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候變遷下的世界經濟改造計畫(2)

尼古拉.史登(Nicholas Ste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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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德價值

對氣候變遷採取不同的策略,將會對每個世代產生不同的深刻後果。我們可以對何為正確的道德立場,有著不同的意見,但是我們無法逃避,在制訂氣候變遷政策時,必須在道德問題上採取立場。在分析上,研究道德立場的各種不同假設和觀點,是很重要的。

沒有任何一個專業或團體,能夠對正義有獨斷的智慧或獨特的見解。雖然經濟學家在決定社會價值的判斷時,不應該主張任何特定立場,但是他們的確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因為他們一直都在計算,政策目標的不同假設所代表的意涵。

換句話說,儘管他們無法決定哪個道德立場,或是哪個價值判斷才是妥當的,但是他們可以計算與解釋,每一個道德立場與價值判斷的結果,而提供有助於討論的相關資訊。

在這個前提之下,有那麼多經濟學家逃避碰觸這些討論,實在令人擔憂,甚至令人驚訝的是,許多經濟學家還暗指那些討論此一問題的人,是在「唱高調」或是擺出「大英帝國」的姿態。

許多經濟學家喜歡待在根據結構模型或論證,做出預測與評估的世界中,他們認為引進詳細的規範性假設,會讓他們脫離專業領域,進入一個應該屬於政治家、哲學家、神父、猶太教祭司、伊瑪目(譯按:伊斯蘭宗教領袖或學者的尊稱),或梵學家的領域中。

然而,這些問題的形式以及回應這些問題的觀點,將無可避免地,而且有時候是很大程度地,被那些試圖結合結構分析與道德分析之人所形塑—那些人主要就是經濟學家。因此,他們有一份特別的責任,以開放而坦率的態度對待這些議題。

道德價值,通常會以一種非常狹隘的方式,被納入經濟模型內。在某一個時點上,社會成就的程度,通常是依據「社會效用函數」或是「社會福利函數」來做評量,而該函數僅根據社會的整體消費、人口、時間,以及一些由模型建立者所指定的「道德」參數而定──這些參數可以被多樣化,以檢視結果會如何因為不同的參數價值而有變化。不過,我們應該在像這樣的限縮之前,從一個較廣的觀點開始。

權利、責任、和永續性

有兩個非常重要且相關的觀點,一方面涉及權利與責任,另一方面也關係到永續性。第一個觀點是,對未來世代,或有些人會認為,是對整個地球和全部生存在地球上生物,所提出的責任問題。

由於未來世代無法在當下直接表達意見,因此我們這個世代,必須代替他們做決定。部分的討論也注重到了,我們這一代的生活水準與自由,與我們自己的行動是相關的。另一部分的討論,則嘗試設身處地想像,什麼才是未來人類福祉最重要的元素。

我們如何思考下一世代的重要性?我們應該把他們看作和我們有一樣權利的人類嗎?許多政治哲學,更精確地說,是政治憲章,都強調重要面向的平等權利,像是投票、表現自由,或是法律。

對於那些尚未出生的人來說,有沒有相等的或是相似的權利?如果我們相信他們真的會存在(或是如果我們不改變,他們也都是凡人而難免一死),那麼很難想得到任何論點,主張未來人類的權利會比我們少。我們可以認為他們或許比我們有錢,因此能夠承受比我們更多的損失,但是這是完全兩回事。

當然,在評估不同群體的所得與損失時,如果我們採行這個方式,比較他們的所得和財富(包括我在內的許多人都是這麼做),屆時,我們也必須考量到,未來世代比我們更窮的可能性。而這個可能性,在排放量沒有被減少的情況之下,恐怕會增加。

永續性的概念與這個「權利途徑」是息息相關的,而且這個概念認為,我們應該替下一世代「維持機會」,確保他們所享有的自由不會比我們少。如果我們不這樣做,就是為了自利而犧牲他們的福利,並且跟我們所承襲的處境比起來,是置下一代於較糟的處境中。

這可能被視為是一種「不義」;從這個角度來看,他們的權利是透過與我們的自由相比而界定的。然而,為了應用永續性的概念,我們首先必須決定,應該如何比較我們與未來世代之間的情況。

一般而言,不可能保證在任何面向都沒有減少;舉例來說,我們幾乎可以確定,我們傳承給他們的科技知識,會比我們從祖先接收的來得多,而他們會擁有比較少的非再生的自然資源,因為這些資源已經被我們耗盡。

另一個與永續性相關,但較為狹隘的概念是關於「管理之責」(stewardship)。這個概念主張,我們有責任要替地球保存主要的樣貌,像是環境與其他物種等等,好讓我們的子孫能夠瞭解與珍惜。

換句話說,我們對於我們所發現的東西,並沒有完整且明確的所有權,但是至少在某種程度上,我們正在享用它們,並且替未來的子孫照顧它們。例如,許多人會認為保存重要的自然美景,就是屬於這個範疇—因此,刺激了許多國家創建國家公園。在這個途徑中,我們將視自己為「監護人」或是「管理人」。

上述這些觀點,對於不同的人會有不同的吸引力,有些人就會將其追溯到特定的宗教立場與戒律。無疑地,許多熱衷於環境議題的人,是以與傳統經濟學迥異的方式獲得他們的信念。@(待續)

摘編自 《全球新政:氣候變遷下的世界經濟改造計畫》 如果出版社 提供 (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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