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古越今 戀戀櫻花情

林容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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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然 翩然 翩翩然……
哦!你問我在作睡前的數數嗎?
我正乘著櫻花翩然飄落的韻律要往夢裡去,想去輕盈翩翩的仙境……

小時候讀過描寫秋熟稻田景象的現代詩句「翻過來金黃,翻過去黃金」,若將黃金稻田的秋熟換做春櫻的熱情,似若纖細吹彈欲破的染井吉野櫻以繽紛之姿「翩翩然飄過來粉粉白,飄過去白紛紛」,盈盈然湧花海成千堆雪,展現其生命不可限量的壯闊。

櫻花樹下吟詩賞花歡宴的儀式,傳說是從日本平安時代(約當中國唐朝)的嵯峨天皇(西元786-842)開始的。嵯峨天皇的父親桓武天皇將皇都從奈良遷到京都,日本古代文化輝煌的平安時代就在京都展開了。嵯峨天皇是日本歷代天皇中一位傑出的書法家,自幼即非常好學並擅長詩文,對唐朝文化尤其喜好,常常浸淫中國漢詩世界。他在京都宮中的櫻花樹下擺開酒席、宴會臣子,以詩以花共會春天,從此以後「櫻花」就躍上了日本文化的舞台,而且成為文人雅宴的自然代言,取代平安朝之前奈良朝時代「梅花」的主角地位。

想像著嵯峨天皇歡宴臣子的景象,不禁讓我聯想到「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的一代梟雄曹操,警覺生命的短暫、感概人生時不我待,藉著酒宴款待天下英雄嘉賓希望海內歸心一統天下的用心。又讓我想起晉朝大書法家王羲之和老少群賢們列坐群山間曲水旁流觴賦詩,一觴一詠暢敘幽情的閒情逸致。想必仰慕中國文化的嵯峨天皇對中華這樣的文化也有所知悉?或者也是出於一種模仿的創作?

日本王室賞櫻吟詩歡宴的文化經過了八百年以後,到了江戶時代(1603-)才變成庶民大眾共享的文化。現在春天一來,公園名所的櫻花盛開時節,庶民大眾拜訪春天的盛況依然熱情滿滿。大家帶著賞花便當和酒就著櫻花樹下擺開席墊,或親人、或好友、或同事相會相聚,一場春日的花會於焉敞開。公園裡、公司附近的櫻花樹下,也常見上班族忙中偷閒的「花賞」午餐會。

「春江水暖鴨先知」,在日本若說「春天天暖花先知」真是寫真之至。進入三月春分日以後也就是「櫻花前線」的號角從南往北紛紛響起的季節。今年三月二十日這天,日本伊豆半島以南臨太平洋沿岸一帶,以及九州的熊本、長崎周邊櫻花應著春天的召喚展開了花顏;伊豆半島以北的江戶的都城東京以及附近的鐮倉和房總半島也緊接著在三月二十五日迎接「櫻花前線」的到來。

從平安時代到今天,櫻花和春天的約會從不遲到,好像在提醒著高速時代中「忙著」講究「慢活」、「慢食」文化的現代人,不要像成天追著自己的尾巴追求幸福的貓。只要少一些名與利的追逐,歸返回生命中的本真,幸福就在自身,用真純的赤子之心俯仰天地之間,是否發覺大自然中的美善從古至今一直在準備著與人共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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