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维洛: 能把一个孩子打回娘胎吗?

—— 谈三峡工程论证和决策错误

王维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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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3月17日讯】2006年4月底,三峡大坝将“全面建成”。劫夫先生说︰“发现问题并采取积极的补救手段,尽可能的防患于未然,是我们现在所能做和必须做的,至于讨论三峡工程究竟该不该上的问题,纠缠于谁是谁非谁对谁错的问题,已经显得过时和浅薄,如同把一个孩子打回娘胎一样可笑和不自量力,因为它已经竖立在那里了。笔者以为,三峡工程是经过工程可行性论证的,发现问题和提出解决问题的措施,是工程可行性论证的主要任务。在大坝建成之后,出现这么多严重问题,需要解决,这就证明工程可行性论证的结论是错误的。但是中央政府坚持三峡工程可行性论证是正确的,坚持三峡工程决策是正确的,又怎么能提出补救的措施,防患于未然呢?黄万里先生在给中共中央的信中阐述了三峡工程永不可建的理由。埃及学者指出︰“决定建设阿斯旺大坝的纳赛尔总统是个伟人,决定拆除阿斯旺大坝的人将是一个更伟大的人。”任何一个孩子都有来到这个世界的理由,但三峡工程不是一个孩子,它不是一个自然产物。三峡大坝已经竖立在那里,并不证明它是合理的。黄河三门峡大坝也竖立在那里,要求拆坝的大有人在。拆坝只是时间问题。即使我们不拆,我们的子孙也会拆的。

一、“三峡工程论证不会有错”的神话已经破灭

长江三峡大坝工程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建国以来,第二个通过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决策的巨型大坝工程,其决策基础是1986年开始的、1989年结束并于1991年审查批准的三峡工程论证。三峡工程论证被中共中央和国务院被誉为是“规模之大,时间之长,研究和论证程度之深,在国内外是少见的”(邹家华“关于提请审议长江三峡工程的议案的说明)。李鹏总理从总理基金中拨出专款,给参与三峡工程论证的有关人员予以奖励。三峡工程论证也获得国家科学技术委员会的最高奖励。

长江三峡大坝工程有了这个工程可行性论证,所以被誉为是“科学决策”,长江三峡大坝工程通过了全国人民代表的举手表决,所以被誉为是“民主决策”。“三峡工程论证不会有错”,很多全国人民代表是这么想的,很多中国人也是这么想的。

2005年末,新上任的国务院三峡工程建设委员会主任浦树清对记者说,随着三峡工程建设的顺利进行,对三峡工程的批判声音越来越少。

真实情况是,随着三峡大坝的升高,三峡工程论证中的严重错误一个接一个地显露出来︰三峡工程论证报告说,三峡地区人口环境容量大,三峡工程移民可以在本地安置;1999年朱镕基总理说;三峡地区人口环境容量小,三峡工程的一部分农村移民必须外迁异地安置,至今已经有近20万农村移民被迫远走他乡。三峡工程论证报告说,三峡工程移民为113万。现在蓄水还不到海拔156米,距离正常蓄水位175米还有很大空间,实际移民人数已经达到113万。按照坝址处正常蓄水位175米和重庆防洪标准100 年计算,还有很多很多老百姓要迁移。三峡工程论证报告说,三峡工程航运的单向通过能力为每年5000万吨;现在交通部门已经在抱怨,三峡工程已经成为长江航运的瓶颈,最大单向通过能力只有每年3500万吨。在唐朝,乘木船从奉节至江陵可以一日还,如今,通过三峡船闸(加上等待时间)就需要七个小时。

三峡工程论证报告说,三峡工程防洪库容有221.5亿立方米;张光斗承认三峡工程防洪库容计算有误,实际的防洪库容要比221.5亿立方米小,但有建议,不要对老百姓说出事实真像。三峡工程论证报告说,三峡工程不会影响长江水质;事实是,三峡工程对水质的破坏是如此之大,以至于三峡水库周边的城镇都不准备把三峡水库作为饮用水源,而是要另找饮用水源。三峡工程论证报告说,排浑蓄清可以解决三峡水库的泥沙淤积问题;事实是,三峡水库的淤积问题远远大于论证报告所估计的,这里有黄万里教授指出的砾石淤积问题,有水中的砂砾和粘土结成坚硬淤积层的问题。目前在加紧在上游建设水库大坝,只能把三峡水库的泥沙淤积问题往后推迟几十年,不解决根本问题。三峡工程论证报告说,三峡水库边需要治理的滑坡、岩崩地只有一百多个;事实是,随着三峡水库的水位不断上升,滑坡、岩崩地数量大量增加,已经为论证报告估算的十倍以上……

