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你从哪里来”

中非混血司徒后裔寻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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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2021年08月21日讯】(大纪元记者曾莲纽约报导)“你知道你从哪里来,你的家人是谁,当你离开人世,别人会记得你⋯⋯得知这一切,我能够找到内心的平静,也感到心安了!”

年届七旬的中非混血儿、退休军医司徒惠慈(Fay Chee Seto)望着经过几十年寻觅、苦心补充的族谱,潸然泪下。怀着对祖先的崇敬,她特别在家中设一个房间,专门摆放祖先的资料和物件。抱着一叠叠来自广东开平赤水朝阳里的相片,看到她从未到访过的祖屋,她抹干眼泪,坚定地说:“我愿意捐钱修葺好祖先留下来的老屋,我希望它们可以好好地保留,我也担心那里因为发展被拆迁,无论如何,我都要尽我的能力保护好那里⋯⋯”

纪念司徒家族十世祖的春和司徒公祠。(司徒惠慈提供)

皮肤紧致的惠慈,看起来并不像七十岁的长者,健谈的她讲起话来滔滔不绝,尤其是讲到自己家族的故事,更打开了她的话匣子。她历数家中的亲朋戚友,特别是寻觅父亲身世的经历,对她而言不仅仅是找到了一个亲人,而是连带的庞大的司徒家族人物和故事,看似远在地球的另一边,如今是那样的亲切,花费多年的“寻根之路”并不容易,她相信一切都值得:“我能够找到自己的根,我认为这一切带给我内心的平静。一定要知道自己来自哪里,我相信祖先们在另一个世界看着我们。”

慧慈对更新族谱有贡献,对她而言不仅仅是找到了父亲,而是连带的庞大的司徒家族人物和故事。(受访者提供)

名字引发的疑问

惠慈的本名是Linda Ann Gillespie-Murakata,看起来跟“司徒”(Seto)没有任何联系,Gillespie和Murakata分别是她母亲和母亲日裔丈夫的姓。从小到大,她都在黑人社区长大:“我在成长过程中没有任何类型的亚洲文化的概念,因为我们在一个黑人社区长大,我所有的亲戚都是黑人,周围没有一个中国人。我的想法是,我是一个黑人女孩,我试图适应。我的同学是黑人,我觉得自己是一个黑人女孩。”但在成长过程中,偶尔也会有人问她:“你看起来很有异国情调,你是菲律宾人、泰国人还是夏威夷人?”她只是耸了耸肩,不以为然地回应他们,自己是黑人,只是长相有些和大家不一样。

惠慈(左一)幼年时和家人们。(司徒惠慈提供)
惠慈渐渐长大,她越来越困惑自己究竟是哪里人。(司徒惠慈提供)

长大后,她越来越困惑自己究竟是哪里人,因为她的长相和身边的黑人朋友不一样,她感觉自己永远融入不了纯黑人的群体。家中留下的童年相片,背后写着“Fay Chee Seto”,引发了她的好奇:“我的父亲给我起了这个名字,我真实的姓氏是‘Seto’,但我的父亲到底是谁,有什么经历,这困扰了我很多年。我在70年代开始,找寻父亲的线索。”

惠慈(右一)幼年时和家人们。(司徒惠慈提供)
司徒惠慈长大后成为一名军医。(司徒惠慈提供)

惠慈得知,母亲的日裔丈夫早逝,留下两个孩子,她的两个姐姐有日本人的血统,但她和弟弟、妹妹并没有。后来,她把目光聚焦在了中国,从各种档案中找寻父亲的线索。

惠慈讲述对父亲的印象,展示父亲回家的情形。(曾莲/大纪元)
小盒子装的Chiclets的口香糖,是惠慈与父亲回忆的一部分。(司徒惠慈提供)

模模糊糊的父亲印象,惠慈停留在3岁的时光:“那时候我们住在纽约哈林区,我对我父亲的唯一记忆是他回家时穿着长外套,他很高很瘦,把手伸进口袋,给了我一个小盒子装的Chiclets的口香糖,我接了过来就跑开了。”

惠慈和生父司徒启叶合照。(司徒惠慈提供)
惠慈展示少有的家庭照,父亲司徒启叶和子女们在一起。(司徒惠慈提供)

后来,惠慈再也没有见过生父,听说生父在她3岁那年,得了胃癌去世了,享年60岁。从父亲的死亡证明查起,惠慈的疑问更多了,在死亡证明书上的名字是“Wing Gue Lew”,祖父的名字是“You Dook Lew”,但联络人是一名堂兄弟“You Seto”。在惠慈的脑海中充满了疑问,究竟父亲叫什么名字?

惠慈父亲的墓碑写有两个名字,中文名是“司徒启叶”,英文名是“Wing Gue Lew”。(司徒惠慈提供)
司徒启叶的遗体被安葬在布碌崙(Brooklyn)青木陵园南海顺德同乡会片区。(司徒惠慈提供)

她后来得知,父亲的遗体被安葬在布碌崙(Brooklyn)青木陵园南海顺德同乡会片区,办理丧事的机构是Fook Lee Social Club,一个目前已经不再存在的信用合作社。在父亲的墓碑上写有两个名字,中文名是“司徒启叶”,英文名是“Wing Gue Lew”。她到访移民局取得档案,经多方核对,她终于确认中文名是父亲真实的名字,英文名的由来,还要提到父亲的年代的一段“纸儿子”(paper son)的历史。

