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大狗的瑞士之行 (附读者来信)

遇罗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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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6月19日讯】周五凌晨四点,树林里的第一只黄嘴黑八哥还没唱歌,大狗和PIPI就起床了。昨天二人把旅行用的东西都打点好了,说好今早不洗不吃不喝,马上出发,反正半路上的高速公路饭店供应得应有尽有。

快出门时,最早起床的一只黑八哥的歌声已经飘了过来——只要见到东方天边的一丝曙光它就开始唱。它这一唱,便带动了林子里所有的八哥们唱。而其他小鸟们就先听着,听着,直到再也无法装睡时,于是全体大鸟小鸟们一起高声合唱——每天每天都是这个程序——假如你住在树木多的地方,你自会了解它们的生活习性。

大狗最后又看了一眼她心爱的花们,阳台上的几种花正在盛开,姹紫嫣红,昨晚她已给花们浇足了水。几天后就回来了,再见!

他们轻手轻脚地提着旅行袋下了三楼,不希望打扰还在酣睡的邻居们。

走出楼来,放眼一望,难得的大好天——太阳虽尚未升起,暗兰透亮的天空却无一丝云影。“德国天气”就是阴和雨,经常一整月难得见到太阳,人就像要长了霉一样。

大狗和PIPI有一年没出去玩玩了,以前是经常地出去,开车东逛西逛。如今,物价涨了又涨,一欧元还合不到一马克,钱远不如以前富余得多,加上对电脑上了瘾,大狗和PIPI就变成懒得出远门。

这次是PIPI非要出去玩玩不可,他说,要看他日思梦想的瑞士小姑娘海迪的故乡,还有莱因河的发源地如何之奇之美。

二人失业已多年,以失业救济金为生,离退休年龄还差一年。按劳动局规定,每人每年有三个月的渡假期。若度长假呢,就得向劳动局请假。

“不行,”大狗说:”德国经济这么糟,你还美滋滋去度长假?他们表面同意,等咱们一回来,让你再进一次三个月的学习班来折磨你!”

PIPI一听有理,再说,度长假花钱也多,这坏年头儿,德国赤字早已没顶,明天是否还有面包吃都不知道。还是周五一早走,周日晚上回来,用不着请假,节约点儿吧。

从未出过车祸的PIPI,驾轻就熟地开上了高速公路。

他们在中途的公路大饭店里休息,洗脸刷牙和吃早点……

“大狗,“PIPI说:”荣誉教授会不会突然驾到哇?”

PIPI永远说不好中国人的姓名。尤其是他说中国人的姓太少,怎么尽是重的,他就立马糊涂了。他倒也有办法,只凭着他认可的含义叫出每个人的名姓:钥匙人(因他裤子上挂好大一串钥匙);叉拉拉(因他发不出那难发的鼻音和四声来);老板娘和老板(发不好音,他索性用这德语来称呼那对夫妇);砰(其实那人姓彭,可他就是拐不上去);一米九(他觉得那人足有一米九高);狮子王(老是不停大声讲话一秒不歇的,在PIPI眼里像头张牙舞爪的狮子)……所以,当他称呼大狗敬佩的这位老熟人L时,就以这位大哥在美国得到的头衔作为他的名字了。
“你的意思——我们刚走他们就来咱家了?”大狗问。
“怎么不可能?”
“不可能吧,他后来没说他要来呀。”

说起大狗与L大哥的交情,是1978年的事了。那时,L是第一位在北京西单民主墙办民刊的。他的思想和人品就像他的外表一样——清爽利索,潇洒无畏。他虽只是个普通工人,却并不显得知识贫乏,勇敢又无私。办民刊,不惜全家三口吃不上饭,不怕警察全天候地监视他,把辛苦挣得的每一分钱,都用来办油印刊物四处张贴散发。他在79年的清明节,只身一人去了天安门广场,高举着一位文革中被处决的烈士的大画像,毫不在乎四周凶恶的警察,英气勃发地登上了人民英雄纪念碑……

