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克對話影評人:用當初愛電影的心去拍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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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8月8日訊】(據中華網8月8日報導)8月3日,徐克在中華電影城的“南都藝術影廳”與觀眾和影評人進行了一次對談。

  參與對談的影評人包括資深影評人、香港演藝學院院長舒琪,華語電影傳媒大獎評委、本報影評人鈄江明和虞曉毅,另外還有華語電影傳媒大獎評委、《週末畫報》主編彭永堅。
  
  對談的氣氛相當好,也談出許多有意思的東西,這裏將對談的完整內容刊出,希望能為各位讀者欣賞《七劍》提供一些有益的參考。——編者

  七劍的困難與主題:有正氣什麼問題都可解決

  舒琪:其實如果實現一個目的是很困難的話,那麼《七劍》就有太多的困難。它的每一個鏡頭都是一個很大的困難,也不一定是每個困難都被克服,但是那種推動電影的精神很重要。我看現在中國電影裏面也很少有導演還能維持這樣一種精神,這是我覺得我對徐克跟《七劍》佩服得最五體投地的一個地方。

  徐克:《七劍》最困難的是,人物比較多,這回我是想改變以前的那種框架。其實在《七劍》裏面人的正義、人的江湖還是存在,也就是說那個定律是沒有改變的。我希望的就是無論這個世界怎麼變,但要相信人間有正氣,有正氣的話那就什麼問題都可以解決。我看這幾年世界上發生的很多人很多事,我覺得人更需要這種力量去改變世界。我覺得人總要有個改變,在電影的創作階段,我自己都在找一個角度去拍電影。我自己其實有兩種身份:電影導演和觀眾。

  拍攝過程中最困難的地方不是環境而是人,我們要說服所有人去做一個事情,而且說服他們要用另一種不同的方式去做,無論是美術、攝影,還是服裝、剪接,要說服每個人這是很困難的事情。要不斷嘗試,比如說打了幾個小時,武術指導說不是這個樣子的要重新來過,這是很痛苦的。時間在製作上是最大的敵人,可能你發現已經來不及了,但你還是要做到很好。

  整部戲裏面七把劍其實也就是一把劍,這是我對人類社會的一種期望,我真的希望有些力量出來,這也是我對一些疑惑的解答。我們有很多人生的經驗,會有一些做錯的或者後悔的事情,或者很想改變我們周圍的環境。其實七把劍是我化身出來的,希望能夠做到一些事情。其實《七劍》裏每個人都有我的投影,如果非要我選一個的話,我選武元英,她從一個完全沒有信心的人物,到要去承擔一個很大的使命;而且她還有很大的空間很多的可能性。

  七劍的缺憾與氣質:徐克是知其不可為而為

  舒琪:我覺得沒有所謂完美的作品,因為完美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完美的話那它就不是一個完美的東西了。我不太擔心《七劍》有多少的缺點,我看徐克近期的電影都是這個樣子。我很喜歡美國的導演馬丁•斯科塞斯,他近期拍的比如《紐約黑幫》、《飛行家》,但人家說那不是他最好的電影,有什麼樣的缺點;但我很想從另外一個角度看,就是說還有誰能拍出這樣的作品?除了馬丁,除了徐克,誰能拍出像《七劍》這樣的電影?中國現在我可以肯定沒有人能拍出這樣的電影。

  徐克他是知其不可為而為,有人說他是瘋子,你看七把劍,七個劍客,戲裏面重要的人物就有十幾個,然後每個人物都有故事,然後要在這一個電影裏面說清楚。我知道他暫時只能拍一個電影,因為他把所有東西都放在一個電影裏面,然後也有很多的限制,像我們看到的長度上的限制,我覺得這是個比較大的缺憾。我覺得裏面有些地方有些混亂,人交待得不清楚,或是劇情刪減得比較厲害,但是我都覺得無損給觀眾的一種感覺,我在其他中國電影裏面找不到那種氣質。剛才有人提到說《七劍》跟徐克從前的電影不太一樣,我覺得他以前的電影是比較個人的,但《蜀山》和《七劍》差不多,那種團隊的精神好像是徐克以前的電影沒有的。

