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建安:记何朝晖

刘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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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6月24日讯】看到《民主通讯》上唐柏桥关于何朝晖的文章,我很兴奋,也很高兴,为朝晖有柏桥这样的朋友、战友而高兴。它也引起了我对朝晖的怀念。

我是1989年8月3日被抓进长沙市第一看守所的,关在5号监房。那天,我与何朝晖认识了。听说是“政治犯”,他主动地与我打招呼。之后,我先他起解,是在齐奥尔塞斯库被处死的第2天,12月27日离开的。在一起5个月不到,但两人抵足而眠、上下共两条被子,真是亲热、亲切、亲近啊。

我、何2人是政治犯,谭、宁是受贿,我们是“四人帮”。5号的看守老杨比较正直,让谭当“组长”,负责分饭菜与铺位。当时,人满为患,睡觉时你不平躺下,那么,这晚你就只能侧身而眠,一点动弹机会也没有。习惯成自然,我直到今天也只能平躺入睡。吃的是“冬南海”即冬瓜、南瓜、海带,油不多,很少肉食。如果我们不是把握住分配权,就有人会坐着没地方睡觉,就有人会空肚子没吃的。偷盗之类的刑事犯,在号房称王称霸,要多吃、要睡宽点。而我们四人则坚持绝对平均主义地分配,因此,相互关系紧张。不是为了保护那几个经济犯、强奸犯、嫖娼者,也不是保护那几个外地人,仅仅为了公平,精神紧张得很。冲突常常,有两次甚至挥拳相向。这是一种患难。

另外,偷偷抽烟,偷偷在纸上下围棋,相互讲自己最想讲的东西,使我和他有零距离的感觉。我在女儿6岁生日左右填写了10首《忆江南》,居然在5年半以后再见面时他还背得。要不是家庭贫困、父亲身体不好、他过早地想为父母分忧、热衷于别的,他肯定是能读出书来的。

朝晖面目清秀,175公分左右的个子,眼神使人感到他的纯洁,一对浅浅的酒窝,笑容很甜。总之,你无法将他同所谓“暴徒”联系起来。他手指灵巧,我至今想起他每天必有的给我做按摩,甚至有一次我在他的按摩下近乎入睡。当时,要贴火柴盒,我总是与他上下手,他总是要为我多贴一些。我在里面的贡献,是上下5千年地把中国历史讲了一通.。朝晖说,听了之后,为什么要反封建、为什么要科学与民主,他有底了。何则同我谈长沙工自联,谈他自己。他出身铁路工人家庭,兄弟都是火车上的乘务员。他服务于跑邵阳至长沙的火车。一次他当班,正好许多学生到长沙参加运动。他受学生热情与思想的鼓舞,跟他们下了火车,一起来到省政府大门外。就这样,他再也没有回到火车上去了。同张旭东、李挸、周勇等人一起干起了工自联,进了省政府大楼“办公”了。

他的案情,一次是“6.4”后到长沙汽车电器厂去动员罢工,他曾强行地要把工厂大门堵起来;一次是5月,在大街上游行,通过他的指挥,他让种种车辆靠边停开,谁知其中有一辆运钞车,因此“威胁”了运钞车的安全。另外一件事不记得了。那年我38岁,他仅仅是我一半大多一点点。他涉世很浅,理想主义成分多,善恶分明,因此一股热气,也难得。

对于被捕,他引以为荣,一点也不悔。他也讲过同高自联的联系,但没有点名道姓,因为怕人告密。说是悄悄话,其实左右想听是能听到的。他也讲过张京生怎样进工自联,张如何写传单、发传单,等等。

我到一监后给他去了信。他到龙溪监狱后给我回了信。相互还有过一、两封信。他冲动,比我还容易冲动,又容易挑起事端。这是我劝告他、叮咛他多次的。93年他出来,94年结了婚,将他同妻子朱美玲的像片寄来了。我回信祝贺并祝福他们。

1995年2月2日,我回到社会,2月7日到了郴州,会到了他的父母,但小朱正月回娘家未归。我和他睡在新房里。他告诉我,中国人权刘青给他寄来了100美元支票,估计是唐柏桥通过中国人权支助他的。他没有去取。他说了89年与唐柏桥在一起运动的事,以及在龙溪监狱的共患难的事。他给了我中国人权寄给他的有关资料。我要朝晖带我去资兴,去会了“6.4”以后散发传单被同样关在一监并已经回家的陈学金、李金鸿、蒋复兴。我想要他们设法凑800元,把他们的同案柏小毛早点搞出来。不料他们爱莫能助,我无功而返。我给柏去了信,就一句话,说“我到了黄河,你死了心。”这次朝晖送了我100元。也是通过朝晖,我知道了重庆的焦?薏女士,并得到过焦女士与中国人权的帮助。