记得1993年笔者给香港的一家杂志寄去一篇关于三峡工程论证中几个错误的文章,责任编辑在回信中说,有400多个专家签字的三峡工程论证不会有错。通过几个月的资料交流,责任编辑才同意三峡工程论证有错的观点,文章才得以发表。参加三峡工程论证的专家一共412位,一共分14组,他们都是在各自的分报告上签的字(其中9位专家没有签字),而不是在总报告上。所以他们对总报告的结论不负责任。而总报告又只是将互相矛盾的分报告的结论凑在一起。现在,实践证明三峡工程论证报告的许多结论是错误的,正由于是400多位专家“共同研究”的结果,所以,也就很难追究他们的责任。如果说,这三峡工程论证报告是一个专家签字,一人承担责任,那么出错的可能就要小许多。

如今,很多人和笔者讨论三峡工程的问题,人们对三峡问题的见解如此之深,实在令人钦佩。劫夫先生在“三峡生态报告”一书(花山文艺出版社,2004年)中对三峡大坝建设之后出现的许多问题,有很准确的报告。特别是向读者介绍了三峡工程反对派的意见,而这些意见是在中国国内不让发表的,国内的老百姓无法看到的。

二、劫夫先生对解决三峡工程问题的建议

劫夫先生对解决三峡工程问题的建议是︰“发现问题并采取积极的补救手段,尽可能的防患于未然,是我们现在所能做和必须做的,至于讨论三峡工程究竟该不该上的问题,纠缠于谁是谁非谁对谁错的问题,已经显得过时和浅薄,如同把一个孩子打回娘胎一样可笑和不自量力,因为它已经竖立在那里了。

有一点我始终坚信,在中国这个大院里,绝大多数的人们是在祈祷三峡大坝变成一个未来可持续发展的福音,咒它在明天变成一个麻烦或者将是一场生态灾害的人是少而又少的。

我们不妨姑且放弃异见,尽可能完美建好三峡大坝,把可能的判断交给时间去做。”

三、“数据不够精确”的严重后果

劫夫先生的这段话是写给三峡工程反对派的。劫夫先生在书中提到了笔者的名字︰“德国的王维洛博士则质疑某些工程数据是否精确,三峡水库淹没范围究竟会多大,会不会淹没重庆市的部分地区?”

在1992 年全国人民代表大会批准之后,在三峡坝址三斗坪至重庆660公里的长江两岸,在海拔175米处用红线标出,称为三峡工程移民淹没红线,因为三峡水库的正常蓄水位是海拔175米。(其实淹没红线为海拔177米,正常蓄水位加上2米风浪高)红线以下的土地和房屋将被水库回水淹没,居民必须迁移,红线以上的土地和房屋将不会被淹没,居民不必搬迁。可见这是一条影响百万居民命运的生命线,十分重要。

这根红线是由三峡工程论证移民组提出的,他们认为水库的水面是平的,没有水力坡度,即水力坡度为零。在自然状态下,长江宜昌至重庆的平均水力坡度为万分之二点三。建立三峡大坝之后,大坝处水位壅高,坝址三斗坪至重庆的水力坡度会减小,三峡工程论证泥沙组认为,建设三峡工程后的平均水力坡度为万分之零点七。

水库的表面是绝对平的,还是有水力坡度的?如果有,三峡水库的水力坡度又有多大?不管怎样,这里讨论的平均水力坡度在零至万分之二点三之间,这的确是一个一个很小很小的数字。拿一根十米长的水平尺,在尺一端下面垫上一张纸(质量相当好的纸张,约0.07厘米),这个坡度和泥沙组提出的三峡水库平均水力坡度相彷,这个坡度用肉眼是根本看不出来的,用一般的水平尺也难以测出。要追究三峡工程论证中这么一个“小小”的错误,似乎有点过分,显得“过时和浅薄”。

但是三峡水库不同于一般水库,它的平均宽度只有1100米,但长度有660公里,这个长度将是致命的。说三峡水库是“平湖”,但它没有湖的形态。在一张白纸上用铅笔画一根 33厘米的线,这根线的宽度只有0.055厘米宽。正是这660公里的距离,使得三峡工程论证中这个“小小”的错误,铸成为一个大错,一个不可饶恕的大错。十米长度下垫一张纸的坡度不足道,但是,1000米就是100张纸,就是一刀纸厚,有7厘米厚。100公里就有100刀纸的厚度,就有7米厚, 600公里,就有40多米厚!