L在国内第一个公开注册成立对立党,不惜为此一再坐牢……直到他因海外”人权协会”的一再呼吁,即将出狱时,令在美国政治避难的他的”民刊战友”吃惊的,是他居然并不急于出来,而是讲条件:“我出来你们给我安排什么工作?工资多少?我的身份是什么?”像这样不急于出监狱却讲条件的,L是第一个。L一句英语不会,又快六十的人了,怎样给他安排?谁都是自己去打工,再过几年,反正可以享受美国的老年福利。

L似乎是并不情愿地来到了美国。但不久,一家大学颁予他荣誉教授的头衔,每年六万美元年金,半月只教一次汉语政治课——一切的幸运都像天上掉馅饼,令海外政治避难人士有些瞠目结舌。除了他,简直没有第二例。听说是他的儿子与(美国人)儿媳为他尽力安排的,因为他们都在该大学工作。儿子大学毕业已结婚有子,两家都很和睦幸福。L买了分期付款的大房子,高级汽车,安定了很像样的家。

大狗和PIPI二十多年没买电脑,与许多人和事脱了节。当大狗有了电脑之后,终于与L大哥和大嫂通了电话。她觉出大嫂说话仍像三十年前那么不紧不慢,有条不紊,思路清晰;可是L……怎么就像进入了老迈之年,说话含糊,思路不畅似的。

大狗在2008年因事去了纽约。她一向敬佩的朋友小白兔和两三位朋友招待了她。在美国的大陆人之所谓”招待”,一般就是请你吃顿饭,吃完就再见了;至于你在何处住或怎样玩,那都是你自己的事了。她当然住的是旅馆,自己带够了钱,事先就付了一周的房费。法拉盛小吃店到处都是,吃饭不是问题。她才知道,若能有位朋友肯为你接机送机,肯为此让你在他家里住一夜的话,已是给你天大的面子和友情了。

那时她给L大哥打了电话,又和大嫂东扯西聊。毕竟她们三十年没见了。她幻想着大哥会说:”你在旅馆里等着,我和你大嫂开车去接你来家坐半天,喝喝咖啡。你也看看我们的大房子。晚上我们送你回旅馆。”

但大哥说的却是:”我很忙啊。我现在要出去啊。我告诉你怎么倒车来我家——你先坐地铁去中国城,上’灰狗’,坐到……再倒车;再坐到……再等一种开往某处的公车,坐到……再倒车,再往左走,看见一个站牌子,再坐……。”

听得大狗晕头转向,对于她这不会英语又人生地不熟的人,根本不可能前往。她想:“假如才一百五十公里,身为家庭妇女的大嫂,开车一小时就到了,何必把我从地底下折腾到天上去,万一再碰见个黑人抢劫的?”

如果自己是达赖喇嘛的亲妹妹,或是国民党总统马英九的亲姐姐,大哥大嫂保证有时间来接吧?

汽车行驶在丝绸般的高速公路上。还不到六点,只有廖廖几辆汽车在自由地”飞翔”。德国的美景,永远令大狗惊叹——青兰色的晨空下,远近一片新绿。发黄和嫩绿的麦田,茂盛的果树花树,座座整齐的红砖房舍,家家多彩多姿的露天花园,与远处连绵起伏的森林,被数天的雨水浇透,在碧蓝的晴空下,用大自然那神奇的双手,绘出那初夏的鲜凌艳丽的图画——真美啊!

