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生上访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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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11月4日讯】老余来稿﹕我是湖北经济学院(原湖北商业高等专科学校)毕业生,鄂省郧西人.由于校方违规招生,并擅自更换我的专业(将我的专业换为烹饪工艺专业为该校新置专业),教学质量极其低劣,校方并利用毕业就业之机敲诈钱财.学校恃其特殊身份对弱者合法教育权肆意剥夺,行尽坑蒙拐骗之能事,坑害了我一生.多年来,我屡次上访未果.十月十九日,我赶往武汉,以期为教育权被侵犯之事再讨公道。

二00三年十月二十日 倒霉活该

如苍蝇一般,在教育厅大楼里跌来撞去。在学工处,一娇艳妇女不及听完我的叙述,便说“倒霉活该“.真是欲哭无泪.黑白分明,公道却无处可讨。不知道这是来武汉的第几次,无法数清。求学,苦读,被骗,求职,上访,流浪……不堪回想,权益被侵,民怒如涛,投诉无门。

二00三年十月二十一日:遭武力恫吓《毕业生上访日记》2003年10月21日早8时,孤身一人手持上访书在湖北教育厅前人行道上静站以示抗议,教育厅方动用数名全副武装警员将我驱逐。警察乘坐车辆为巡警专用车辆,警察除配备手枪电警棍,还持有冲锋枪.其中一名警察动手抢过我的上访书,并要胁:”再不走开,马上抓到派出所收容“.并称我有反革命罪,有攻击政府嫌疑,其不行逮捕之为是手下留情。生不如死,死又何惧?明天早八时继续以在教育厅大门静站的方式,来抗议我遭受的黑教育伤害和湖北教育厅野蛮行径.

二00三年二十二日 当成皮球踢

今日早八时,我到教育育厅门口静站,持书“黑教育残害青年,狗衙门欺压百姓,黑心学校毁我一生,苦大冤深欲告无门”。我静站抗议期间,教育厅豢养保安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几次对我进行轻微拉扯,终因我的坚定和路人众多,而无法得逞。教育厅对面是湖北省政府,政府大门前有两人持书静坐,观者甚众。一巡警车在旁伺候,车上警察虎视眈眈,然而光天化日,不敢有所作为。约一小时后,教育厅一自称处长人物称可处理我的问题,半拉半扯将我拽至教育厅一楼大厅休息室。该处长叫来湖北经济学院有相关人员后,要校方对我情况处理。并称,在权力范围内可以解决我的工作和回答当年招生有关问题。众人将我哄至湖北经济管理学院。出教育厅大门时,省政府前两人仍然静坐如故。警车依在。同二十日情况没有大异,只是校方接待的由系主任变成了一校党委吴姓书记。至校方后,吴姓书记等大弄磨功。不作正面回复,并称校方无任何责任,其所做所为皆由教育厅批准。我被迫离去。纵想几日来遭遇,厅校和相关方面接待形式虽与往年有较大改变,不敢明目张胆真动用武力,但是,其欺哄骗吓的本质没有任何改变。为我自己被贻误的青春和正义的尊严,明天继续!!

二00三年十月二十三日 可爱的人民

从二十日到今天,已是第四天。今天赶了个早集,我到教育厅门口时不到八点。对面的省政府前有一女子长跪不起,出入轿车视若无物。数十武警在省府大院内巡移。

保安尚未上班,教育厅一接待员前来欲夺过我的八开纸上访书,未遂。来往观望和询问的群众甚多。约八时左右,厅长在大厅接待了我。结果仍然和前几日一样,湖北经济管理学院院长等几人赶来将我训斥一通,将其违规招生,滥开发教育资源,抓丁入学,误人子弟,牟取暴利等行为大加美化,拒不承认侵犯我的教育权。

九时左右,似有事情发生,省府大马路上警车呼啸,黑衣警察如蚁攒动。省府门前长跪女子已然不存,有百余名群众持巨大横幅游行,与持械警察在临时警戒线对峙。

由于教育厅门前马路停放大量警车,交通已经中断,且有院方人员阻挠,继续持书静站没有多大意义。今天又浪费一天。秋高天爽,晴空万里,然烦忧重重,心浪翻涌,看车流人流川往不息,只感一片灰暗凄凉。看今日中国,小小办事员且能鲸吞百万,皆因民众没有监督之权,今不论监督之权,生存基本权利亦无保障。一无民权之族,何不让国人心凉至极!上访难,维权难,何不让民心酸!远远回首看看那在省府马路上的群众,一股莫名豪情油然升起,世界,并不只有冷漠,他们又为了什么?明知无利,却甘冒奇险……我为我的怯懦而羞耻。

