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中心情

佳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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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10月2日訊】(台灣大紀元)

  接連而至的冷鋒,讓人稍有招架不慎,便遭傷風肆虐之殃。

  早上起來,便覺頭疼,身體也較以往沈重。我動了請假的念頭,但總還想爬到辦公室,看看是否有一些事情要處理。於是帶著工作狂的堅毅,我慢慢地爬到辦公室,打開電腦,檢視跟工作有關的郵件,然後又如往常地趴在電腦前滴嚕滴嚕地工作起來。但是隨著一個小時過去,二個小時過去,我的腦袋和身體越來越沈重,咳嗽也越加劇,身體在抗議著我的虐待了。同事們勸說我回家休息,想想也是,在這種密閉式的辦公大樓,有人生病,對別人也是一種威脅。為免成為辦公室「公害」,我只好乖乖棄甲回家。

  對於已習慣忙碌生活的我,通常只有在週末時會像條蟲,對於這樣意外的強迫休息,剛開始並不是很適應。真可惜老天不能讓人預約生病時間,不然,在週末時養病倒挺理想的。

  昏昏沈沈伴著頭痛與惡夢,勉強睡了一段不怎麼舒服的午覺。醒來的全身酸痛加上頭暈無力,真讓我好好地複習了生病的感覺。躺在床上,覺得自己好像在漂浮,原本還想哼一段綠島小夜曲來應應情景。然而劇烈的咳嗽,讓苦中作樂的小小浪漫看來也不可行了。躺著躺著,證明自己無事可做的時候,心裏居然沈了下來。不知何時起,我說服自己,忙碌成為我的生活模式。鎮日追逐在工作、人際關係與生活之間,生命從這個驛站又飄向另一個港口,日子看起來是充實的,但生命卻也同馬燈的步調一般,無法停歇。

  想想有多久沒有陪老媽好好聊聊、跟多年好友喝杯茶、去公園散散步或跟巷弄裡的小狗小貓打招呼了。漸漸地,對放假去郊外走走的日子開始有了期盼,為了這根紅蘿蔔,辛勤的馬兒,又會認命地繼續工作、加班。而長途跋涉的旅行換來的又是另一種疲憊。

  這下好了,生病了,哪也不能去,甚麼也不能做。老天爺給小馬燈下了STOP的指令。我只能躺在床上,安靜地與自己為伴。時間忽然變得好多了起來。這些時間可以讓我回想發生過的任何一件事情,任何一個未及細細咀嚼的情懷,聽聽心裏的聲音,喜歡的音樂,看一會想看的書,掉一掉眼淚,或躲在被窩中咕咕笑個不停。心裏忽然有了一種解放的自由。

  這樣的感覺好熟悉。記得小時候生病,被媽媽強押在床上躺著時,好像也做過類似的事。不一樣的是,當時的棉被裡窩藏了許多玩具,躲在裡頭,搭起了個人小舞台,彷彿就是另一個小世界。有時還會將家裡小狗偷抱進來「共襄盛舉」。不過,被媽媽發現到的結果可想而知,就不必贅述了。

  我回憶起曾愛極的沈三白的《浮生六記》,年少時我用著笑聲與淚水將它領受在心裏。沈復與芸娘一生困苦,但字裡行間沒有怨懟,而只有對生命的熱愛與情趣。受他的影響,我也曾在十幾歲的年齡做過躲在草叢間,等看昆蟲打仗的事。

  想著那些故事,躺在被窩裡,童稚的笑語輕輕迴盪在腦海。生病似乎也沒那麼悲慘了,我的記憶正帶著甜甜的兒時回憶來探望我。夢裡,連媽媽喝叱的聲音聽起來都覺得溫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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