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燹焦土下的音乐传奇

专访第十届萧邦钢琴大赛冠军邓泰山(Dang Thai S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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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3月12日讯】在中华表演艺术基金会谭嘉陵女士的邀请之下,第十届萧邦大赛冠军得主,也是该赛首位亚洲冠军,来自越南的钢琴家邓泰山(Dang Thai Son)再度于二月二十八日于新英格兰音乐院Jordan Hall举行独奏会。得奖近二十四年后,邓泰山仍然以精湛的技巧与瑰丽的音色表现出动人的萧邦,而他努力钻研的德布西(C.Debussy)与法朗克(C.Franck),更表现出细腻的层次与深刻的情感。笔者有幸于音乐会后访问这位杰出的钢琴巨匠,一探其不为人知的传奇经历。

焦元溥(以下简称“焦”):请您谈谈您早年在越南的学习?您是怎么在越南学习钢琴与西方古典音乐的呢?
邓泰山(以下简称“邓”):越南曾是法国殖民地,所以很早就由法国传来西方的古典音乐,我的父母也都会说法文。我的钢琴是由我母亲启蒙。那时还在越战,民生凋弊,生活相当艰苦。但其实也就是因为战争,国家动荡,所以才没人管我们学什么。那是为了躲避战祸,我母亲所在的学校整校迁至深山里面。那时还真是跋山涉水,连钢琴都是用水牛载到山里的!不过幸好还有这一架钢琴,我才能学习。

焦:在深山里学琴?这要怎么学呢?
邓:那真是很不方便。就钢琴而言,当然是很破烂了。但可怕的不只是破烂。那时我们都睡在防空洞里,床旁边就是地洞,一听到炸弹声就得躲进地洞藏起来。钢琴也差不多,都在地下室里。地下室当然很潮湿,那钢琴不只踏瓣快烂了,更成了老鼠窝。每天早上练琴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拿棍子把老鼠从钢琴里赶出来!那时所有学生都只能在那台破钢琴上练习,每个人只能分到二十分钟。为了多练点琴,我那时还在纸板上画上键盘,在纸上练习指法。

焦:那练琴的时候不是也很辛苦,天天得躲飞弹?
邓:所以我那时练就了一付好耳力,能够分辨这飞机是来自美国或是苏联。听到那引擎声音急迫的,就是美军,就得乖乖躲进地道。反之则是苏军,那我就继续练我的琴。

焦:看来您确是天生的音乐家了,从小就有不凡的耳力!您在越南的时候就喜欢萧邦了吗?
邓:是的。那也是一段很妙的机缘。那时在山里面,也没什么乐谱,更没有唱片,音乐都得自己摸索。然而,一九七○年,我的母亲代表越南受邀参观萧邦大赛,顺便在华沙买了很多乐谱和唱片带回越南。那是我第一次听到唱片中的音乐,而我的第一张唱片就是阿格丽希(Martha Argerich)演奏的萧邦第一号钢琴协奏曲!这是多么精彩的演奏呀!我听了实在入迷,也就努力练习母亲带回来的萧邦乐谱。可以说,从那时候开始,我就深深喜爱上萧邦的音乐。

焦:谁知道整整十年后,您也成为萧邦大赛的冠军得主!能否谈谈那次比赛?当时苏联钢琴家要参加比赛,必须经过国家甄选。您是越南人,您也必须参加甄选吗?
邓:按理说,我是外国人,所以我不必参加甄选。可是为了想试试自己的实力,我还是参加了甄选。当我被选上以后,我才比较有信心去参加比赛。那时整个莫斯科音乐院就只选了三个人,就是我、薛巴诺娃(Tatiana Shebanova)和波哥雷利奇(Ivo Pogorelich)。

