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伟时文章激怒胡锦涛

冰点被整肃的真实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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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3月15日讯】(开放杂志记者报导)冰点袁伟时文章一句“我们是吃狼奶长大的”,被中宣部阅评组审出六条大罪,上报政治局常委李长春,再报胡锦涛。胡作批示后由团中央操办整肃冰点周刊。

二00六年中国新年期间,中共党魁胡锦涛选择革命圣地延安去看望和慰问老区人民,他一改惯有的严谨木讷表情,施展清华大学舞蹈队时候练就的身手,与村民大扭陕北秧歌,还亲自下厨为老百姓炸油糕,此次亲民秀超过到山东东明黄河边与石油工人一起吃除夕饭的温家宝。可此时的北京刚刚封杀中央大报唯一可看的优秀栏目,中国青年报的冰点周刊。中宣部还直接通知中山大学校党委:哲学系教授袁伟时二00五年十一月十日发表在冰点周刊上的《现代化与历史教科书》一文,犯了严重政治错误。

语言功夫更胜一筹的总理温家宝,中国新年长假后,邀请社会各界代表到中南海,一周内举行四次座谈会,征求对三月人大《政府工作报告》和《十一五规划纲要草案》的意见。座谈时,温家宝向基层代表撂出一句很有分量的话:“中南海的大门是面向广大群众的。”也就在这个星期的星期三,中南海附近的派出所抓走了到新华门前进行绝食的维权律师郭飞熊。

冰点事件的影响已扩散到世界上一百多个国家,而高智晟律师发起的维权绝食运动也已波及中国十六个省和世界各大洲,凡有中国领事馆的地方,人们都要把蓝丝带沿着绝食地点一直延伸到中国领事馆,“要用象征着蔚蓝色自由的海洋的颜色覆盖中国人权的沙漠。”对于这两件影响全世界的事件,中国所有传媒没有一个字的报导。

六四期间何家栋说服王光美给常委胡启立打电话动员他与新闻界对话,李大同和卢跃刚为对话团成员。

冰点是中国青年报经营了十一年的一个特稿栏目,二00四年四月发展为周刊。诚如十三位中青年学者继十三位著名中共离休高干之后,给胡锦涛和各常委公开信中评价:“在过去的十一年间,《冰点》周刊的编辑和记者群体用他们的智慧和勤勉树立了新闻界的典范。他们通过富于思想性的言论、对重大和有代表性事件的深度报道,启发了无数读者的心智,揭示了许多问题的症结,推进了社会的变革。这种极富独立性的追求和科学性、建设性的态度使得《冰点》周刊成为这个时代我国媒体中少有的亮点之一。”

冰点的主编李大同和卢跃刚是六四运动保存下来的新闻界的杰出代表。李大同是新闻界签名的召集人,卢跃刚是中国青年报广场报导组组长,后来两个人同时被推选为与中央对话的四人团的成员。当时是经济学周报总编辑何家栋先生说服王光美给常委胡启立打电话,动员胡启立与新闻界对话,胡启立欣然接受。为此何家栋先生一直心怀愧疚,认为连累了胡启立。但六四民主运动保留下来李大同、卢跃刚等一大批民主精英,却是中国新闻界的万幸。

因为一直拒绝当“喉舌”、当“工具”,对新闻、对社会有着强烈的责任感,李大同、卢跃刚遭遇的麻烦始终不断,他们一直以大智大勇渡过难关。一九九九年上海市政府举行了一个纳税人给公务员发工资的活动,没几天受到了总书记江泽民的严肃批评:“公务员为纳税人服务是完全错误的观点,因为我们财政收入的主体还是国有企业,大部分群众收入还没有达到缴纳个人所得税的标准,还不是纳税人。”李大同却敢于逆龙鳞而上,发表一篇《坐在家里喝口水也在纳税》的专稿,请专家详细说明中国的增值税。

北大法学教授贺卫方批评周叶中学术剽窃的文章被禁制,因周曾被中宣部推荐进中南海为政治局讲课。

二00五年十一月三十日冰点周刊发记者调查,揭露武汉大学法学教授周叶中在学术著作中的剽窃行为,这位法学教授当时就对采访他的记者威吓:“你就不要管这事了,晚上中宣部就要找你的,你们总编也会找你的。”果不其然,冰点遭到中宣部气势汹汹的问罪,准备发表的后续文章,北大法学教授贺卫方的专稿《周叶中教授事件及其他》被枪毙。周叶中的有恃无恐,背景就是由中宣部推荐进过中南海,给胡锦涛和政治局讲过课。

像配合连宋访问大陆发表的龙应台的文章《你可能不知道的台湾》、配合抗日战争胜利六十周年发表的《平型关战役与平型关大捷》、纪念胡耀邦诞辰九十周年发表的胡启立七千字的纪念文章《我心中的耀邦》,都遭到中宣部阅评组蛮横指责,扣上匪夷所思的政治大帽子。