“前面就是奥地利的罂粟花村了,”PIPI说。

是他在网上找了好几天,才定下每一站的计划的。现在正是罂粟花盛开的季节。那个小村以此花出名。学名罂粟花的大烟花,大狗觉得是世界上最美的花。过去她在农村”插队”时,每户农民也在自家的菜园里种几棵,当作治病的药材。而德国用大烟籽制作的小面包和蛋糕,是最普通天天见的,吃过之后谁也并没感到”精神抖擞”。奥地利与大狗住家城市紧邻,他们常去那边逛逛和买东西。奥地利人在蛋糕里放的大烟籽是德国的三四十倍,当然也比德国的点心烤制得香甜。他们所以舍得放太多的大烟籽,是因为本土的出产太丰盛。

“看哪,PIPI,简直是花海啊!”
“真美!”
当他们到了那里时,一眼望不到头的火红的花海,把农田披上了绚丽热情火霞般的外衣,大狗简直希望自己变成花蝴蝶在火田上翩翩起舞!或是真的变成一团火,与花比比,哪个更红亮鲜艳?

原来,不仅有火红的大烟花,还有人工培植的多种多样颜色的:粉红,白色红边,淡紫,甚至浅绿……大狗和PIPI从未见过这么多颜色这么大朵的大烟花,这也正是此村的名胜特产。

他们拍照留念,在近边的糕点店里买新出炉的大烟籽点心……

在那里逗留了两个小时,又开车远去。沿着乡村公路,边开车边看景。奥地利的美景与德国很近似,但更地广人稀,更多农田,更为宁静。正因它的宁静和美丽,才变成了音乐之国吧。

中午两点,找到并住进了一家旅馆,它紧挨波登湖B市的市中心。

洗了澡,换了衣服,他们去老城,要看看这也算有名的城市景观。

当逛了一遍之后,大狗才失望地发现:这个城市所犯的错误,与德国许多城市一样——市长们不懂怎样保护原有的自然景观和古迹,他们一味地追求经济效益,愚笨地自以为是地大拆大建;不仅把原有的自然景观和古迹全部破坏,造出来的”现代建筑”又全是偷工减料,墙面都是用塑料板代替,又大又高无丝毫美感的建筑,活像一个个四方大盒子,难看之极。而老百姓的口袋其实早已空空,并没人来买票看那些低质量的舞蹈,歌剧和独唱。造得太大太多的这些”大盒子”,就只好闲置在湖边,像一个个实在应当炸毁的阻碍视线的方瘤子。难怪旅馆电视在对本市的风景介绍片里说:市政府的赤字大得惊人,市长不知如何才能还清债务……

“笨蛋!”大狗心里说:”德国和奥国有多少笨傻市长啊!他们吃得太肥太胖的外表,实在是个个脑满肠肥!”

以前PIPI和大狗总爱选择可以自己做饭的渡假屋。尽管房租贵些,但住处面积大,不像这旅馆,面积太小,屋顶又矮,若开窗又太吵,全是空调,整个楼里空气不新鲜,像个闷罐头。

半夜,翻了好几个身,还是没睡着。昏昏欲睡中,大狗想不起L大哥的党叫什么名称了,她只觉得叫”昏昏欲睡党”最恰当。

有了电脑之后,L的电子信每天总有几封。开始,大狗每封都认真地打开看,甚至还恭恭敬敬地回短信说全看了,收到了等等。渐渐地,她不再回信,渐渐地,也不打开看就全销掉了。一问别人,敢情都和她一样!

“那么无聊的信,让人怎么看?谁去看?全是垃圾!”

昏昏欲睡就是从垃圾信开始的:那些信都可有可无,没有丝毫新意,没有丝毫创见,都是海外党八股却天天发,天天发数封,发个没完。你看多了,也就跟着昏昏欲睡了。你不想睡过去,只有不看。奇怪的是老共经常利用L的名义发毒信和发重信,因为有时L发来群信声明某信不是他发的,而这类事情不止一次。

由于海外开始了”有无敌人论”的争执,L大哥属于没有敌人论的一方。大狗写小文是站在有”有敌人论”一边的。于是她接到L大哥的电话,他苦口婆心地想要说服大狗,用他那老者似的不爽不快慢吞吞的语气道:“大狗老妹呵,我在监狱里十几年哪,公安里也尽是好人哪。中央里也都是你我一样的人啊,都和咱们没什么区别啊。大家都是人哪,他们有他们的难处啊。我那监狱是不一般的,大得像个小城市,一个人住的是最好最大的房间,比某某的好多了,除了不能出去,干什么都行,还有健身房,可以天天打羽毛球,里头卖什么的都有,只要你有钱……”

原来,这就是人们说的,“六四”后新建的特别有监禁效果的旅馆式的”感化监狱”!