二00三年二十四日群鸦遮天,公道难返《毕业生上访日记》续仍然是被教育厅踢给院方,令我想不到的是,院方为表明其没有违规招生,居然出具了一份当年我报考志愿的复印件。拙劣至极。考生所在地招办一栏里具然写道“建议就读烹饪工艺专业”,此建议太显突兀,一理科考生与烹饪何干?此建议与我所填志愿何干?当地招办如何知道哪里有烹饪专业?而且,这个建议并未表明是建议考生就读哪所学校。我志愿所填的学校有四所!按常理,当地招办意见一栏里,一般应是同意二字,既同意考生报考和对考生合法报考身份程序等的认同。何来当地小小的县招办能决定改变考生专业,却又不明确是哪所学校?顶破天的做法,便是建议考生就读哪所学校。另一漏洞则是,考生志愿栏填定日期为八月一日,家长签字亦为八月一日,而招办意见居然是七月三十一日。当年我何曾见过县招办的意见是“建议考生就读烹饪工艺专业”,这自相矛盾的日期又说明什么?

欲盖弥彰,匪夷所思。既便此复印件是真,那此日期之纰露及我和家人并不知招办意见之事实又说明什么?校方在证明其操纵一切的实力吗?小民百姓,生如草芥,命如蝼蚁,权利何在,权益何有?皆持他人之手也。中南海已不可不去,我不相信,中国,真的没有一个能为百姓主持公道的地方。呜呼!生命如此之轻,莫如以死相抗!

二00三年二十五日 SOS!SOS!SOS!

昨晚从网吧回招待所,刚回房间便闯入三警察便衣,对我强行搜身,招待所经理在场,我未作何反抗。随后,三人将我强行带入另一房间,此时方称奉公安局命令行事,说有人要见我。强行监禁约两小时后,我家乡镇委书记与另一青年进室,询问后方知是省信访局得知情况,找家乡人来劝我不要去京轻生。当晚二人在我住房对面房间宿下。第二日上午继续长谈。镇委书记讲省府可以立案侦查,但对我个人不会再做出补偿。而后又劝我答应厅校方安排就业的条件,过一个“正常人”的生活,并一再表示这都是为我着想。身心疲惫不堪,这几日来,这多年来,正为何物,邪为何物?怒为何物?愤为何物?劝言虽不能动我,但精神恍惚,憔悴之极,我已无言相对,忍则生,逆则亡。不知明日去哪里,亦不知明日能去哪里。漫漫上访路,尽头在何处?也许,解脱真的是上访人最后的终结。

二十六日 开弓焉有回头箭?

在前晚受过一场下马威之后。昨日和今日仍旧是家乡政府和校方派人劝谈。我确确实实地感到了一个人的孤弱,所承受的痛苦,所受的伤害,所受的不平,我的思考,我所做的决定,真的就这样如过眼云烟任它逝去?为什么一个公道如此难返?

他们会说成历史遗留问题,讲了社会转型期,还说了小百姓自己的定位……去京之旅尚未开始,若有苦无的羁绊就已呈至脚下。维权,真的这样难?难道小百姓就应当忍受?

滑稽之余更让我愤怒,此生此世无它物,我唯有我的愤怒,我珍爱之至。一个令人欣喜的消息是,海外华人网转登了我情况。开弓岂有回头箭,生命既已破碎至此,就让我做一次最后的爆发吧。也可能会莫名的消陨,我亦无悔。

二00三年十月三十一日 被监禁的日子

太离奇了,谎诞之余更让我愤怒。今晚方得半点自由,溜出来上网吧,没有其它的目的,我要写出来,我一定要把我所经历的写出来。够不平了,谁知旧痕未平,又添新伤,只是在网上看过上访人的惨遇,以为有些夸大,没想到,厄运会降临到自己的头上,就在这号称法制的社会,就在这朗朗乾坤之下。二十六日下午,我已不能自由走动,既便如厕,也有人跟随。家乡的镇党委书记称相关部门连夜开会,研究我的问题。我明白,这是在拖延,他们在等人,等他们想要找的人,他们哪里会想到一个孤弱的老百姓会以这种激烈的方式来反抗其遭受的不平。我当晚准备好了星期一所用的上访书。二十七日晨约六时开始,就有人不断敲门(门已被反锁),同室这几日来也是屡经突变,吓得脸色雪白。我独睡如故。七时起床,开门后发现气氛非常紧张。进洗手间竟有三四人尾随。他们又动用了警力!两名武汉警员在我拒绝镇书记的返乡要求后,既气势汹汹地进入房间,强制我离开。其中有几句有趣的对话。一警员厉声说:“马上离开!”我回答:“我违法了吗?如果违法,请用法律程序驱逐我。”“不走也得走!不然我们会用武力。”“我不会走的,想怎么样随你们好了。我住在这里不违法吧。”“反正你不能留在这里,这里要开会。”警员色厉内茬之情令我暗暗发笑。无奈同房室友已被赶走。我的行李也被强行拿走,房间也被人强行退了,两警也来推搡,我只好出了房间。走下大厅时,方知今日不听人摆弄是不行了,不知哪里冒出了十几人之多,旅社经理保安等人均是脸色大变,寻常百姓哪里见过此等阵式,俱以为警方搜捕通缉要犯。(当时我住在武昌南站斜对面迎宾旅社210房)

