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移民女子的美国梦:索尼亚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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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2011年09月12日讯】她出生于一个来自加勒比岛国波多黎各的贫困移民家庭,在纽约最低廉的布朗克斯区长大,8岁患病、9岁丧父,但她从未放弃过自己的梦想。索尼娅‧索托马约尔的传奇人生,是“美国梦”的又一个最佳注脚,感动着许许多多的美国人和美国以外的人。

两代人的梦想

2009年8月,索尼娅成为美国首位拉美裔最高法院大法官,她也成为了美国最成功的女性之一。

在她宣誓就职的仪式上,站在正中间的是一位手捧《圣经》的白发老人-—索尼娅的母亲塞琳娜。宣誓仪式结束后,索尼娅动情地拥抱了自己82岁的母亲,此时成真的不仅仅是她的梦想,还有母亲的梦想。正是母亲的“美国梦”成就了她的“美国梦”。塞琳娜以一己之力,将儿子培养成医生,将女儿培养成美国历史上第一位拉美裔的最高法院大法官。索尼娅说:“我有今天,全是因为我母亲,我的能力只是她的一半。每次想到她克服了多少困难,我都感到惊讶。”

索尼娅这句话背后,蕴含着比她自己的“美国梦”更为感人的美国梦故事。

母亲的选择:最谦卑的美国梦

10年前,索尼娅在莱曼学院的开学典礼致辞中说:“我要给你们讲讲我母亲的故事,一个关于希望、勤劳、教育和奉献改变人生的故事。”那也是非常谦卑、非常传奇的一段故事。

索尼娅的母亲塞琳娜出生在加勒比小岛国波多黎各的乡村,9岁时,她的母亲去世,父亲抛弃了家庭,她沦为孤儿。当时岛上大多数人是文盲,女孩子能受到的教育少之又少。她用一根木棍做教鞭,假装给后院的树木讲课,以此记住每一堂课的内容。17岁时,她终于摆脱了让人直不起腰的贫困,加入美国陆军妇女队,到佐治亚州受训后,成为一名电话接线员。索尼娅说:“对于母亲当时面临的文化差异,我只能想像。一个只受过点西班牙语教育的少女,却尝试在美国南部工作。”

塞琳娜在美国南部坚持了下来,之后与胡安‧索托马约尔相识并结婚,在纽约布朗克斯区开始了新生活。不过这个“新生活”事实上也只是在纽约有名的贫民区,丈夫在工厂做工,塞琳娜在一家私人医院当电话接线员。

尽管生活在贫民区,但感谢母亲和波多黎各人的乐观,索尼娅并没有感到贫穷的伤害,在她记忆里,自小就浸润在波多黎各人特有的传统中。她在家庭节日吃到西班牙血肠、猪肠、猪舌、猪耳、豆子炖猪脚等食物,在家庭聚会上听到感人肺腑的西班牙情歌,看到源于加勒比海的梅伦格舞。周六下午,她和亲戚们一起看Cantinflas的电影(他是在拉美广受欢迎的墨西哥喜剧明星)。周六晚上,大人们打牌,她和伙伴们玩“宾果”(填格子游戏,先完成的人喊“bingo”),祖母大声读出孩子们用鹰嘴豆画在卡片上的数字。

9岁那年,父亲胡安因病去世,年仅42岁。母亲塞琳娜并未绝望,她更加努力,每周工作6天。

索尼娅1998年回忆说,政府为低收入人群提供的住宅区内有各种穷人,包括打工族、病人、染毒瘾的人,面对苦难,每家人都有不同的选择。她的母亲塞琳娜也作出了选择,她将子女的教育摆在第一位,给孩子买了《大英百科全书》,那在贫民区算是新鲜物,为此塞琳娜在邻里间颇有名气。

塞琳娜关心的不只是子女的教育,在子女上高中的某一天,她让子女坐下来,请他们帮助自己重返校园。当时塞琳娜只是职业操作护士,如果能通过考核成为注册护士,就能赚更多的钱,就能为子女提供更多追逐梦想的自由。索尼娅姐弟非常乐意帮母亲读书,过了不久,一家人都进入新学校:塞琳娜如愿成为注册护士,在医院里当上急诊室主管;胡安加入城市大学的6年医疗培训计划,之后考入纽约大学医学院;索尼娅考进普林斯顿大学,之后入读耶鲁法学院。

索尼亚的梦想(一):求学

小时候索尼娅第一个梦想是做警探,像她喜欢的故事书《南希‧德鲁》中的少女神探那样,不过8岁时她被诊断患有糖尿病,需要终身注射胰岛素,看来警探当不成了。不久,她的热情转移到法制剧《佩里‧梅森》上,梦想当法官,因为“法官是那屋子里最重要的角色”。索尼娅说她喜欢“超级律师佩里”,是这些故事促使她成为法官。