大狗边听边想:“公安给他下了药儿了?他似乎很怀恋那里。那十几年的特殊生活真地把他感化了?公安是用的什么方法呢?和他交朋友?一个个和颜悦色?再把他捧得高高?说你住在这里,是因为你和关在真监狱里真受罪的政治犯不一样?你是一党的主席嘛。我们对你是另眼相看的嘛。于是他真的就把自己架高上去,再也下不来了?否则,怎么竟还比份儿?还比较谁住得最好?谁的份儿大就地位高?他说话的迟钝语气,怎么与三十年前判若两人?公安天天在他的饭菜里下了慢性老年痴呆药了?还是一种什么迷惑药儿?……”

没有敌人?大狗懒得和他抬杠。假如你进那真监狱试试看,假如你受受廖亦武,王蓉芬,遇罗克和林昭的那些罪试试看!你还说你没有敌人?那好,把你临刑前强行进行活体器官移植!把你按在手术床上,要活挖你的心脏了,你还叫嚷你没有敌人?

“他妈的!”那位警察按住你骂道:“你说什么疯话?你他妈的有没有敌人算老几?你爱有没有敌人,我们可是把你当敌人的!不把你当敌人就抓你宰你啦?闭嘴!”

老共生气的是:假如都照你们那样说,我们还抓谁?我们抓自己人吗?我们的专政是对谁的?是对我们的朋友的吗?你们说有没有敌人算老几?

不久,L大嫂打电话说:“有帮年轻的在‘89六四’中坐过牢的,纠集了几位年纪大的名人,成立了‘绝不昏昏欲睡党’,和你大哥对着干。他们竟私自闯进我们家,逼你大哥退休。还有一位不要命的,不工作,只领救济金为生,不知他们给了这小子几块钱,他竟攥着刀子对你大哥说:‘你不退位,咱们就见真的!’晚上我们都早早下了窗护,不敢不提妨啊!所以你大哥要去西欧二十五国旅行了,其实是为了躲躲他们。那已经退了休的特务叉拉拉又从国内被派到纽约了,是否和新党有关?他可是个高级杀手啊。”

“大哥也快七十岁了吧?”大狗说:”干脆退休算了,在家多好多自由哇。”
“那怎么行!那党是你大哥一手创建的啊。你大哥还想工作到九十多岁呢。”
“九十多岁!”大狗心里叹道:”九十多岁时,大哥老得还能说句整话吗?”

奇怪的是,L大哥虽像是昏昏欲睡者,可他的亲密助手一米九骂起人来,却丝毫也不昏昏欲睡。在一米九的博克上,大狗见到许多文章,骂那两位成立新党的在监狱里已是”同性恋”,语言刺激且激烈,他质问他们俩”屁眼儿是否着了火?是否发了炎?该去看看医生啦!”却不见那两位年轻人反驳或回答。这反倒令大狗对他们的涵养肃然起敬。后来才听一位中国饭店老板说,”仿间”的议论是:一米九是中共的人。

大狗将信将疑。若是不信,似乎也像;若是信,与三十年前可完全是南辕北辙啊——三十年前,一米九也是铁当当的一条反共好汉哪。

去看莱因河发源地……在瑞士小城S附近的”新房子”旅馆——它是把老木石房子加盖了一层,必须在此买票从房子里穿过去,才能见到那梦幻般的奇景。万马奔腾似的瀑布声,疾驰的深不见底的清澈河水,高耸入云的峭壁,古松参天,一派湿气,水汽,雾气;那苍劲有力的松树根,紧紧抓住一块块大岩石,树根树身上布满了厚青苔和粗细的古藤。峭壁奇岩上的石缝里,到处都泌泌地淌着泉水。这雪山的无数清泉,便汇成这瀑布,汇成了千古莱因河……在湿濛濛与一泻千里的奔腾声中,你只感到对大自然的深深敬畏,你只坚信大自然是永远征服不了的。谁想改变大自然,哪怕是一山一石,一泉一河,一草一木,都是愚蠢之至的。