一月二十四日共青团中央宣传部,一个与中青报平级的部门,竟下了对冰点周刊“停刊整顿”的决定,理由是发表了中山大学历史系教授袁伟时的学术论文《现代化与历史教科书》。团中央宣传部给袁文强加了六顶政治大帽子,也就是六大罪状“极力为帝国主义列强侵略中国罪行翻案;严重违背历史事实;严重违背新闻宣传纪律;严重伤害了中国人民的民族感情;严重损害中国青年报的形象;造成了恶劣影响”。一时激发海峡两岸学者同为袁文和冰点辩护,认为这是要对冰点算总账,袁文只是借口。

算总账一点不假,但“借口”一说未必妥当。

中国二十世纪两场恐怖运动,即不识字的红卫兵(义和团)和识字的义和团(红卫兵),袁伟时吃狼奶之说触动了当朝的红卫兵情结。

袁伟时教授这篇惹祸的学术论文《现代化与历史教科书》并不是初次发表,二00二年就发表过,而且一直在网上流传,李大同看到后,与袁教授商量重新发表,冰点还作了一些删改。值得思考的是袁文当年为什么没有激怒江泽民,而今天却激怒了胡锦涛?

按中共程序,应该是中宣部审读处雇佣的阅评组先审出了大逆不道的六条罪状,由中宣部上报主管李长春,李再报胡锦涛,胡做了批示,常委讨论通过,中宣部再交团中央去办。

冰点被勒令停刊后,舆论一下就抓住袁教授开门见山的一段话:“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末,在经历了反右派、大跃进和文化大革命三大灾难后,人们沉痛地发觉,这些灾难的根源之一是‘我们是吃狼奶长大的’。二十多年过去了,偶然翻阅一下我们的中学历史教科书,令我大吃一惊的是:我们的青少年还在继续吃狼奶!”袁教授已有声明:“一九七九年五月北京召开第一次全国五四学术讨论会上,当时的中宣部部长邓力群讲的:‘我们是吃狼奶长大的’,我只是借用一下。”看来,能触动党中央的更重要的原因是袁伟时文章中详细叙述的中国历史上违背现代化的许多事实。

二十世纪的中国上产生了两个十分相似的恐怖主义组织,在中国搞过两场恐怖活动,一个是一九00年发生的义和团,另一个是一九六六年发生的红卫兵。义和团可称为“不识字的红卫兵”,红卫兵可称为“识字的义和团”。义和团反人类、反文明的暴行在袁教授著述中有详尽阐述,而红卫兵的反人类、反文明的暴行须加回忆,仅举三件事:(一)、驻印尼大使姚登山回国后,当了外交部的造反派头头,与红卫兵一拍即合,红卫兵便在长安街上截住印尼大使的轿车,把大使揪下来搧耳光。

(二)、一九六七年八月二十二日北京外国语学院等十余个高校的万人集合在英国代办处门前,召开“声讨英帝反华罪行大会”,既而冲进代办处,砸玻璃、砸家具、砸汽车,并倒汽油在使馆内放火,代办处人员从屋中冲出来,遭到院子里五千人的群殴。一位英国外交人员回忆:“能打到我的人随手抄到什么就拿什么打,女人们也像泼妇般朝我扑过来,想用棍子把我打倒,他们抓住我的头发拽,并想用我的领带勒我的脖子,我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大门前的。冷不防伸过来一只手抓住我的手臂,有人用中国话冲我喊道:到这边来!那人拖着我跑向印度大使馆(英国大使馆背后),他把我藏在大门背后。头部受到的打击使我晕了过去,失去了意识,此时的我就像牲口一样淌着血......”使馆人员被命令向毛主席鞠躬,违者拳打脚踢。

(三)、一九六六年的冬季,苏联使馆一位外交人员在东直门大街上走,被红卫兵发现后对他谩骂、吐口水,后来是朝他身上吐粘痰,粘痰粘在他的深色呢子大衣上,越挂越多,他走回大使馆不过几百米,走进大使馆大门,从帽子到黑大衣被糊成不堪目睹的“白色”。

文革之后,红卫兵的义和团暴行一度被揭露过,但九十年代至今,文革都是禁区。红卫兵具有的义和团仇外精神被包裹得严严实实,代代相沿,去年反日游行,在警察的组织保护下,愤青们一度得以发泄。

今天袁伟时的论文被扣上六条罪状,是因为他对义和团的批判,触动了当朝的红卫兵情结。究竟如何作的批示,因为已有“向古巴朝鲜学习”的恶劣影响在先,中宣部没有再披露,甘当“替罪狼”,向袁伟时和冰点下黑手。

中国新年过后胡锦涛作出“立即复刊”的批示,中宣部再责成中青报党组作出复刊七条决定。冰点新主编陈小川为中共政策吹鼓手。

为冰点上书胡锦涛的十三位中共元老中的一位,异常气愤的说:“拿什么都可以做文章,不能拿袁伟时的文章做文章!”批袁对国家的影响太恶劣了,很难挽回。

首先影响了台海关系。龙应台公开表态“不在乎熊猫,在乎冰点”。陆委会希望“中共尊重新闻自由。”马英九也不能不表态。现在陈水扁执意要“废统”,中共传媒大爆美国派“密使”劝阻不成,但是你敢不敢承认陈水扁这次是见风使舵?是借全世界声援冰点,声讨中共的东风,扬台独之帆?

