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保华:华叔弥留之前

林保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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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2011年01月25日讯】去年十二月中旬,关注中国维权问题的香港维权人士潘嘉伟等来台湾开会时,我向他说,中国新年会去香港,见华叔最后一面。后来再看到一些报道,以及香港朋友的通报,知道华叔健康情况恶化,本想提前去香港,无奈在抗议陈云林来台湾活动后,我跨年的咳嗽,减弱了体力,也不方便与他见面,所以没有立刻去香港。没有想到,来不及见上一面,华叔已经撒手人寰。

我对华叔的尊敬与钦佩

人称“华叔”的司徒华,以年龄来看,辈份应该是我的大哥,然而我也跟随别人称他“华叔”,那是出于对他的尊敬与钦佩。这是鉴于他渊博的学识,对真理的坚持,对中国共产党的透彻认识,以及在民主运动中的清廉自持、铁面无私,堪称道德的典范。

离开香港到美国与台湾后,每次去香港,除了母亲病危及病逝那段时间,都会找机会与他见上一面,报告我在外面的情况,并听取他的意见,也从他那里了解香港的情况。前年“六四”二十周年,在维多利亚公园由支联会主办的烛光晚会,是与他相见的最后一次。看到日益老态的华叔,心里一阵心疼,然而有那样多的年轻人出席活动,特别感到华叔二十年的努力,让“平反六四”与“结束一党专政”的观念深植在香港社会,他的努力终于开花结果了。

去年二月初,看到罗海星丧礼上,华叔戴着口罩的照片,有些吃惊,果然立刻传出华叔患上第四期肺癌的消息。于是我一直关注媒体有关他的病情报道。起初还是比较乐观的,因为治疗有成效,我也希望以华叔的坚强毅力,会有奇迹出现。而他也没有停止对香港民主运动的关注。其中支持香港民主党采取灵活政策与北京接触,颇使我意外,因为在外人看来,华叔应该是香港民主运动的“基本教义派”,居然也赞成策略的灵活运用。当然,他也有他的坚持,那就是他曾表示想回家乡看看(他是中共黑名单被拒入境),体制内有人因为他的病,希望“通融”给他回家乡看看,但他没有就此“恩赐”做出妥协。

但是后来情况似乎没有那样好了。给我第一次震动而有不祥预感的,是在看到一则好消息之后。那天是十二月七日,我在日本,上网看到香港媒体报道:“据知早前华叔曾对探望他的甘浩望神父及于品海说,想见见陶君行,但由于华叔要接受电疗,所以陶君行日前才探望他。两人已没有再提之前的争拗,反而大谈辛亥革命,华叔仍是不断大讲明年要大搞辛亥革命一百周年纪念活动。毕竟陶君行由学生时代,已跟华叔一起争取平反六四,两人相识逾二十年,有什么政见分歧,现在也应该放下了。”

约见陶君行人生更完美

我看到这则新闻很高兴,因为我一直关注他与陶君行之间所爆发的争议。

除了陶君行离开民主党那一段,在去年五区总辞进行变相公投问题上,两人再度出现分歧而公开争论。我不大在乎华叔与李柱铭之间对这问题的不同认识,却关注他与陶君行的关系,乃是后者涉及老一辈与少壮派的关系,涉及到民主事业的传承问题。

华叔曾经承认他的“固执”,但他解释,他是“择善固执”。问题即使是“择善”,也得想办法争取自己队伍里同志的认同;即使达不到目的,也尽量避免公开争论而大伤感情。这点,我佩服何俊仁的处理手法。但是当时我不知道该怎样向华叔提起这件事情,尤其在他病中,深怕影响他的情绪。