焦:您和波哥雷利奇本来就认识吗?
邓:当然认识。因为我们不只是同学,连宿舍都住在同一层楼!那时波哥雷利奇已经赢了意大利卡萨格兰德大赛(Casagrande Competition)和加拿大蒙特利尔大赛(Montreal International Music Competition),是学校里的大明星。他很特别,十二岁就进了中央音乐学校。这个属于苏联培育幼儿钢琴家的学校,一般的外国学生几乎是进不了的。但或许因为波哥雷利奇是南斯拉夫人,所以才得以进入。他在塔马金(Timakin)班上,和普雷特涅夫(Mikhail Pletnev)同学,那时交情就很好,也都练就极好的技巧。比较有趣的,也因为波哥雷利奇是南斯拉夫人,所以他能从国外带回许多西欧钢琴家的唱片。那时在苏联,能够买到的唱片几乎都是俄国音乐家的演奏,除此之外顶多就是些东欧音乐家。西方音乐家,除了米凯兰杰利(A.B.Michelangeli)和顾尔德(Gleen Gould)之外,几乎很难见到。但波哥雷利奇每次都带回来许多“希罕”的西方音乐家唱片,而我们同学也都极尽谄媚之能事,希望能听到这些神秘录音,所以他是学生中的大红人。起初他也没注意到我,觉得我不过是个从某某不知名地方来的外国学生。但后来我甄选通过,也要和他一起参加萧邦大赛,他变得热络起来,还主动邀我到他房间一起研究他那些珍奇唱片。我记得那时我们一起听阿格丽希的演奏,他听了还撇撇头说:“我弹可比她好”!

焦:谁知道这个弹的“不如他好”的钢琴家,最后却在萧邦大赛帮了他大忙!谈谈那次比赛吧,您那时一定经历了不少波折。
邓:那真是千辛万苦!首先,我本来根本不被波兰允许参赛!那时比赛并没有甄选,是靠推荐函,而我哪有什么资历!我在参加萧邦大赛之前,不要说和乐团合作协奏曲了,甚至连一场独奏会都没开过!我的推荐函上只有两句话:“在越南河内学钢琴。现为莫斯科音乐院学生”。这算什么经历呢?当时主办单位真的不想让我参赛;后来一方面他们觉得既然能在莫斯科音乐院学钢琴,应该有一定水准。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就是萧邦大赛还没有越南人来参赛过。所以为了给越南一个机会,我才被允许参赛。

焦:那时苏联有资助你参赛吗?
邓:没有。我那时穷的不得了,自己坐火车从莫斯科到华沙。光是这一趟火车就够折腾人了!下了火车还得自己找到旅馆,累的半死—幸亏旅馆和爱乐厅很近,要不然还真是麻烦。我那时穷到连一件正式的礼服都没有,在前几轮比赛我都穿着一般的衣服上场。最后进了决赛,要弹协奏曲,我才惊觉没有一件礼服怎么和乐团合奏!这不是很失礼吗!只好赶在二十四小时内请人作了件礼服给我,总算在台上有一件正式礼服可穿。所以我那时比赛是初生之犊,第一次参加比赛,根本不知道紧张,惟一的压力反而是担心决赛那件礼服能否赶工完成!

焦:您比赛时弹了什么曲目?我听说您当年的萧邦a小调练习曲(作品二十五之四)可是技惊四座,谓为传奇。
邓:那是因为我是左撇子,所以我才选这首能炫耀左手快速移动的练习曲!我决赛时弹了萧邦第二号钢琴协奏曲。这并不常见,大家都喜欢弹第一号。不过第三届冠军查克(Yakov Zak)当年也弹了第二号。

焦:您为何会选第二号呢?是因为第二号比较有诗意吗?
邓:不!是因为第二号比较短!我那时不是连和乐团合作的经验都没有吗?所以我就想选一首短一点的,少弹少出错!

焦:想想这比赛真是传奇。您成为第一位得到萧邦大赛冠军的亚洲钢琴家,波哥雷利奇则因阿格丽希而成名,而你们的同学薛巴诺娃也得到第二名。看来莫斯科音乐院是大获全胜了!
邓:其实那个时候波兰主审非常希望薛巴诺娃能夺冠,因为那时波兰在极力拉拢俄国的关系。那时评审一派支持波哥雷利奇,一派支持薛巴诺娃,但就没听说有人特别为我说话,但最后却是我得到冠军。不过薛巴诺娃也是非常好的钢琴家。她生了一个天才儿子,现在也是钢琴家,应该会参加下一届萧邦大赛,我们拭目以待吧!