焦?薏女士是我一生中见过的最高贵、优雅、理性、正义的女子。世界多这样的女子,人间必定是天堂。

1996年夏天,何朝晖同陈学金来长沙。他们从郴州,而衡阳,而株州,一路上找政治犯签了名,想集体要求省政府安排工作。但是,前不久,有个河南人,说代表万润南,联系成立地下党,会了张捷等。当时我们比较倾向干,那人说了个大概日子再来。朝晖来时正是这日期左右。张捷、张旭东、周敏商量,决定不签,等我过河会面时,基本上已经决定。因为只有我与朝晖熟悉,又同陈学金关在同一栋楼,因此要我劝说他们,并且真理由还不能说,假理由由我编。我则“以共产党的身份”和他“下棋”般地应对,说了几条,逼得朝晖比较窘,给了路费,叫他们回去了。因为长沙不签名,这事就罢休了。何很不高兴。

1996年9、10月间,何朝晖同柏小毛来。当时张捷、汤一新、张旭东因为保钓事件被抓,找到我,要商量营救,要去大学区动员大学生。我估计不久会放出来(毕竟爱国无罪嘛),何况有力无处使,要他们回去。他们很不高兴。97年,朝晖想到国外去,南来北往地,到了越南,到了黑龙江边,终于无功。我当时支助有,不多,并且比朝晖预计的要少,又一次失望于我。

张善光97年出来,立即开展政治活动,先在溆浦搞人权组织,后来,发展到湖南几十个人的“民运圈子”。大家商量搞湖南人权保障同盟,1998年5月开了6个地区的代表会。在进一步组织时,金继武、张善光被抓。之后,张帆、谭力为核心,准备继续搞“同盟”,之后才有浙江王有才发起的“民主党”。在这惯性之下,特别是在湖南人的“不肯为人后”的思想影响下,我们继续做成立“同盟”的准备。包括后来搞民主党的谢长发、邹佩夫、刘力平在内,意见是统一了的。后来,谢长发、邹佩夫、刘力平在王希哲、徐文立影响下搞民主党,决定由谢长发跟我们解释。结果,谢第2天因另一事被抓(我出差在武汉,消息是秦永敏告诉我的),出现“失约、背信”的后果,引起一定程度的分裂。这也是后来湖南出现三个“湖南省委”的重要原因。为抗议抓金、张,谢长发、胡卓毅出面提交游行申请书。刘力平不明究竟(他与胡关系很不好),把消息告诉海外,并把我的名字列入其中,引起谭力、周敏的误会与不快,好像我在争功。争吵之后,我当时与各方保持了距离。何朝晖参加了这一时期的活动,某些问题上再一次相左。

1999年元月,20日前后,朝晖来电,告诉我,前一、两个星期里,他发动了300辆摩托车在郴州上街游行2次。陈学金也参加了这一活动。这事很复杂,因为任何政府,都不可能同意在一个中等城市中摩托车载人营运合法化,而当时他们争取的就是这么一个“职业”。但是,这是就业问题引起的新问题;并且,由于没办执照,受到扣押、罚款的事有多人,见了交警,吓得贼一样。这经历摩托车主人人有,怨气大,哥们一找到也是靠摩托车带人吃饭的朝晖,主意就合成了。第2次上街,何朝晖作为代表之一,在市政府办公楼4楼上同秘书长谈判。这时发生了砸毁一个警察岗亭、一部汽车及其它东西的事件,谈判中止。之后,何“主动投案”,却没有被抓。想来想去,他离开家乡。

政府半年多以后才抓他,一判就是10年。出于对于难友的关心,也由于唐柏桥、卢四清等的问询与“催促”,我去监狱探望过4次,一次也没有让我见。朝晖巧妙地把一封揭露他处境的情况的信函传给了我,要我传给刘青或唐柏桥。正因为情况太不妙,一传出去,我的饭碗肯定就打破了。考虑再三,我把信转给了他的亲威,连同刘、唐的传真机号码,估计也是石沈大海。对不起,朝晖老弟!正如在看守所、他闯了一个祸、我挺身而出为他解危时、别人批评他“人家有妻儿”一样,老兄还是不够哥们,有不少犬儒主义。

──转自《民主论坛》(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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