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裂激化 泰国人心中伤痕难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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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5月22日报导】(中央社记者林憬屏曼谷特稿)“他们不是泰国人!”出自不同阵营支持者之口,让人至今难忘。红衫军被武力驱离后激进派纵火泄愤,现在虽暂告平静,但社会潜在的分裂深深被激化,是泰国人心中最难愈合的伤口。

4月22日支持政府的“杂衫军”在沙拉丹(SalaDaeng)遭到榴弹攻击后,23日改到皇家广场(RoyalPlaza)集会。这天,一位穿着粉红色上衣、拿着泰国国旗的中年女士说,“他们不是泰国人,泰国人不会做这样的事。”

军队封锁红衫军位于闹区的示威主场地后,5月15日晚间在红衫军激进份子闹得最凶的彭凯社区(BonKai),看来像流氓或游民的支持者躲在轮胎后面,朝对面的军队投掷威力强大的鞭炮与土制炸弹,一点也不怕军人的真枪实弹,发射爆裂物后,响起一片欢呼。

巷子里,轮胎燃烧的火焰照亮一个男子手上拿着的弹弓。不怕吗?他回答“不怕,军人不是泰国人!”

泰国人不是最爱说“我们都是泰国人”的吗?友善乐于助人又有耐性的国度,为什么走到了这个地步?对自己的同胞失去了耐性。“曼谷邮报”5月22日的社论说“微笑之国变成了眼泪之国”。

这一次,泰国人彼此还会像以前一样那么容易遗忘、原谅与信任吗?被祝融半毁的中央世界商场(Central World)在未来的重建过程中,将不断提醒属于不同阵营的每个泰国人,这个被激化出来的分裂与伤痕。

总理艾比希(Abhisit Vejjajiva)的武力镇压行动,获得曼谷半数民众的支持,这个行动可以说是在商人与中产阶级压力下,共同的决定。根据宣律实民调(Suan Dusit Poll)15日公布的民调,51%的受访者支持政府派军队处理红衫军。

外界不禁发出疑问,泰国的分裂何以至此?

由于保皇派和黄衫军持续抗争,军队2006年发动政变推翻红衫军支持的前总理戴克辛(ThaksinShinawatra)。

反对戴克辛的人(多数为曼谷人)对他的贪污集权极度愤怒,戴克辛贿赂或施压媒体、司法体系,甚至东北与北部穷人最爱的30泰铢(约合台币29元)政策也因财政系统不易支撑、提高富人的税并造成医疗体系负担,而遭受批评。

军人执政1年多后重新选举,虽然红衫军支持的人民力量党赢得大选,但最后仍在黄衫军示威、占领苏凡纳布国际机场的压力下,宪法法庭以贿选理由宣判人力党解散,现任总理艾比希的民主党则在小党支持下上台。

然而,对红衫军来说,民主党没有经过真正的大选上台,不具正当性,而黄衫军占领总理府与机场却无人受到制裁的双重标准,加上社会上一直以来的贫富差距,红衫军过去1年多来多次走上街头,不少人千里迢迢从乡下到曼谷参加集会。

虽然红衫军温和派领袖努力维持和平的示威活动,但在军队武力镇压下,强硬派出头放火烧了他们认为金援黄衫军、支持政府的企业,包括盘谷银行分行、中央世界百货与曼谷人的老戏院“暹罗戏院”,这把火不仅烧掉回忆与进步的象征,也烧出了不同立场支持者间的巨大裂痕。

曼谷人支持镇压、对红衫军纵火怨愤难消,红衫军支持者永远也忘不了军人荷枪实弹进逼示威地点、射击抗议者的画面。

泰国政府5月20日协助撤离红衫军示威者,45岁的妮德告诉中央社记者,大家都不想回家,但是政府镇压,他们只好回去;放火的人很生气,因为政府说谎、杀了示威者。

一位住在彭凯的女士沮丧地看着巷口已被烧毁的银行,黑炭般的灰烬在周围落下,她说,那几天她根本无法出门,家里停电、整天听到枪炮声,只能请朋友从外面送水过来,生活大受影响。

撤离红衫军的地点,一位当地的女性居民向离去的红衫军挥手道别,公车里的红衫军民众也向她挥手再见,仍然看得到泰国人对彼此的友善。这位女士说,纵火的都是强硬激进的支持者,眼前这些示威的人得到错误的讯息,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有人说,这是泰国近代以来最大的政治危机,高达36处被纵火、7个地方被宣布为灾区,曼谷现代化倒退至少10年。不少人想问,泰国还是以前的泰国吗?

距离示威主场大约3、400公尺的寺庙,在这次镇压行动中,被宣布为安全区,但冲突过程中有榴弹与枪击,安全区如何安全?对笃信佛教的泰国人来说,庙宇神圣不可侵犯,不能在庙里杀人。

然而,5月19日当天,却传出庙里6人遭狙击手击毙,其中包括红十字会的志工,有示威者看到疑似军人的人从天铁往下射击。究竟是谁杀了这些人?为何穿军人服装?示威者愤怒的谎言?还是军人遇到什么重大威胁紧张下开火?泰国当局还在调查中,但泰国人坚信神圣不可侵犯的庙宇已然溅血。

不少分析预估,激进派活动可能转入地下,继续发动攻击事件。4月22日天铁(BTS)站遭榴弹攻击仍令人难忘,潜在的恐惧感将存在通勤者的心里。

在成功扫荡红衫军后,艾比希政权并未更为巩固,以武力的镇压行动是否如政府所言,“合乎法律和国际惯例”,尤其划出“实弹射击区”却无法及时通知居民并严格管制,已让这个行动备受争议。

在示威外围与军队“对抗”的,多数是没有武装的平民,看似流氓或游民,许多人甚至赤裸上身拿着鞭炮与土制炸弹与装备精良的军队对抗。即便其中混杂带有枪械与榴弹的黑衣人,但这个“武力”不对等的镇压行动,未来恐怕还是会受到批判。

财政部长高恩透露,不排除11月提前举行大选,这正是红衫军当初的诉求,却在政府镇压、红衫军鹰派抬头下,留下面目已非的曼谷。

未来即便红衫军支持的政党赢得选举执政,在这次的破坏后,一样会将面临巨大的挑战。至于亲政府人士若无法跨越戴克辛,理解红衫军除了金钱以外的坚持;而红衫军激进派若真的转入地下,那么,泰国想要弥平的裂痕可能只会越来越大。

一个泰国电视台记者告诉中央社记者,建筑物2、3年可以重建完成,但心里的分裂与创伤却不知道几年才能治愈。泰国两派阵营若不放下个人利益,严肃看待政治改革,这个微笑国度的未来,恐怕还有更多眼泪要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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