焦:不过您能夺冠应是无庸置疑,因为您除了首奖之外,还囊括马祖卡奖、波兰舞曲奖和协奏曲奖,可谓压倒性的胜利!大赛之后,您和波哥雷利奇还有连络吗?
邓:没有了。这次比赛对他是个不小的打击,我想以他的自尊大概很难忍受这种结果。其实波哥雷利奇对外人虽是戴上冷面具,但对他熟的朋友却是相当亲切。我们毕竟是同学,他后来说的一些话和对我的冷漠,在那时确实伤害了我。然而,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想想真的也没什么。日子还是得过;比赛不是人生,只是一时罢了。

焦:您怎么看待波哥雷利奇的演奏?
邓:波哥雷利奇当然是非常好的钢琴家,他的音乐和技巧都非常特别。这都来自于他的老师,也就是其妻子凯泽拉丝(Alice Kezeradze)。波哥雷利奇的音乐很深,弹出来的声音也很深。他的音乐像是“数位化”思考,所有的元素都在他的设计与控制之下,能够在慢速度下维持音乐的凝聚力。我们学曲子总是非常快,一两周练好一部新作品。但波哥雷利奇却是千锤百炼,琢磨各式音色、技巧和句法,一个曲子非练个两三个月不可,而他也确实投入更多时间在练习之上,维持曲目的广泛。这点非常不容易。我是相当欣赏他的演奏的。

焦:凯泽拉丝当时有名吗?
邓:几乎没人知道她!当时是有一些学生私下和她学钢琴,但没听过有人认真和她学。我想你知道她和波哥雷利奇相遇的故事:波哥雷利奇向来被大家捧在掌心上,大家总是说他弹得多好多好。可是在一次宴会上,凯泽拉丝听了他的演奏,却批评他的不是。然而,波哥雷利奇当下却觉得如醍醐灌顶般豁然开朗,立即决定向她拜师学习,后来更结婚了。

焦:在俄国好像很多学生和老师都很亲近。
邓:这确实是俄国的传统,老师真的很照顾学生,把学生当成自家人,很多学生还住到老师家里。

焦:您后来回到俄国去,从一个学生变成大赛得主,生活有没有改变?
邓:我一回去就发生一个故事。我那时在华沙,一个人什么都不懂,带着一堆比赛奖金。那可是我生平第一次看到美金呀!结果人生地不熟,一时糊涂,差点把奖金给丢了。当时比赛单位好心,建议我可以把钱留在波兰,等到回来演奏时再把钱拿回去。我心想这样也安全些,所以就听了他们的话。结果我带着大包小包东西,兴高采烈地一回到莫斯科,我的老师就告诉我他被官方约谈,说他的学生把钱留在国外,意图逃跑!

焦:天呀!他们怎么会知道!难道KGB也跟你去比赛吗?
邓:就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所以才可怕。我虽然是越南人,但还是在苏联的控制之下。那时苏联对什么都是严密控制。举例而言,我在得奖之后才开始学英文。那时我找的英文老师,也就是波哥雷利奇的英文老师,她所用的教材完全没有日常生活会话,所有的对话都是政治的!连这种语言学习都具有高度政治性,更不难想像当时的政治环境。像我的老师巴许基洛夫(Dimitri Bashkirov),有一次就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如果哪一天你要逃跑,请你先告诉我,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巴许基洛夫本人确是深受其害;他的很多出名学生跑了不说,连他的女儿,也是嫁给克莱曼(Gidon Kremer)后跑了(后来又“转嫁”巴伦波因(Daniel Baremboim))。所以巴许基洛夫那时都不能出国演奏,因为苏联怕他也跑了。我那时就对他说:“只要我还是你的学生,我就不走”,让老师放心。