我认识陶君行,他的从政生涯有许多挫折,因此转过多条跑道。作为老一辈,应该给他更多的关心。因此,我在去年五月下旬,媒体报道香港大学学生、近年来社会运动的中坚分子陈巧文因为遇到挫折而有些心灰意冷的时候,给《看》杂志写了《关心年轻政治人的成长》的文章,里面就提及:“泛民成员应该对年轻人给予更大关心,而不是要他们个个须听‘大人’的话,或者只是鼓励他们冲锋,却缺少对他们的了解与沟通,以及对他们的关爱与辅导,让他们在各个方面得到健康成长,更能应付社会的各种压力与人生的各种挫折。其实,不止是对年轻人如此,不同年龄层,也因为成长背景的不同,以及个人‘与时俱进’能力的不同,常有‘少壮派’挑战主流派或元老派的情况,这些都应该好好处理,才能加强彼此的团结。鉴于元老们的社会经历更加丰富,甚至权力更大,而应该多负一点责任。”但我更不能认同后来某些人对华叔的辱骂。

林燕妮喻华叔“不灭明灯”

我有把我的每篇文章传给香港支联会。我不知道华叔有没有看到这篇文章。但是他终于主动邀约陶君行,显然说明在他的最后日子里,他对自己的一生有所反省,做得不够的地方,在有生之年去补足它,使自己的一生更加完美。何况,近来,陶君行担任主席的社民连不断爆出内部争议,华叔应该也会给陶君行适当鼓励。但我的“震动”也在于,他迈出的这一步,使我预感到他的人生旅程大概不长了。

十二月十六日我又看到一则报道说,支联会派人到他老家拍摄家乡的现况给他看,以解乡愁。我看到这个消息非常难过,也证实我一个多星期前的想法,华叔的日子真的不长了,否则不会对家乡有这样刻骨铭心的追忆。

所以那天我对潘嘉伟等表示要去香港看华叔。

年底,美国波士顿一位朋友传来香港著名才女林燕妮写华叔的一篇文章《不灭明灯》,说了这样一句话:“敢言的华叔,处处显现睿者智慧,思路清晰,有如不灭明灯,照引民主之路。”虽然文章写得非常生动,也非常正确,但是用上“不灭”两字,似乎已在“论定”,使我更加难受。

今年一月一日夜里,我在网络上看到一则新闻说:“身患癌症的支联会主席司徒华,昨由家人陪同下在医院跨年,并透过战友祝贺所有支联会成员和广大市民身体健康。他透过支联会facebook表示,近日对《圣经》约翰福音一段经文特别感兴趣:‘我实实在在告诉你们,一粒麦子不落在地里死了,仍旧是一粒,若是死了,就结出许多子粒来。’”我的震动更大。

第二天,我在每天给朋友传去的《绿色参考》中,就这则新闻说:“华叔此言,似是遗言。我心有戚戚焉。”本来我准备写“似是临终遗言”,但是心存一丝希望,不愿意这正是他的“临终”,所以最后没有加上“临终”两字。但是信件发出去几个小时后,竟然在网路上看到了他去世的消息。

麦子未死已结许多子粒

华叔是跨入二○一一年,才离开人世,说明即使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还是以极大的毅力来跨年,迎接这个充满希望的一年。当然,今年年宵维园年花市场的支联会摊档上,我们再看不到华叔的身影,看不到他二十年如一日,奋笔挥毫春联;然而,这点仍然挡不住春天一定会取代冬天来到人间,这是任何专制暴君所抵挡不住的。

许多人害怕面对“死”字。华叔最后谈到麦子之死,说明他已经参透人生;他对疾病“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也表明他的达观精神。所以即使顽疾痛苦缠身,他没有气馁,直对已经惨淡的人生,善用他的每分每秒。

他关注的已经不是个人的生与死,而是“如何结出许多子粒来”。其实,我们可以告诉华叔在天之灵,在他生前,那粒麦子已经结出许多子粒;而在他走后,人们总结他的不虚此生,那么不但在香港,甚至在中国,在台湾,在全世界,都将结出更多的麦子子粒。那将是在广袤的田野上,麦浪滚滚的一片丰收景象啊!

我们夫妇俩将赴港参加本月二十八日的华叔追思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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