中国新年长假刚过,胡锦涛就对冰点做了“立即复刊”四字批示。去年胡锦涛在五一九防堵颜色革命的长篇讲话中,第一部分指示要严格控制所有媒体,尤其提出对不听中央指挥,宣传资产阶级自由化的媒体负责人,一定要撤换,但刊物、报纸不必停办,不要让外界了解内情。中宣部严格遵照胡指示精神责成中国青年报党组作出“关于冰点周刊整顿和争取早日复刊的处理决定”共七条,其中免去李大同、卢跃刚职务、三月一日冰点复刊,组织对袁伟时《现代化与历史教科书》一文的批判,是核心内容。获批复后于十六日向冰点宣布,引起又一轮世界舆论的讨伐。国内十三名中青年知名学者以冰点作者身份,步十三位党内离休高级干部的后尘,上书胡锦涛和政治局常委以示抗议。

冰点新任主编由中国青年报党组成员、常务副总编、副社长陈小川兼任。此人是CCTV“与总编面对面”栏目的座上客,该栏目是奉命正面解读中共政策的辩护师和化妆师,陈小川本人被听众评价为“从不顾忌个人廉耻人格,专司涂脂抹粉的一个吹鼓手。”

此次镇压冰点,安全部门也扮演了十分不光彩的角色,他们拿出李大同与浦志强律师全部的电话记录以示威胁。团中央第一书记周强专门找了北大教授贺卫方谈话,以同班同学的身份,希望贺卫方不要介入,贺作为冰点作者予以拒绝,回答:“我能不介入吗?”

《史记.伍子胥列传》为中国留下了两个成语“日暮途穷”和“倒行逆施”。楚国人伍子胥为报杀父弑兄之仇,勾结吴国政下楚都城郢,拆了楚国宗庙,挖了平王的坟墓,抄起铜鞭,怒打三百鞭,连楚平王骨头也被打断了,脑袋也砍下了。伍子胥鞭尸行为被他先前的好友申包胥知道,特地派人送了一封信,批评他不放过死人太过分,太残忍。伍子胥回答:“吾日暮途远,吾故倒行而逆施之。”

中共当前对意识形态的管理和对维权活动的打压应了这两个成语,或可称正在奉行“伍子胥主义”?中宣部正是推行伍子胥主义的马前卒。

附录:《现代化与历史教科书》

二十一世纪的中国人,面对的是顺之者昌、逆之者困的全球化趋势。与此同时,中国的现代化事业进入了关键时刻。在这个年代,决定公民和国家发展成败的最重要条件是制度环境,但公民的心智状态对自己乃至国家和社会发展的影响也十分巨大。

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末,在经历了反右派、大跃进和文化大革命三大灾难后,人们沉痛地发觉,这些灾难的根源之一是:“我们是吃狼奶长大的。”二十多年过去了,偶然翻阅一下我们的中学历史教科书,令我大吃一惊的是:我们的青少年还在继续吃狼奶!

“以史为鉴”、“前事不忘,后事之师”,这是中国人耳熟能详的名言。屈辱、挫折、兵连祸结、前仆后继,一部中国近代史蕴藏着多少血泪和经验教训!我们有责任将历史真实告诉我们的青少年,让他们永志不忘。这是帮助他们成为现代公民的必由之路。如果天真纯洁的孩子吞食的竟是变味乃至有意无意假造的丸丹,只能让偏见伴随终生,甚至因而误入歧途。

现在是正视我们自己的历史教科书问题的时候了。现从几个具体的历史事件谈起。

火烧圆明园是英法侵略军犯下的不可饶恕的罪行。事情为什么会弄到如此地步?一百四十多年过去了,我们理应冷静地考察双方的应对得失,吸取教训,让各国人民更好地共处。这一事件是“第二次鸦片战争”的恶果之一。人民教育出版社历史室编著的《中国历史》第三册,是被普遍采用的九年义务教育三年制初级中学教科书。它是这样评述这次战争的:

一、关于战争起因。

这部教科书写道:“一八五六年三月,法国天主教神甫马赖,潜入广西西林地区胡作非为,被当地官吏处死。这就是所谓的‘马神甫事件’。后来,法国以此为借口,伙同英国发动侵略战争。同年十月,广州水师在中国商船‘亚罗号’上,缉捕了海盗和水手。英国领事无端干涉,硬说‘亚罗号’是英国船要求中国方面释放被捕的人,并向英方赔礼道歉。两广总督叶名琛怕事态扩大,释放了被捕的水手,但拒绝道歉。这就是所谓的‘亚罗号事件’。一八五六年十月,英国首先挑起战争,炮轰广州,第二次鸦片战争开始。”

