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山居 体会不同于巴黎的生活哲学

施瑞瑄 撰文 、 艾勒斯.伯特 插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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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却又朴实、
简单却又有深度、
保守却又热情,
在他们身上,我感受到法国的内在深度……

在外国人的眼中,巴黎人就是法国的代表,也是懂得享乐、浪漫时尚的达人;但在许多法国人的眼中,巴黎人却往往是被嘲笑不懂生活、不知悠闲情调的都市佬。

以往我们眼中的法国,大部分都是浪漫花都的写照,直到彼得.梅尔才让世人了解法国南部的乡村风情,但当我亲身来到法国,迷失在这处法国东部山区的小山村,却又发现法国山村人的另种一面貌。

简单朴实的真性情
没有巴黎装置华丽的雄伟建筑、没有流行时尚的名牌衣着、没有绚丽喧闹的精彩夜晚;没有普罗旺斯那遍布乡野的薰衣草及向日葵,也没有恬适丰饶的田园色彩,相形之下,在梅渥得山村里的色调显得单一朴实,带着寂静,却有一股强劲的自然能量。这里的山民,有一种来自山林强韧真实的生命力,蕴藏着简单又天真浪漫的真性情。

住在山上的表哥,是个生态专家,崇尚自然,也是个非常优秀的木工,婆婆经常称赞他是个彻彻底底、实实在在的环保实践者。他的房子从头到尾都靠自己一砖一瓦搭建起来,而且全部采用有机无毒的天然材质。

就在不久前,一次在他工作中,准备用机器裁切木头时,却一时失手,切断了左手的拇指、食指及中指三根手指。当大家听到这个不幸的消息既难过又担心,原本一个专业的木工,如今无法再灵活运用双手,未来的生活该如何是好?但婆婆去探访他,谈到他手指被木头切断的那一刹那,他却说当时浮在脑中的第一个念头竟是:“天啊!我不能再弹吉他了!”

听完他的反应,我的心里百感交集,也再次显现出山村人家的浪漫性情。弹吉他只是他的兴趣,木工才是他的职业,在一般普罗大众的想法里,一定都是担心未来的经济与生存,而他却先想到陶冶性情的音乐。似乎对他而言,生命中最重要的为心灵兴趣的满足,而吉他是陪伴他一生的朋友,金钱物质在这山林里,仿佛失去它的重量。在此生活一切都可以从简,菜可以自己种,家畜可以自己养,房子可以自己盖,但抚慰心灵的生活娱乐却不可或缺。

确实在我来到这山村后,渐渐发现所有的外在、物质、金钱……原本相当在乎的一切,好像都被那深邃无际的冷杉林渐渐吞蚀。望着远方的群山、倚靠在高耸的冷杉下,深深地吸一口气,泥土的呼吸、草木的窜动、心脉的律动,彼此契合共鸣着,那种存在当下的平静,让一切显得如此清明,没有丝毫矫饰伪装、没有繁琐比较,只有真实赤裸的自己。

土地的传承
土地造人,不同的风水造就出不一样的人,而这里的山民在山林的陪伴下成长,对于生命与自然有着极度的尊重及崇拜,也极力保持村庄环境的原貌,甚至家里屋顶要重修,或者想在属于自己的菜园边搭建栅栏等,只要是改变村庄的面貌,都必须向乡公所申请。经过相关单位评估后,在不影响山村美观及其他山民生活便利的前提下,才能获准搭建。

而这一来一往的文件申请,通常得耗费好几个月,甚至一年半载。在万事讲求速战速决的台湾人眼中,简直是不可思议,然而这里的村民们总是相当有耐心的等候,而且即使申请被否决,他们也欣然接受。

我以前老是觉得法国人怎么这么不知变通,有许多更便捷省时的方式,为何总是需要如此繁琐的层层关卡。在自己的私人土地搭建个小栏杆或栅栏,对我而言只是件鸡毛蒜皮的小事,为何却搞得人仰马翻?不过现在的我,已渐渐了解这份坚持背后的意义。如果每一家都随个人的喜好搭建自家的停车场、栅栏屋棚,那么整个山村就会变了风貌。由于大家都将山村视为自己的家园,因此懂得尊重他人的权利,也希望山村景观不受人为的恣意破坏,保留最天然的风貌,他们在乎的是土地自然的传承。

--转载自 华成图书《法国,山居生活》@ (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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