借此再度打压改革派,推测是有些的牵强。也有传言说是胡锦涛和曾庆红等人放出的材料,目的是能快点接班。这些来自各方面的推测,也可说明文件的客观性。一个文件出笼,让那么多人照着镜子看看自己,显示文件并不偏向哪一方。

至于文件曝光是否影响中共十六大人事布局,目前还很难说,因为六四问题至今在中共高层中间仍处于话题阶段。我认为提供文件的编者并不试图想影响十六大,其目的如我前面所述,是为平反六四和政治改革。

我还听见一个说法,称天安门密件曝光是为影响布希新政府对中国的看法。我觉得文件曝光对华府影响不大,事实上美国政府从头到尾都没有找上我,因此这本书的出版和美国政府完全无关。

问:结尾前,我想再问有关书的真实性问题。哈佛大学研究员黄万盛,六四期间是上海的知名人物。他说以历史真实而言,天安门文件这本书没有问题,但从文字上看感觉有点问题。这种感觉不仅他一人有。因此让你相信文件真实性的主要理由是什么?

答:是我对编者直接接触的印象,透过和他面对面、电话或email等方式,逐句仔细审查而得。外界对文字有不同意见,我想可能是翻译的问题,因为国外一些中文翻译有的是香港人译的,有的是台湾人译的,语气用词和大陆不同,引起不少质疑。所以我希望真正的中文版能出来,内容完全符合中共高层的语气,这一点我倒不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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