这里说的亚罗号事件大体符合历史事实。至于杀法国天主教神甫马赖(Auguste Chapdelaine),至今仍是一笔糊涂账。马氏是一八五六年二月二十九日被广西西林代理知县张鸣凤所杀的。直至法国公使查问,张鸣凤仍然矢口否认,说根本没有这回事。致使广西按察使和两广总督到了一八五八年初还信以为真,据此回答法国公使和上奏朝廷。

一八四四年十月订立的中法《黄埔条约》规定,法国人只准在五口通商的双方“议定界址内”活动,“法兰西无论何人,如有犯此例禁,或越界,或远入内地,听凭中国官查拿,但应解送近口法兰西领事官收管;中国官民均不得殴打、伤害、虐待所获法兰西人,以伤两国和好。”

马氏一八四二年起,便到西林传教,《黄埔条约》订立后仍不离开,这是违反条约的错误行为。但把他处死,显然是西林地方官员的行为,违反了应把拘捕的法国人解送领事的条约义务。直至现在人们仍无法确定马氏确有该处死刑的哪些罪。按照程序正义优先的法学观点,中方无疑理亏。教科书对此事的评述是不准确的。

还要指出,教科书只字不提引发这次战争的两条根本原因:一是英国政府要求清政府忠实履行《江宁条约》的规定,其中重要一点是让英国官员和商人可以自由进入广州城。让洋人进城,现在看来,完全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当时在五口通商的其他四口尽管也有过大小不一的纠纷,但都一一化解,没有酿成巨祸。惟独在广州,却惊动朝野上下,闹得天翻地覆,开各地反入城斗争的先河,历时十多年无法解决,直至兵戎相见。

二是《望厦条约》规定:“所有贸易及海关各款恐不无稍有变通之处,应俟十二年后,两国派员公平酌办。”《黄埔条约》亦规定:“若有应行更易章程条款之处……核计满十二年之数,方可与中国再行筹议。”修改有关的通商条款,本属平常外交事务,清政府也一再拖延,加深了双方的矛盾。

……

同属中华人民共和国,香港的中学历史教科书就比大陆编得高明。它把这次战争的起因归结为四点:一、外人入城问题。二、续修条约问题。三、阿罗号船事件。四、马赖神父事件。这样说符合历史实际,无损中国国家利益,有利于年轻一代学会冷静地分析历史问题,显示出编者是合格的历史学家。令人不解的是:为什么不向这些本国的同行学习呢?

二、关于战争过程。

一八五八年,大沽被占,英法侵略者兵临天津城下,英法俄美等国先后迫使清政府签订了《天津条约》。虽然丧失了不少权利,问题总算有个着落,双方还议定翌年在北京互换批准书,彻底完成法定程序。如果照双方的协议办理,导致火烧圆明园的英法联军再一次入侵是有可能避免。

可是,谁也没有料到纯属程序性的最后一步还会节外生枝,招来更大灾祸!教科书是这样写的:“一八五九年,英国公使和法国公使各率一支舰队北上大沽口,准备进京换约。清政府指定换约代表由北塘登陆,经天津至北京,并要求各兵船武装人员不得登岸。英法公使却仗恃武力,坚持要从大沽口溯白河进京。他们蛮横地率舰队闯入大沽口。防守大沽炮台的士兵开炮打击入侵者。炮弹准确地落在侵略军的军舰上,打沉了四艘,打坏了六艘,其余三艘挂起白旗逃跑了。在炮战的同时,侵略军九百人企图登陆,也被打退。侵略军死伤几百人。大沽一带人民冒着枪林弹雨,给战士送饼送面,表现了高度的爱国热情。”在编者笔下,这是一曲爱国英雄进行曲,主角是士兵和普通百姓。可是,稍加推敲,便有很多疑问。

从后果看,这一仗显然打错了。翌年,英法联军再次入侵,招致北京被占,圆明园被烧。续订《北京条约》,不但规定原订的《天津条约》继续有效,还招来其他新损失:对英法的赔款分别由四百万TO和二百万TO一律增至各八百万TO;割让九龙司;允许法籍传教士在中国自由传教,“并任法国传教士在各省租买田地,建造自便”,为日后连绵不断的教案种下祸根。如果不打,不是对中国更有利吗?

