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8月11日訊】《走向共和》一劇播出時，坊間好評如潮。一時間國內各階層民主共和之聲不絕於耳，頗有全民研習之勢。然而，好景不長。最高領導層認為該劇不適合人民觀看，於是立刻消失了，媒體也馬上禁聲；民間的關注多維持了幾天，但很快就被新的熱點所取代。由該劇引發的一場民主啟蒙熱潮就這樣銷聲匿迹了。
《走向共和》雖然合民心、順民意，但僅上面一句話，老百姓就失去了欣賞該劇的權利。當局也忒霸道了！但卻始終未聞異議之聲。國內媒體自不待言，就連一向活躍的海外華文網站也不見抗議憤慨之聲，只有少量分析中共禁播《走向共和》原因的文章；至於國內民衆，都默默接受了既成事實，仿佛理所當然。我不明白，中國人你也是人哪！可為什麼你在自己的權利被侵犯被剝奪被踐踏時卻不憤怒不抗爭，甚至都不生氣呢？！悲哀啊！每念至此，都不免心涼氣絕。或許你會說逆來順受是中國人的本性。我不同意。不信你少給他一百或者哪怕五元錢試試，保准他會契而不舍地找定你討說法，不達目的絕不罷休。如果他最後開恩沒要求你賠償相關損失便罷了手，那你真該上廟裏燒三注高香，謝天謝地！面對利益紛爭，中國人是會錙珠必較，寸土不讓，鬥爭到底的。
一段時間來，國內外觀察人士多次稱國人的權利意識已經覺醒，並為此歡欣鼓舞。這恐怕是過譽了。不如說中國人的利益意識覺醒了更恰當。這仍然不準確。因為人類的利益意識永遠都不會入睡，而是始終大睜著雙眼的。只不過由於此前中共的強力壓制與宣傳，所謂資產階級思想、自私自利的大帽子，偉大的共産主義理想和大公無私的崇高品德，等等，迫使人們的利益訴求只能深潛於心底。當下，隨著經濟控制的不斷弱化，民衆對經濟利益的主張衝破了所有的禁錮，浮出了水面，並迅速充斥社會的每一個角落，呈矯枉過正之勢。
利益意識是指個人將切身的即時的利益作為自己全部行動的依歸。當前的即時的利益是底線，挨不得碰不得，其他則一概不聞不問。權利意識則根本不同。權利意識也關懷當下的切身的利益，但卻不僅止於此，它同時也關懷他人的及長遠的利益；它不僅關懷利益本身，也關懷利益所由産生的一切相關要素，甚至更關心這一切。所謂權利，是與人密不可分的特質，其主旨為“佔有”與“自主”，受到他人及社會的絕對尊重與保護。利益的取得和對其侵犯的反擊，均能夠通過對權利的主張與維護得到最佳的保障；更重要的是，權利是人本的關鍵，失卻權利，由他人耳提面命，便從根本上喪失了人類的價值和尊嚴，形同牲畜一般。此時，不論物質利益多麼豐富，生活都不會有任何意義與趣味。
但非常不幸，國人的利益意識十分強烈，竟到了惟我獨尊的地步，而權利意識卻弱不禁風，如同汪洋中的一葉扁舟，在風暴中掙扎著便杳無蹤迹了。生活中你常能見到這樣的情況。個人為自己的利益奔走呼號時理直氣壯，他人一般都能同情與理解，如果不是支援的話。相關機構也至少在表面上會認真對待。但若個人為與利益暫時無涉的權利鼓與呼，就總有些氣短，旁人也免不了嘲笑他傻，相關機構也會認為其無理取鬧，對其進行恐嚇。官方報紙常常提醒各級官僚，要將百姓的利益作為一切工作的第一要務。儘管這不過是冠冕堂皇的說詞；但官方卻從未將保障人民的權利作為其首要目標。在權利方面，官方堅持要全面代表人民，將所有權利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在權利方面，官方與民間倒是很好地結合到了一起。
“八九”民運時，武漢學生為動員工人罷工遊行是很下了一番功夫的。有一次，數萬名學生於半夜啟程，步行五、六個小時，來到武漢鋼鐵公司。一大早，學生們饑腸轆轆，疲憊不堪，但精神抖擻，熱情地向上下班的工人宣傳民主理念，分析當前政治局勢，鼓勵他們勇敢走上街頭，為國家的民主與進步盡自己的責任。
號召罷工的巨幅標語高懸在半空，熱烈的口號聲此起彼伏。然而工人們卻並沒有受到感染，基本沒有正面回應。學生們急了，於是跪到地上，苦苦哀求，希望籍此感動工人。初夏的清晨，地上仍有非常濃厚的潮氣與晨露，但學生們毫不在意。他們年輕的身體裏湧動著澎湃的熱血，他們有一顆火熱的心。他們滿懷著擔負起民族振興的雄心壯志。學生們跪在地上，稚氣的臉上洋溢著青春的光彩，眼中透出濃濃的殷切希望。幾萬人黑壓壓跪滿了工廠門前的空地，靜悄悄的，十分肅然，極為撼人心魄。此後，我再也沒見過如此感人的場面。但仍然沒有積極地回應。當時，大家都懷疑這些工人是否還有良知；有學生認為他們在專制制度的長期壓迫下麻木了，也有人認為他們是害怕秋後算帳。但事實證明上述分析猜測是完全錯誤的。武鋼的工人並非麻木了，也不怯懦，尚有良知，但更有強烈的利益觀念。