“纸儿子”来美打拼

讲到父亲的经历,惠慈拿出一份由她整理的父亲生平年表,这是她辗转多年,透过移民局档案的查询和父亲留下的地址簿、信件整理出来的。

她提到,过去中国人来美国的其中一个方式就是“纸儿子”,即改自己的姓名,用他人的名义买“出世纸”到美国。查询移民局档案发现,司徒启叶在1894年生于广东,15岁时以刘姓商人儿子的身份首次入境美国加州,用的名字是“刘荣贵”(Wing Gue Lew)。当时在一间夜校读了两年书,同时跟朋友合伙经营干果店。随后他做过很多不同的职业,如采购员、厨师等等,赚的钱就会寄回台山。

惠慈保留的父亲的遗物。(曾莲/大纪元)

惠慈后来得到父亲的遗物,包括一个黑色的地址薄和一封祖父司徒佑德在1940年从中国寄给父亲的一封信,还有她找到懂中文的朋友帮她翻译,于是寻觅到更多有关父亲的线索。信中描述了日本侵华后民不聊生的情况,家中入不敷出,养子衍培差不多到了结婚的年龄,希望启叶能够寄钱回家救济。透过这份信,她也更加了解父亲当时的处境。

与侄子相遇 寻觅更多父亲的线索

慧慈(右一)与侄子开锡(右四)相遇后,知道了更多司徒家族的故事。(曾莲翻拍)

寻找有关父亲的一切对于惠慈来说颇为困难,尤其是父亲因当时的形势所迫要隐姓埋名,这对于她查询来说又增加了一层难度。她在移民局的档案中找到有关父亲的每次出入境记录和当时的问话,从而判断父亲的生活情况。即使进展缓慢,但她没有放弃,积极寻找不同的线索。网络的出现,透过“中国家系论坛”让她联系上更多的人。更加重要的是,她在2013年终于联系上了她的侄子司徒开锡(Shik Szeto),是父亲养子衍培的儿子,如今在美国田纳西州居住,他们有机会见面,这对她进一步了解家族的故事有了更多的途径和方向。开锡帮她梳理了家族关系网络,提供给她更多有关族谱的资料,还有一些珍贵的旧相片,甚至亲身回到家乡祭祖。

惠慈整理出父亲司徒启叶不同年龄的旧照。(司徒惠慈提供)
司徒启叶娶了两个中国妻子,第一任妻子梁氏(前右)和第二任妻子陈氏(前左),收养了一个儿子衍培(后左二),相片摄于1965年。(司徒惠慈提供)

惠慈了解到,父亲分别于1914年和1923年回中国,娶了两个中国妻子,生了一个女儿,还收养了一个儿子。至于她的非裔母亲Gillespie,是父亲1948年在哈林区中餐馆工作时认识的,生下了她和一个弟弟、妹妹,但两人还未登记结婚,父亲在1953年就匆匆离世了。父亲给她取名“Fay Chee”,小时候大家叫她“Chee Chee”,“惠慈”这一名字是她的中国朋友帮她取的。

惠慈的父亲和母亲。(曾莲/大纪元)
司徒慧慈(右二)和家人们的合照。(司徒惠慈提供)

司徒开锡为惠慈讲解司徒家族的故事,惠慈兴奋地发现自己是家族中第26传。她更新了司徒家族的族谱,把父亲家族和自己的相片一张张添加进去,送去开平司徒氏图昼馆,最后司徒家族收录了她更新的祖谱。惠慈还联络上了香港司徒氏宗亲会,和更多的宗亲有了联系。她还了解到,父亲的养子衍培和第二任妻子也已去世,目前葬在香港。

司徒楼(左)和姐姐司徒慧慈。(司徒惠慈提供)
惠慈介绍,她是家族中第26传。(曾莲/大纪元)

她感恩地说:“如果不是遇到我的侄子,我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他们对待我,就像亲人一样,我们见面聊天非常投机,他们常常关心我,每个节日都问候我,我也因此认识了很多的中国传统节日,比如清明节、端午节等等。”她和侄子于2014年到访父亲在布碌崙的墓地拜祭,这是她第一次学习中国传统的祭祀礼仪。

惠慈非常珍惜家乡亲人祭祖的经历,特别把相片整理出来,印成画册留念。(曾莲/大纪元)

开锡还有司徒家族的亲戚在家乡,打理祖父司徒佑德留下的祖屋。开锡一家人在2014年10月回到开平赤水朝阳里祭祖,拍摄了不少家乡的相片,并为惠慈讲解祭祖的仪式。惠慈非常珍惜他们祭祖的经历,特别把相片整理出来,印成画册留念。她还拿出一笔钱,托付给侄子,请他帮忙给家乡的亲人维修祖屋:“当时我的爷爷在加拿大工作,都会寄钱回家乡帮助家乡的亲人,建造大房子。我的爸爸也是,他们都经历过非常艰难的时期,我也想跟他们一样,尽我的能力去帮助家乡的亲人,我也特别想维修好祖先的墓地,还有祖屋,这是我的荣耀。”

司徒慧慈(左)和弟弟司徒楼。(曾莲/大纪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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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慈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而感到安心,她感动于父辈在加拿大、美国勤勤恳恳工作,仍不忘本愿意寄钱回家乡建屋,为下一代营造一个优良的环境,这也令她体会到父辈的心意。她感慨地说:“这个旅程就像一趟中国历史之旅,认识祖先的历史,你会引以为傲,感恩我们父辈的付出。”她希望在未来的日子认识更多司徒姓氏的宗亲,将司徒家族的历史薪火相传。◇

惠慈的祖屋在开平赤水朝阳里。(司徒惠慈提供)

责任编辑:王晓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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