……

复查史实,这根本不是什么爱国英雄的壮举,而是愚昧的咸丰皇帝和僧格林沁亲王犯下的大罪。而且分歧不是教科书说的走哪条路进京,而是要英法使者绕个大弯进天津。……曾国藩对他的幕僚说过:“咸丰九年,洋人来换和约,僧忠亲王诱而击沉其船,天下称快。十年,夷人复至……京师不守,几丧天下。某谓僧邸此败,义当杀身以谢天下矣。”他们说的情况,同当时在现场的英国公使卜鲁斯的报告如出一辙。英法军舰六月十六日已经到达,直到二十五日早晨才接到直隶总督恒福的照会,而当时军事行动已经开始。这些史料可以归纳为这么几点:一、咸丰皇帝决定在一定条件下,可以让官兵假扮乡勇,“悄悄”袭击洋鬼子。同时,他又十余次下令,要先“晓谕”洋人,先礼后兵。

二、僧格林沁忠实执行了“悄悄击之”的旨意,但没有事先晓谕,也坚决拒绝手下大臣的劝阻;并且是要洋人从北塘登陆,绕道至天津的设计者。

三、对这一丧权辱国的横祸,以曾国藩、郭嵩焘、吴汝纶等为代表(还包括李鸿章、冯桂芬等人)的比较清醒的官僚和士绅,已经有过严厉的批评和讽喻。

令人震惊的是:时至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我们的教科书,仍然按咸丰皇帝和僧格林沁的调子唱歌,不同之处仅在把“乡勇”换成“士兵”!

说到这里,我们可以回答火烧圆明园是不是可以避免的问题了。面对咄咄逼人的强敌,作为弱势的大清帝国一方,明智的选择是严格执行现有条约,避免与之正面冲突,争取时间,改革和发展自己。而当时的政府和士绅,完全被极端的情绪支配,在小事上制造违约的蠢行,结果酿成大祸。如果清政府决策层和有关的地方督抚不是那么愚昧,这场灾祸是有可能避免的。可是,朝野上下的认识水平和专制的决策程序,是历史的积淀,不是朝夕所能改变;侵略的本性又决定了他们不可能成为文明之师;于是,这场灾祸又是难以避免的。

是爱国壮举还是有悖文明行为再来看看教科书的作者对义和团事件的评述吧。

教科书正确揭露了“八国联军侵占北京以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在八国联军进攻天津的时候……(俄国)制造了骇人听闻的海兰泡大屠杀惨案。俄国军队还强占了中国江东六十四屯,残酷屠杀当地居民。”此外的论述只能说是错误连篇。

一、教科书没有只字提及义和团敌视现代文明和盲目排斥外国人以及外来文化的极端愚昧的行为。义和团毁电线、毁学校、拆铁路、烧洋货、杀洋人和与外国人及外国文化有点关系的中国人……凡沾点洋气的物和人,必彻底消灭而后快。即使义和团真的立下了“扶清灭洋”的伟大功勋,也不能回避它的这些反文明、反人类的错误,何况正是这些罪恶行径给国家和人民带来莫大的灾难!这些都是众所周知的史实,也是中国人不能忘记的国耻,而我们的少年儿童必读的教科书却偏偏闭口不谈。

……义和团烧杀抢掠、敌视和肆意摧毁现代文明在前,八国联军进军在后,这个次序是历史事实,无法也不应修改。二、教科书也没有谴责清政府高级官员及义和团乱杀无辜,烧杀抢掠的野蛮、残忍的罪行。

最有代表性的是山西巡抚毓贤的作为。六月初一(六月二十七日),他将太原洋人办的医院烧掉,同时“将省中洋人,诱令迁居一处。当于教堂内搜出妇女二百一十一口,年老者数人,而五六岁十余岁至二三十岁者居多……于六月十三日,不动声色,带领兵勇,前赴洋人聚居之处,亲自兜拿。该洋人等尤敢拼力抗拒,奴才麾令勇敢数人,冒死突进,将洋人大小男女四十四口,及同恶相济的教民十七名,一齐擒获,立即绑赴市曹,同时正法”;“寿阳县秦锡圭拏获滋事之洋人七名,押解前来,一并将其立正典刑。是晚北门教堂亦为拳民焚烧,省城洋人教堂已无遗迹”。……

再看看义和团的所作所为吧。前人早已指出,不能把所有参加义和团的民众都视为匪徒,他们不少是盲从的愚民,但混迹其间的确实不少是土匪和流氓。总计在义和团事件中,全国各地一九○○年六月二十四日——七月二十四日期间,被杀外国人二百三十一名,其中儿童五十三名。他们大都死于义和团之手。至于中国的教徒(教民)和所谓“二毛子”被杀的,更是没有算清的糊涂账,其中绝大部分是被义和团杀死的,官兵也杀了一些。仅山西一省,就有中国天主教徒五千七百余人被杀。奉天(辽宁)全省“教民人命千余”。“而直隶(河北)全省杀人焚屋之案,几于无县无之。其杀人多者,一县竟至一二千名”。甚至浙江亦“抢劫、焚毁教民家室至一千余家之众”。