他們只是為了每天額外的十元“不遊行補助”和廠方許諾的事態平息後給每位沒參加遊行者加一級工資而拒絕罷工的。十元補助每天兌付，然而那一級工資在當局重新控制局勢後，便如泥牛入海杳無聲息了。對此工人們十分憤怒，聲稱早知如此，當初真該去參加遊行了。但卻少有工人對當局鎮壓學生與民衆的行為表示譴責。九十年代中後期，大量國營企業破産，很多工人下崗失業。這時，他們突然想起了學生，質問：學生們為什麼還不遊行？！他們哪里想到，他們當初拒絕為爭取自己的權利採取行動，置學生們於孤軍奮戰的絕境，導致他們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吃一塹長一智，從此，學生們也如同他們當年一樣轉而只追求當下的個人利益了，再也不會為大衆的權利衝鋒陷陣了。而且他們因年齡與知識優勢，必能較工人為自己爭得更多的利益。
近年來，大陸工人與農民的抗爭活動風起雲湧，此起彼伏，然而卻始終沒能突破一廠一村，充其量一地的局限，沒有組成中國的團結工會，出現中國的瓦文薩。不多久，抗爭活動便被分化瓦解、各個擊破。究其原因，正在於意識層次太低，所有行動均圍繞著利益展開，始終沒有將鬥爭目標從利益層面提升到權利層面。
一個只有利益意識、缺乏權利意識的民族是短視的，危險的，沒有遠大前程的。利益總是特殊的，關注者因而往往是個別的，至多只是極小的群體。因此，如果人們沒有權利意識，而只關心自身的當下利益，則必然導致國家分裂為衆多隻堅持各自利益的小團體。這樣的民族必然沒有力量，必然會因內鬥損失巨大，以及由於不能有效整合而陷於無政府狀態，無法解決面臨的諸多政治經濟社會矛盾，根本無力保護任何人的任何利益；同時，在與其他民族的競爭中必然會落敗，甚至被征服。人們只有在價值理想，即對權利的共同追求下才能有效地團結起來。否則，追逐各自利益的人類本性很快就會使集體四分五裂。這大概正是我們民族不能在自由的旗幟下團結起來，必得鐵腕方能勉強黏合在一起的原因吧！一個隻注重利益的民族是沒有原則的，也很少重視道義廉恥與信義，有奶就是娘。這或許正是抗戰中有那麼多僞軍與漢奸的緣故吧！
現今，互聯網上百家爭鳴，競顯風流。以我上網一年多的經驗，發現不少網路寫手無視事實竭盡所能自我吹噓，從明裏暗裏透露與名人的關係，到大言不慚地將自己歸入某成名行列，不一而足；更有甚者，竟有人純系子無虛有地公然宣稱自己是某協會會員。令人歎為觀止；這些人的文章往往是“題不驚人死不休”，但內裏卻乾癟空洞。思想性自不待言，就是文筆也絕不流暢。但那些自吹自擂者卻個個如夜郎國的小廝，扮大家狀指三劃四。正象林彪數十年前所說的那樣：嘴是方的，舌頭是扁的，不說假話辦不了大事。有人說網路上充斥著文字垃圾，筆者深以為然。
上述舞文弄墨者還是國人中綜合素質較高的，尚且如此，一般百姓在利益方面無所不用其極的程度則更堪其憂。這就是我們的國情，這便是中國民主起步的基礎。但既然我們做了選擇，就不應該抱怨，就必須接受現有的雖然令人極度不悅的條件，以此為基點，制定出切合實際的民主運動策略。
當下，中國民運的主要任務仍然是啟蒙，權利意識的啟蒙。必須幫助人們認識到只有爭取到權利，才能保護享有利益。為此，自由主義人士便應有意識地積極展開宣傳，幫助民衆提高權利意識。這方面應該不存在分歧。當下的問題是，以怎樣的方式開展宣傳？宣傳既要有很好的效果，又必須保護宣傳者的安全。這裏，理論說教顯然是不會有上佳的作用的。以國人當下的浮躁，我甚至懷疑有多少人願意閱讀這類作品；直截了當的宣傳方式能夠很好地引發民衆的共鳴，卻有極大的危險。權利意識與民主思想的教化不可能一蹴而就，只有長期不懈地堅持才能有所成就。沒有安全便沒有一切。一曝十寒不僅效果不彰，而且代價過於高昂，不可取。
個人認為，電視連續劇《走向共和》為我們廓開了思路，即以文學藝術作品啟蒙權利意識，宣傳自由民主人權法治。該方法喜聞樂見，傳播面廣影響大，安全性也好。誠然，一旦産生影響就會被查禁，但沒有關係，因為我們教化民衆的目的已在潛移默化中達成，而且還會有更多同類作品問世，讓他們查不勝查，禁不勝禁；同時，政權連續反復多次的類似行動，定會促使人們深思，導致對政權的極度反感。這必然會促進人民的覺醒，或者迫使政權對某些自由主義作品網開一面。所有這一切對權利意識的提升，走向民主的進程都是極具建設意義的。
讓我們一起為國內出現更多《走向共和》一類啟迪民智的優秀文學藝術作品而努力。
－－轉載自《議報》158期 http://www.chinaeweekly.com(http://www.dajiyu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