在索尼娅出生的1954年,美国最高法院对“布朗起诉教育委员会案”作出判决,宣布美国宪法不允许教育中出现种族歧视,打破了公立学校白人和黑人隔离的制度。在那个年代,来自波多黎各的工薪阶层大多为子女选择天主教会学校,他们认为公立学校混乱而危险,索托马约尔家也一样,他们本来信奉天主教。于是索尼娅入读当地有名的天主教高中,因成绩优异,1972年毕业时由她致告别词。

在高中时代,索尼娅的家搬到纽约市政府为低收入家庭提供的公寓里,她家的生活条件大为改善,公寓的餐桌成了她的学习小组聚会之处,他们讨论学业,也讨论越战等问题。母亲塞琳娜做护士工作,下班后给学生们煮饭,一般是米饭和豆类,有时做猪排。据她的同学说,索尼娅是讨论会上的主宰,思维条理清楚,熟悉她的人都认为,她将来不是当律师,就会参与到社会公共生活中。

1972年,索尼娅入读普林斯顿大学,在那里主修历史,毕业时获得了校方颁发的毕业生最高荣誉奖Pyne奖。不过说起入学的时候她很不适应,校内拉美裔学生很少,更别说拉美裔教授或管理人员,她在课堂上极少举手答问,常把自己关在图书馆读书。到第一学期末,索尼娅开始积极投身社团活动中,加入了为波多黎各学生争取权益的团体,并很快成为该组织的联合主席。

1976年,索尼娅考入耶鲁大学法学院。这时的她表现得很自信。在同学看来,她能与最高法院第一位非洲裔大法官马歇尔相提并论,即使在名人辈出的学校,她也显得前途无量。耶鲁当时少数族裔学生很少,不过索尼娅表现出脱离“精英圈子”的意愿,与非洲裔门卫、工人和自助餐厅里的人交情不错,有来自各族裔的好友。他们常在一起打棒球,或去当地的俱乐部跳舞。虽然索尼娅读书刻苦,不过她也抽烟、喝啤酒,拉丁风格的萨尔萨舞跳得不错。

那时的索尼娅的确显得更成熟,一方面与童年经历有关,一方面是因为她结婚了(1976年她与凯文‧努南结婚,7年后离婚),还因为她非常清楚毕业后该做什么。

索尼娅的梦想(二):职业生涯

1979年,经耶鲁法学院教授卡布兰尼斯推荐,曼哈顿地区的检察官罗伯特‧摩根索雇用了索尼娅,她成为一名检察官。摩根索说:“一些法官喜欢支使年轻人,但没人能对索尼娅这样,她用一种勇敢而恰当的方式对待法官们。”

索尼娅29岁那年,纽约《时代杂志》采访了她,称她是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年轻人,不停地吸烟,说着自己如何应付让自由主义者不以为然的工作:“在我工作的第一年,我在处理轻度犯罪方面遇到很多麻烦—商店窃案、卖淫、轻度暴力等犯罪,它们可能是环境和贫困的产物。但当我经手重罪案件时,就没那么难了。不论我多么倾向自由主义,我都无法容忍那种暴力,且不说我对罪犯行凶的动机有无同情。”

1984年,索尼娅加入曼哈顿的“帕维亚和哈考特”律师事务所。决定录用她的合伙人帕维亚说:“她是个出色的律师,处事谨慎,虽是自由主义者,但并不过激,并不空谈。”在这里,索尼娅的大部分工作是与仿制奢侈品牌Fendi的侵权现象作斗争,有时是惊心动魄的,索尼娅经常要参与仓库搜查行动,据说一次造假者逃走了,索尼娅骑上摩托车就去追赶。

或许与自己的成长经历有关,索尼娅觉得帮助穷困人士义不容辞。1987年7月,时任纽约州州长的科莫委任索尼娅到纽约州抵押贷款机构工作,帮助低收入者贷款购房,这份工作没有薪酬。但到她离开时,该机构表彰她“为捍卫低收入者购买负担得起的房产的权利而不懈努力”。

1991年,老布什总统提名索尼娅为纽约南区法院的法官,推荐她的是纽约州国会参议员丹尼尔‧莫伊尼汉。这名参议员有和她同样的工薪阶层、教会学校背景,而且当时就确信,索尼娅将会成为最高法院第一位拉美裔大法官。次年,她的提名获得通过。

索尼娅作过的知名判决不少,涉及宗教争端、监狱黑帮,甚至触及克林顿夫妇早年的白水案。不过她广为称颂的判决当属1995年的“棒球判决”。那一年,美国职业棒球联赛因球员罢赛濒临瓦解,球员和老板把官司打到联邦地区法院。主审法官索尼娅做出了有利于球员的判决,敦促球队老板与球员们达成新劳动协议,终止了球员们长达232天的罢工。在拥有棒球强队的城市,她被奉为棒球运动的拯救者。奥巴马总统提名她为最高法院大法官时,还特别提到了这次“有里程碑意义的裁决”。