“受害最烈”的北京,当时有关人士留下不少实录:一九○○年六月十八日“城中日焚劫,火光连日夜……夙所不快者,即指为教民,全家皆尽,死者十数万人。其杀人则刀矛并下,肌体分裂,婴儿生未匝月者,亦杀之残酷无复人理”。……总的说来,“京师盛时,居人殆四百万。自拳匪暴军之乱,劫盗乘之,掳掠一空,无得免者。坊市萧条,狐狸昼出,向之摩肩击毂者,如行墟墓间矣。”这是所谓义和团“革命”的后果之一。

开头,民众与传教士和教民的矛盾令人同情;可是,他们后来的作为远远超过与外来宗教矛盾的界线。事件过后直至民国初年,朝野各界将这个组织定性为拳匪是有足够根据的。

三、令人无法理解的是它对慈禧的专制淫威惹来滔天大祸竟只字不提!义和团兴起之初,袁世凯就上奏“其用以惑人者,谓能避枪炮。然迭与乡团、教民、兵役格斗,一遇枪炮,辄伤毙多人,瓦解鼠窜……其藉以动人者,谓图灭洋教。然上年春夏间,在曹州、济宁各属,掠教民一千一百余家,并掠及平民二百余家。秋冬间在东阳、济南各属,掠教民六百余家,亦掠及平民百余家。内多掳架勒赎之案,直与盗匪无异。故教民既被其殃,而平民亦多受其害。”而且有些地位比袁世凯更高的大臣(如北洋大臣、直隶总督裕禄等等)也提出了类似的意见。慈禧充耳不闻,比较清醒的众多大臣只好保持缄默,品质不良之辈则乘风转舵,谄上邀宠(如裕禄)。

一个在六年前连一个“敢于犯上”的“蕞尔小国”——日本都无法招架的弱国,居然要同时向包括日本在内的十一国宣战!《国际法》传入中国六十年后,竟要派兵围攻驻华使馆!

为了决定和战大计,从一九○○年六月十六日开始,慈禧一连四天召集王公大臣六部九卿开御前会议。在会上吏部侍郎许景澄、兵部尚书徐用仪、户部尚书立山、内阁学士联元等人先后提出不能听信邪术、不可围攻使馆、不能主动对外宣战。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大臣袁昶和许景澄在两人联名的奏折中写道:“伏以春秋之义,两国构兵,不戮行人,泰西公法,尤以公使为国之重臣,蔑视其公使,即蔑视其国。兹若任令该匪攻毁使馆,尽杀使臣,各国引为大耻,联合一气,致死报复……以一国而敌各国,臣愚以谓不独胜负攸关,实存亡攸关也。”慈禧不但不接纳这些浅显的常识,而且大发专制淫威,把他们的脑袋砍掉!

同时,包括毓贤杀洋人在内的罪行,大都发生在六月二十一日下诏与各国宣战、六月二十四日命各省督抚杀洋人以后。首犯是慈禧,毓贤、载漪等人不过是凶狠的执行者。

四、教科书对一些史料的运用也很不严肃。

“义和团,起山东,不到三月遍地红。孩童个个拿起刀,保国逞英雄。”教科书以突出位置刊载了这一歌谣,说是“义和团歌谣”。可是,笔者孤陋寡闻,读过的现存义和团传单、揭帖等书面材料中找不到可以作为根据的史料。而后来调查的所谓口头传说,往往是后人加工乃至创造的,根本不足为凭。

教科书又说:“北京东单西裱胡同有座于谦庙。为了学习于谦的爱国精神,一九○○年四月,义和团进城后,把神坛设在这里。”一切学术观点都应拒绝牵强附会,要经得起反驳。载漪、载澜等祸国殃民的满清权贵家里都设有义和团神坛,这又是向他们学习什么?

在我国,除了上述人民教育出版社出版的教科书外,还有一套可供选用的沿海地区教材。号称沿海版,有的地方史实错误更严重,是非观念更加糊涂。

例如,对义和团事件的论述,它增加了这么两句话:“六月中旬以后,义和团群众开始围攻侵略者据点西什库教堂和外国使馆区。清政府却暗中派人给被围困的侵略者送去粮食、蔬菜、酒、水果等,表示慰问。”每句话都错得一塌糊涂!

首先要问:西什库教堂是“侵略者据点”吗?在义和团事件前,这不过是普通的法国天主教堂,没有材料足以证明它是“侵略者据点”。义和团期间,从一九○○年六月十三日起几天内就将北京大部分教堂和洋楼烧毁,连带烧掉数千家民居和商店,劫余的西什库教堂和东交民巷使馆区聚集了大批逃生的外国人和中国教民。这个教堂的逃生者,在清政府不能维持正常社会秩序的情况下,固守反抗屠杀,于理于法都无可指责。说这个教堂是“侵略者据点”,完全是信口开河。

其次,围攻东交民巷是奉慈禧的旨意,主力是董福祥的甘军和荣禄的武卫中军,是他们犯下的罪行,义和团则是助纣为虐。含糊其词,仿佛此举是义和团自发的爱国义举,不但歪曲了历史真相,也掩盖了清政府践踏国际法的罪行。再次,对西什库教堂和使馆区的进攻,充分体现了专制统治者极端愚昧无知和残暴;时至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仍然正面予以肯定,这是对国际法的无知,已经沦为对国耻的颂扬,也忘记了“反对封建专制”的责任!

