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旸:自由与传统

李子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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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9月15日讯】休谟和卢梭从相交到交恶的故事是很耐人寻味的。哈耶克对此的评价是:二人之间的纠葛谁是谁非、二人的人品谁优谁劣已毋庸争论。但哈耶克继续问道:为何后世真正大行其道的偏偏不是休谟的理论,而是卢梭的学说?哈老对此的回答非常重要。那是因为:自由主义是一种消极的理论。

  一种消极的理论自然不如卢梭那样激动人心、积极向上的学说受欢迎,尤其是在社会动荡时期,尤其是对年轻人来说。

  说一种理论是消极的,这是什么意思?这就意味着,这种理论不主动提倡什么,同时,它对别人主动提倡、推广的东西也往往抱怀疑的态度。反映在现实当中就是,自由主义下的社会规则——法律——基本表现为禁令性的,而不是主张性的。这种法律只是禁止人们做什么,也就是禁止人们做那些妨碍别人的事,尤其禁止那些主动倡导什么东西的人去妨碍别人。至于人们应该做什么,这种法律尽量不表态,而是交给个人自己去决定。

  有一种庸人,也许是受对联文化的影响,总是喜欢在争论各方之间建立对称的关系,然后他自己貌似公平、冷静地取中间立场,以为这样才是正道。比如,既然有自由主义和新左派的争论,那不用说了,双方必定各有偏颇之处,正确的立场肯定在双方之中。

  更有一种标新立异者,愚蠢尤甚。在划定对立局面以后,他们以身处另类为标榜,“世界都向右,唯独我们向左。”但愿他们知道,这样就好像在说:“世界都自由,唯独我们做奴才”。

  自由主义理论其实并不和任何一种新左派的学说成对立之势。倒是新左派的各种理论之间颇有对立之处。他们有的主张国家全面控制社会,有的主张国家只控制某些部分;有的主张利用帝国主义,有的主张和帝国主义和平过渡。这些观点之间很有交锋的必要,以便确定实际的政策。可自由主义什么也不主张,它只是说让个人自己去自由选择,自己去主张,但不要出现用暴力干预别人生活的现象。如果人们愿意接受新左派的学说,自由主义的国家力量并不会反对。空想社会主义者不是在美国办了很多公社吗?美国的警察并不会强行取缔他们,相反还会保护他们。

  这就好像,有的教练主张积极进攻,有的教练主张稳守反击,有的教练主张攻守平衡。他们之间大可以争论一番,以探讨足球发展的真谛,但他们没必要和裁判争论。裁判对此没有任何意见,他的职责只是维持比赛秩序。他不知道球员应该做什么,他只知道球员不应该做什么。认为教练和裁判构成对立的双方,这不是思维混乱是什么?

  由此我们也可以意识到,作为维持社会秩序工具的国家,其组织原则唯一可以采取的就是自由主义理论。形形色色的左派学说不妨作为自愿结合的小团体的行动指南。但如果用在以暴力作为最主要特点的国家上,那肯定是不合适的。那必然导致某些人的观点强加于其他人身上,而不幸的后者要为前者的奇思幻想承担代价。这显然不公正的。

  那么,作为一种消极的理论,自由主义应该怎样看待传统?

  如果说自由主义从不积极主张什么这一点是成立的,那么,在传统这个问题上,自由主义同样应该持冷眼旁观的态度。作为自由主义者,却提出了弘扬传统的主张,这其中的不合逻辑之处太明显了。

  首先,如果要弘扬传统,首先就要知道什么是传统。可是,这难道是一个可以说清楚的问题吗?所谓传统,实际上就是所有被继承下来的习惯、风俗、文化、惯例,等等。这是一个内容庞乱、广泛的大杂烩,其含义绝不是几本古书就可以概括的。

  自由主义者要做的,是反对那些为了某种目标彻底颠覆社会秩序的做法。这种颠覆当然也会同时极大地破坏传统。也就是说,自由主义只是反对彻底的反传统,至于怎样才是弘扬传统,自由主义者最好还是不要发言才好,至少不要以自由主义者的身份发言。

  在自由主义理论中有一个核心的观点,那就是反对整体重新设计社会,只支持局部的零碎进步。我对此有一个比喻:人们在世间,仿佛就是在一条航行于茫茫大海中且没有港口可供停泊的船上。即使这条船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人们也只能在保持船漂浮的同时维修,而且主要是借助船上已有的材料,或许也可以从海中或其他的船上得到某些帮助,但人们决不能把整只船完全拆开,再重新按照据说是完美的方案组装起来。因为在完成这件事之前,所有的人都已经被淹死了。这种观点当然是极为深刻和重要的。但有一个问题却很少被谈到,怎样事先识别出整体重新设计社会的方案,以预防之?

  微软用图形界面的Windows代替命令行的DOS;伟光正实施公私合营;捷克推行私有化;颁布新的交通安全法;人们脱掉长袍马褂,改穿西式服装;推行简化字方案;北京市大规模的旧城改造……

  这种种行为,人们在事后当然可以根据其中某些行为的不良后果,以激进彻底改造社会的名义指责之,但在事先,人们应该反对哪些行为,支持哪些行为,既防止社会被激进改造,同时又保护正当的社会进步呢?

  答案其实很简单。只要确保财产权的不受侵犯就可以了。

  只要财产权不受侵犯,社会利益就是多元的、分散的,就是野心家无法操纵的。某些激进主义分子的主张只能在有限范围内以温和的形式推行。人们在涉及公众利益时往往会陷入狂热,被野心家所蛊惑,但人们在维护自己利益时基本都是冷静的。野心家可以煽动人群共别人的产,但野心家从来没有在社会范围内成功地使人们自愿放弃自己的财产供他们去实现某些理想。对此我有信心。

  也就是说,自由主义只要坚持财产权及相关的几个基本要素——有限政府、宪政、个人主义、自由选择,就可以有效地防止社会被彻底颠覆,当然也就防止了传统被彻底颠覆。传统只要没有被全面地故意破坏,就可以在社会中发挥作用,人们自会各取所需,使传统得以延续。如果自由主义者对此没有信心,而是急不可待地主动地主张某些他心目中的传统,这就陷入了自我矛盾。要知道,自由主义者所以主张自由,就是因为他们对社会能够自我维持、自我发展深具信心。

--原载:《李子旸Blog》 http://liziyang.blog.sohu.com
(http://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观点和陈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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