美啊!太美了,太奇绝了!太有气魄了!太感人了!在湿渌渌满是青苔和无名细草的峭壁面上,贴着一片铜制浮雕纪念像——C的人头像和说明词。这里有个极为感人的故事——旧房主瑞士人C夫妇和几个孩子,当初只能听见瀑布声却见不到瀑布,一生为了开凿这条能见到瀑布的小山道,并能从瀑布后面穿过去,竟花了七年的苦工夫。C不在乎别人说他是疯子,不在乎家里的穷困,就用那铁焊和铁凿子一点点地开山辟路,孩子们放了学也来自动帮忙搬运石块……

这是瑞士式的“愚公移山”。

“荣誉教授会不会去咱家啦?”这晚临睡前,PIPI又神经了。

“你怎么老忘不了呢?怎么会呢?”大狗翻了个身,噗——地给他放了个大屁——让你神经!

在家里睡觉多舒服啊!每人一间屋,谁也不打扰谁。这旅馆的被子,枕头,床,空气,外面的饭菜,没有一样是舒服的。若不是为了看看景点,谁来花钱找罪受!

L大哥说他买好了去西欧二十五国的火车通票。他有许多党员,生活在各个国家。党员对于自己的主席,应该是接待的。但住在西欧的大陆人,住处远不如美国的宽敞,一般都是一至三居室的单元房,每人合一间屋,只一个卫生间,很少有单给客人的住处。再说,连住处那么宽敞的美国大陆人都不愿别人来住,又何况住处小的西欧大陆人呢?

以前大狗说过,如果是大哥夫妇二人来住,她和PIPI住一间,他们夫妇住她那间(又是客厅)。但这次L说还要带个陌生人来,说那人是他的助手,是来给每人摄像的。

“摄像?”大狗当时在电话里问:”摄什么像?”

“一般生活摄像,”L说:”每人随便说说嘛。然后我会放进我们的网站里播放。”

“我,我没的说啊。”

大狗一听这个计划就有些发怵。她并不是一个爱出风头的人。假如人家来了,你不但得花钱出力地招待,还得做自己并不想做的事,实在不愿意。尤其这年头儿,特务和线人太多,你真闹不清谁是干嘛的,谁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万一那人是专门来安装窃听器的?他去躺卫生间,那小屋里有洗衣机,有各种杂物,小纽扣那么大的东西,你都不知他贴在哪儿。

她对PIPI一讲L要带个陌生客人来住,PIPI就说道:”我不干,第一我不想再招待谁来住,我得保持自己有间屋子;第二我已经招待过三次中国人了,每次带他们去别的国家玩,花了我多少钱,他(她)们还不满意。今后连我妈我妹妹来,我也让她们自己住旅馆去。花钱受罪不讨好的事绝不做了。除非那人是来政治避难的,我才愿意帮。”

大狗听了没出声。

“跟你说吧,”PIPI又道:”那助手,往往就是盯着L的人。”

“你看美国秘密警察写的书,看得太多了吧。”

“这是真的。往往秘书啦,助手啦,都是盯着他上边那位的。叉拉拉不是给狮子王做了好几年秘书吗?后来不是证明了他是中共派的特务吗?”

大狗竟哑口无言。她只好写电子信道:“L大哥:我家住处太挤,没有给客人的房间和卫生间。本市最便宜的旅馆在火车站对面,每人每间屋带卫生间和德式早餐,四十六欧元,要不要我替你们预订?午饭和晚饭我会解决,可来我家吃。”

——没有回答。

没回答?他们不想自己花钱?也就是不想来了?其实,即便来家里吃饭,也是可以安窃听器的呀!谁能不让他去卫生间呢?她估计美国那边99%的民运人士家里都被安了窃听器了,否则老共为何对每个人那么了如指掌呢?