再看第二句。清政府确实曾派人给被围困的外国使馆送过生活日用品,这是奉旨公开进行的,说是“暗中”于史无据。当时,清政府内部比较清醒的大臣一再上奏,要求按照国际惯例保护外国外交人员和外国人;东南各省的督抚甚至公开声明不再承认六月二十一日宣战后的“伪诏”。迫于这些压力,加上她色厉内荏,要预留“转圜”余地,不得不作出这样的姿态。不管是真是假,这是清政府内部理性尚未完全泯灭的表现。把它与义和团的行动对举而意含贬损,显然是很不恰当的。

对义和团事件和八国联军评述比较全面的同样是香港的教科书,它既谴责义和团“大肆排外,杀教士、教民,连藏洋书、戴眼镜的人都不放过,且到处破坏,烧教堂、拆电线、毁铁路。”“日本使馆书记杉山彬、德国公使克林德先后被杀”;也指出“当时联军纪律极坏,任意焚掠屠杀,其中以俄、德两国军队及英国的印度兵最为残暴。”细致分析了义和团产生的背景:一、民族情绪。二、民生困苦。三、列强侵略。四、教案频生。还全面论述了辛丑条约的内容及它对当时和日后中国的深远影响。任何不抱偏见的人都会承认,这部教科书说的是真实的历史。

如何面对被侮辱和被损害的状况出现这些现象与中国长期处于被侮辱和被损害的境遇息息相关。面对如是现实,可以有不同的心态。

西方的入侵彻底改变了中国历史的行程。伴之而生的是天朝大国的表象破裂,大量民众在生死线上挣扎。人们顺理成章把这种状况归罪于“洋鬼子”;也谴责统治者腐朽、愚昧、软弱。一个辩论不休难于取得共识的问题是:内因还是外因是导致这个状况的主要根源?

其实,完全可以从另外一个角度提出问题:这个状况迟迟不能改变的原因何在?如果有人说这是因为帝国主义者太凶狠了,这等于什么都没有说。经过长期、复杂、反复的博弈过程,在国际关系中可以逐步建立比较合乎多数人和多数国家长远利益的“正义”秩序。当这个状况尚未出现以前,不会有救世主从天而降,慷慨代你维护国家利益。问题只能归结为面对这样的现实,如何才能走出困境?

海内外的经验证明:后发展国家和地区(殖民地、半殖民地)改变不发达状况,改变被动局面的惟一道路,是向西方列强学习,实现社会生活的全面现代化。成败的关键在国内的改革。这是一个社会运行机制的全面改造过程。对那些文化自成体系,而对外来文化深闭固拒的国家说来,这是十分艰难的过程。以中国来说,从鸦片战争算起至二十世纪初实行新政,仅是辩论要不要改革就整整花掉六十年!至于改革取向,包括是通过革命手段还是通过渐进的改革开辟前进道路,更是头绪繁复。不过,有一条是肯定无疑的:必须千方百计争取一个和平的国际环境,为国内的改革和建设赢得充分的时间。如果此说大致不差,回头再看义和团,对内,它是与社会前进方向背道而驰的反动事件;对外,乱杀洋人不但是反人道、反文明的罪行,也是极端愚蠢危害中国自身利益的暴行。有个流行多年为义和团事件辩护的论断:义和团避免了中国被瓜分。早在一九八九年已故历史学家李时岳先生已经详尽地驳斥了这一诡辩。不但四亿五千万TO赔款(相当于当时将近六年的全国财政收入)像一支巨大的吸血管插进中国人的胸膛,而且给沙俄借口,趁机制造了海兰泡和江东六十四屯惨案,七千多中国人被杀,江东领土全被吞没,大量俄军进占东北;华北地区在战争中死伤烧杀的损失难以数计。战后的瓜分阴谋更没有停止:英军进攻西藏,占领拉萨;德国派炮舰进入洞庭湖,并要求租借洞庭湖和鄱阳湖沿岸;英国则相应要求租借舟山群岛作为“补偿”!