“棒球判决”让索尼娅声名鹊起,1998年克林顿总统提名她为联邦上诉法院第二巡回审判庭法官。作为上诉法院法官的索尼娅在十一年中审理了3,000多桩案件,大约撰写了380次“多数意见”(即法院意见,上诉法院在做特定判决时陈述的理由,代表参与审案的多数法官的意见),其中5桩案件被最高法院覆审,3项判决被推翻,两项判决得到支持。

她在法庭上的硬强提问为她赢得了荣誉,美国联邦司法部2009年的年鉴中收录了律师们对法官的匿名评论,其中大多数律师认为她专业能力很强,只有几个人不满。

她经手的最受关注的案件,是2008年纽黑文市的“歧视白人”案。在该市消防队的晋升考试中,很多白人队员合格,拉美裔两人合格,黑人无一合格,纽黑文市政府基于种族方面考虑,决定将考试结果作废。白人队员对此不满,起诉市政府,特别是弗兰克‧里希,他有学习障碍,为准备考试投入了巨大精力。索尼娅支持市政府的决定,但最高法院却以5:4的票数裁定市政府违法。尽管她的判决被如今在最高法院的同事们推翻,但并不意味着她在法理上是错的,因为这个案件本是两难的问题:她的判决是依从美国雇佣歧视案件的惯例,出于对弱势的少数族裔保护和补偿的心理,这也得到了最高法院4位大法官的支持;同时考试合格的白人队员也是无辜的,最高法院“多数意见”对他们所付出努力的同情,更无可厚非。

2009年,奥巴马总统提名她为大法官人选,接替退休的法官戴维‧苏特,同年8月8日她正式成为美国历史上首位拉美裔最高法院法官。据报导,得知女儿获提名之后,在第一代实现“美国梦”的塞琳娜说:“我非常为她骄傲,感觉很好,不过觉得很累。”

索尼亚的生活

据了解,索尼亚是个严格的上司,但工作之外她对待下属就像家人一样,关心他们的生活,参加他们的婚礼,和离职雇员以及他们的孩子在办公室照相,并一直保持联系。参加助手的婚礼时,索尼娅曾与另一名法官比赛跳萨尔萨舞,看谁跳的时间长。曾为她工作的詹姆斯‧莱维尼回忆说,第一次和她面谈时,她最先问的问题是关于他和他的家庭,而其他法官上来就问法律问题。

曾为她工作的米丽莎‧默里也是她的朋友,她曾和默里一起去看洋基棒球队的比赛。索尼娅是洋基队的球迷,买的是露天看台上的座位,因为她喜欢“真实的体验”。在她们走向看台的路上,周围很多人喊索尼娅“法官!法官!”……

1976年8月,索尼亚与中学时代的恋人凯文‧努南结婚,两人均从事法律工作,但不幸两人7年后分道扬镳,没有孩子。现在索尼娅独自生活在纽约的格林尼治村,有空会去看芭蕾和戏剧,这与她早年的生活大相径庭,但有些事没有变,比如她“无法完全融入周围世界”的感觉。她奋斗的动力和雄心,很大程度上来源于此。她依然在很多场合主动提起自己的身份标签—拉美裔、女性,念念不忘在自己8岁那年,雷纳尔多.加扎成为第一位拉美裔联邦法官。

在法庭之外,索尼娅一直关注着拉美裔的利益:她在普林斯顿大学的毕业论文,写的是波多黎各第一位民选总督路易斯‧穆诺斯‧马林,题为《献给我岛上的人民,属于我的丰富的历史》;她在耶鲁研究的课题仍是关于波多黎各—从法律上来说,如果波多黎各成为一个国家,它能否保有其海床的权利?她曾在波多黎各法学院演讲,也参加了2001年普林斯顿大学发起的研讨会“波多黎各人:我们民主体制中的二等公民?”

索尼亚并不富有。2007年她的个人财务状况报告显示,她的主要资产就是格林尼治村的那套独立产权公寓,购于1998年,从大通曼哈顿银行贷款32.4万美元。她没有股票或其它投资,除了法官的薪酬,还有些在纽约大学、哥伦比亚大学授课的收入。多年来,她的存款总额在5~10万美元之间浮动。

她的朋友罗莎同样少年家贫,又是她的大学校友,据罗莎看来,从贫民区到最高法院这样的人生经历,会使人对世界如何运转有生动的理解。罗莎说:“我们成长在一个富有道德感的时代,追求社会正义的时代,我们许多人心中被植入一种观念,即生命不仅等于我们自身,更不仅等于银行存款总数。”

索尼娅本人有一句话,或许可以视为她人生的注解:“坐在法官席上的每一天,我都学到新的东西,既是关于审判程序,也是关于在这个时不时以怀疑的目光看待我的世界里,如何做一个拉美裔的职业女性。”

(责任编辑:李晓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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