既然没回答,大狗也就心安理得地和PIPI出远门了。

海迪故乡……PIPI那幼儿园式的想法,不来看看海迪的居住地,他就好像是白活了似的。在法国式的古堡饭店”马赛”吃了饭,上山,买了票才能进入那古老的还保持原样的木房子里。一百几十年的比较,才看到两个时代人们生活的变化。仿佛是进了博物馆,深感到过去生活的不便,可又不得不感叹:如今生活上是方便和舒服了,可对大自然的掠夺也到了头了。究竟哪种生活更值得夸耀呢?

山路是不准开车的。足足往上走了两个多小时,才看到最后的山顶上的木房子——那海迪和老爷爷在夏天的居住及放牛地。夏天要让牛群吃山上的草,以便山下的草长足旺割下晒干好为过冬。山风呼呼,很冷。放眼一望,四周都是山,每座大山都碧绿碧绿的,茂盛的杂树和青草,覆盖得不见一块岩石和黄土。半山腰的座座村落,美得有如图画,给人以多么幸福的感受啊!

开往回家的路上,大狗真想早一分钟回到她心爱的家。德国这几年经常有报导:出去渡假的人家,一回来,发现家里空无一物了,全被坏人盗空了。尽管是穷人家,其实也是”破家值万贯”,穷人也穷不到哪里去,不过是银行存款少些罢了,而可以卖钱的好东西家家有得是。

才下午就到家了。刚走进花木葱茏的楼外砖道上,一位邻居推着儿童车就对他俩说到:”昨天,有三位中国人来找你们。他们的话也听不太懂,东问西问了半天,说是找大狗的。我们告诉了他们你们的单元房门,他们按铃,又在房子外院子外转了会儿,活像是无家可归的狗。第二天又来看了看,确认你们真的不在家了,最后留了东西在信箱里。”

“他们没有事先告诉我们呵,”PIPI说。

“他们来,我们事先并不知道啊,”大狗说:“谢谢你。”

在德国谁都知道一个常识:突然袭击式的来访是极为不礼貌的。就算人家在家,也完全可以不开门,甚至叫警察赶走你。如果约定时间,往往精确到几时几分,太早太晚都是对主人的不尊重。荣誉教授在美国难道不懂这些吗?两位陌生人(比先又多出一位)不懂这些吗?还是只对自己的同胞故意不懂?尊重别人又如何体现呢?何况还是党的主席呢?

信箱里有一本不厚的L的著作和一破纸条。

进了屋,看到一切正常。花儿仍在盛开。阳台高高的横梁上左右两个小鸟木屋,一窝小鸟早已孵出窝自在地飞于林间,另一窝还在窝里叽叽咋咋乱叫,抢着吃鸟妈妈嘴里送来的虫虫。后窗的两个小鸟木屋也早就孵出了两窝小鸟了。家里多好啊!L大哥,你那”昏昏欲睡党”越搞越没戏了,何不把位子让给年轻人去干?好想不开啊!

这才去看那纸条和书里的题词:“我原想给你一个意外惊喜,没想到却弄巧成拙。我们今晚去住旅馆,明天去维也纳。”

纸条上是那两位陌生人留的电话。而那本书,一看书名,又是让人昏昏欲睡的一类,先且放一边吧。洗澡,换衣服……让自己舒服舒服。

当一切又走入生活正轨,真的静下心来时,大狗才去打开电脑看这几天的信。

有意思的是那位在童话王宫附近开旅馆兼饭店的老板的信。以前他说过,因那地段太好,各国民运健将都想前来游玩。先是来过一两位,白吃白住;一传开,有一回,三国共六人想结伴前来,他说你们可以只付一半钱,但谁都不来了。其实他那旅馆价格每天才四十欧元实在够低了,连付一半,民运健将们也不干。

这好心的老板总是念念不忘一位人士:“只有XIN,非要付我钱不可。我不要,他说什么也得付。我拗不过,说我只要一半,不行,他非要全付。难得的人哪!”