  鈄江明:剛才我聽舒琪老師說對電影的看法,其實我也挺贊成的。看電影其實就像跟一個人相處或者談戀愛一樣,你很難去分什麼優點或者缺點,你喜歡一個人就會喜歡他的全部。我對《七劍》也是這種感覺。

  我剛看完《七劍》的時候非常激動,有一種久違了的感覺,甚至想沖上去跟銀幕上的俠客握握手,說:“你終於回來了。”我覺得這幾年的武俠電影裏,好像俠客們都不在幹正事,不是去行俠仗義,要麼替朝廷賣命被招安,要麼去搞一些感情糾葛。看《七劍》,尤其是七劍下山第一次大戰、救村民的時候,我就有種熱血沸騰的感覺。確實《七劍》在今年出現也挺巧的,因為武俠電影是中國電影最悠久最獨特的一個類型,剛好今年是中國電影百年,其實今年也聽過“向中國電影百年致敬的電影”,我覺得七劍真的是“向中國電影百年致敬的電影”。

  七劍與徐克的改變:每個人都該對自己有期望

  虞曉毅:我覺得徐克最厲害的地方就是他一直在變,其實大家如果上網查一下資料,會發現徐克導演的年紀其實也蠻大的了,但他是真的還能夠銳意進取。之前看過一些採訪,他說最近的武俠片裏的人都在天上飛,他這次想讓他們回到地上。我看完《七劍》就覺得,他們是真真正正地站在地上了。

  徐克:其實我聽大家說話就好像在鏡子裏看到我自己。我跟舒琪是很熟的朋友,他講的話我也很早就聽過他講。其實我一直覺得我是在成長中,我覺得這種感覺是很幸福的。在成長中總是會對自己有一種期望,每個人都應該對自己有期望。這個在現實社會裏面很難,可是當你告訴自己你可以做得到的話,這就是很重要的東西。沒有人是完美的,完美只有宗教偶像才可以,人可愛的地方就是他有缺點。

  我們描寫人的戲劇,就在寫人的感受,來自他人性的弱點和缺點。在這一點上我作為一個創造者,也是我戲裏面的一個人;如果要編寫一輩子的故事,我也是其中的一個角色。我常常有個想法:如果你做電影是出於真誠的話,那電影可能會流傳得長一點,這是我自己堅信的一種創作路線。

  七劍與《七武士》:我的思維跟黑澤明有點像

  彭永堅:看完電影后心情很複雜,這幾年來其實武俠片也都不少,給我的感覺就像舒琪老師說的是比較華麗,觀片的感受已經是被武俠片裏面那個華麗的世界帶著。我當時是懷著這種心情去看《七劍》的,所以感覺比較複雜,就是說:怎麼會是這樣一部電影呢?

  當然看片時我也會想到黑澤明的《七武士》,也像剛才觀眾說的那樣受它的影響,但我覺得這個影響不是一個大問題,所有的創作者都是一個厚積薄發的過程。《七劍》帶給我的感覺太強烈了,強烈到我一時無法接受這部電影帶來的震撼力。我覺得《七劍》是很偉大的作品,因為它很大膽地顛覆了現在創作的思潮,對一個創作者來說,要去顛覆一個潮流需要很大的勇氣,他們要顧及到市場的壓力。這部電影在創作上的勇氣掩蓋了其他方面的不足,我覺得這是今年國內除了《孔雀》之外最重要的影片。