焦:您那时真的没有想要走吗?
邓:没有。这有很多因素。我那时妹妹和弟弟都在莫斯科念书。我若逃走,他们势必会在苏联受到折磨,我不能这么做。再来,我也不想走。我一九七七年才到莫斯科,三年后就得了萧邦大赛冠军,但我觉得我还不够,还没准备好迎接密集的演奏事业。我当时考莫斯科音乐院时,所受的训练很有限,手指一看就知道没什么专业学派训练,不像波哥雷利奇他们从小就打下好基础。那时我是因为弹得很有音乐性,所以他们才愿意收我。因此得奖之后,虽然有大赛冠军头衔,但我不能让自己停留在这些有限的曲目里,我想继续学习。我后来在苏联又待了七年多,很认真地琢么我的音乐和技巧。不过,演奏受限却是真的。苏联时代,我那时几乎只能在东欧国家演奏,到西方世界演奏得经过极其繁琐的签证手续,也不见得能通过。苏联瓦解后,我的北越背景又不见容于美国。直到我一九九五年取得加拿大公民之后,才能在美国演奏。

焦:您为了继续学习真的付出相当大的代价。不过您是太客气了;您当年在萧邦大赛的演奏就已证明您是一位了不起的钢琴家了!能否谈谈您在苏联的学习?您是由卡兹教授(Issac Katz)在越南发掘,然后带往苏联学习,后来又跟随纳坦森(Vladimir Natanson)和巴许基洛夫学习。可否特别谈谈您和后两者的学习?他们的教法一样吗?
邓:完全不同。就学派而言,他们两位算是师出同源。纳坦森是芬伯格(Samuel Feinberg)的学生,而芬伯格是郭登怀瑟(Alexander Goldenweiser)的学生。巴许基洛夫则直接师承郭登怀瑟,也曾是郭登怀瑟的助教。然而,他们两人的风格和教法却完全不同。纳坦森算是当时莫斯科音乐院里属于旧俄国学派的最后代表人物,风格很俄国,非常浪漫热情。巴许基洛夫当然也很热情,但他的音乐更具思考性,涉猎的曲目也更多,包括德布西和拉威尔。更重要的,是巴许基洛夫是真正活跃在舞台上的大钢琴家。很多职业演奏者所遇到的演奏或技术的问题,他才能真正给我解答。我当时准备萧邦大赛时,主要是和纳坦森教授学习,但后来就逐渐向巴许基洛夫学习。

焦:我觉得您当年的萧邦并没有很强的俄国风格,可否请教您那时的萧邦受谁的影响最大?
邓:我觉得是霍洛维兹和鲁宾斯坦。就霍洛维兹的演奏而言,他真正了解钢琴的演奏句法,但又能表现出超越性的成就。钢琴不比弦乐能够做到真正的渐强,每一个音弹出后就已经固定了。但霍洛维兹的演奏却有着极巧妙的控制,能够做到不可思议的句法和渐强效果。我对这点极为佩服,也研究他的音乐思维和演奏方式。鲁宾斯坦对我的影响则是他自然的音乐风格。在准备萧邦大赛时,我受霍洛维兹影响较多,但现在则倾向追求鲁宾斯坦式的表现。

焦:您和巴许基洛夫学了多久?
邓:正式而论,是三年左右。不过我们一直都保持很好的关系,我也很高兴他欣赏我的演奏。巴许基洛夫热爱教学,也懂得教学。很多很好的演奏家不会教,因为他们根本没遇到过技巧问题,面对学生的问题根本无力解决。巴许基洛夫就很能分析问题之所在。不过他上课非常的严格,对学生要求非常高。我记得那时上课有人弹不好,他气的大骂“给我滚出去!”,甚至还把椅子也给摔了出去。我们看了都吓呆了!

焦:学生能接受这么严厉的教学吗?
邓:这又有一个故事。有一次他骂一个女生弹不好,结果这个女同学说她心脏不好,不能承受这种责骂。巴许基洛夫怕闹出人命,所以就答应她不骂了。结果等那女同学弹完,巴许基洛夫很无奈地说:你要我不骂,可以。可是我一不骂,你看看你弹成什么德性…我看还是该骂!不过,他真是很用心的老师。我去年在莫斯科开独奏会,他也来听了,什么小瑕疵都听得仔仔细细。他总是很关心学生的演奏。

焦:巴许基洛夫这么热情,当年应该去和纽豪斯(Heinrich Neuhaus)学才对。
邓:确实是。他当年虽然在郭登怀瑟班上,但总是跑去听纽豪斯讲课。我觉得他的个性更适合纽豪斯那一派。