“XIN是法轮功的人,”当时我说:”法轮功的人行事做事就是不一样,体谅别人的难处,总是以身作则。”

那么这次呢?他在电话里说:“L和两位陌生人在我这里住了三天,白吃白住。临走,连句谢的话也没有,全像是理所当然,白吃住了三天,抹抹嘴就走人。还要了我几本书,非要给我录像不可,说我是什么民间哲学家。他们是想在二十五国多多搜集名人的个人资料,以此资料向某党派要钱。”

“哦,就像美国的一位大名人一样,凡他请去家里吃了饭的,饭后便被摄像和回答一大串事先准备好的提问,作为资料,好以此朝国会要钱。别人学得倒也快。”

“说真的,大姐,我有一种被人利用的感觉。今后我再也不想招待谁了。”

“你就应该实话实说,有什么不好意思?德国经济这么糟,你的生意也不好,冬天根本没生意。凡来住的,不管是谁,一律得全付,付半价也不行。他(她)们都不穷,客气什么?”

大狗在”绝不昏昏欲睡党”大会开幕式的网站摄像里,只不忘一位发言人的话得到了大家的掌声,他说:”先做人,再交朋友。”

大狗猜测,凡是给他鼓掌的,可能都是”无级别”的旁听草民,而非民运健将们。因为民运健将们很难改变这个习惯:走哪儿吃哪儿,走哪儿住哪儿,白吃白住,理所当然,外加只会朝人要钱。这还不算,要命的是把自己看得高高,心理上永远得高人一等,永远只是教训别人的。外加好房好车全得要,又永远叫穷。他们离”怎样做人”实在差得太远。就连在纽约小小的法拉盛,都当不好中国人的”王”,何况那么大的中国?而那位被鼓掌的人,或许最平易近人,却怎么当不上主席呢?

大狗对哪一派也不看好。尽管有的表面是昏昏欲睡,有的表面是慷慨激昂;有的是不言不语冷静阴森,有的是神神经经口沫横飞;比如那狮子王,昨天还和各国要人会晤,一派谦谦君子天生革命家相,而一转脸坐在家里,就在电话里指挥着手下人,大骂别人:”这他妈小兔甾子,那他妈小王八蛋!……”大狗要不是亲耳听见看见,绝对不会有以下感想:中国,最好变成一百个小国,越小越好。像不丹小国那样,一百个小国中能有一些开明的君主;让那些恶魔国的无处求生的居民,能有个逃生的去处;同时也去掉那可恨之至的大汉族主义。

2010.6.17

读者来信:

大姐:
我对招待他们并没有什么金钱上的怨言,而是觉得有点上当受骗的感觉。孔子说,“君子可欺也,不可陷也。”他临走时给我写一个“义”字,说他的一个字卖过二千美元。好像是说,我们在你这里住吃,不是白吃,也给你回报了,你看,我给你写的一个字,就值二千美元,超值啦?你想想,你是不是有被愚弄的感觉?记得尼采被一个女人用感情愚弄后,他说,“开玩笑,她竟敢来作弄世界最聪明的哲学家。”实际上,无论你尼采多聪明,到底还是上当受骗了。
H

H:
你就算真的对他们不付钱又不道谢有意见的话,你也没有错啊。
你开的店该着多少钱还没还清银行?你的辛苦是别人的十倍,怎么他们就该来白吃白住啊?
我公开说说这事,也省得你再去说”不想白招待”的话啦。那大哥是真地把自己看成了未来皇帝,写一个字是就对你的黄恩?不笑掉谁的大牙?
那他就多写几个字,能卖多少钱哪,也不用这么费劲地去筹集资金啦。
汪汪
(http://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观点和陈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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