  徐克:這部片比較明顯的是七個劍客,很像《七武士》,所以在寫劇本的時候我們就常常想要不要避開,就是不要像《七武士》。兩者比較像的地方就是都有一個農莊的文化,還有就是都很寫實。黑澤明當時把《七武士》的世界改變得很寫實,這是很大的一個視覺上的革命。這點觸動了我的靈感,我一直想把武俠世界變成生活中的一部分,讓我們感覺到它的真實性更強。所以,不是《七劍》跟《七武士》有點像,是我的思維跟黑澤明有點像。

  舒琪:《七武士》本身是一個經典,可是說你比較它們的時候就很容易發現很多地方都不一樣,創作的精神上有些相同,但其餘的你找不出多少相似的地方,包括動作上的。你看到這個片子,不會覺得他像日本的劍客片吧?其實放在一起,你更能看出兩者的獨特的地方。

  七劍與電影工業:把創作動力拿掉等於是自殺

  徐克:我們創作是很幸福的事情,幸福的是有機會把自己喜愛的東西做出來。我覺得很早很早,當我們的華語電影還沒在世界上發行的時候,我們就只想把電影拍好。《倩女幽魂》在法國拿獎的時候,我也搞不清楚為什麼法國人會看我們的電影,那時就是想把聊齋拍好。但在市場上可能會有人說這個東西看不懂,那個東西太複雜了。為什麼在50、60、甚至70年代我們的前輩拍出來很多東西都很有衝擊力?因為他們都很多元化,用很多不同的方式來表現。我覺得這個時候很需要這種創作的精神,把我們的電影帶得更多元化更精彩。

  我覺得有時候原意是很重要的,跟你的原意有出入的時候,你就不是在拍電影而是在做其他的事情。我一直是抱著很執著的態度。我覺得拍電影還是你原來想怎麼樣,對方同意了那就拍。你原來愛電影是怎麼愛的,那就用這個愛的感覺去拍。

  舒琪:不能否認電影也是一個工業,其實我是蠻相信——當然我相信是一回事,但是大概我也活不了那麼久去看見這個事實——就是說50年、100年之後,《七劍》這個電影肯定還是存在,而且已經寫進中國電影的歷史裏面。評論其實也是一個時代的產品,評論本身也很重要,但他要把自己當作一個觀眾。我現在看很多評論,很多人都不把自己當觀眾,把自己放在一個高於觀眾的位置,其實他們連觀眾都不如。

  鈄江明:我覺得導演既然作為一個導演工作者,他肯定是電影工業的一分子,你沒辦法去脫離,電影一方面是個工業產品,但它很多方面還是一個藝術,所以最理想的就是能夠統一。我覺得像徐克導演說的你要用當初愛電影的心去拍電影,只要能夠做到這一點,你有可能馬上就在工業層面獲得很多觀眾的共鳴,但也有可能暫時不行;但我覺得只要抱著這樣的態度去拍,你的才華能跟上,那給他時間他就肯定會留下來。

  虞曉毅:我的觀點是無所謂。因為歷史上有很多很厲害的導演,當年作品的票房是很差的。討論產業這事情,大概永遠是在談論一個相對的歷史;它跟藝術的歷史評價沒有關係。其實像徐克這種愛求變的導演,他在商業上必然是很危險的,因為做熟口熟面的東西永遠比做不一樣的東西容易,市場的接受程度也高。我覺得以徐克在華語電影上的地位,他以前已有過那麼多優秀的作品,他是不用讓這些問題來影響他的創作的。

  徐克:其實電影的商業行為是逃不掉的,講預算啊。可是我覺得我們用什麼態度拍電影是很重要的。我看到很多朋友的電影,他們說:唉,其實我也無可奈何。我覺得好像不用這樣去面對我們的電影工業。

  很多歷史顯示給我們看,韓國也好,泰國也好,他們在電影市場裏面,他們在很低潮的時候超越出來,形成不一樣的電影工業現象。這都反映創作的力度來自我們的感覺,我們要開通的路還有很多。我們很機械很被動地去跟一些模式,同時也把創作的動力拿掉的話,等於是慢性自殺。
(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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