随后就上了招等所前一辆面包车,我被挟持中间,当晚被绑架到家乡县城。

二十八日,县委书记宣布对我实行监管。并着人对我进行思想教育,开专题会,既有政府行政人员,也有公安局警员,令我不可思议的是竟有公安局信访科人员,其中一人素质低劣至极,张口即讲“上访就是犯罪,自杀就是违法”。几日来均是如此,无非套问我是否某功学员,幕后是否有人主使,身份证上访材料也被人悄悄拿走。公安方面亦有专人陪睡陪吃,“保镖护卫”达五人之多,虽令人心烦,但出入小车,花费公款,享受干部待遇,此生倒是头一回经历,如此“盛情”,岂可谢绝。

三十日,称为我做心理咨询,当晚被带往十堰,三十一日早,被送至十堰市鄂西北精神病医院。一李姓主任负责诊断,诊断结果未让我知晓,李大夫只劝不平的事太多了,不要再去上访了,要想得开。想必诊断结果对我有利,当晚赶回县城后,无人再紧紧跟随,稍能自由活动。身份证材料仍未还我,仍处于监管之中,有人称如想活动,必须经党委审批。

数数日子,已被监禁了六日!没有经过法律程序,没有人向我出示任何书面文件,既便是所谓相关部门的上访回复也只是对我读了其中几句。我对所遭受的监禁提出质疑,相关人员答,这是对我的关心。如真是关心,那这份“关心”实乃寻常百姓消受不起。几日目睹海吃海喝,徇私弄权,心里别有一番感受,真是老百姓的血汗,花的人不痛,看的人痛呵!更有威逼利诱,诓骗恫吓,尽现当代官场群丑风采,心中既苦既怒亦无奈。

不知何人发明“蒸发”一词,想我此次经历,“蒸发”亦是悬于一线之间,唯我一流浪小民,生死全然置身度外,奈我若何?

二00三年十一月二日 谁的小康?谁的中国?

这次给的扣上的帽子很可笑--企图以死亡报复社会。看,这些无赖,他们把自己当作社会了!他们能代表吗?他们只能代表他们自己。

没有言论的权利,没有抗议的权利,似乎我们唯一可做的,便是等待赐予。他们把自己构化为神,有赐于一切能力的神,时而,他们也会把自己形容为奴仆。真是这样的吗?========那可怜的“赐予”本来就属于我们自己的呵!这些人渣,他们夺去我们的权利、我们的贞操,喝着我们的血汗……等待,我们等待的只能是赤贫、一无所有,只能是沦为出卖一切延喘生命的奴隶。

他们没有义务,他们只有权利,我再次深深体悟,这就是今日中国,他们的中国,不是我们的中国。这也是他们紧紧维系着的秩序,对于挑战者,他们都视为大敌。有一中年警察言“上访的事谁敢报导,我就敢抓谁!”骄横跋扈之态令人可恼,但其言的确是实。

历次上访,身心疲惫,财力耗竭,实非寻常人能够承受。我所剩余的,便是我的躯体,虽伤痕累累亦些许倦殆但已至刚至柔的躯体,在窒息的空气里,能怒能恨能冲破一切的躯体。活在中国的百姓,都有着这样的一副躯体,十三亿颗受伤的生命,那是怎样神奇的力量呵!

不必责怪那些为几副广告牌几座大厦便以为诉说繁荣者的浅薄,只因为他们看不到那受伤和流血的灵魂或根本就不愿去看到真的一切。这里已成地狱,谎言,掠夺,允斥着极悲与极乐的地狱,末日即将来临的地狱。

我不快乐,我们痛苦着。他们也许快乐,但绝不是真的快乐,醉生梦死的快乐、掳夺他人的快乐、数着肮脏钞票的快乐,那能是真的快乐吗?他们比谁都害怕!我已经听到了他们颤抖的声音。

从他们的身上,我看不到希望,却又看到了希望。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他们是一体的,我们为何不一体?不必去等待,希望在于我们的希望,希望在于我们的正义之争,我们,每位中国的百姓。 @(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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