当三峡工程发挥防洪效益时,三峡大坝处蓄水至海拔175米,三峡水库两岸的回水不是三峡工程论证移民组所设想的都保持在海拔175米,而是随着距坝址的距离增加,水位不断加高的过程,直至大坝尾部的重庆市,水位起码要上涨42米。为三峡移民新建的移民新镇要被淹没!已经迁建的张飞庙要被淹没!准备在原地保护的珍贵文物石宝寨要被淹没!用新建江堤来保护的涪陵老城要被淹没!重庆朝天门码头的最高一层台阶要被淹没!重庆火车站要被淹没!进出重庆的火车线要被淹没!环绕重庆的高速公路要被淹没!重庆的部分城区要被淹没!这绝非耸人听闻。

四、有无补救手段?

三峡工程论证这个小小的错误,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有没有补救办法?

李锐先生早就指出一个办法,就是“为重庆准备后事!”。如果三峡工程的防洪、发电、航运、南水北调的目标不变,三峡水库的正常蓄水位海拔175米不变,那么只有牺牲三峡大坝以上地区的利益。三峡移民新建的移民新镇要重新选址再建,已经迁建的张飞庙需要再迁建,石宝寨也要迁建,涪陵老城保不住,重庆海拔220 米以下地区都不能满足国家的防洪标准规定,需要考虑迁建。重庆火车站需要重建,进出重庆的火车线要重建,环绕重庆的高速公路要重建,重庆港口要迁建……这个代价是建设三峡工程造价的几倍到十几倍。

另一个办法就是原全国政协委员陆钦侃先生提出的,放弃三峡工程的防洪、发电、航运、南水北调的目标,将三峡水库的正常蓄水位降至海拔 156米,以此来减小对重庆的淹没损失。陆钦侃先生等在1998年、1999年和2000年三次向中央上书,要求将正常蓄水位先控制在海拔156米,同时保留三峡大坝的导流底孔,以防不测。但是三峡开发总公司在2005年已经封堵了两个导流底孔,目前正在封堵其他六个导流底孔,至2007年中,将全部导流底孔堵死。这样也就说,三峡开发总公司是不会放弃三峡工程的目标。因为放弃三峡工程的目标,就是正式宣布三峡工程的失败。

未来三峡工程的去向如何,将是重庆市和三峡开发总公司两者间的权力较量,是由重庆市的人民来为三峡工程论证的错误买单,还是三峡开发总公司来买单?不管谁买单,最终都是中国人买单。

五、三峡工程不是一个孩子

三峡工程的直接投资已经达到一千多亿元,三峡工程已经竖立在长江上。但是三峡工程不是一个孩子,它不是一个自然产物。三峡大坝的存在,并不证明它是合理的。

三峡工程的直接造价高达到一千八百多亿元,这也许是不能把“这一个孩子”打回娘胎的主要理由。张光斗先生是三峡工程初步设计审查负责人,也是促成三峡工程上马的主要人物之一。我们这里不妨引用一下张光斗先生的一个观点︰要治理三峡水库的水质问题,需要投资三千亿元人民币!

一个大坝工程的造价为一千八百多亿元,解决这个工程所造成的水质问题需要投资三千亿元,这个工程的可行性何在?在中国当工程师和在德国当工程师的最大区别,是在德国,你担当工程可行性研究,并在报告上签了字,你就必须为工程可行性报告中的结论承担所有责任。一旦确定可行性报告中的结论有错,并造成委托方的损失,必须给予赔偿,所以破产坐牢都是可能的。在中国当工程师,你只要听党的话,党叫说啥就说啥,党叫写啥就写啥,即使工程可行性报告的结论出了大错,也不用承担责任,而且还可能名利双收。黄河三门峡大坝工程出了大错,工程负责人张光斗没有承担责任;长江三峡论证同样出了大错,参与工程论证和负责初步设计审查的张光斗也没有承担责任。只有搞清谁是谁非,搞清谁对谁错,才能搞清谁应该承担责任,这绝非过时,也不是浅薄。中国人不能一次又一次地交学费,而永远不长进。

埃及学者指出︰“决定建设阿斯旺大坝的纳赛尔总统是个伟人,决定拆除阿斯旺大坝的人将是一个更伟大的人。”同样,决定拆除三峡大坝的人,一定是中国历史上超越毛泽东、邓小平、江泽民的政治家。拆除三峡大坝只是时间问题。即使我们这一代不拆,我们的子孙也一定会拆的。

作者为工程师,现居德国。

──《观察》(http://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观点和陈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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