有人喜欢援引八国联军统帅、德国人瓦德西的这么一段话:“无论欧美日本各国,皆无此脑力与兵力可以统治此天下生灵四分之一,故瓜分一事,实为下策。”证明义和团化解了瓜分图谋。李时岳先生说得好:“瓦德西个人的观感并不能代表德国的政策,德皇一直把瓜分作为对华政策的基点,上述要求‘租借’洞庭湖和鄱阳湖沿岸的行动就是证明。只是由于帝国主义之间的矛盾,瓜分才没有实行。”

把视野放得更宽一些,问题就更加清楚。前人早已指出:甲午战争、戊戌变法和义和团事件是一条割不断的历史链条。说得更准确一些是:甲午战争彻底暴露了大清帝国的腐朽,不少知识阶层从几十年迷梦中惊醒,反思自强运动不敢触及“自由不自由”这个根本问题的错误,形成了第一次群众性启蒙运动,改革也有新进展。是学习西方彻底改革,还是固守传统,不准变革,成了中国盛衰的关键,也是解读这段历史的基本线索。不幸,体现甲午战败后的变革进程进入高潮的戊戌变法以失败告终。戊戌政变标志着学西方、求变革的挫折和倒退;义和团事件不过是政变后固守传统反对变革的反动逆流的巅峰。换句话说,义和团事件对外使中国在被奴役的附属国的道路上继续沉沦,对内则举目皆是国破家亡的图景。

走出把革命粗鄙化的文化心态二○○○——二○○一年之间,引起中国人关注的一个国际事件,是日本的教科书问题。一部右翼势力编纂的历史教科书掩盖历史真相,否认日本政府犯下的侵略罪行,激起包括中韩两国政府和人民在内的海内外朝野人士强烈抗议。……看看上述中国的教科书问题,一个合理的推断是,我们的近代史观也有类似的问题。当然日本是侵略者,中国是被侵略者,这是截然不同的。可是,两者也有共同点:社会的主流文化都对自己的近代史缺乏深刻的反思。

从二十世纪初开始,中国的有识之士一再提出要改造中国人的“国民性”。这些先驱用心良苦,但他们没有进一步追问:决定国民性的主要因素是什么?可以说,国民性是一国公民思维和行为方式的特点。任何民族都是从吃人生番演变过来的。作为一个群体,文明程度的高低和野蛮孑遗的大小,决定性的因素是受文化传统和制度制约的自我净化能力的强弱。

被侮辱被损害的屈辱,给中国人构筑了新的思想定势。这突出地表现在长期以来形成的一个似是而非的观念:因为“洋鬼子”是侵略者,中国人怎么做都是有理,都应歌颂。这是爱国主义的要求。

现在的历史教科书就是以此为指导思想的。热爱自己的祖国,理所当然。可是,如何爱国,却有两种不同的选择。一种是盲目煽动民族情绪;中国传统文化中“严华夷之辨”、“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等观念已经深入骨髓。时至今日,余毒未清。新的版本是:中外矛盾,中国必对;反列强、反洋人就是爱国。在史料选择和运用中,不管是真是假,有利中国的就用。另一种选择是:以理性的态度分析一切;是其是,非其非,冷静、客观、全面地看待和处理一切涉外矛盾。

现代化的基本精神就是理性化。如果我们认同这个基本观点,就应该引导中国人往这条道上走,让理性、宽容内在化,成为中国人的国民性,以利各国人民和各种文化和谐共处。在全球化迅猛发展的时代,企业之间和国家之间的利益冲突不可能泯灭;理性地认识和化解矛盾对任何国家和企业都是最好的选择。如果一涉外就是“反帝”、“反霸”,非把事情弄砸不可。例如,法是人类文明的结晶,社会运行的规则。国际条约是有法律效力的。人们可以指责这些规则和条约是列强主导下形成的,不利于弱国和贫苦民众。人们应该不断批判和揭露它的谬误,通过各种力量的博弈,形成新的规则,修订新的条约。可是,在没有修改以前,我们仍然不得不遵守它,否则就会造成不应有的混乱,归根到底不利于弱国和多数民众。

十九、二十世纪中国人干了不少“无法无天”的事,义和团事件是其中的典型。值得重视的是不但至今有人把野蛮的行为说成是“革命”,而且到了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有人竟把主张遵守现行国际条约的观点视为应该严加批判的卖国投降观点!说到底,这是把革命粗鄙化的流毒。必须清醒地看到,在社会领域,只有引发制度变革的行动,才称得上真正的革命。太平天国和义和团都不符合这个要求。这样的歪曲实际是把革命粗鄙化,迟早总要付出代价。不能轻视这些错误教育的后果。违反常识理性,以“革命”的名义故意歪曲历史真相,歌颂义和团的直接恶果在“文化大革命”中就暴露无遗。红卫兵火烧英国代办处,是义和团行动的翻版;“破四旧”和“反帝”、“反修”中体现的清除外来事物的疯狂,这些行动体现的内在理路,也与义和团的“灭洋”如出一辙。

上述教科书的编写所呈现的理路,也没有什么不同。它们的共同点是:一、现有的中华文化至高无上。二、外来文化的邪恶,侵蚀了现有文化的纯洁。三、应该或可以用政权或暴民专制的暴力去清除思想文化领域的邪恶。

用这样的理路潜移默化我们的孩子,不管主观意图如何,都是不可宽宥的戕害。为了培育理性的有法治观念的现代公民,以利于现代化事业,现在是纠正这些谬误的时候了。

(原载《冰点》周刊,本刊略有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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