焦:纽豪斯和郭登怀瑟处的如何?
邓:并不好。纽豪斯喜欢大堂课,人越多越来劲。常常自顾自的讲,然后下课后再偷偷给他指导的学生说一句:你明天下午来找我。因为他根本忘了他是在给这个学生上课,心神都放在和听众讲课上了。郭登怀瑟很不欣赏纽豪斯这种方式。有一回郭登怀瑟甚至对纽豪斯说:“你即使那天死了,我也不会去参加你的丧礼!”;那知道纽豪斯更厉害,回答说:“可是,我可会参加你的丧礼!”。

焦:真是太精彩了!不过郭登怀瑟一九六一年过世,纽豪斯六四年才走,看来纽豪斯是“胜利”了。您后来和萧邦大赛还有连络吗?
邓:有的。事实上,我会当二○○五年萧邦大赛的评审。这次萧邦大赛在制度上会有大改变。首先,萧邦大赛将取消现行的录影带甄选,改成在比赛前一周进行初选。这个初选一样在华沙举行,但评审都是波兰音乐家。初选最多选六十位钢琴家,再进入正式的比赛,而正式的比赛也就从四轮改成三轮。另外,决赛本来只有六个名额,如今也将放宽成十个名额,让更多的选手能够参加决赛。

焦: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革呢?
邓:我想是上一届比赛争议太大了。我上次去华沙,大家都在谈论安宁(Ning An),说他演奏是多么杰出,大家对比赛结果也都很有意见。初选和正式比赛分开,好让一些没能力的人淘汰出局,把正式比赛给真正有实力的选手。而决赛增加名额,我想总能比较能避免像安宁这样的好手被恶意挡在决赛门外,导致决赛乏善可陈,让一些缺乏实力的人得奖。一旦真正的好手进了决赛,决赛也就是公开的竞争,好坏大家都看的到,舆论压力也会更大。

焦:您有特别喜欢的作曲家吗?
邓:我喜欢的作曲家随着时间而变。以前当然对萧邦着力最多,但现在我对法国作品,特别是德布西和拉威尔等最为喜爱。

焦:您的德布西是向巴许基洛夫学的吗?
邓:其实我的德布西算是自己学的。不过,我因为住蒙特利尔,所以学习法文,也因此常常去巴黎。我和以前巴黎音乐院的教授桑贡(Pierre Sancon)、蕾凤璞(Yvonne Lefebure)以及马卡洛夫(Nikita Magaloff)等钢琴家都是好朋友。他们都是非常好的音乐家,我也常向他们请益法国音乐的演奏与诠释。

焦:那钢琴家呢?您有没有喜爱的钢琴家?
邓:我欣赏的钢琴家大多都作古了。在现今钢琴家中,我最欣赏的大概有两位,一位是鲁普(Radu Lupu),另一位是苏可洛夫(Grigory Sokolov)。这两位都有很深刻的音乐,苏可洛夫更是整个人都在音乐里面,演奏具有吉利尔斯(Emil Gilels)和李希特(Sviatoslav Richter)的力道和气魄。他以前在圣彼得堡音乐院教了好一阵子,后来辞职了。原因是:“我听到一个错误,那是个错误。可是我当教授,听了同样的错误成百上千遍之后,我就开始习惯那个错误了!这怎么行!”。

焦:您常回越南演奏吗?
邓:每年都回去!法国人在越南盖了一座非常典雅的音乐厅,大概是欧洲人在亚洲所建最好的。现在越南的音乐水准也大有提升,我也愿意多回去演奏。能看到自己的祖国不断进步,是我最欣慰的事。

焦:希望您也有机会再到台湾演奏!我对您十年前的萧邦第一号钢琴协奏曲还是印象深刻!
邓:我很乐意!很少有音乐厅像台北国家音乐厅一样有那么多钢琴可选,那确实是很美好的演奏经验!

(焦元溥。台湾乐评家,作品见于联合报、自由时报、香港明报月刊、亚洲周刊、人民音乐杂志(北京) 古典音乐杂志(台湾)等刊物)
(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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